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鬥智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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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在加摩第一次發覺古怪之時,很有可能,來的其實就是這個男人,爾後再來的,才是那泰坦巨獸。
雖然,這還隻是她的猜測,但縱觀整個情勢發展,可能性極高!
而又因著這一點,此下,她心中甚至已經產生了另外一個可怕念頭!
——那巨獸最初或許並不是衝著他們去的。
倘若與她的猜測一致,那麽,這被算計的可怕事件之中,可能還連環了更多的可怕,比如,那巨獸要是經由某些人引到那處巨樹下,會是出自什麽目的呢?
分開來想的話,這一係列事件大概並不能很好地被連貫起來,可要是把所有的她看到的,以及未曾了解的情況,統統都放平了看,結果又會是如何?
就光現在的格局,對於她自個莫名栽在這男人手裏的事情,尹沙都是滿心質疑的。
當然,起先她也許是未曾覺察,因為這男人與她打照麵的時間著實晚了些,但也正是這極有可能屬於刻意拉開的時間段,與她被他強硬帶到這處時,他的同伴對於這些被捆綁著的女人向他尋求意見的表現,恰恰於側麵反映出了他們的計劃。
他定然也是對加摩他們的生死與蹤跡了如指掌的!
否則,他根本不會到午後臨晚才出現,更不會那麽湊巧地就白撿了那張泰坦巨獸的獸皮。
所以,連帶著他臨晚與她打照麵時的驚訝,都有可能隻是在驚訝她還活著的事實,而非陡然見到她這麽個穿著打扮古怪的活人!
並且,在這之前,那巨獸獸皮還中途消失了,盡管,她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做出了猜測,可眼下再想起來,結論之外,就另有蹊蹺了!
說不準,這男人除了這一處的同伴,還存在些其他未歸隊仍在別處搗騰的同伴!
細思,恐極。
同樣,她也有些搞不明白,為何不能和平共處!
原就生存環境艱難,生產力水平有限的基礎上,再這樣各自為仇的勾心鬥角下去,還能有活路嗎?
心情複雜中,尹沙忍不住又瞥了眼坐在對麵的那個心思難側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已是闔了眼皮子,她完全失去了查看端倪的機會。
爾後,連著那光度微弱的火把都被滅了,一時間,整個植物洞內都陷入了一種古怪死靜中。
尹沙也就在這光度熄滅前的最後半秒內,意外瞥到了那男人腰間獸皮處,露出了丁點白色,在一片幽暗中,格外醒目。
那是先前的那塊燧石。
下意識緊握了手中的獸齒骨刀,尹沙直用力抓到掌心被刃口擱得生疼。
到目前為止,她尚且還不知道加摩跟他的族人們的情況,而他跟卷毛能來救她,雖是她期待中的事,卻也是她不能料定結果的事。
對於僅有數天相處並一直拖後腿,還不怎麽合作的她來說,出了這樣的巨變,他們沒放棄她,已經是個奇跡,她也十分感激,可她不能再成為他們的軟肋!
即便是她已經將打火機給了卷毛,但這並不是一個打火機就能簡單解決的問題。
他們還是得想辦法,構設一個最有效的計劃!
再者,她實在弄不清楚,他們是否能猜測並知曉這名為“塞爾”的男人的算計之心!
所有情況都很突兀,一切問題也都不簡單,外加她們陡然換了位處,又是地理環境特殊,想要完全倚仗加摩他們,隻會著了這男人的道吧!
先前還是她太天真了!
隻是,她該怎麽做呢?
光是放一把火的話,除開不遠處那古怪的“黑泥地”隱存的威脅頗大之外,還根本收不到什麽成效,畢竟,若沒有助燃物的話,光是基礎性燃燒,相當緩慢。
並且,她還處在他們的控製當中,黑暗中,隻要一星半點的光度,他們立刻就能發現!
說來,那男人身上的燧石也根本沒那麽容易拿到手。
除此以外,現在她還能想到的一個辦法就是自己挖出一個洞來逃走!
然而那幾乎比放火還要扯蛋!
