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無可奈何(已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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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歸屬問題還是讓尹沙陷入了疑惑。
這一回,不同於此前的任何一次搖擺,因為,她確實是拿不準。
到最後,她幹脆放棄了再去琢磨這個問題的想法。
左右這個時代的物種大部分都是與現代的不一樣的,而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進化之前,有些現世被定位不同種類的生物根本就是同宗,所以,那火紅色的鬼東西到底是蛇還是壁虎蜥蜴之類的兩棲類,又有什麽關係?
總歸她已經知道,它們是有毒的,這就足夠了。
這會子距離它們有些遠,她看得其實也並不細致,但她也深知,等到一會過那灌叢時,拉近了距離,估摸著她也沒什麽閑情逸致再去研究它們了。
到時候,隻怕是保命都還來不及。
念頭隻一閃而過,尹沙卻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先她還想著,離了那處可怕的暗沉水域,能走個正常些的地方呢,誰知,竟是又掉了個坑裏。
對於那男人選擇的路途,比起她最初穿越的那處參天古林,她愈發地不能理解了。
她一直以為,他就算繞上再多的彎路,也不至於在時間上耽擱太久,豈料,十來天的功夫下來,他仍是在輾轉著,而並非是去往他的族群所在。
之所以這麽認定,是因為那男人將她的行李箱留在了那一處河灘邊的石洞中。
那會子,他就示意她,他們還會走回頭路。
她早已猜測到他是有些事要做的,不然,這一路來,從那古林裏開始,他便不會有那麽多的準備。
隻是,起初,她單純以為他就像在意外救了她的那天夜裏一樣,就是要針對那群矮個野蠻人來打個伏擊,誰曾想,他竟是跋涉了這麽遠的距離。
而她,也僅僅隻曾在那古林與新的密林銜接處的荒蕪地界,再次見過一回那群矮個野蠻人。
時至此刻,她甚至都有些納悶,這男人的最終目的,到底還是不是那群矮個野蠻人了。
可惜,她壓根做不到向他完全表露自己的疑惑。
當然,就算她能做到與他無障礙溝通,那又如何,他一定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既有這麽多人跟著他,他又成功地扣押了塞爾並威脅了這隊伍中的三個外來男人,他自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棄既定的計劃。
再說來,這於他們大概也是好事吧。
雖然,實施的時候是危險了點,代價也不小,但就像現世裏常見的俗語,要得到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得先失去些什麽,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眼下的這一關,也是非過不可了。
如此,她也不願意再猜些有的沒的了,埋了頭開始思考起該怎麽應對才更好。
片刻之前,她看見那男人與一眾人商量之後,他們有一部分都是在找著樹枝這類的東西,除此之外,他們好像也有在尋找其他一些東西。
樹枝的話,應該就像現代時捕蛇常用的那種帶鉤的東西了,作用大抵就是在驅趕這些東西,現世的荒山中,亦或是密林裏,穿行也是常用這種辦法的,以拍打草木的行為來驅趕蛇鼠之類。
可那火紅的鬼東西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根據她剛剛兩次看到那鬼東西的情況來看,它們瞅著似乎並不怕體型比他們大上許多倍的人。
這種劣勢情況下,不知道他們想以樹枝驅趕它們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少。
其次,便是他們的著裝了。
大夏天,烈日炎炎,非夜間的時候,哪怕就是下著雨,氣溫也還是高得不行,而這些人,包括那男人跟卷毛,盡皆都是隻在腰間圍了塊獸皮,其餘部分則都是裸著的,麵對那鬼東西時,無疑又是一個脆弱點。
畢竟,那大概是種毒性異常強烈的生物,麵對它們,最忌諱的就是皮膚破損,讓毒液滲透進體內。
這一點,比起這些男人來,她倒是好上許多,長袖襯衫加牛仔褲,整個肢體倒是沒怎麽裸露,她有所慶幸之時,也有些後悔,牛仔褲選得並不好,因為,她身上的褲子隻有九分,而非常規的長褲。
但要老實說的話,也沒什麽大的區別就是了。
不管怎麽說,那鬼東西一旦真張口咬人,以她衣物的削薄厚度,又怎能比得上那毒物的牙齒長度呢?
