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的話，無疑是嚇到商羽了。在她看來，越都之外應該沒有能夠察覺到靈力的人。但是剛剛她非常輕微地釋放了一點點，都被那個黑衣女子發現了，這著實有點奇怪、有點恐怖。

    商羽循聲望去，想透過她的眼睛探查她的內心。但黑衣女子卻和今天的商行、平陽長公主一樣，內心都被一層黑屋籠罩住了，完全看不到她的真實想法。

    本來，在無法探查平陽長公主和商行的內心時，商羽是覺得有點奇怪的，她在懷疑是不是哪方麵突然出了問題，但直到又發現類似的人，商羽就開始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應該是采取了什麽特殊的手段。

    而在她的記憶中，除了越都人之外，可以察覺到靈力、抵抗靈力的就隻有外麵的巫術了。而且，前提上曾經深入接觸過靈力的巫師。商羽也是一樣的，因為她從未用靈力感知過巫術，所以現在即使是遇上了也是無法辨別的。

    結合平陽長公主剛剛說的那些話，商羽還是很快明確了眼前這個黑衣女子的身份。她應該就是平陽長公主口中，多年前在越都犯事後被廢除靈力驅逐出來的那個人。如果那個人出來之後修習了巫術，那今天的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想必，這位姑娘曾是越都的人！”因為讀心術不能用，商羽隻能采取主動發問的方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案，但總歸要試一試。

    平陽長公主聽了，表情很是淡然，語氣也是無所謂，“喻夢雪曾是掌管越都秘術的長老，她對靈力的了解絕對不遜於你！再加上，她修習了巫術，你不是她的對手！”

    “難怪！”商羽輕輕地道了一句，看向喻夢雪的目光充滿了探究、打量。

    “你做好決定了嗎？再不說的話，我就當你選擇就小寒了！”平陽長公主的視線在皇上皇後、商寒身上流轉，言笑晏晏地提醒道。

    而因為有了喻夢雪的存在，商羽的又一個方法正式宣告破滅。

    她和商寒沒有解藥，對毒蟲無能為力；平陽長公主、商行的身邊圍了很多高手，他們無法接近；現在稍微釋放一點靈力又會被察覺，一旦察覺到了，平陽長公主怕是會直接殺了皇上皇後。

    事到如今，除了聽從平陽長公主的安排，好像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驀地閉上眼睛，商羽不想去麵對這一切。但平陽長公主卻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隻要商羽不開口，她就一直小聲地念咒語。聽著皇上皇後咬著牙、拚命忍受的聲音，商羽感覺心如刀割。她是心疼自己的父母，但她也做不到親手殺了商寒。

    商寒，可是她唯一的哥哥！

    就在商羽內心的防線即將崩塌的時候，商寒突然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羽兒，你答應她吧！你忘了，哥哥身上有你給的上古珠！雖然你的靈鞭威力強大，但隻要哥哥的心脈被護得好好的，還是不會出事的！若是再猶豫下去，爹娘怕是真的受不住！”

    商寒的擔心顧慮，商羽何嚐不懂？其實，在她思考的期間，她的內心也在接受著煎熬。

    側過身子，看著皇上皇後明明氣色全無、卻努力裝作沒事的模樣，商羽心如刀絞。轉頭對上商寒的眼睛，見他那雙細長銳利的眼睛裏滿是篤定的意味，又想到她將上古珠封印在了商寒的身上，商羽才終於狠下了心。

    “好！我答應你！”

    說完，商羽便凝聚靈氣在手心。很快，一條用靈力做的鞭子便出現在了商羽的手上。

    商羽站在那裏，手握長鞭，非常嚴肅地強調道：“如果你食言了，我會讓你感受一下越都靈女的實力！我知道喻夢雪很厲害，既修習巫術，又對越都秘術了如指掌！我和她打，不見得打得贏！但是，如果爹娘出了什麽問題，哪怕拚上我這條命，我都會將你們全殺了！”

    “哥哥嫂子是我的底牌，沒了他們，我怎麽威脅你呢？你放心，我沒那麽傻！”單看平陽長公主的樣子，她就差拍著胸膛保證了。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人誤以為她好像在聊什麽正事一樣。但事實，卻是商量怎麽用哥哥嫂子的命，威脅侄女鞭打侄兒。

    商羽也隻當平陽長公主想給她和商寒一個教訓，也就信了平陽長公主不會輕易毀了自己的底牌。握著鞭子猶豫了一會兒，她終究是咬著牙揮了過去。

    隻是一鞭，商羽就快受不住了，她的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但隻要她停下的時間稍微久一點，平陽長公主就會念咒。餘光觀察到皇上皇後痛苦的神情，商羽咬著嘴唇又揮了一鞭。後麵的第三鞭、第四鞭，商羽都已經呆了，她的靈魂已經出走了。

    她無法忍受自己鞭打自己的哥哥，也不敢去看商寒挨鞭子的畫麵。全程，她的眼睛都是看著旁邊的。過程中，商羽有祈求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在沒聽到商寒疼得抽氣時，商羽心裏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當她即將揮第五鞭的時候，變數出現了。伴隨著一聲非常大的吐血聲，眾人循聲望去，發現皇上皇後同時昏迷了過去。

    商羽第一反應便朝平陽長公主看去，但平陽長公主也是一臉驚訝，急忙解釋道：“我剛剛沒有念！”

    雖然商羽不相信她的話，很想衝過去掐住平陽長公主的脖子，但現在更重要的事是去查探皇上皇後的情況。

    “爹爹、娘親，你們怎麽樣了？”商羽跪在他們的中間，一手扶著他們的頭，急切地喊道。

    喊了一遍，沒有回答，商羽又喊了一遍，直到第五鞭的時候，皇上皇後才極度費力地睜開眼睛，像是完全在靠意誌支撐一樣。

    “爹爹、娘親，你們終於醒了！可把女兒嚇死了！”一看到皇上皇後睜開眼睛，商羽的眼淚就忍不住往外流。剛剛，她是真的害怕皇上皇後離她而去。

    皇上皇後的眼眶均是滿含淚水，他們對視了一眼，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樣，齊齊朝商羽的眼睛看去。

    透過皇上皇後的眼睛，商羽終於了解到了實情。

    三年前，皇上皇後出宮前往這座農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以後肯定會作為威脅商羽、商寒的人質。為人父母，有哪個願意看到自己的子女受傷受死？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們就決定犧牲自己。出宮的時候，他們偷偷攜帶了毒藥。被幽禁在農莊裏的時候，也一直藏得好好的。

    當平陽長公主突然派人告訴他們家宴的事，他們就知道是時候用上當時帶出宮的毒藥了。今天一大早，他們就將毒藥藏在了衣袖中，想著關鍵時候了結自己，好讓商羽、商寒沒有任何牽掛地逃離出去。

    之前因為毒蟲，他們疼得實在是沒辦法實施，再加上平陽長公主等人一直看著他們的。直到商羽朝商寒揮鞭，平陽長公主等人的注意力才被轉移了過去。皇上皇後因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找準機會服了下去。如今，真的是無藥可救、奄奄一息了。

    他們看著商羽的眼睛，將事情真相全部告訴給了她。臨死之前，還同時用眼睛對商羽說：“帶你哥哥離開！和他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爹爹、娘親永遠愛你們！”

    說完這些，他們就斷氣了，還是笑著閉上了眼睛。

    商羽目睹了整個過程，她就這樣怔住了，一動不動，任由眼淚慢慢滑下臉頰，重重地摔在地上，聽著自己的心碎成一片又一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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