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張家人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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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劍收初夏當學生的話可不是開玩笑,所以初夏每天除了繼續研究美容護膚品外,每天還抽點時間去範劍的院子裏學習。

    範劍家的院子不大,有兩間房,卻沒有看見家裏的其他人,初夏也沒有多問,按約定好的時間去的時候,範劍已經準備好了學習的書案和凳子,上麵還放著筆墨紙硯,書案上還摞著一堆書。

    當然除了給初夏準備學習用的東西,範劍也沒忘記給自己準備戒尺以及濃茶,看著這環境,初夏也不免心裏嘀咕,不是說沒錢嗎?這看著也不像沒錢的樣子啊。

    範劍沒有教初夏那些女子一般學的《三從四德》《涑水家儀》,而從是《千字文》開始教,他先讀一遍,然後讓初夏跟著讀,再講解其中的含義,初夏就怕這種古文了,難學難懂,可一旦明白了,又能體會到這裏麵的奧妙,範劍對於教學可嚴厲了,不許初夏偷懶,走神就送你吃戒尺,然後再教初夏認字默寫。

    初夏以前學習和寫字都是用的簡體,有的繁體字根本就不認識,更別說這會是寫繁體字了,況且還是用這種蘸著墨汁的毛筆,初夏剛模仿著寫了一個字,喝著茶的範劍就走了過來,戒尺啪的一下拍在初夏的手背上,“誰讓你這樣握毛筆了?”

    初夏眨眼,“那怎樣握啊?”

    範劍隨手拿過來一張紙,從初夏手中拿過毛筆寫了起來,給初夏做示範,然後對著初夏道,“這樣握筆,明白了嗎?”

    初夏點了點頭,隻好照著示範的方式又重新寫起來。

    範劍每天教初夏的時間並不長,教的東西也不多,教完之後就讓初夏自己默字,初夏回家後撿來了樹枝,院子裏的黃土地剛好可以當做天然的紙張,以樹枝為筆,以土為紙,每天學的東西初夏回去後都會在院子裏複習默寫,畢竟如果全部都用紙張那就需要太多了,還是這種方式好。

    張安民看初夏學的起勁也很欣慰,“等大寶小寶長大後,你就可以教他們讀書識字了。”

    宜家店鋪裏的生意目前來說還算可以,從集市上找的兩個人幹活賣力,人也肯吃苦,所以那邊的店鋪算是上了正軌,初夏又重新給了張安民兩張圖紙,都是自己臨時想起來實用的東西,告訴了張安民這東西的名稱和用途,讓張安民也做兩個實物出來放在宜家店鋪裏展示。

    真的是很久沒有見到張家人了,自從搬到鎮上後,初夏都快忘了那群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在鎮上偶然看見了小娟,她看著小娟比之前臉圓潤了些,手中捧著一匹布料,和一個男子親熱的從布莊裏出來,邊說邊笑,不似以前那樣沉默寡言,可那男子他也認識,不是桃花村村長的大兒子嗎?可那人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兩個人怎麽會在一起,作為女人的直覺,初夏不想去多想,反正那些事那些人都與自己無關。

    初夏一家走了之後,張家大院安寧了沒兩天,表麵上大伯一家和三叔一家和和睦睦的,可私底下兩家人的小算盤都不少,張安仁私下底去偷偷借了銀子去治病,可依舊沒有效果,最後還不上錢,要錢的人跑到家裏來了,沒辦法,這次是著呢都把棺材板掏出來了,賣了黑夾子才換回來銀子替張安仁還上了,這下張安仁得病的事情在家裏算是瞞不住了。

    蔡氏交代,“大家都把嘴給我閉緊了,都別出去亂說,讓是發現有人嚼舌根,可別怪我不客氣”,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自己的兒子還年輕,傳出來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張家還要不要抬頭做人了?