真要以衣物杜絕危機的話,恐怕也隻有厚厚的獸皮了吧?
嗯,她此前的那件呢子大衣倒也是可行,然而,哪有人會在裸奔都嫌熱的夏日裏還穿著那麽厚重的衣物?
這事,論起來大概也隻有她這樣光顧著逃命的傻子幹過了,但那也僅僅是短短的一小會,等到歇下了身來,她也是立刻就醒悟了。
現下,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若那些人是去尋樹枝子,那麽,那男人是要去做什麽呢?
一開始,他似乎是想叫了那卷毛的,可不知為什麽他話到嘴邊又止住了,最終,他卻選擇了一人獨自離開。
想著,尹沙便下意識地轉了頭,朝著那男人離去的方向看去。
他並沒有走遠,仍然還處在她的目力範圍中,但他與她跟卷毛所在的距離委實有些遠。
她就這麽看過去時,幾乎就隻能看到他的身影而已,之於他在做些什麽,她完全看不清,隻依稀辨出,他是站在了某一棵巨樹下。
尹沙忍不住扯了扯身側的卷毛。
後者應聲轉了頭,很快便“啊”了聲。
就如看見那火紅色的鬼東西一樣,即便是發出了聲類似驚歎的“啊”,卷毛的音色中也仍然不見驚訝之色。
似乎,那男人的舉動也是他知曉的。
然而……那男人隻是在走前叫出了他名字的一半,並未曾與他多語。
這一點,尹沙是疑惑的。
或許,他們早在遇見她之前便熟知並經曆過這種事,也未可知。
否則像卷毛這樣迷糊的人,不一定會這麽通透。
思及此,她便伸了手指了指那男人的所在,想詢問那卷毛,那男人到底在忙活著什麽,然她話還沒出口,那卷毛便唧唧哇哇地開了口。
似乎是對自己一眼便理解的她的意思感到高興,那卷毛也不等她動作完畢便急急忙忙地開了口,也指了自個的兄弟所在之處,掌嘴便是一通鳥語。
尹沙聽懂了不少,但就如她片刻前聽那男人與這群男人一起吩咐的話語一般。
基本都是能懂的,但有些比較重點的話語,她往往會卡幾個重要發音,或者是直接斷開了重點的意思,以至於,到最後,她也是沒能抓住重點。
對於交流問題,其實卷毛也是心中有數的,但問題是,他時不時總會慢上一拍,就眼下,在唧唧哇哇跟她說完一大通話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於是,在一小會的無聲尬停後,他一改說話為動作,幾番誇張到有些癲狂的動作下來,他差點飛了手中的雨傘,而她,也幸運地弄懂了他的意思。
基本,按照卷毛的解釋,那男人也是像那群人一樣,也在折騰著可以幫助他們安全走過那一處的東西。
至於到底是什麽,看著那男人所站之處,尹沙判斷很可能是樹葉之類的東西。
因為,那卷毛也是給她做出了穿衣服的動作,而那男人身邊的那棵樹,可是比他本人顯眼多了,不但是樹提本身的巨大程度驚人,就連這一段距離之下,那樹葉也是入眼不小。
要是他們用來裹在身上的話,大小倒是合適的,但那樹葉的厚度,她持懷疑態度。
比起來,那樹葉很可能還不如她的褲子。
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此下他們算是什麽都沒有的,有張樹葉裹一裹就權當緩衝吧,有總是比沒有要好一些。
隻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質疑,那男人是那樣一個萬事周全的人,怎的就對眼前的事沒有預料呢?
