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桌之後，顧父安排著席振軒坐下來。

    餐桌上，席振軒的話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傾聽顧晗一家人聊天敘舊，聽顧晗的父母問顧晗在海藤市過得怎麽樣，室友和同學對她友不友好之類的問題，他聽得津津有味倒也不嫌煩悶。

    隻有顧父顧母問到他的時候，他才會開口，禮貌地回答顧父顧母的問題。

    顧父宋旭非常喜歡席振軒這個年輕人，一來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氣質謙遜禮貌懂事，二來則是因為席振軒軍人的身份讓顧父非常欽慕。

    在顧父的心裏，軍人和當過兵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軍人肯定當過兵，但是當過兵的不一定都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守護一方疆土，宋旭自小受父親和抗日戰爭劇的浸淫，立誌想成為一名軍人，可奈何自己的身體素質不過關，連部隊都進不去，更別說當軍人了。

    所以當席振軒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顧父似乎又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的理想，更因為席振軒今年才弱冠之齡，就已經是海藤市上等兵的身份很是敬佩！

    顧母也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但是她隻是單純覺得這個少年有禮貌，而且隱隱約約之中，她總覺得這個年輕人眉目間似曾相似，自己似乎應該是在哪裏見過他，腦海裏有這個疑問，顧母也狐疑地問出口：“小席啊，阿姨之前和你是不是見過麵啊？”

    見過嗎？

    自然是見過的。

    顧晗第一次回棉花鎮過年，從棉花鎮回來的時候，席振軒就站在老住宅區的門口，等著顧晗回來，還和顧母打過一次照麵說過幾句話。

    顧晗微笑著將這件娓娓道來之後，不僅顧母想起來這件事，顧父也隱約對這件事有了些許印象。

    “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夥子啊，我說怎麽看著這麽眼熟。”顧母欣喜地望著席振軒，經顧晗這麽一提醒，再望向席振軒，腦海中少年時期的他也變得清晰起來。顧母甚至還記得自己曾經誇過席振軒長得模樣周正，長大後肯定是個帥氣小夥子，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隻是這年輕人眉目間過於清冷了些，喜怒不露，人也比較沉默寡言，讓人覺得他很難靠近。

    “孩子，多吃點，別客氣。”顧母熱絡地將菜往席振軒的麵前推推，畢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夾菜給人家，所以隻能用這樣的辦法表達自己的熱情。

    “謝謝阿姨。”席振軒沉沉地開口，深沉的眸子中情緒紛雜。

    顧母笑著應了一聲。

    一家人繼續說說笑笑地吃飯聊天，氛圍很是其樂融融。尤其是席振軒，冰冷的眸子似乎是沾染一層霧氣，如煙雨般朦朧，很是迷人。

    午飯過後，顧晗幫著母親將餐廳收拾好，從母親的手裏搶過碗，強硬地吩咐母親離開廚房出去休息。母親又感動又無奈地凝視了顧晗一眼，也沒有說什麽煽情的話，隻是按照女兒的吩咐離開了廚房。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顧晗頭也不回地開口：“媽，我說了你去休息就好。”

    並沒有聽見母親的回音，顧晗好奇地往後看了一眼，赫然發現廚房門口的人並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席振軒。

    他正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墨發閃著光澤，氣度出塵，淡然的目光凝視顧晗在刷完的動作，沒有開口，隻是嘴角帶著輕微的笑意，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很是慵懶，眨眼間的風華讓人沉醉。

    顧晗有些做賊心虛，揚首衝他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父母跟來的蹤影，壓低了聲音道：“你來幹什麽？去客廳去。”

    席振軒恍若未聞，依舊佇立在廚房門口，笑意吟吟地望著顧晗。

    顧晗無可奈何，隻當看不見席振軒，由著他站在這裏。

    “你一會兒準備做什麽？”席振軒不再逗弄顧晗，站直身體，麵露正色地問她。

    “我已經和父母說過了，一會兒直接去公司，和徐子陽也已經約好了。”顧晗邊彎身洗碗邊說話，將洗幹淨的碗放在碗架上控幹水分，“這次回淮市還挺多事要處理的，國慶節估計是沒什麽自己的時間了，你呢？你一會兒準備做什麽？”

