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玩壞了吧(185-186已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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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他卻不是對著她回答的,反而是又忽然站起了身,半側了腦袋,衝著那遠遠的,仍是杵在水邊站著,頗有些古怪的塞爾那邊的三人招了招手:“快過來,提亞,把魚拿過來,尹沙說可以!”

    得到卷毛的保證,那幾人便是大步地走了來,但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看著那三人的步履有些猶疑,尤其是,在愈發拉近的距離下,她看到那三人麵上的神色也都有些奇怪。

    尹沙有些摸不清緣由了。

    但她也不知道要尋問他們什麽。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那三人走至她身前。

    尹沙這才瞅見,那於黑水沼澤地最後位置的那個差點被放棄的男人,此刻正背著雙手。

    在這期間,他瞅了她幾眼,麵上仍是帶著絲古怪,步履間更是滿滿的遲疑。

    那卷毛則徹底等得不耐煩了,一伸手便對著那背著手的男人肩膀拍了一巴掌:“拿出來啊,尹沙說可以烤著吃的,你還藏著幹什麽?”

    “我……我覺得……這跟上次的那個好像長得不一樣……”不確定地回了句,那個名為“提亞”的男人已然有些發懵。

    “誰說的,上次你們還在死睡呢,魚是我跟尹沙處理的,吃的時候就剩下一半了。”頗為嫌棄地吐槽了句,卷毛不高興的,“你們什麽時候見過的,怎麽就看出來不一樣了?”

    被這幾個人搞得一頭霧水,尹沙也是莫名其妙:“那就拿出來處理吧,幹嘛都杵在這,火堆都已經支好了,又不是隻有我才會烤,烤魚跟烤肉都一樣的,刮了魚鱗就行。”

    “早就說過了的!”附和著應了聲,卷毛一本正經地再一次轉向那背著手的男人,“就你囉嗦!”

    話已至此,也是用不著多說了。

    提亞大抵也是明白,她不清楚狀況,而那卷毛,說也說不通,急匆匆之下,一揮臂便將背著的手給甩了出來。

    就這一刹那,一個黑色的條狀細長活物便直接被甩到了她麵前。

    處在懵比中,眼睜睜看著那條狀細長的活物晃悠了好一刻,然後又軟耷耷地自己蠕動起來,尹沙這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驚叫一聲。

    然而,忙不迭的後退中,卻是身形打滑,整個人打顫不說,偏偏一腳又踹在了那給她看“魚”的提亞身上。

    短短的的數秒功夫,這一處本還十分安靜的樹下,頓時混亂一片。

    而她,也更是在這要命的一瞬,瞅見了自提亞手中滑落的“魚”,近距離衝她伸了伸火紅色的舌頭。

    特麽的,這哪裏是魚,分明是條蛇!

    狗×的……

    這卷毛怕不是想吃魚想瘋了吧?

    連蛇跟魚都分不清?

    在這樣一個蠻荒時代,就算是魚跟蛇的界定與概念分不清,難道連前兩日剛剛才頭疼過的瘴甲都給忘了嗎?

    比起那大號的呆頭呆腦有些醜的黑魚,眼前的這個分明是跟瘴甲更像的好嗎!

    更何況,那軟綿綿的長條狀東西長了條開叉的舌頭,這難道還不夠明顯麽!

    天殺的!

    瞪著那與她咫尺距離的黑色長條狀可怖之物,尹沙哆哆嗦嗦地抖活了好一陣,想動又不敢動。

    現世裏,一般在繁華城市裏,基本很難看到蛇的身影,發生這種情況,出乎了她的意料了,也委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老實說,她壓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東西。

    平日在自然頻道倒是有見過播放到這一類冷血動物,然而她對它們毫無興致,隻在有見需要的時候稍稍記了些關於蛇毒的資料。

    可就眼前油光呈亮的這條,與現世的物種長得不太一樣就算了,到底有沒有毒她心下也是一點譜都沒有。

    按理說,那個提亞既是敢將它抓在了手中,那就應該是沒有毒性的了吧?

    可他前一刻偏偏又是抓的蛇的腦袋那處……

    真是搞得她兩邊為難,要不然,確定沒毒的話,也就是咬上兩個孔的簡單事罷了。

    偏偏,這麽一會過去了,也不見那幾人動手將這蛇給弄走!