    張老爺子把自己的老本都給賣了,可他能說什麽,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這小兒子還沒有兒子給傳宗接代呢,這以後怎麽辦。

    “都怪娘,要不是娘,大家怎麽會都知道我得病的事情,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張安仁摔壞了屋裏的茶杯,對著蔡氏吼道。

    那天要錢的人上門,老大一家的臉色很不好看,張老爺子也氣急了,蔡氏嘴巴一突突,就將事情說了,說完那張安仁的臉色就黑掉了,蔡氏安撫著,“你可別說這話嚇唬娘,娘年紀大了,還等著抱孫子呢,你還年輕,這病也不是不能治好,你放心,我肯定會找著銀子給你看病的。”

    大伯母暗地裏倒是高興,“這看來真是有時有報,這麽說,咱栓子就是張家唯一的男孫了?”大伯母高興的抱著栓子轉了兩圈,當然她沒有把張安民一家算進去。

    這張安仁要看病,可家裏已經被掏空,哪裏還有銀子,張安仁還四處打聽名醫,和中了邪似的,沒錢看病就在家裏甩臉子,和三嬸也沒少爭吵,蔡氏心疼小兒子,於是打算到了老大一家的身上。

    大伯一攤手,“沒錢,再說我不管錢娘你也不是不知道。”

    蔡氏是知道大伯母摳的,便沒有同大伯母說這件事,等大伯幹活,大伯母帶著栓子出去玩耍,便直接進到老大家裏,將二兩銀子偷了出來。

    大伯母是精明的人,回來一看像是屋裏像是被人翻過,一看錢沒了,這肯定是家裏人偷的,二話沒說,衝到院子裏就大罵起來,“不要臉的東西,偷我的錢,怪不得生不出來兒子”,這張安仁需要錢看病,想都不用想,肯定這老三一家幹的。

    三嬸一出門,杏眼一挑,腰一插,“你罵誰呢?”

    “罵誰,誰心裏清楚,偷了我的銀子趕緊給我還回來,要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你別指桑罵槐,有本事給我說清楚。”

    大伯母冷笑兩聲,“做賊偷錢感覺很爽嗎?”

    “你個婊子,你說誰是賊…。”

    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在院子裏互相廝打謾罵起來,旁邊路過的人看見了就趕緊進來勸架,將兩人拉開,“別打了,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這動手幹嘛?”

    大伯母被人拉開了還想往前麵衝,勸架的村民倒是被她的指甲給劃拉了好幾下,“放屁,誰和她是一家人,不要臉的東西。”

    “你再給我說你遍,你個惡毒的女人”,三嬸用手胡亂的扒拉著頭發,“再胡說,看我不撕掉你的嘴。”

    蔡氏偷了錢後就將錢帶上身上出門了,路過還跟人打招呼,裝作是去看田間作物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後麵家裏的兩個女人因為自己舉動而大打出手。

    算著時間差不多,蔡氏就往回走,老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口站了不少人,這些村民的習性她還不清楚,是哪家有熱鬧就往哪家湊,管你家是吵架還是娶媳婦,這是自家又發生什麽事情了?壞了,難不成是張安仁出啥事情了?

    “蔡大娘,你回來了?快去看看,你兩個媳婦在院子裏打起來了,鬧的可凶了”,有人看著急匆匆跑回來的蔡氏說。

    蔡氏眼一翻,“我說嘎子他娘,我剛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家嘎子在拔人家地裏的菜,你也不去管管?還有心思在這裏呆著?”怎麽哪都有你,就這麽愛看熱鬧。

    說的那人臉一僵,臉色不好的就走了。

    “行了,都冷靜點,你看,你們娘回來了”,村民看見了蔡氏,忙說道,之前本想將兩人拉開後自己就回去的,可沒走兩步,兩人就又打了起來,隻好又返回來將兩人給隔開。

    “你們兩個在鬧什麽?丟不丟人”,蔡氏回來就指著兩人道,“給我回屋。”

    “娘,你回來了正好,鄧氏偷了我二兩銀子,你可得主持公道,我攢點錢容易嗎?那可是將來給栓子蒙學的錢,她連這錢都偷。”

    鄧氏跳起來罵道,“你放屁不打草稿,誰偷你銀子了,你別汙蔑我,誰曉得你的銀子是不是被你花了,還是說被小娟栓子拿走了,別想把這髒水潑到我身上,我還說,我丟了十兩銀子是你給偷了。”