    “陳叔叔知道我來淮市，明天的商會他也邀請我了。”席振軒淡淡道。

    “是嗎？那挺好的。”顧晗語氣恬靜，似乎不甚在意，隻是她的眸色中清澄明靜，嘴角的笑容卻偏偏突生一絲難言的詭異，蹊蹺難分，“正好你有機會可以見識一下淮市江山易主，改朝換代的盛會。”

    席振軒眉梢微蹙，輕輕地說：“許氏集團在淮市呼風喚雨了幾十年，其手段能力並非常人所能比擬，我擔心你……”

    “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顧晗對席振軒的話不為所動，靜靜地看著他。

    相對無言。

    席振軒沒有說話，用沉默告訴顧晗，他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

    顧晗粲然一笑，眉梢皺在一起，卻不是因為苦惱，而是因為她嘴角調侃的笑容。她望向席振軒，神情中帶著些蒼穹無意的冷漠，“許氏集團的確在淮市叱吒風雲了十幾年，許茂這個人老謀深算，城府頗深，想要從正麵攻破他、攻破許氏集團可不是一般的難。可是……”顧晗頓住，眼睛彎彎如月牙，明明是微笑的麵容，卻讓人覺得冰冷，“許茂這個人有一個天大的軟肋，就是他的孫女衛嘉琳，要顧忌自己的孫女，就要顧忌衛嘉琳的父親，而衛國這個人有想法也有能力，可不甘願一直萎縮在許茂的腳下。”

    “你想用離間計？”席振軒挑眉問道。

    顧晗笑著搖頭，“我為什麽要使用離間計？許茂他知人不明，他以為他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衛國，讓衛嘉琳和他姓，讓他進入許氏集團工作，這些就已經是對衛國這種人天大的恩賜。可衛國這個人，看似忍受許茂的所有積壓刁難，沒有任何脾氣，可他心中記恨許茂的心思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深。這兩年許茂的身子骨已經越來越不好了，眾所周知，在他的遺囑裏，他名下所有的資產可都是衛嘉琳的，衛國連一分錢都沒有，你覺得衛國當牛做馬這麽多年，他能夠忍受嗎？”

    “以許氏集團的勢力，衛國根本不是許茂的對手，即使他有心分刮許氏集團，也無力去做這件事。”席振軒眉頭皺了皺，問道。

    顧晗將洗完最後一個碗，將碗放在碗架上，雖然現在才開始入秋，但她把這些碗洗完之後，水冰得她的手指毫無溫度，她到了一杯熱茶，抬眸望了望席振軒，示意他需不需要，席振軒搖頭。顧晗將熱茶端在手裏，走出廚房，淡淡道：“隻要他有這個心思就行，他沒有能力，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席振軒跟在顧晗身後，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聽完顧晗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揚眉望著顧晗，眼底滿是波光，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讚許：“晗晗，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早就已經開始實施這個計劃了，對嗎？”

    “知我者，振軒是也。”熱茶傳遞的溫度讓冰涼的手指漸漸恢複溫度，顧晗展眉望著席振軒，笑意溫和，讓人如沐春風，但語氣清列冷徹，“衛國這兩年對房地產投資很感興趣，我讓陳叔叔給他安排了幾塊好地，他也沒有讓我失望，經營得有聲有色，資產雖然不足以和許氏集團相比，但絕對能夠在他心底的欲望上開一個洞，而這種欲望產生的洞會無限製地闊大，讓他開始肖想許氏集團。”

    席振軒抱胸靠在沙發上，眸光璀璨，好整以暇道：“晗晗，衛國的房地產公司和你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吧？”

    顧晗笑意款款：“看來我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她捧著熱茶喝了一口，繼續平緩道：“衛國初涉房地產行業，因為常年在許茂的手下受擠壓，所以他想要在這個行業大放異彩，告訴淮市所有的人，他衛國不靠嶽父許茂和許氏集團的樹蔭，也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可他資金有限，許茂也沒有給他太多的幫助，他想要開發房地產，資金投入一定是巨大的，他需要找融資，需要找合作商，找銀行貸款，那我就給他推薦一位投資的人，讓他一勞永逸。”

