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神操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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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頃,他更是直接探手接了她手中髒了的半截袖管,一並彎腰撿了她前一刻落在地上同樣髒了的灰色獸皮。

    尹沙腦中一片空白。

    男人卻是怡然的很,自接了她手中的東西後,他便一改抓著她手腕的動作,半鬆了力道滑至她手掌,才又重新握緊。

    爾後,他便牽了她的手,步履緩慢地將她帶回了那幾處火堆前。

    卷毛不在,那幾個原本忙於烤肉的人,此下卻是一應都瞅了過來。

    尹沙有些不自在了。

    原本不過就是解了個手之類的,小事一樁而已!

    哪知,竟會死在時機不對上……

    她根本不是要逃跑,也不是要甩開他們,隻是單純生理問題,怪隻怪跟那卷毛磨嘰久了,不然,也絕對不會好死不死趕在了這男人回來的檔口啊。

    可惜了,這注定是件解釋不了的事情,因為,她實在說不出口。

    而她的情況,也明顯隻有那基本對她是寸步不離的男人才知曉。

    她唯一清楚的是,在她生的理期問題上,他的嘴巴隻會比她更嚴。

    盡管,這在現代已是見怪不怪,且絕大部分的男人都一應了解,並,不以為意的事情。

    但在這個蠻荒時代的男人們意識裏,似乎很不一樣。

    然而到底哪裏不一樣,她卻也說不清楚,隻隱隱有種感覺,像是與他們選擇另一半之間的瓜葛很大。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關於這一點,她其實也隻是才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表現,對其他人,她則一概不知。

    說穿了,不能以一代全,這就是個沒什麽參考價值的揣測。

    偏偏,對於那幾個人的各異眼神,男人毫不阻止,也不做任何解釋,沉默中,任她在這一片齊刷刷的注目禮中“無地自容”。

    有那麽一刻,尹沙幾乎認定了他是故意的。

    仔細想來,應當是,哪怕他已經確定了她是因為某種狀況才避開了眾人,但他心下的某些疑慮未曾打消,某些出於對她的防範,也未曾瓦解。

    隻是他一直不曾說出來,也不曾表現出來罷了。

    當然,她並非是指,他在質疑她,亦或是提防她有不好的心思。

    起最主要原因的,大概還是因為傳統與思維差異。

    就好比某些現世裏較為私密性的事情,她總是會下意識刻意避開他,比如洗澡,比如換衣,再比如此下引發問題的生理與解手事宜等等。

    她並不清楚他們是怎麽看待這些問題的。

    一來,她目前還不了解他們的全部習慣;二來,她本身下意識就會刻意回避這些比較特殊的事情。

    回想起來,就第一次她洗澡的時候,他在捕獵之後,便是一直蹲在水窪邊,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

    那時候起,她便一直給他扣著“色狼”跟“偷窺”的帽子,之後,因他性子中的寡薄淡漠占了大比重的原因,加上她又必須得倚仗著他的緣故,她才逐漸放下了那有些帶有現世偏見的看法。

    其他人或許還不清楚她跟這男人之間是如何發展的,但她卻十分明白,到這一刻,他早就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品。

    說來,他該是料定了她走不出這片林地,也走不出其他地處,但無論是逃離還是半途出事,這應當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

