“其實，家父和微臣都覺得沒有必要，但二妹認為真相應該不是他們調查的那樣！她執意如此，父親便允許她去調查了！”

    這次，是燕凝來回答的。

    商羽聽著燕凝的說明，注意到她臉上為難、尷尬的表情，知道怕是她的心裏也不怎麽理解燕婉的想法。

    “官方對此是持什麽看法？燕婉又是怎麽想的？”

    在判斷誰對誰錯之前，商羽還是決定將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燕凝聞言，先是看向燕銳鋒，用眼神詢問該由誰來回答。當看到燕銳鋒衝她點頭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商行公子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偶然！一方麵，因為那味藥材大多時候隻是用來治療最簡單的風寒，所以帶的比較少，而另一種可以治療非常嚴重風寒的就帶的多一些；另一方麵，是因為那時候永靈鎮上很多人染上了風寒，急需治療風寒的藥。而患病的大部分都是老百姓，藥效好的買不起，就隻能買最基礎的。有人認準這個機會，就大量收購，然後倒賣賺錢！”

    “永靈鎮為什麽會那麽剛好在那個時間出現那麽多染上風寒的人呢？”

    雖然風寒不比時疫可怕，但同一時間有那麽多人患上還是有點蹊蹺的。商羽在心裏分析。

    燕凝聞言，繼續解釋：“其實，每年四月，永靈鎮上的人就容易染上風寒！因為永靈鎮的位置在京都偏北方向，京都進入初春時節的時候，他們剛好處在冬天向春天的過度階段！偏偏那裏地勢開闊，常常刮風。因而，在外勞作的老百姓就很容易患上風寒！而每年這個時候，這一味藥材也是賣得最多的！商人囤貨倒賣，也是常有的事！”

    在燕凝說了之後，商羽回憶起曾經看到過的介紹永靈鎮地誌的書，細細想來那裏的地勢、地理位置好像的確如燕婉所說的那樣。如此，對於商行他們的調查結果，商羽基本上已經信了七八分。唯一的兩三分，完全是出於對燕婉的了解和熟悉。

    因為，她知道燕婉既然強烈要求去調查，肯定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那燕婉是怎麽想的？她是找到了什麽其他的證據嗎？”

    燕凝聞言，搖了搖頭，“二妹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她……她隻是憑感覺！直覺告訴她，不會那麽去巧合！”

    因為燕凝私心也是覺得太難以相信了，所以在陳述起燕婉的理由來，她顯得底氣不足，一邊說一邊注意觀察商羽的表情。

    事實上，商羽在聽的時候，嘴角是不自覺抽動了一下。不是說她覺得燕婉的理由有多麽的牽強，而是她覺得這果然很燕婉！太像她的做事風格了！

    前世的時候，燕婉就經常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雖然她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非常明顯的依據或是憑借，但是隻要直覺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她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想盡一切辦法將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即使過程中會遇到許多人的不解和白眼，她都不在意。

    但結果，每次的結果都證明燕婉的猜想是對的。所以，這次商羽依然選擇相信她。

    “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燕婉心中有數，不會亂來的！”

    商羽知道比起她，燕銳鋒和燕凝的心裏應該是更忐忑的，所以她還是想著稍微安慰他們一下，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話可能起不到多少作用。

    雖然商羽安慰的話的確是比較蒼白，但她的這份心，燕銳鋒和燕凝還是感受到了，兩人對視一眼，隨後朝著商羽鞠了一躬，“謝公主殿下！”

    “哎呀哎呀，怎麽又行禮了呢？”雖然商羽來到這個時空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對公主的身份也算是慢慢適應了，但她還是不習慣自己想要親近的人對自己又是跪又是行禮的。

    “你們也知道，我把燕婉當好姐妹！所以，在我眼裏，你們一個是我的長輩，一個是我的姐姐！我不奢望你們能將我看做是晚輩和妹妹，隻希望私底下沒什麽人的時候能別那麽多禮！你們是燕婉的父親和姐姐，對我大禮，我實在是受之有愧！”

    其實，對於安寧公主不怎麽看重禮節一事，商帝國京都的人幾乎都有所了解。不過，這隻限於和公主親近的人。所以，在商羽這麽對他們說的時候，燕銳鋒和燕凝並沒有很意外。他們是驚訝，但卻是為公主不讓他們行禮而驚訝。

    一般而言，一個國家最受寵的公主經常是橫著走，刁蠻任性、恃寵而驕都是常有的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他們這位安寧公主，卻是完全相反。她是會發公主的脾氣，但那都是受到欺負，或者是為了保護別人的時候。而對那些她看重的人，則是完全不在意君臣禮節的。

    僅是這一點，就已經讓朝廷內許多大臣，商帝國許多百姓刮目相看了。雖然公主看起來冷清孤傲，但對待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是很平易近人的。而如今，公主這份平易近人，讓燕銳鋒和燕凝切身體會到了。他們知道，公主這是愛屋及烏。

    心裏雖然感動，但卻牢記君臣界限。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將軍，有官職在身，不比燕婉隻是一個閨閣女子。她那樣做，別人可以看做是女生之間好姐妹的相處方式，於國家沒有什麽危害，對君臣製度沒有多大的撼動。但他們，卻是不一樣。

    短暫的思慮之後，燕銳鋒和燕凝齊聲回道：“公主，微臣不敢！”

    對於這樣的回答，商羽已是早早料到了。因為從她來這裏開始，這樣的問答就發生過無數詞。慢慢的，她也不想勉強了。

    “好吧好吧，隨你們，我也不想害了你們！”

    燕銳鋒和燕凝心中的顧慮，商羽明白。她更清楚，她這麽做別人不會說什麽，但燕銳鋒和燕凝這麽做了卻會被人戳脊梁骨。畢竟，君臣有別。

    “對了，燕婉這次調查是一個人去的嗎？什麽時候去的？”因為不想過多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商羽果斷地轉移了話題。

    這次，倒是燕銳鋒回答了。

    “婉兒是雲公子一起去的，是前天出發的！”

    “雲公子？”一聽到這個姓氏，商羽就覺得頭皮有點痛。

    “不會是雲清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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