    席振軒沒有說話，讓顧晗繼續說下去。

    “可是他因為許茂的原因，他肯定不想找淮市本地人，他隻能往外地發展，所以我安排了一家所謂的外資企業。他求勝心切，沒有反複核查外資企業的背景，就和對方簽下了合同。他出地，對方出資金，股份他占40%，而外資企業則占了百分之60%，連公司冠名都是以外資企業的名字為主，雖然如此，但是公司的殺生大全掌握在他的手裏，外資企業並不管這些事，他也算是嚐到了呼風喚雨的滋味。”

    席振軒聽到這裏，可算是全然明白，笑意也愈加沉染，“你人在海藤市，竟然還能攪亂淮市的一池春水。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所謂的外資企業和關係匪淺吧？你大概才是衛國公司真正的大股東。”

    “這件事除了陳叔叔，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顧晗微笑著看向席振軒。

    第二個？

    聽到自己是第二個知道的，席振軒的心裏滑過一絲不快，忽然起身走到顧晗的身邊坐下，身體緊緊地貼著顧晗，目光也緊緊地注視著顧晗：“為什麽你不是第一個告訴我呢？”

    聽到席振軒話裏的醋意，顧晗笑了笑，解釋道：“一來是因為，由陳叔叔舉薦給衛國，他才不會懷疑，而來則是因為當時你並不在淮市，很多事我都無法告訴你。”

    顧晗這麽說，反而讓席振軒有些愧疚。

    他伸手攬住顧晗，握著她的手，脈脈溫情流淌著，淡淡道：“我以後會一直陪著你身邊。”

    “嗯。”

    顧晗輕輕應之。

    二人互相對視，周圍環繞著曖昧不明的氣氛，溫情無限。

    顧母的聲音忽然從樓上傳來——

    “晗晗，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公司？正好給媽媽帶著，媽媽要出去一趟。”

    聽到母親的聲音，顧晗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了擁抱著自己的席振軒，飛一般地速度跑到樓梯處。母親正從樓梯上下來，看到顧晗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愣了一下，並沒有太在意，上前挽住顧晗的胳膊，笑著問道：“晗晗，一會兒你去公司給媽也帶著吧，媽去商城給你買幾件厚衣服留著秋天穿，馬上已經開始轉涼了。”

    “好、好啊。”剛在做‘壞事’的顧晗，難得在說話的時候磕絆了一下，好在母親沒有在意。

    “那爸爸呢？”顧晗又問道。

    顧母指了指頭上，笑著說：“你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睡午覺呢。”

    被顧晗推開的席振軒表情陰鬱地坐在沙發上，顧母走過來得時候怔了一下，猜測著開口問道：“小席，怎麽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席振軒抬眸望了一眼顧母，餘光落在顧晗的身上，眼眸微眯，像是無數的光從眼眸裏傾瀉一樣，甚是淩厲。他淡淡道：“我剛在和女朋友通電話，結果她媽過來，她就直接把電話掛了，也不說一聲。”

    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在指在剛剛顧晗把自己推開的事情。

    顧晗站在母親的身後，衝席振軒討好地笑，視線往母親身上移了移。她是在告訴席振軒，別生氣別生氣，不能讓母親知道自己和他之間的事。

    席振軒解釋完之後，顧母笑了開來：“正常正常，現在孩子談個戀愛都不願意告訴家裏人。”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過臉來看著顧晗，頗為嚴肅道：“晗晗，你沒有瞞著家裏談戀愛吧？你當時去海藤市的時候媽媽就告訴你了，不準早戀，不準早戀，聽到了嗎？等你讀了大學，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級，爸媽不會攔著你的。”

    “媽，你說什麽呢？”顧晗無奈地衝母親擺擺手，示意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回事情，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很是厲害，“我每天都忙得要死，哪有什麽時間去談戀愛？媽，你就別多想了，我是不會早戀的。”雖然自己已經實際上已經那麽大歲數，和席振軒在一起也不算早戀，但是顧晗不願意讓母親擔憂。

    顧母這一番話沒有讓顧晗原形畢露，反而讓席振軒的劍眉蹙起，眸子裏的深沉更加重了幾分，他淡淡問道：“阿姨你不同意……顧晗早戀嗎？”

