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商羽還是沒能扛住燕大將軍和燕凝的拚命請求，還有燕婉的苦苦拜托，還是選擇了妥協。

    “一切都依母後的意思！”

    雖然是稱呼皇後為母後了，但商羽的眼裏卻是沒有一絲感情，臉上也是平淡似水。看上去，就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一樣，毫無生機可言。

    “楚瑤，你的意思呢？”

    燕婉是願意受罰了，但商羽還是想問問楚瑤的意見。如果她想走的話，商羽也是支持的。

    楚瑤看了看一臉堅持的燕婉，又看了看神色不怎麽好的商羽，默默地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好姐妹，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燕婉在這裏受罪，我又哪有偷跑之理呢？”說著，楚瑤便雙手摟住商羽和燕婉的肩，勢要和她們共進退。

    雖然商羽早就猜到楚瑤會這麽做，但在楚瑤回答之前，她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看一個閨蜜在自己麵前挨打，她就已經無法忍受了；若是楚瑤也跟著被杖責，她實在是擔心自己能不能撐住。

    驀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平複了心情之後，商羽才抬起頭，嘴角彎彎，努力做出釋然的樣子，“好吧，既然這是你們的決定，我會努力做到尊重的！”

    楚瑤和燕婉對視一眼，默默地抱住商羽。現在除了這樣的安慰，她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眼看著商羽這邊慢慢歸於平靜，皇後心知她們三個應該是做好了決定。

    “既然都沒有異議了，那就馬上執行！不過，考慮到楚瑤和燕婉都是閨中女子，大庭廣眾下被杖責還是不妥的！本宮覺得，就在之前評審畫畫的屋子進行，選幾個作代表就見證就可以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其實，皇後說的也是情理之中。想到燕婉和楚瑤已經要接受懲罰了，那些跪著的世家小姐、百姓們也沒有得寸進尺，紛紛大喊“但憑皇後娘娘做主”，然後對著皇上皇後是拜了又拜。

    “既然大家都沒異議，那就這樣決定了！寒兒，你下去選幾個人上來！”

    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商羽聞言，馬上站出來領命，“兒臣遵旨！”

    商羽站在原地目睹了所有的準備過程，直到商寒過來要帶走楚瑤和燕婉，她才緩過神來。

    “羽兒，要不你就別去看了？”商寒看著心神不定的商羽，擔憂地問道。

    “不！”商羽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燕婉和楚瑤，像是隻有這樣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我要站在旁邊，陪著她們！”

    商寒亦知商羽能讓步至此是多麽的不容易，所以對於商羽最後的堅持，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加以阻撓。隻是默默地轉身在前麵帶路，任由商羽她們三個自己跟上來。

    燕婉和楚瑤對視一眼，同時拍了拍商羽的手，對她莞爾一笑以作安慰。商羽見了，卻是一點笑意也提不起來，隻是淡淡道：“我們過去吧！”

    快走到那間屋子的時候，商羽她們剛巧不巧碰到了過來做見證人的車騎將軍之女賀小寒、安國侯府嫡女安夢竹，以及工部尚書之女林問珊。

    既然對上了，商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賀小寒的。驀地鬆開牽著燕婉、楚瑤的手，商羽走到賀小寒的麵前，直視她的眼神，聲音冰冷，氣勢逼人，“賀小姐，當初在木蘭山的時候，就不該救你！這，是本公主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有些連人都算不上的東西，實在是不值得楚瑤動手！”

    被當著這麽多的人麵罵不是人，賀小寒的臉色也是瞬間陰沉了下來。不過，轉瞬就恢複如常了，她毫不退縮地對上商羽的眼睛，笑得特別溫柔，“小寒亦不敢忘記，當時公主派人揮劍相向！幸虧公主最後良心發現，不然小寒就沒命站在這裏了！”

    雖然賀小寒的笑容溫暖得如同春日陽光，聲音也是輕輕的，給人一種非常小心翼翼的感覺，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見血。她對商羽的憎恨，也是達到了一種境界。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賀小寒就從沒腦衝動的刁蠻小姐，變成了聰明睿智、沉得住氣的，頗具名門之風的世家小姐。這樣大的改變，讓商羽第一次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她。但當商羽準備透過賀小寒的眼睛看看她的內心時，卻被工部尚書之女林問珊擋住了視線。

    “小寒隻是開玩笑，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計較！”林問珊低著頭，特別恭敬地說道。

    雖然自己的計劃被打斷，商羽有點不悅，但她清楚和林問珊沒什麽過節，所以也沒必要讓她難堪。畢竟，她們三個樹立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再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們三個之前，商羽不想結仇。

    “本公主是人，自然不會和那些不是人的東西計較！平白跌了份，不值得！”雖然已經決定暫時放過賀小寒了，但在言語上，商羽卻是不會讓她心裏舒服的。

    說完，也不管賀小寒的反應，拉著楚瑤、燕婉徑自走了進去。賀小寒氣極，差點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幸得安夢竹、林問珊攔住了她，事態才不至於進一步惡化。不過，真正讓賀小寒消停下來的，卻是另有其人。隻是看了她一眼，賀小寒便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一幕，基本上沒人看到，除了剛好因為好奇而轉過頭的燕婉。她清楚地看到，是商行給賀小寒使了一個警告的眼色。雖然心有疑惑，燕婉還是不著痕跡地轉了回來。微微斂眸，掩下眼中萬千思緒，任由心思不斷翻轉。

    因為杖刑所需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所以當走在最後的賀小寒等人進來了，楚瑤和燕婉便自動趴在了受刑的凳子上。

    雖然在來的路上，商羽已經做了無數心理建設，但在看到燕婉和楚瑤趴在那裏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很慌亂，秀眉緊鎖，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商寒見狀，慢慢走到她的身邊，溫聲寬慰道：“羽兒，隻是二十大板，不會要了她們的命！你不要太擔心了！”

    “你確定不會？你見過嗎？”商羽毫不猶豫地轉頭，對上的商寒的眼睛。因為比起他的話，商羽更傾向了解商寒曾經看到過的、類似的畫麵。

    她不看還好，一看就剛好碰上商寒在心裏回憶之前的經曆——一副副沾滿鮮血、血肉模糊的畫麵。

    商羽一驚，心裏最後一根弦斷了。緊接著，大腦開始處於放空的狀態。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開始行刑了。耳邊不斷傳來打擊的重聲，商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慢慢轉過了頭。目睹板子揚起揮下時，漂亮的衣裙上血跡不斷擴散。

    那一刻，商羽感覺體內的氣血不斷翻湧，她不受控製地大喊一聲，“不要！”

    伴隨著她的怒吼，安夢竹、賀小寒、林問珊，以及行刑的人全部被震飛，僅留商寒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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