    就心思來說,她看不透他,但有些事,她卻能感覺出來。

    正如眼下,他明明知曉了她在做什麽,也選擇了理解,可在私心裏,他似乎仍有些餘怒,有些矛盾的蠻橫。

    最終,她還是一聲不吭地在他示意並放下兩樣髒汙東西的地方,坐下了身。

    這一處,基本就是她替換獸皮前待的那一處,但此下已然被鋪滿了一種圓圓的大葉子。

    外形與大小上,與她曾見過的那種不怕火燒的葉子有些像,卻更為厚實,顏色也是很不一樣,於深綠中,夾雜了濃濃的紫與紅,近似漸變色,怪怪的。

    她猜著可能是男人剛剛那一趟帶回來的,看著鋪陳的樣子,大抵是用來躺著睡覺的。

    雨後濕潤泥地,又是草株貧瘠,確實怎麽不適合席地而睡。

    她坐了沒多會,那些肉都烤好了。

    尹沙分到了一塊。

    說一塊也行,一根也行,但那稱為一隻應該更合適,因為,那就是一個開膛破肚了的整隻鳥。

    個頭不大,約摸是與她的手差不多,整個都被扒了皮,隻剩下了肉,所以,成色也不太好,看不出平日裏火烤的油光與焦黃。

    這一點,她也說不準到底是這幾人的烤功不太好,還是幼鳥就是如此,總歸,她也算不得是挑食的人。

    瞧了個遍,她便直接吃上了。

    寡淡的味道,毫無調味料,比之前兩天的肉湯,味道確實是差遠了,但幼鳥的肉質卻還算鮮美,也是比那鵝黃色的果子實在不少,除了外側部分黑糊的地方,其他倒也算得相當不錯。

    一整隻幼鳥,徹底填飽了她的肚子。

    重新開啟了烤肉模式,這算是這幾天來相對簡單也管飽的一頓晚飯,但這也隻是針對她而言,對於其他幾個人,大約就沒她這麽舒適了。

    因為,食物有限,他們的食量卻是大過她的。

    但那烤肉的地處,除了每人分到的一塊,以及給卷毛留下的一塊,便是再沒有其他的了。

    這一次的捕獵成果,委實分量不足。

    較之來這處前,乃至前兩天,實在是差了不少。

    但這也沒有辦法,她確實沒在這處看見任何一隻可以在地麵活動的獸類。

    就連眼前的的鳥肉,恐怕也都是意外。

    之所以能捕到,指不定是因為前兩日連綿下雨的因素,而成鳥吃完,便就隻剩下幼鳥了,這大概也是在樹上撿的便宜。

    至於果子,也還是不多,前一會擦拭它們的時候,她就感覺,在個頭上距離前兩天的那些小了許多,而外皮色澤也盡皆都沒再出現那種帶著橙紅的,包括數量。

    如此,就算是全分了,這些人恐怕也還是吃不飽。

    思量中,正巧那卷毛也是動作極大地回來了。

    算算時間,比之她身邊站著的那男人去采葉子的效率,委實慢了許多,尤其是,她就見那二傻子隻抓了一個不大的類似瓢一樣的東西,裏麵數量有限的水,隨著那火光映射,晃晃悠悠地打著影兒甩蕩著。

    莫名喜感。

    她身側那男人則明顯沒她的好心情,隻站那靜默了好一會,才出聲:“這麽近……這麽久……就這麽點?”

    很是平靜的話語,字裏行間更是連一絲往日裏的淡漠都未曾變化,但那極度緩慢的話語……她聽著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潛意識裏,尹沙更是覺得,若是這二傻子真就點頭應了這一聲的話,隻怕,又得有好果子吃了……

    好在,那與他們差不多是對立而望的卷毛在咽了口口水後,迅速地搖了搖頭,將手中抓著的東西就近塞進了火堆邊的一人手中後,他便又飛快地鑽進了一片黑暗中。

    不多會,尹沙便瞅見他背對著眾人慢吞吞地以挪姿給出了來。

    並不太遠的距離,一直到那卷毛費力地將整個身形都從黑暗中挪出來後,尹沙才赫然瞧見,他手中正拉扯著一個巨大的不規則圓形物件。

    之後,沒要他再繼續挪著拖動那東西,坐著的眾人便是一齊起了身,幫著把那巨大的東西給拖了過來。

    那與她曾在那片古怪林子留宿最後一夜後的清晨,男人給她留水時的裝水果殼好像是一樣的。

    都是椰子一樣的外形,外皮相當粗糙毛躁,內裏則是乳白有些發黃的果皮,看著相當硬,但此時的這個,明顯是要比此前她喝水的那個大了不止一倍了,就光是上部分內參差不齊削掉的殼蓋都可能要比之前那個大上不小,更別提裏邊裝的水了,粗略估計,大抵是有一個小水缸那樣的量了。

    怪不得卷毛要慢了。

    首先,找這水缸一樣的椰子狀果殼就得花上不少時間,而那水量,大抵又是那丁點大的瓢狀物給一瓢一瓢舀起來的,之後還有一段潮濕泥地,那麽重那麽大的東西,不能用扛的背的,摩擦力自然不用說。

