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的名下擁有SOSO和盛煌大廈兩家公司，雖然她身為真正的老板的事實並沒有擺在明麵上，但是董思蕾結合SOSO和盛煌大廈的運營情況保守估計的話，顧晗現在的身價最起碼有七千萬，並且SOSO今年的創盈利已經超過榜上巋然不動的許氏集團，成為如今淮市乃至J省首屈一指的大公司。

    而盛煌大廈的成功建立則是象征著淮市的文化精神，它的大樓高度超過淮市所有大樓的高度，取代國貿大廈成為淮市新一代的象征性地標，這並不僅僅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物質資產，而是像其他城市乃至整個國家宣告淮市經濟的崛起。能夠在盛煌大廈租憑寫字樓的公司，資產絕對都是千萬以上的富豪商人，盡管這裏的租金高昂得離奇，可以算得上是寸土寸金，但是仍然有富商前仆後繼想要租憑這裏的寫字樓，以彰顯自己公司的能力。

    業界更有傳聞，隻要能夠將公司搬到盛煌大廈，就代表已經成功了一半。

    可以說這幾年的淮市，SOSO公司和盛煌大廈獨占鼇頭，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存在，但是誰又能知道，SOSO和盛煌真正的主人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而這個少女剛剛初中畢業，正準備踏上高中的校門。

    對於顧晗，董思蕾心中其實相當欽佩。

    很多人在擁有了名氣和地位以後，總是巴不得到處炫耀，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但是擁有如今的身價，少女總是把自己放到最低處，以平等的態度對待他人，行事低調，不事張揚。這樣的顧晗讓她想到了一位作家所說的話：人隻有敢於把自己放在最低處，才能夠走向人生的至高點。

    董思蕾佩服且傾慕於顧晗的才華、膽識，以及為人處事的方式。

    她堅信著這個少女，總有一天會站在至高點。

    而她占著盛煌大廈總經理的位置，卻做不成任何有意義的事情，她不希望少女的成功毀在自己的手裏，所以她主動提出了辭職，畢竟她並不是一個適合做總經理的料。

    顧晗讓秘書煮了兩杯咖啡端了進來，她和董思蕾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麵對著麵，眼睛對著眼神，這樣的話更能夠直觀地進行交流。

    “董老師，您知道當初為什麽意涵向我推薦您的時候，我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顧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悠然的眸光輕凝著董思蕾。

    “不知道。”董思蕾實話實說。

    “當時您的眼神太鋒利了。”顧晗微笑著回憶初見時候的畫麵，“當時您一個眼神，本來吵鬧的班級就立馬安靜下來，當時我就在想，一個普通的教師在清淮那樣的學校裏，居然能夠降服一群有錢人家的孩子，這個老師肯定不一般，最起碼我從沒見過有哪個老師擁有過那樣鋒利的眼神。”

    “你說笑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民教師。”董思蕾被顧晗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董老師，在清淮的兩年內我和您說話的機會很少，但是我能夠從你的眼神讀懂你，您的人生肯定不會僅限在人民教師上麵。”顧晗語氣輕柔地剝析自己眼中的董思蕾，“尤其是當您毅然決然地辭掉清淮的鐵飯碗投身於盛煌大廈建立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但是生活的迫切讓您必須找到一份可以養活自己和妹妹的穩定工作，所以您選擇了老師。”

    “有件事非常抱歉，我曾經私下派人查過您的資料，我發現你並非是師範學校畢業的，而是主修金融副修設計，所以您的理想並不是成為一名老師，現在有個機會擺在您的麵前，您為什麽要放棄呢？人生能夠大膽去試一次的機會並不多見，既然有了，就一定要珍惜。”

    從來沒有一個人，用簡單的言語敲擊自己的心房。

    現在的董思蕾被歲月蹉跎，早已變成了一個俗人，雖然盛煌大廈的成功讓她與有榮焉，但這麽長的時間，她已經快要忘記了自己的理想是什麽？是努力打拚，給妹妹一個更好的生活？還是安穩度日，維持現狀即可？想到這，董思蕾自嘲地笑笑，並不是她沒有理想，而是現在的自己拿什麽談論當初的理想呢？早就是虛無了啊……

    “顧晗，我做不到。”董思蕾稱呼的是顧晗的名字，她的聲音裏滿是疲憊不堪，被歲月烙下深深的印記，“這麽多年了，即使我現在把這些專業撿起來，也跟不上如今的社會了。”

    顧晗冷靜客觀。

    “人可怕的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去做！”

