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分家,遠離妖豔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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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張安民與初夏外出,老二一家隻剩下劉氏一人,蔡氏便打起了小算盤,與三嬸在屋裏窸窸窣窣後,兩人扭著小碎步就來了。
劉氏是不待見,可人不請自來,“有什麽事情嗎?”
蔡氏先是眼睛在屋裏掃射了一圈,然後才說道,“沒啥事,我過來就是和你說一聲,拿十兩銀子出來給桂花她娘,就權當是借的,等以後老三家掙錢了還你家。”
“娘,你看我這哪裏像是有銀子的樣,弟妹要是想借錢的話,還不如找她娘家借。”
“二嫂說的,這家裏就屬你們最有錢了,就別掖著藏著了”,三嬸道。
兩人來要這筆錢,都是為了給張安仁治病,雖說上次的傷養好了,可好像落下了病根,就是張安仁在那人事方麵,好像不行了。
起初張安仁以為是自己沒有興趣,後來卻發現不是那麽一回事,每次進行到關鍵時刻,自己就不行了,這樣的事情他當然難以開口,三嬸是覺得奇怪,可也沒有放在心上,隻道是張安仁撩她。
許是上回被人嚇的,也有可能踢中了要害,張安仁還偷偷的上了妓院,可發現還是不行,於是心理崩潰的他半夜撞牆,把三嬸給嚇醒了。
三嬸一聽,頭懵了,怎麽會這樣,那以後豈不是沒有……那傳宗接代生孩子怎麽辦,要知道他們膝下無兒。
兩人偷偷摸摸的去拜佛,去求醫,這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有一名神醫,包治百病,但看病要的銀子極高,可夫妻兩個手裏哪有銀子,欠的錢現在都沒有還清,誰又肯借錢給她們。
找蔡氏,蔡氏那裏差不多也被挖空了,三嬸心裏本來就委屈,老說我生不出兒子,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兒子小弟不行,一通找蔡氏哭訴。
蔡氏一聽錘著大腿哭啊,不敢置信,自己優秀的兒子怎麽會這樣,這不行,絕對不能讓老三變成這樣,自己的兒子怎麽會變成太監,所以蔡氏安慰三嬸,自己想辦法弄銀子給老三看病,還交代三嬸不要聲張這件事,免得破壞張安仁名聲。
從哪裏弄銀子呢,兩人把主意打到了老二一家身上。
“放屁,當我眼瞎啊,你們那繡荷包掙的錢呢,”她可是聽三嬸說賣了許多銀子,她今天就是拚命也得弄出一筆銀子。
衝著這來的啊,“那荷包掙不了幾個錢,況且人掌櫃的都沒給結銀子,娘和三嬸還是上別處去借銀子吧”,劉氏手中的活也沒停,小孩子的衣服鞋要提前準備好。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早就應該讓老二把你休了,不是我家老二,說不定你現在就在哪個院裏成為婊子接客,還能讓你過上現在這樣的好日子,我和你說,銀子都是我家老二掙的,我是她娘,拿銀子孝敬我是應該的”,蔡氏撒潑,“讓你拿銀子就拿,別那麽多廢話。”
反正也要分家了,劉氏也不怕把臉撕破,“你說誰是婊子?”
蔡氏眼一橫,“就你是婊子了,怎麽著,你生的孩子也都是婊子賤貨,你以為我稀罕你生的孫子,生出來一個我掐掉一個。”
“二嫂,你幹嘛惹娘生氣,把銀子拿出來不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你掙的”,三嬸趁機上前,想要拉住劉氏。
劉氏將她的手甩開,“別碰我!”她能忍受說自己,但作為一個母親,她不能忍受有人說自己的孩子,更何況這人還是孩子的奶奶,什麽婊子賤貨,什麽生一個掐死一個,這樣殘忍的話,劉氏氣的胸口起伏,喘著粗氣,“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就是有錢寧願給乞丐也不願意給你們!”
“怎麽還好賴不分了,你這樣可就不對了”,三嬸被推開後撤去虛偽的笑,“我就說你會裝,平時裝的多好人多善良,這會怎麽不裝了,還想趕我們走,是不是你懷孕了以為有兒子可以撐腰,牛氣了?”