    不過,她總覺得,那麽多的水,隻一宿,多少有些白費功夫。

    喝不到那麽多,自然也用不到那麽多,就連著洗那髒掉的獸皮,恐怕也用不了多少。

    男人沒再說什麽。

    那幾人忙活著去將那水拖回來的時候,他則直接撿了那裝著水的瓢狀物,兀自在火上燒了起來。

    尹沙看出了他的意圖。

    約摸還是從他所說的那個“瑪塔”的口中聽來的,女人這個時候需要保暖,他便幹脆連水都燒了。

    問題是,那瓢狀物並非油木材質,不怕燙,並不意味著不怕火,擱火上不多會,那瓢底便燒了起來。

    尹沙有些愣,一邊忙活完的幾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個個都懵比得很。

    男人卻是當那些懵比眼神都不存在,自顧堅持著,異常淡定,一直到那數量有限的水中騰起了熱氣,他才將那瓢從火上小心翼翼地移開,伸手揪了地皮上稀稀拉拉的幾根快死的草莖,將瓢底燒著的火全數拂滅。

    爾後,他起身走至了她身前,將那瓢水遞給她時,緩緩道:“就這樣喝吧。”

    他也知道,水還是沒完全燒開。

    但已經足夠了。

    聖水她自來了這個蠻荒時代,就沒少喝。

    縱然不幹淨,也不至於像現代那樣,工業汙染極重。

    再者,這裏已經不比那處丘梁上的石洞了,能燒出點溫水她已然知足,不然,她就隻能吃那酸溜溜沒什麽用的野生漿果了。

    接了那帶著溫燙的瓢,又瞅了眼那燒得黑糊糊的瓢底,尹沙一口氣將裏邊的水都喝了個光。

    確實是溫的。

    而且,在她喝到最後,那瓢的瓢底朝上時,她隱約瞧見了燒得黑糊的瓢底似因著倒置重力的緣故,向內凹陷了一下。

    質疑中,她伸了手,拿食指對著那瓢底輕輕戳了一下。

    ……

    破了……

    男人卻頗覺好笑一般,連著看了她好幾眼,臨了時拿手背幫她擦了把嘴角,低語一聲:“所以才讓你將就著喝,再繼續燒就漏水了。”

    語畢,他便又起了身。

    尹沙驚得不行。

    連那材質耐火程度與火燒時長都盡數掌握得七七八八,還是在這樣一個連氧化與談話反映還未被發覺出來的遠古時代,這男人……簡直神操作啊。

    又對著那瓢狀物發了好一會呆,尹沙才突然想起,男人要卷毛搞水的真正原因——他看到了被她弄髒的小半截袖管,以及那塊狀灰色獸皮!

    她該去洗一洗她的東西了!

    然而,探手卻是抓了個空,尹沙趕緊瞅了眼身側,但就如她抓空的一樣,那兩樣東西早已不在她身邊的葉子上了。

    疑惑中,尹沙還是耐下了心將周遭的葉子都掀了個遍。

    結果未變。

    心急之下,尹沙再一次想到了那男人,下意識抬頭去看時,身邊卻早已沒了那男人的蹤影。

    這……該不會真是被他去洗了吧?

    那得有多窘?

    急慌慌站起身,她卻是意外被衝過來的卷毛給阻在了原地,來不及答話,二傻子卻是先開了口:“你傻,你要去哪啊?”

    “我……”才一張口,尹沙便是自發地停了嘴。

    這貨,該不是也認定她是要自個跑路的吧?

    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剛剛的事,他是在場的,那男人在她換獸皮的時候反應那麽大,而他又是背黑鍋的,再對她的事不敏感,他這腦子就真有問題了!

    但……說起來,這二傻子的智商確實也一直是硬傷,還是段時間內拯救不了的那種。

    吐槽了番,尹沙也深知不說清楚絕對不行,便也隻得交代了一句實話:“我去洗……洗……東西……”

    “喔!”瞧著她應了腔,那二傻子倒也不那麽緊張了,一抬手咬了口幾乎涼透的烤鳥肉,一邊忙不迭抓了她的手臂,拉了她坐下,末了,口齒不清地咕噥道:“夾饃去洗了,我看見他拿了……”

    果然……

    無語長歎,尹沙還是不死心:“可他人不在這啊,水不是已經弄來了嗎?”

    ------題外話------

    似乎時間晚了點,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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