    “隻要努力做了，哪怕做得一塌糊塗，也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可你若是做都不做，就直接說自己做不到，那是個懦夫。”

    顧晗的眼眸忽然暗了，眼神寂寥似皚皚白雪，凝眸處，一片淒涼羸弱，“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將來自己後悔自己做了一個懦夫，那就是一種悲哀了。”

    “人好不容易活了這一輩子，別到最後再讓自己後悔。”

    說完這些話，顧晗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她想要給董思蕾一個自己思考的空間，她能說的，能提點的，都已經說完了，至於接下來這條路怎麽走，隻有等董思蕾自己想清楚。

    出辦公室的時候，顧晗見秘書麵露難色，一看就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她斂了斂眉，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顧小姐，怎麽辦？這有一份文件需要徐總立刻簽字傳真給對方公司，可是現在他人在醫院陪著董副總。”

    秘書將手裏的文件遞給顧晗。

    顧晗接過秘書手裏的文件，仔細翻閱了文件內容並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伸出手道：“筆給我。”

    秘書遞上筆，躊躇不安道：“顧小姐，這不太好吧？”

    “沒關係，有什麽問題找我就好。”顧晗眸光輕盈，接過筆在文件上簽下徐子陽的名字。

    這些日子處理公務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學著徐子陽簽字的格式在簽字，所以徐子陽的字體她也學了七八分，如果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差別。

    “哎，顧小姐，你寫徐總的名字和徐總寫的一模一樣。”秘書接過文件，驚奇道。

    顧晗笑笑並沒有搭話轉身出了公司離開盛煌大廈。

    因為盛煌大廈位處於市中心，熱鬧繁華，所以顧晗打車十分方便。上了車告訴司機師傅自己要去市醫院，司機師傅立馬笑著應了下來，熱情道：“小姑娘，係好安全帶，這樣安全點。”

    “謝謝師傅。”顧晗點頭致謝，轉身替自己係上安全帶。

    司機師傅的車速快速又穩當，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就已經將顧晗送到了市醫院的門口。

    進了醫院大門之後，顧晗直奔住院樓找護士站。因為此時正好是午飯時間，護士站隻有一個護士，顧晗走上前，出聲問道：“你好，我找一個叫董意涵的病人。”

    “好的，請你稍等片刻。”護士小姐禮貌地回答，低頭在電腦上查閱病人資料，須臾後，護士抬頭露出笑容：“這位病人在318室46床，需要我帶你過去嗎，小妹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顧晗微笑著婉拒。

    顧晗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徐子陽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粥，小心翼翼地喂董意涵吃飯。董意涵笑著說了句話，徐子陽立馬開心得就要竄到天上去了，又是極為殷情地喂了董意涵一口，兩人看上去散發著曖昧的氣息。

    “看來我來的似乎不太是時候。”顧晗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到顧晗的聲音，兩人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異口同聲道：“你來了啊？”

    “真夠默契的。”顧晗斜著眼涼涼地瞅了兩人一眼。

    一句話，紅了兩個人的臉龐。

    顧晗不再打趣兩人，走到董意涵的病床前，墨色瞳孔微微一沉，光怪陸離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流淌過，眼波流轉飄渺如江南霧雨，朦朧淺醉。

    頃刻間，微涼的目光掃過董意涵的全身，那仔細的樣子仿佛是在檢查什麽。這樣的顧晗連董意涵都有點莫名其妙，看了自己兩眼並為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由開口問道：“顧晗，你在看什麽呢？”

    “沒什麽。”顧晗收回了目光，眼裏的墨色瞬間淡了幾分，像是集聚的力量消散，“你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恢複得挺好的，醫生說我沒受什麽重傷，都是一些皮外傷。”

    “那就好，不耽誤。”

    顧晗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不耽誤？

    不耽誤什麽，徐子陽和董意涵都沒有點不明白顧晗的意思。

    顧晗的眼睛微微閉了閉。

    複又睜開。

    無比深沉，無比銳利。

    又像是夜晚高掛的玄月，透著遺失清冷，看不見，摸不著，隻能高高仰望著。

    這樣的眼神竟叫徐子陽和董思蕾都忍不住住背後發涼，心中顫抖。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每每顧晗露出這樣眼神的之後，總會有人遭殃，這次遭殃的是誰，徐子陽和董意涵的心裏清清楚楚。

    富華科技。

    五年時間，顧晗終於要等到了一個契機。

    “不耽誤，看我怎麽為你出氣，整垮富華科技。”顧晗的語氣涼薄，透著穿心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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