    席振軒認真詢問的表情讓顧母怔了怔，顧母回頭想了想自己剛剛所說的話，並沒有任何問題，她點點頭道：“那當然，天底下所有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早戀因此耽誤學習吧？高考是人生中的轉折點，晗晗的成績好，我也相信她可以考入一個很好的大學，但是萬一她早戀耽誤了學習，所以非要說同意或者反對的話，我是堅決反對晗晗早戀的。”

    “顧晗現在——”席振軒話說到一半又猛地收住，他沉吟片刻，又問道：“那上了大學談戀愛就不會影響學習了嗎？”

    額，這話問得顧母一陣無言以對，她先是望了望席振軒，又轉身在顧晗身上望了望，好奇道：“小席，你怎麽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這兩個人從小就認識，這次國慶還是小席將晗晗送回來，他們兩之間不會……

    顧晗臉色一凜就要開口的時候，被席振軒搶了先，“不好意思，阿姨，因為我的女朋友現在就在讀高中，麵臨高考，所以我才會有這個問題。”

    席振軒這麽說讓顧母心裏的疑問少了一些，也讓顧晗鬆了一口氣。

    “小席啊，阿姨跟你說幾句話，你要是覺得阿姨說得有道理，你就聽著，你要是阿姨說得沒道理，就當阿姨什麽都沒有說。”顧母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已經在心中準備了長篇大論，要說給席振軒聽：“阿姨覺得，早戀的問題在於早戀的兩個人究竟是互相幫助，還是會學壞？你如果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子，你和她已經在一起的話，你就多為那個女孩想想，你要站在主動位置上來引導她往對的路上走，比如說督促她認真學習，好好備考。兩個人能夠以互相幫助、互相尊重的意念走到一起，即使早戀也沒有什麽，但是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反而成績下滑、隻知道吃喝玩樂，還學會了一些壞習慣，阿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晗晗早戀的！當初阿姨就是……”

    顧母沒能說下去，因為顧母開口打斷了她：“好了，媽，別說了，不是說去商場買衣服嗎？咱們還去不去商城了？正好席振軒也在這兒，有個免費的司機。”

    “你這孩子，人家小席沒事情做？你還把他當個司機使喚。”顧母責備地望著顧晗。

    席振軒在一旁淡淡道：“沒事，阿姨，正好順路。”

    “走吧走吧，媽，我還要去公司，一大堆事兒呢！”顧晗拖著母親向外走去。

    這一次顧晗不敢再坐在副駕駛上，而是和母親一起擠進了後排走位。席振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又通過後視鏡望向顧晗，眼波悠遠而深沉。凝望了片刻後，他才驅車駛出山水庭住宅區。

    顧晗自然是察覺到了席振軒通過後視鏡在看自己，但是母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又能做什麽呢？她隻能頗為歉意地衝後視鏡裏笑笑，向席振軒討好。可顯然席振軒並不吃這套，眼眸裏古井無波，很是淡然，在顧晗露出笑容之後，默然了兩秒，低頭發動了汽車。

    因為顧母要去的商城比盛煌大廈要近，又或者因為席振軒想和顧晗獨處，所以車是先停在商城麵前的。顧母下了車之後衝顧晗揮揮手，囑咐道：“媽給你熬了湯，到晚上時間剛好，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媽。”顧晗點點頭。

    顧母轉身走進商城的大門，可轎車久久不曾發動，顧晗好奇地看向前頭的席振軒，無聲地在問他為什麽不開車？席振軒回眸望了顧晗一眼，淡然清冷地開口道：“你坐到前麵來。”

    還真是個別扭精。

    顧晗無奈地衝席振軒眨眨眼，認栽地從後座位上下來，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係好了安全帶。她望向席振軒，攤手無奈道：“可以開車了嗎？我已經坐副駕駛來了。”

    席振軒似是不快地蹙起眉，驀地伸手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高大的身影欺壓上前，右手穿過顧晗濃密的發扼住她的脖頸，稍一用力將顧晗壓向自己，這個力度並不會弄疼顧晗，隻是會讓兩個人的臉頰近乎零距離接觸。

    “你要幹什麽。”顧晗望著席振軒，內心突然緊張了起來。

    席振軒挑眉著開口：“顧晗同學，我是來邀請你早戀的。”