    焦慮中,她下意識拿眼角去掃那一眾摔倒的幾人,卻是在這一刹,聽得了幾聲極快的腳步聲,爾後,一抹高大身影出現在了那幾人身後。

    尹沙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

    心中慶幸,那身影也沒讓她失望,幾步便踏了過來,少頃,一隻古銅色的粗糙大手便抓向了那黑糊糊的長蛇。

    也就是那快速而不含糊的動作,讓尹沙瞬間肯定,那蛇是沒毒的。

    長出一口氣,心下的恐懼與緊張散去,尹沙也沒再要那才回來的男人費神,自顧地爬了起來。

    倒是那一眾四人,連帶著卷毛,因著她那一腳的關係,摔成了疊羅漢模式,亂糟糟至今沒一人能從橫著的狀態豎起來。

    懶得再去操心那幾個禍事的家夥,尹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扔在他們後方的男人帶回來的東西給吸引過去了。

    那是兩隻介於鹿跟羊之間的東西,麻灰色的。

    整個的外貌樣子也是混合了這兩者的特色,比較特殊的是,長了條半長的蓬鬆尾巴,尾尖是灰白色的。

    此外,趨近於鹿的是圓潤的黑色鼻尖與豎著的耳朵這一塊,但頭上的犄角就比較像羊了。

    之所以這麽肯定,主要還是因為那些角打著卷,有些近似綿羊的角。

    但這兩隻大抵還處在幼年期,所以,不但是體型看起來有些小,就連整個角看起來也像是沒成型。

    看起來,似乎也沒受傷,但它們就那樣癱在地上,既不站起來,也毫無要逃跑的意思。

    若是換成生活在水裏的魚,倒也解釋得過去,畢竟,連卷毛他們此前都對魚頗為嫌棄的,長日裏沒有天地,也就不會懼怕什麽了。

    可這在陸地上生活的動物就不該如此了,那些個肉食性巨獸就不用說了,就光是遠古人類也會選擇捕捉,這樣都能呆頭呆腦,著實稀奇。

    走了會神,一直到那地上的幾個人都爬了起來,尹沙才想起再去看那抓了蛇的男人。

    然而,就隻一眼,她便又不知該作何形容了——那男人竟是把前一刻將她嚇得半死的黑糊糊軟綿綿的長蛇直接掛在了他身側某根被那兩男人掰斷的斷枝上了。

    如此還不算,他甚至還將蛇頭跟蛇尾交叉著打了個結。

    心可真大……

    她到底沒說出來。

    那男人卻是立刻看了過來,遠遠衝她揚了下唇角,輕聲叫道:“尹沙,過來。”

    她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但,他讓她過去的話,那應該就是絕對安全的。

    略作猶豫,她還是聽從了他的話,慢吞吞地走到了他身側。

    同一刻,他再一次迅速開了口:“尹沙,喜歡各種顏色的石塊嗎?”

    聽聞這一句,她難免有些懵。

    理論來講,剛剛的事,好像跟這個話題不沾邊吧?

    抬了頭瞅了眼那高了她許多的健碩男人,尹沙一臉茫然。

    什麽鬼?

    見得她茫然,男人卻是不急不躁,半俯了身來拉了她的手,帶著笑意二度重複:“你可喜歡各種顏色的石塊?”

    不是錯覺!

    可是,石塊是針對什麽來說的?

    像現世的彩色石塊糖那樣的,還是像一些染過色的鵝卵石?

    “你是說彩色的石塊糖,還是鵝卵石?”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按照心中的疑惑下意識反問出的話語,但她在被他問得懵比的狀況下,條件反射回應出的話,讓男人也是懵比了好一會。

    可那也僅僅隻是一會,他很快便又恢複了一慣的清明。

    之後,他也不再糾結於前一句的問話,反而是指了指被他掛在高處的那條黑蛇道:“你看著。”

    順著男人所指,尹沙本打算意思下地瞥上一眼就好,哪知,隻敷衍的一眼也是足夠令她驚掉大牙了!