劉氏冷笑,“對啊,我就是懷孕了牛氣,總比某人懷不了孕好。”
三嬸聽了這話,暴跳如雷仿佛被戳到痛處,這讓她聯想到劉氏會不會經常在後麵嘲笑她,這會看著劉氏的肚子就更加刺眼。
“要滾也是你滾蛋,這是我家”,蔡氏上前拉扯想讓劉氏出門,三嬸見狀,也上前去駕著劉氏。
劉氏是真沒想到還會遇到這麽一出,行動不便,幾人便推便攘,蔡氏突然一撒手,便直奔裏麵去了。
不好,銀子!“你給我放手”,劉氏要掙脫。
三嬸麵色猙獰,瞧了劉氏的肚子一眼,用盡力氣將劉氏一推,給推到地上,“你自己要我放開的,哼。”
劉氏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疼的直冒汗,看著三嬸陰笑著走進裏屋,在裏麵與蔡氏折騰起來,她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肚子傳來陣陣不適,也沒有力氣再去與兩人爭論,剛走到桌邊想坐下來休息,就感覺下身的衣服被什麽給浸濕了。
有過一回生產經驗,劉氏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也沒再看屋裏的兩人,扶著牆壁走到外麵,慢慢挪動到牆邊,靠著牆對著外麵隔著兩米的院子喊道,“大牛,幫嬸嬸叫下你娘。”
正在院子裏玩的大牛聽見聲音,回頭看見劉氏,衝著屋裏喊道,“娘,劉嬸嬸叫你。”
嚴嫂從裏麵走出來,“你剛亂叫什麽呢?”
“嚴嫂”,劉氏叫道。
嚴嫂扭頭一看,劉氏怎麽靠牆站著,再一看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忙朝著張家院子走過去。
劉氏已經沒有力氣再講原委,嚴嫂一看,羊水破了,不是還沒有到生的時候嗎,這是怎麽了。
“嚴嫂,麻煩你了,麻煩扶我到床上,然後給我準備熱水,抹布,剪刀。”
進屋就看到蔡氏與三嬸,嚴嫂心裏納悶,這兩人在這裏幹什麽,這劉氏孩子都快生了,怎麽都不搭把手,“你慢點躺下去,現在怎麽樣,你別慌,我待會去給你請產婆。”
身後的聲響將兩人拉過神,蔡氏手裏頭攥著銀子找出來的幾個碎錢,正想問銀子在哪,回頭就看見多了一個人,再看劉氏,這是要生了?
要生了?三嬸看著,沒打算支手,又不是自己生孩子。
女人生孩子,一腳就踏在鬼門關了,嚴嫂雖然知道蔡氏不喜歡劉氏,可好歹是一家人,生的也算張家的孫子輩,可哪有冷眼看著不過問的,她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蔡大娘,你看這劉氏馬上就要生了,勞您去給產婆請過來吧。”
“請啥產婆啊,當年我生他們兄弟幾個不都是這樣生的”,蔡氏道,“還花錢請產婆,別給我整個賠錢貨出來了。”
嚴嫂聽著這話太難聽了,床上劉氏就拉著她的手搖頭,讓嚴嫂不要同她們再說,嚴嫂歎了口氣,從屋裏取出一條紅布條,出門綁在了院子裏的樹上,紅布條就代表著這家有人在生小孩了,然後又去準備熱水,被褥,紅糖水等。
陣痛襲來,劉氏咬著帕子,剛開始還能堅持,可感覺越來越乏力,肚子裏的小孩還沒有打算出來的念頭,人就有點迷迷糊糊。
“努力啊,初夏她娘,來,喝點紅糖水”,嚴嫂給劉氏喂了紅糖水,擦擦額頭的汗,心裏想著剛才一走了之的蔡氏和三嬸,兩人真不是東西,不讓請產婆,也不搭把手。
又拉開被子看看,這一看不得了,壞了,有要出血的跡象,連忙跑出去叫道,“蔡大娘,初夏她娘出血了,得趕緊去請產婆啊。”
多管閑事,蔡氏出來,“嚷什麽,知道了”,人卻遲遲沒有動靜。
嚴嫂是急的,什麽時候碰到過這樣的情況,張安民和初夏也不在,蔡氏也叫不動,可劉氏又需要人照顧,隻好央求路過的村裏人幫忙去請下產婆。
村裏人一看,紅布條,張安民的媳婦這是要生了,應了嚴嫂的話去請人。
初夏看著張家的院子外麵站著三三兩兩的人,村裏的人都在談論著什麽,等張安民駛進,有人就說,“張家老二,你媳婦要生了。”
什麽,不是說還有一段日子嗎,這段時間沒征兆啊,初夏忙不迭的跑進去,屋裏翻箱倒櫃也沒細看,隻看著床上的劉氏,“娘,你感覺怎麽樣?”