    話語剛罷，他就低頭攝取了顧晗柔軟的雙唇，吻得熾烈而狂放，在她的嘴裏肆意掃蕩，舔舐撫弄，激烈得讓顧晗幾乎喘不上氣。

    顧晗有些擔心，可周圍都是行人，萬一誰視力好，是不是就看見車裏的人在做什麽了？又或者自己的母親忽然回來……

    唔，察覺到她的走神，男人更加熾烈的吻她。

    顧晗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想推開席振軒，可被席振軒吻得渾身無力，軟綿綿的，隻能被迫地接受他的吻。可漸漸的，顧晗才看得明白，那根本不是自己沒有力氣推開席振軒，而是她根本不想推開席振軒。

    她沉迷在男人的氣息裏，沉迷在他的吻裏。

    一吻結束，顧晗臉紅心跳地靠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席振軒卻是掛著淺淺的微笑，替顧晗將亂掉的頭發理好，溫柔道：“坐好了，我要開車了。”

    顧晗被動地點點頭，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安全帶。

    汽車再次發動，等到停下的時候已然到達了盛煌大廈的門口。席振軒望了一眼顧晗，問道：“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了，不用了，你快點去搞定你晚上住哪兒吧。”顧晗拒絕了席振軒要陪同她的意思，畢竟他到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安排好。

    席振軒點點頭，“那你晚上結束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可以自己打——”

    席振軒好整以暇：“或者我一直在門口等著？”

    “行，我知道了，快結束了打電話給你。”顧晗拗不過他，隻得同意了席振軒晚上來送自己回家。

    話說完之後，顧晗便向席振軒揮揮手，轉身便走進了盛煌大廈。

    在看到她走進盛煌大廈之後，席振軒才驅車離開。

    盛煌大廈裏有認得顧晗的員工，看到顧晗進來之後立馬低頭衝顧晗打招呼，顧晗微笑著點頭，並沒有說什麽，直奔SOSO公司。但在盛煌大廈裏的其他人看到員工居然對一個少女喊‘董事長’，足以引起大家的好奇。裏麵有人想到，不久前，似乎有傳聞，這盛煌集團的董事長是一位少女，而且連SOSO都是盛煌名下的公司，包括曾經的富華，如今也已經融為SOSO，正式成為盛煌集團名下的產業，這等成就居然是一個少女親手締造，說出來還是讓眾人不太相信。

    但是盛煌這些工作人員的確是在喊這個少女為董事長，盛煌能有幾個董事長？所以這個少女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盛煌集團那個傳說中的董事長！

    如今的SOSO已經愈加壯大，從原本的一個樓層，變成了兩個樓層，可見公司現在的發展勢頭在徐子陽的經營下很是強勁。顧晗此時正站在公司門口，看著公司裏人來人往，她微微一笑，抬步走了進去。

    顧晗忽然出現在前台的時候，前台的姑娘第一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手指指著顧晗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驚喜道：“董、董事長！”

    “我找徐子陽。”顧晗微笑著開口。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微笑。

    前台姑娘激動地望著顧晗，緩和了好一會兒才穩定了下來，情緒仍然有些不平穩，“我、我帶您過去的吧。”

    “不用，你忙吧。”顧晗揮揮手，示意前台姑娘不必這麽激動，轉身走去公司。

    前台小姐如同花癡似的盯著顧晗的背影，手捧臉撐在迎接台上，無不羨慕道：“漂亮就算了，還這麽有能力，有能力就算了，還這麽有氣質，有氣質也算了，可偏偏這幾個特質我們的顧董事長都擁有，我真是太佩服她了，我什麽時候能這麽厲害啊？哪怕……有顧董事長的三分之一也行啊！”

    徐子陽的辦公室還在老位置，顧晗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徐子陽的辦公室，徐子陽的秘書一見是顧晗立馬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顧董事長好。”

    “徐子陽在裏邊吧？”顧晗指了指辦公室的門。

    秘書點頭道：“在的，您直接進去就好。”

    顧晗頷首點頭，走過去打開辦公室的門，可辦公室裏的人，頭也不抬，就笑吟吟道：“董事長，歡迎你回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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