    蔡氏聽見兩人的這番話,瞬間明白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不過很快就不見了,“栓子她娘,你是不是弄錯了,回屋再找找,是不是丟哪裏了,這安仁媳婦不可能偷你銀子的。”

    這話一聽,大伯母就知道,蔡氏這是不相信自己,站在了老三一家那邊,“家裏我都找過了沒有,如果不是老三一家偷的,難不成還是爹娘偷的嗎?這銀子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胡說!我怎麽會偷你的銀子”,蔡氏嗬斥道。

    “我這不就是排除嗎?如果不是爹娘偷的,那就隻有老三一家了,畢竟老三的病,需要花不少的銀子。”

    “咦?張家老三病了?什麽病?好像沒聽說過啊”,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交談起來。

    “是啊,聽起來好像挺嚴重的樣子。”

    三嬸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從來隻有她作別人的妖,什麽時候輪到有人來這麽作踐她的,聽見人群中傳來的嘀咕聲,一種恥辱感在她的心裏蔓延開來,自己被人冤枉,張安仁自己身體有問題生不了孩子也找自己麻煩,娘家也不能回,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她趁著大家不注意從院子的角落裏撈起一根竹棍就朝著大伯母打去。

    “嘶!”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

    大伯母是實實在在挨了那一板子,霎時間火氣直升口不擇言,“怪不得你們生不出兒子,我看就是報應,就是活該!活該你們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蔡氏剮了大伯母的心都有了,小兒子的名聲,完了!這下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小兒子有問題了。

    大伯母和三嬸一家本就不和,這下也徹底鬧翻了,至於蔡氏的態度,也很明顯了,那銀子到底沒弄清是怎麽丟的,大伯母心底就堅定的認為是老三一家,可人家態度也很堅決,堅持自己沒偷,誰也沒想到蔡氏身上。

    事實隻有小娟知道,她那天看見過蔡氏去過大伯母的屋裏,而那天,大伯母的銀子就丟了,不過小娟沒有對任何人說,也沒有對大伯母說,在這個家裏,她已經學會了裝聾作啞,她對這個家的一切都感到厭惡,對這個家的人也感到厭惡,這些人虛偽、自私、唯利是圖、兩麵三刀,她想脫離這種環境,脫離這個家。

    沒有人在意她,也從來沒有人關心她,她娘隻想著用她多換點聘禮給弟弟將來用,蔡氏為了三叔也曾經把主意打到過她的身上,這些她都知道。

    這個在家裏不被關注,被忽視的人在外麵找到了屬於她的安全感以及歸屬感,大牛哥對她的關心與照顧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而她也不算小了,十二三歲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她也知道了自己好像喜歡大牛,雖然說大牛已經有媳婦了,可這並不妨礙自己喜歡他。

    大牛是村長家的大兒子,今年十七,媳婦剛娶了兩年,也就是初夏在鎮上看見的那人,個子不高,長的五大三粗,不過嘴巴能說會道,有一次劉氏讓小娟去鎮上買東西,正好碰見大牛去鎮上賣東西,順帶捎了一程,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這大牛雖說是去年娶的媳婦,可這媳婦到現在還沒懷上孩子,整天隻知道幹活話也不多,長相一般,這一操勞又不收拾看著也就漸漸沒了興趣,而這小娟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齡,身體也開始慢慢的發育,一起呆過幾回,他漸漸有了點心思,於是找了幾回借口和她一起去了鎮上,時不時的還給買點東西。

    小娟心底當然是歡喜的,從來還沒有人會想到她,對她噓寒問暖,主動給她買東西呢,大牛哥買給她的東西都被她悄悄的藏了起來,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她也會偷偷的拿出來的看,心裏麵有的時候她也在想,為什麽大牛哥那麽早就成親了,要是沒有成親該有多好?

    大伯母當然沒有注意到小娟的不同,隻是感歎這丫頭最近怎麽老是出去往外麵跑,想著等今年年底的時候找個媒人給小娟說親,已經合算到聘禮收多少上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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