因為,他們所呆的植物洞裏,大部分範圍都是木質性的粗壯樹枝之類,就算拿瑞士軍刀來折騰也未必能瞬間砍斷,更何況她手中的還是把骨刀?
其次,僅有的那一部分藤蔓纏繞的地方,就算是割斷了,那破損之處也根本不夠她的身量!
思來想去,都是無用功!
這大抵也是那男人放心將骨刀還給她的緣故吧?
心情複雜地在黑暗中悶了許久,等到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她一眼又瞅見了那靠在邊上放著的三大葉包粉末來,然而,看見了又有什麽用呢?
隻是一堆無用的粉末而已,最大的作用就是吃,於此下她憂慮的情勢基本沒什麽助力。
若是那包粉末是炸藥就好了!
再不濟的話……她希望那是一堆生石灰粉,這樣也可以撒一撒,有水的話,還能來個高溫化學反應,一觸見效!
對,她現在就是缺少這種具有爆發力的道具,而她,也就是想不到立竿見影的法子!
翻來覆去想,尹沙坐立不安,卻仍是無奈,隻得眯了眼先強迫自己睡去。
想來,那充滿目的性的男人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再取了她小命,此前可不就是。
雖然表現奇怪,但她已是明了,至於他的手下留情,也是不得不為止,否則,就依著他的陰狠,一旦捋上逆鱗,怕是弄死的幾率十有八九!
……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隱約聽得身後的植物牆後方有一陣輕響,但太過困頓之下,那聲音又是有些小,尹沙一時也沒反應得過來,所以,一直到那輕響再次響起,她才徹底從睡眼惺忪中醒了來。
莫非是加摩與那卷毛再次找到了這處?
心跳加速,尹沙有些哆嗦地輕手輕腳爬了起來。
如果真是他們,她就一定得想辦法告訴他們,所處的這一處不可以放火,但可惜的是,在她起身後,那聲響就消失了,任她怎麽靜下心去聽,都沒再出現。
滿心的期待終是不敵現實打擊,當希望被冷凝為絕望時,剩下的,便也隻有無奈了。
或許,那製造出響動的人,不過就是些小獸罷了,是她過於敏感了。
就著踏出的那一步,尹沙重又倚了回去,緩緩坐了下來,卻是在落手時,恰恰摸在了那一堆大葉子包的粉末之上,觸得滿手幹燥而稀拉的白粉。
暗色中,眼神確實不太好使,但是感官還算好用,等到縮回了手,她便心不在焉地擦起了手上沾染的東西來。
說來,也真是諷刺呢,這些明明都跟火藥與石灰的狀態一樣,都是粉末,作用卻是天壤之別。
正想著,尹沙突覺頸子處一緊,一隻粗糙炙熱的手便帶了滿滿的冷意,迅速掐上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腦袋都按在了那一堆枝葉中動彈不得。
心驚的同一刻,尹沙連著呼吸也不暢起來。
這一刹,她心中的憤怒迅速被引爆,可無奈的是,再怎麽試圖掙紮,她也根本反抗不了這個男人的力道!
情急之下,尹沙瞬間想到了身側那幾大包沾染到她手的粉末,當下便是猛地抓了一把,狠狠往那男人的麵上撒去!