產婆也就前腳剛到沒多久,“這很棘手啊,早產,這孩兒娘情況又不好,萬一發生情況,我得提前和你們說,是要孩子還是大人。”
心拔涼,“我要我娘和弟弟妹妹都平平安安的。”
張安民不能進屋,在外麵靠牆蹲著,見初夏出來,忙問,“你娘怎麽樣了?”初夏就將情況說了,張安民就想往裏麵衝,被嚴嫂推出去,“不能進,初夏她爹你就外麵呆著。”
“閨女啊,要是你娘……。”後麵張安民的話就說不下去了,想都不敢想。
初夏安慰張安民也是安慰自己,“爹,不會的,我相信娘和即將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會平平安安的。”
劉氏迷糊中似乎聽到初夏的聲音,知道初夏與張安民回來了,心裏有了點支撐,產婆給灌紅糖水,來幫忙的幾個婦女也沒閑著,進進出出忙活著,劉氏又稍微有了點力氣。
這生孩子可真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屋裏傳來劉氏陣陣的痛叫聲,這讓外麵的初夏都聽得膽戰心驚,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情況,產婆出來說道,“你們商量下,是要大人還是要小孩?”
“啥…。啥意思?”張安民結結巴巴的問。
“現在情況不好,小孩不出來,大人又支撐不了多久,這種情況下,當然選擇保一個,要是拖到最後,估計一個也保不住”,產婆見多了這樣的情況,多少的孩子在她手裏接生,也有不少的婦人在生孩子中一命嗚呼,這種情況就看著家人怎麽選擇了。
“怎麽會這樣,求您再幫幫我娘”初夏看著產婆,“多少銀子我們都願意出。”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你娘本來懷像不好,又摔了一跤,這還沒足月,生孩子本就比其他人危險。”
張安民則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去,這…。這沒辦法選。
初夏則跑進屋內,劉氏雖然累,可還是虛弱的對著她笑笑,“照顧好弟弟妹妹…。以後…。”
“娘,我不許你亂說,你和弟弟妹妹都會沒事的,我說過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初夏知道劉氏的意思是保小孩,可她們家也不能缺了劉氏。
蔡氏和三嬸回屋呆了一陣,三嬸心裏有點不安,因為自己推了劉氏一把,轉而又想那是劉氏自找的,蔡氏看著院子外麵站著人,那屋叫嚷了半天也沒生出個屁來,便打算出去假意關心關心,免得外麵那群人說自己閑話,剛好就看到了外麵站著的產婆。
“生下來沒有啊,是孫子還是丫頭片子啊?”
產婆一看這當婆婆的這樣問,就知道如果生下來的是丫頭片子,那這婦人可就有苦吃了,“裏頭正在生呢,就是情況不好,想問下你們是要大人還是要小孩。”
“保大人……孩子就對不起了…。”先前的一陣沉默後,傳來了張安民哽咽的聲音。
“糊塗”,蔡氏嗬斥一聲,“保那個小賤婦有什麽用,用來氣我啊,養了一白眼狼,還不如死了算了,娘再給你找一個頂她百倍好的。”
又是一狠毒的婆婆,產婆試探性的問,“那就保小孩?”
“聽我的,保大人,我能做主,你不要聽她的”,張安民站起來猩紅著眼看著蔡氏道,“娘,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別怪我翻臉不客氣了。”
蔡氏還巴不得劉氏掛了,自己掌控張安民,順便把老二家的銀子給刮過來,哪裏知道張安民怎麽就突然凶狠了,“咋地,那不成你還想動手,上天了你,我就說那劉氏是小賤貨,你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我稀罕,我呸,還不如死娘胎裏算了…。你要幹什麽?”蔡氏驚叫了一聲,看著張安民從牆角順出來一根木棍握在手上,厲聲指著蔡氏道,“給我滾。”
蔡氏見平時張安民都是憨厚的模樣,就是因為這樣想,覺得張安民比較老實,才敢這樣鬧,哪裏知道張安民今天竟然敢指著她叫她滾,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上手就是要給一巴掌,被張安民給擋了回來。
三嬸在屋裏一看情況不對衝出來,見自己動手又不是張安民的對手,於是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打人了,有人欺負人了。”
張安民又對著產婆道,“我是這家的男人,聽我的,保大人,拜托您了”,產婆沒說話,看了這出鬧劇轉身進屋。
屋外蔡氏和三嬸的大嗓門,裏麵的人當然也聽見了,劉氏氣的不行,大口喘著粗氣,本來這次早產也就是她們害的,“她們……。惡毒…。”
“所以,娘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讓外麵的人囂張,你得好好看看以後這些人的下場”,初夏算是得知了劉氏早產的原因,然後咬著牙齒怒目著雙眼拿著把出門向著蔡氏與三嬸砍過去,嚇得兩人在院子裏亂串,“瘋了瘋了,親孫女拿到砍奶奶。”
“你們兩人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們屋前逼逼叨,要不然我就砍死你們,你們不是說我瘋了嗎?正好瘋給你們看,所以別招惹我這個瘋子,還有一件事通知你們,咱們今天就分家!”初夏狠狠說完,拿著刀的手朝著院子上的一顆樹的枝丫砍去,嘩的一下,枝丫應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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