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覺得今天的出警行動一定是畢生難忘的。

    先是受害者打電話報案，但已經製服了綁匪，並且在錄口供的時候，隱約查出綁匪是因為販毒被顧婉茹母女發現，所以對受害者母女加以毒手，然後是疑犯哭得鼻涕橫流爬到警察的麵前，直喊自己冤枉的，是少女顧晗栽贓自己。但警察在疑犯身上確實找到證據毒品，也在受害者顧婉茹的體內檢測到有乙醚的化學成份，所以宋毅還是成為最有嫌疑的嫌疑人。

    而顧婉茹因為還在昏迷則被送進了醫院，顧晗則被警察叫去錄口供。

    在錄口供的時候，聽聞到這件事的老宋一家人震驚之餘立馬趕來了現場，在聽到宋毅說自己是被顧晗誣陷的時候，就連奶奶劉芳都再也不再偏幫大兒子宋毅，哭喊著打在宋毅身上，憤恨道：“造孽啊！我老婆子怎麽就生你了這麽個忤逆子啊！你還是不是人啊！竟然還要害你弟弟的妻子和女兒！真是造孽啊！”

    下手之狠、語氣之痛，都能讓人感受到老太太的絕望和心痛。

    老爺子宋明則對大兒子宋毅失望至極，手顫抖指著宋毅，眼裏悲慟萬分，“我原本還想著你能學好，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還販毒！被婉茹發現居然還對婉茹母女下手！你還是人嗎你？我宋明一輩子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怎麽就生你這麽個兒子！”

    宋毅或許對老兩口撒過無數次的謊言，也被老兩口這樣訓過罵過無數次，但以前的每一次，謊他是撒了！壞事他也做了！但是這次自己明明是被顧晗誣陷的，所以在被老兩口這麽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當他看到顧晗靠在宋旭的懷裏，手指優雅地抹掉眼淚，衝自己挑釁一笑的時候，忿怒湧上心頭埋沒了自己的理智，他怒吼一聲掙脫開警察的桎梏，全力衝向了顧晗，“我殺了你——！”

    隻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他還沒有碰到顧晗，就已經被警察按倒在地上，手腳死命地撲騰，死死地瞪著顧晗，怒吼道：“放開我！你們這幫蠢貨！我都說了是這個小雜種栽贓我的！就你們這樣當什麽警察！回家種地去吧你們這群蠢貨！”

    不停叫囂的宋毅被警察們拉上警察，他的謾罵聲淹沒在警車的鳴笛聲下。

    宋旭緊緊地將顧晗攬在懷裏，生怕她受點任何一點刺激，宋家老爺子和奶奶立馬圍了過來，對顧晗噓寒問暖的，她遊刃有餘地應付幾人的關心，並沒有露出任何一點破綻。宋旭見顧晗並沒有什麽精神上的驚嚇，擔憂的情緒稍稍下降，將顧晗送回了家，囑咐母親劉芳寸步不離地陪著，自己則立馬前往醫院，想要去看看顧婉茹的情況怎麽樣。

    看到顧晗小小年紀就收到這樣的精神打擊，奶奶劉芳對顧晗很是關心，照顧得滴水不漏，直到把顧晗哄睡著了才動作輕輕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奶奶離開後不久，顧晗在漆黑的屋中睜開雙眼，就這麽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夜、漆黑的房梁、漆黑的窗戶。

    一直等到後半夜，父親才滿身疲倦地回來。

    顧晗立馬坐了起來，開口詢問道：“爸，媽沒事吧？”

    宋旭驚訝道：“你還沒睡啊？”後來想到可能孩子是擔心母親，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道：“媽媽沒事，明天就能回來了，快睡吧。”

    顧晗點頭翻了個身，“等媽媽回來，我們回淮市吧。”

    盡早回去吧。衛國前世今生所做的一切，自己要一點一點地讓他償還回來。

    宋旭一怔，認為孩子是因為宋毅的原因不敢再待在棉花鎮，同意地說：“這我知道，你媽聽到整件事來龍去脈之後也嚇得不輕，我們已經說好了，明天出院就回淮市。”

    “那就好。”顧晗回了一聲後不再說話。

    宋旭以為她是說著話睡著了，輕手輕腳地幫她掖好了棉被，自己洗漱過後也上床休息了。

    幾個小時過後，天蒙蒙亮，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萬籟俱靜的清晨，所有人都還在陷入沉睡的時候，喧鬧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少年的睡眠。少年皺了皺眉，從床頭摸到手機，放在耳邊接聽。隻聽見嘈嘈雜雜的聲音中，他好友許墨彥的聲音緩緩地傳來，“振軒，你的小顧晗出事了。”

    小顧晗？

    什麽小顧晗？

    顧晗！

    席振軒所有的倦意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立馬消失殆盡，他倏地坐了起來，有些用力地握住手機，聲音帶著晨起的慵懶困倦，問道：“她怎麽了？”

    許墨彥顧左右而不言她，“這個嘛，就是這麽回事，你的小顧晗不是——”

    席振軒有些粗暴地打斷他的廢話，冷聲道：“別廢話！”

    “好好好，我說！”許墨彥看到席振軒是真的在意顧晗的情況，立馬不再逗他，將棉花鎮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席振軒。

    電話那頭沒有聽到席振軒的聲音，許墨彥不由提高了聲音，“振軒，你在聽沒？”

    “嗯！警察最後怎麽說的？”席振軒問道。

    “雖然人證物證俱在，但是宋毅死活不認賬，說自己身上的毒隻是吸食，沒有販毒。”許墨彥也有些糾結。

    彼端。

    席振軒聽聞後冷哼一聲，竟比寒冬的清晨還要冷，“人證物證都在，為什麽斷不了案？”

    他這話，就是要宋毅坐牢了販毒的罪名。

    席家雖然是政界之家族，但是席家人為人處事公平公正，絕不偏頗，也從不參與背地裏的爭鬥，所以頗受政界人士的尊重。席振軒說出這樣的話，許墨彥完全可以看得出來他心中得是何等得在乎顧晗。

    “席振軒”許墨彥不禁問道。“你不會對一個十歲的小孩有什麽想法吧？”

    席振軒沉默許久，才說：“多嘴！”稍微頓了頓，他又說，“這件事交給你辦了！”

    說完他掛了電話走到落地窗邊，凝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呆呆地凝望著，身影與天空融為一色。

    －－－－－－題外話－－－－－－

    誠意滿滿的一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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