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陽搖著頭看著顧晗，吸了一口手中的飲料，咋舌道：“顧晗，你真的隻有十歲嗎？”

    顧晗腆著臉道：“如假包換，需要看戶口本嗎？”

    “真可怕，小小年紀就這麽能算計，以後還得了？”徐子陽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丫頭長大什麽樣。話語間，門傳來輕微的聲響，徐子陽的目光看去，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他笑著回過頭衝顧晗努努嘴道：“顧晗，你的苦力來了。”

    “我怎麽就是苦力了？”陳海笑容和煦，沉澱著步伐走了進來，坐在顧晗旁邊的椅子上。

    顧晗笑著打了招呼：“陳叔叔，你來了。”

    陳海笑著頷首，目光凝望著顧晗，歎道：“顧丫頭，你真是一手好計謀啊，居然想到用網絡來引起人民的公憤，這算是邁出成功的第一步？”

    顧晗並不這麽樂觀，眉頭微皺，“陳叔叔，網絡曝光雖然能引來關注度，但是周廣平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掩蓋這些事情，但我們手裏的證據隻能證明周廣平和J省政客之間關係非同一般，並沒有什麽直接證據能夠控告周廣平的罪證，所以，這也是我們最難的地方。”

    就算在前世，周廣平也是在席振軒發覺之後，才破獲了這樁官商勾結的貪汙大案。席家這樣的勢力，都需要七天的時間才找到周廣平的直接犯罪證據，更何況他們幾人？

    聽了顧晗的話，陳海的眉頭緊皺，“那我們便無計可施了？”

    顧晗斟酌片刻，道：“讓經濟專案組聯合檢察院一起對周廣平進行審查，一定要仔仔細細地查。”

    陳海讚同道：“這我知道，我已經向經濟專案組遞交了我手裏的證據，專案組已經通知派了人下來對周廣平進行秘密審查，應該這一兩天就會進行。”

    顧晗提醒道：“來的人一定不要和周廣平有聯係，一丁點都不行。”

    “你放心，我已經查過了，來的人都和周廣平毫無關係。”陳海自然也懂這點的重要。

    這樣的安排，顧晗並不知道能不能夠找到周廣平的犯罪證據，但是自己目前也僅僅隻有這樣的辦法，希望管用吧。

    顧晗沉了沉心思，看了看牆上的鍾，時間已經不早了，起身道：“我先回去，有什麽事電話聯係吧。”

    陳海立馬道：“我送你回去。”

    之前顧晗拜托自己查的事已經有了眉目，陳海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告訴顧晗。

    徐子陽搖搖手，“行了，你們快走吧！我還有事做呢！”

    陳海今天是自己開車來，顧晗坐在車後排，通過後視鏡看著陳海的眼眸，篤定道：“陳叔叔是已經查到衛國和李國立之間的利益關係了嗎？”

    自己的心思已經不是一次被女孩猜透，陳海自顧自笑笑，無力道：“顧晗，你每每總是讓我覺得你比我還要年長，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孩，怎麽就會這麽成熟？”

    顧晗聳聳肩，無謂道：“沒辦法，單親孩子總是早熟的。”

    調查的時候陳海已經發現衛國就是顧晗的親生父親，這倒是讓陳海震驚了不小，他以為顧晗和席振軒相識，那她的家世應該也不俗，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個私生子，而且親生父親這麽多年不聞不問，在母女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又回來獻殷情，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事！也難怪這個孩子這麽成熟！

    不經意地，陳海看著顧晗的目光參夾著憐惜。

    顧晗察覺到陳海的目光，嘴角輕彎，目光看向別處，輕聲道：“陳叔叔，你看那棟樓高嗎？”

    陳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淮市最高的樓，他道：“那是國貿大廈，自然是高的。”

    “是啊！對我來說是不可企及的高度，就像是曾經的衛國。”顧晗遠遠望去，語氣有些蕭索，像是想到了自己前世努力想得到衛國的認可，那時的衛國對於她就是這樣的高度。隨後，她的目光驀然冷了下來，看著那棟大廈，一字一句道：“總有一天，我要把它踩在腳下，樓是，人也是。”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撲麵而來的冷冽氣息讓陳海頗為心驚，他看著少女漆黑的眼瞳，覺得她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就算這話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陳海也相信這個少女可以做到。

    他不禁拭目以待起來。陳海將衛國和李國立兩人之間的事告訴了顧晗，“李國立手裏有三塊地皮，這次想要投標這三塊地皮的人不在少數，李國立這個人為人老實，但最近對你母親的這對玉鐲很感興趣，所以衛國投其所好，想用你母親手裏那對家傳玉鐲討好李國立，讓李國立幫忙，競標到他想要的那塊土地。”

    內容和顧晗猜得八九不離十，但是還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顧晗抬眸問道：“陳叔叔的意思是李國立對我母親手裏的玉鐲感興趣？”

    “沒錯，不過李國立向來對玉器不感興趣，這次不知道是緣由什麽，這其中關聯我也沒有想明白。”陳海眉頭皺在一起，可見這件事也讓他感到奇怪。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顧晗靠在後座椅上，目光有些難測，“麻煩陳叔叔送我回家吧。”

    二人到達顧晗家不遠處的時候，陳海麵色略沉，通過後視鏡看著閉目養神的顧晗，眼眸中意味難測，“顧晗，我是說如果，你和振軒關係不錯，如果可以請得席家幫忙，這件事一定會簡單多。”

    陳海所說的話像是驚雷，顧晗的雙眼倏地睜開，墨色紛雜，半晌才道：“先看看吧。”如果這件事勢必要借助席家的力量才能成功，那她又憑什麽讓席振軒幫助自己？

    這個回答對於陳海有太多的未確定性，但他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上帝，並非萬能，所以並沒有繼續逼問下去，隻讓她回去路上小心一點。

    顧晗點點頭，便下車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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