以他的個性與心思,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呢。
一邊,那卷毛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納悶,伸手便拍了拍她,等到她回過頭來看他時,他便收了傘,指了指下著雨的天空,衝著她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那鬼東西出沒過的灌叢中,擺了第二次手。
尹沙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卷毛卻是動作沒完,接著打開了傘,再一次指了指下雨的天,攤開掌心接了接了些許水滴,遞到了她麵前,在她抬眼時,他衝她點了點頭,一並,二度指向了那處灌叢,重複了點頭的動作。
尹沙看不明白。
但隱隱之中她覺得自己似乎又理解了些什麽出來,隻一時半會她抓不到那個重要的點。
頂著疑惑,尹沙蹙了眉,愣愣盯著那卷毛有些焦急卻又想不到更合適的解釋時的表情許久,她才恍然大悟。
他說的,莫不是……天沒下雨的時候,那灌叢中的鬼東西是不會出現的,而天一旦下雨,它們就開始活動了?
她不知道猜的對不對。
不過,依著他的動作表現,這種猜測的正確率應該是很高的。
但同樣有個矛盾點。
若是隻有下雨天才活動,那麽,這個地方必須得陰雨連連吧?
不然,那些鬼東西憑什麽生存呢?
她從穿越至今,十來天的時間裏,一整個夏日裏,下了兩次雨都還算是密集的,那鬼東西難道吃一頓能好幾天不用吃?
若是冬天她還能信,可現在是夏天啊,這一點,她怎麽都不敢認同!
並且,這雨下不下,還完全得看天氣,若是天氣晴好,或者遇上天幹,沒準一個月都不會下一滴雨,這都能活的話,那真是見鬼了!
撇了撇嘴,尹沙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去信任按照卷毛的動作所理解出來的意思。
停頓了會,她便又轉了頭,看了看那遠遠站著的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動作,但這一刻,他抬頭的動作她卻是看清了。
幅度大的關係,她幾乎是一眼便察覺到那男人在查看天色,且這一個查看就是好幾秒的停頓。
隨著那男人的動作,尹沙也是條件反射地輕推了把那卷毛仍打折的傘,看了眼天色。
雨仍是下著,不大也不小,不僅也不慢,毫無要停的意思。
此外,她瞧見那天色也是比原先又暗了些許。
就這一瞬,一個似有些不著邊,又格外有些大膽的想法自她腦海中蹦了出來。
或許,那卷毛的動作裏,她還有一點沒能理解出來——很可能,那鬼東西的出沒情況,除開與陰天下雨有關係外,還與天氣陰晴有關。
盡管,這仍舊屬於她的揣測臆想,尤其,這還是她從那男人的一個細微動作中便得出的不靠譜結論,但比之卷毛動作下那極其不可能的狀況,她總是覺得多出來的這個條件更為靠譜些。
而由這兩個條件來分析,她倒也能根據前一日的狀況想通好些事了。
就好比前一夜,他們剛剛抵達那一處水域邊時,天色雖有暗色,卻也算不得多晚,若是再繼續前行一番,論常理,是可行的,因為,曾經在那處古林中,那男人帶著她跟那被砸暈的女人,也是一直行到夜幕降臨黑暗暗一片時才停下來的。
此時她們所置身的這一處,就昨夜來看,確實人獸罕至,行走起來,倒也算得安全,但那男人偏偏停留在那詭異恐怖的水域邊,也不再多行一步,怕是早就清楚,再往腹地的密林中走的話,很可能會碰上這玩意兒。
至於晨間陰天那會,他們走得是極其匆忙的,從出發,及至午時,這大半天來,他們的速度也是極快,比之前一天下午暴陽下的步行也是不知快了多少。
之前,她還有些暈乎,現在,她卻是明了了。
這男人大概是想趕在下雨前穿過這一片林木灌叢之地的吧?
蛋疼的是,他們走得再快,也趕不及那天變臉的速度。
眼下,別說是穿過那林木灌叢了,在他們還沒能踏入那一處毒物出沒的地處之前,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下下來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這天氣德行,即便她得出那有毒的鬼東西怕光怕燥怕高溫,可現在根本沒暴陽光照,也不可能用火,一時半會的,除了從防禦方麵做功夫,他們也著實無從下手啊……
------題外話------
(已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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