大抵是睜著眼的緣故,她這一抓一撒的極快動作很快就收獲了成效——幾乎就是在她撒手的時候,那男人便悶哼了聲,爾後,她脖頸處便是一鬆。
新鮮空氣湧入的時候,她便聽得那男人猛地後退了一步,似乎還撞在了什麽東西上。
動靜不大,但因著與她距離極近的關係,她聽得很清楚,且看得也是模模糊糊有那麽些輪廓,於此一霎,她心中閃過了某個電光火石的想法。
來不及再多思考,這一個念頭之下,她條件反射地撲了出去,動作相當迅速,且不偏不倚就壓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原本,那男人還是可以站穩的,隻是,大抵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地撲過來,位處與條件都不佳,反應再不及,又是迷了眼根本躲不開,最後,他直接被她給撲翻在地。
這一次,響動實在不小,好一部分人都被驚動了。
出於對意外情況的驚嚇,洞口處的幾個男人慌慌張張地交出了聲來,沒見她身下那男人出聲,便急匆匆地打出了一絲小火來。
隻一小會,整個植物洞內又是一片光度。
雖比不得火堆上的大火,但久處黑暗中,這些微的光度也是足夠刺眼,再等那幾個人圍了過來,尹沙已是慢吞吞從那被撒了滿臉白粉的男人身上爬了起來。
本來,那些男人還有些緊張,不過,在看到她與那男人的曖昧姿勢後,那一群人便笑了出來,相互還不忘擠眉弄眼,相當猖狂。
尹沙沒吭聲,反倒是那男人,依舊是在擦著臉揉著眼,嘴上卻不留情,相當狠戾地說了句鳥語。
那群人頓時住了嘴,麵麵相覷後便迅速地各歸各位了,隻是,他們麵上使勁憋著的笑分毫未減。
尹沙很清楚這些人在笑什麽,但這就是她的目的。
她不在乎這些人笑得有多猥瑣,也根本不擔心這些人會怎麽樣,因為相比而言,他們並非如這男人一般恐怖,而抓她的,也根本不是他們!
冤有頭債有主,事情是這男人搞出來的,必須還得找他算賬!
這就好比戰爭,總有那麽一個兩個挑事的,並非所有人本性都惡,隻是在跟風之下的適從與追隨!
當然,若是這些人之後要來阻止她的話,她也定然不會客氣!
她主張善,也是和平主義,但這不代表她就有多人性,她有心,但她的心裝不下所有人,所以,她不會把所有人都考慮在內!
而眼下,她確實也成功了。
下麵,隻要這男人再懵上一會,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反正……那男人身上的那塊燧石,她已經搞到手了!
不動聲色地將手中那依著刻意而為的曖昧一撲才拿到手的燧石輕輕藏到襪子中,尹沙迅速探了身,將自個半刻前因睡著而滑落的獸齒骨刀重新抓回手中,然後便端坐於那一堆葉包裝的粉末旁,不再動作。
至於那仍然半躺在地上的男人,等到眼睛無礙後,他便重新坐了起來,隻是,他看著她的眼神中再次閃過了一絲古怪之色,疑惑與探究中,那一張古銅色麵龐上更是陰沉了不少。
她就知道,他不會像他的同伴那樣好欺瞞,也根本不會立刻上當,按照他的個性,定然是先質疑,再往壞了方向想,一旦發現什麽不對苗頭,必然要讓她好看!
可這會子是半夜,她就不相信他能看出什麽來!
裝無辜,誰不會?
斜睨了眼那男人仍然陰沉的臉,尹沙垂了眼瞼,隻伸了手,大大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摸索起那一堆粉末來。
就這一刹,她聽得那男人一聲冷笑。
心中一緊,手中的動作卻沒停,尹沙仍是在摸著那些白色粉末,卻是慶幸自個低了頭,否則,她剛有所愣怔的表情就一定會被發現!
畢竟,這男人實在是恐怖。
思緒飄飛了毫秒,那男人便起了身,就在她以為他要坐回原來的地方時,卻是見他徑直走到了她身側,她甚至都來不及抬頭,他便已經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植物洞內的笑聲再起,比之前一刻的笑聲更加猖狂!
尹沙有些無語,轉了頭去看時,那些人卻是壓根對她麵上的驚訝無動於衷,反而笑得愈發大聲起來,似是怎麽都止不住!
直到她身側那男人猛地將自個手中的骨刀給飛了出去,那尖利的家夥貼著某個笑得最為放肆的男人臉側插在了一旁的枝葉中,那幾個男人才驟然住了嘴!
三兩秒後,整個植物洞內的微弱火光也很幹脆地被被弄滅了。
尹沙總算是舒了口氣。
隻是,身側與那男人靠在一起的臂膀與腿感受著那男人身上的熱度,怎麽都有些怪,至此,她便刻意地挪開了些許與那男人的距離。
然而,也就是她挪動的同一時間,那男人直接探了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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