    ——前一刻頗見囂張,後一刻卻倒黴透頂的長長的綿軟家夥,眼下卻早已沒了蛇樣,被繞了好幾圈在樹上,又被打了個結,根本是連動都困難了。

    原本,它還衝著她吐過一次舌頭,但此時,它就隻垂了那一顆拳頭大小的腦袋,一個勁在斷枝上晃悠著,帶著它那火紅色開叉的直愣愣舌頭,看著就像是被貼了牌的鍾擺。

    隻不過,那“貼了牌的鍾擺”在頂部還有個橢圓形的小孔,也不知是不是與鯨類的出氣孔一個效用。

    最為特別的一點,則是它那一身油光呈亮的蛇皮,也壓根不似現世她看見過的蛇類那樣帶著滲人紋路,反而是相當圓潤,絲毫紋路都不曾有,猶如充了氣一般。

    莫名之中,她似乎是hold到了這條黑蛇身上的某些萌點。

    短短的一刻,尹沙也是難以想象,片刻前,自個居然被它給嚇到了……

    至於那男人,瞅見她不再像先前那樣害怕後,他便鬆開了手,轉身大步走向了燃著的火堆,挑了根燃著的枝子以及一張未曾燃燒的小片葉子便重又回了來。

    然後,他便在她仍然納悶的目光中,將那燃著的火枝子擱在了那黑蛇的腦袋下方。

    這一刻,尹沙隻覺,自個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這是要生烤活蛇?

    約摸是火色熱燙,那黑蛇似有些吃不消了,纏在斷枝上動了又動,卻是怎麽都奈不得那個打出來的結,最終,它也隻是晃悠著歪了歪鍾擺一樣的圓腦袋。

    幅度不大,根本沒啥用,也沒能遠離那燃著的火枝子,那黑糊糊的鍾擺一樣的腦袋卻是像放屁一樣地“噗”了聲,爾後,便是意外地縮水了一圈。

    尹沙再一次愣住。

    這特麽還能縮水,塞了海綿?

    男人卻是無暇估計她的驚訝,反而是動作飛快地伸了另一隻手去,迅速將手中的葉子按到了那黑蛇頭頂的水橢圓形圓孔上。

    縱然她很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但此下的這一舉動,該是所有舉動裏最匪夷所思的。

    然,她的驚詫不過三兩秒,那男人便是鬆開了手。

    尹沙赫然見得,男人手中的葉子上,多了個橢圓形,夾雜著淺淺綠色的瑩潤透澈的晶體。

    爾後,他直接取了那晶體,在手中隨意揉搓了一番,才遞到她麵前:“我剛剛跟你說的,就是這個。”

    說不驚訝,那是騙人的!

    這個蠻荒時代的生物,果然不是她這樣的人能理解的。

    眼前的這條黑蛇,怕也是被玩壞了。

    瞄了男人掌心中被搓圓了的圓潤瑩澈的淺綠晶體,尹沙好半晌才回過神,接了過來。

    這跟現世的液態玻璃倒有些像,帶了顏色也仍然不影響透明度,確實好看,不過,這東西到她手裏似乎變硬了?

    質疑中,尹沙忍不住按了按。

    如她所感,非但是硬了,隱約,她還聞見了一股子淡淡的幽香。

    像是瞧見了她滿臉的不可思議,站在她對麵的男人則是第三度笑開了:“這種石頭剛剛弄出來的時候,靠著什麽顏色,它就是什麽顏色,得趕緊捏成你想要的形狀,或大或小也都可以直接分開,時間過就硬了,再捏就捏不動了。”

    還真是奇特的東西!

    不過,這一些狀況,看了他的操作,她細細想一下,也能想出來,倒是那股子幽香讓她有些驚訝了。

    有些不確信,將那警惕放在鼻尖下又嗅了會,她才疑惑地瞟了他一眼:“有香味兒啊!”

    “這是一種葉子的汁水味道。”點了頭,男人解釋道,“它們就愛吃那種葉子。”

    愈發地神了!

    這東西要是顆粒搞得小一些,然後多折騰出一堆來,趁著還沒硬化前,再用骨針跟藤線穿孔的話,該是能做成項鏈的吧?

    真是意外的收獲。

    當然,最令她驚訝的還是這男人所知道的東西。

    她一直知曉,他懂很多這個蠻荒時代的事物,但她未曾料想,他竟是知道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與物。

    畢竟,對於這條黑蛇,以卷毛跟那四個人的反應來看,他們都是不知情的。

    前者將蛇當成了魚;後者雖然看出了二者的區別,卻也沒能完全肯定;終歸,還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以最正確的方式打開了這條黑蛇。

    領導者果然不是吃幹飯的!

    獨自憋笑中,男人則是將那打了結的黑蛇給取了下來。

    ------題外話------

    修改完畢,還是老話,訂閱過的不用再花錢,PC端刷新,手機端清緩存,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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