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深宮下的畸形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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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若汐被血影樓的人帶了下去,其餘的人也在淩若衣的要求下離開,大殿內一時隻剩下淩若衣和淩落英兩人。

    哦,不對,還有一個沒被任何人放在眼裏,被扔在屏風後麵的木槿。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淩落英暴怒的聲音中有些無法掩飾的驚懼,她竟然無法控製自己。

    “您說呢,母皇,不是已經感受多遍了麽,嗬嗬,兒臣可是因為您是兒臣的母皇,特意沒有剝奪您的意識呢,您可不要辜負了兒臣的一片苦心。”淩若衣笑容溫和的道,更是走到淩落英的床邊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撫摸淩落英的胸口,就如給生氣的母親順氣一般。

    “你!你!”淩落英鐵青著臉打掉淩若衣的手,冷嗤道:“就算你控製朕下了旨,你的名聲也早就臭了,沒人會同意你坐上那個位置。”

    說著淩落英笑容更大,身上的氣勢也漸漸加上。

    無論如何落魄,身體如何虛弱,淩落英身為女皇的威嚴仍在,這時凜然的看著淩若衣,似是嘲諷、似是不屑,“因為一個奴隸毀了一個郡主,為此自請去哪最荒涼的禾雨城,衣兒知道現在禾雨城發展如何麽,迷霧森林,嗬嗬,那裏可有不少好玩意。”

    淩若衣開始沒有弄明白淩落英這是何意,越聽臉色越是難看,那被罰荒城竟是她淩若塵自己的意思。

    淩若衣緊鎖著眉頭,心中算計不斷。

    淩落英冷笑一聲,全無一絲母女間的溫情,“風黎一事你那三皇妹毫發無損,卻讓全城百姓感動,甚至是讓全國百姓敬佩。你行麽,朕的老二。”

    淩若衣鐵青著臉冷冷的盯著淩落英,不開口,也沒有製止淩落英開口,隻是從這越來越發黑的臉色來看,淩若衣的心情定是非常的不爽。

    “五百兵馬滅了金山匪盜,北軍主力,嗤,她北陌離絕不會多管閑事。”淩落英想到底下人的分析,冷嗤道,看著愈發陰沉的淩若衣,淩落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依然去曾經的多年一眼對著淩若衣不屑一顧,“你說她能如此,怎麽可能被你那幾次刺殺斷了生機。”

    “哼,她無兵無馬……”

    “衣兒或許不知,朕那皇姐從小到大最寵的就是你的三皇妹,中軍可不好對付,你說皇姐會讓你繼位麽。”

    淩若衣眯了眯眼,看著高傲不可一世的淩落英扯開嘴角,笑得放肆,“母皇不用挑唆著兒臣去對付她淩若塵,坐收漁翁之利,在兒臣這可行不通。”

    淩落英瞳孔一縮,淩若衣笑得更是張揚,“母皇,您說兒臣既然能不知不覺的控製了您,那其餘人麽……”

    聽懂了淩若衣的言外之意,淩落英張了張嘴,身體有些發冷。

    “中軍很勇猛,但與兩軍對抗呢?若不行,在加上母皇您的禦前侍衛。”淩若衣拍了拍淩落英的肚子,又無聊的壓了壓,好似將淩落英的肚子當成了玩具一般,看著淩落英不斷鬧冒出冷汗的身子懶洋洋的收回手,靠在椅子上,“自己打,用上全力。”

    淩落英意識完全清醒,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一般,兩隻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用盡全力的捶打自己的肚子。

    雖然淩落英由於如今身體的原因力氣不大,但全力的擊打也讓淩落英承受著一陣一陣的絞痛。

    淩若衣淡漠的看著,對於她來說,淩落英肚子裏的玩意真就隻是玩意而已,打沒了那也就沒了,沒打沒,以後有心情了就接著玩。

    淩若衣笑了笑,目光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母皇不是擔心兒臣不得人心麽,您為大皇姐千挑萬選的外家,管錢的戶部尚書……”

    淩若衣看著在身體與心理雙重打擊上已經開始嘔血的淩落英,毫不客氣的將她的勢力,她控製的人一一說了出來。

    在淩若衣的心中,淩落英因為她的出身便一直瞧不起她,如今,淩若衣就是想要讓淩落英清楚的知道,她布置多年的局就是被她最看不上眼的女兒所毀。

    “對了,母皇,您竟然認為淩若塵還在乎她蘇清染,嗬嗬,真是可笑。不過也好,這樣他怎麽的還能留下口氣,他在哪。”

    淩落英已經開始痛的渾身抽搐,根本無法回答淩若衣的話。

    淩若衣摸了摸下吧,“說。”

    一字過後,淩落英一邊從嘴中冒血,一邊開口說出蘇清染的位置。

    淩若衣眯了眯眼,竟然被她們藏在了宮中,出門讓燕喜將蘇清染帶過來,轉而又命令淩落英起身去寫詔書。

    擊打肚子的命令沒有停下,淩落英顫顫巍巍的往桌案走,每走幾步便摔倒一次,很快順著大腿蜿蜒而下出泊泊的血水。

    咚、咚

    “殿下,下官來了。”

    淩若衣吩咐人進來,樂嗬嗬的看著血越流越多的淩落英,“太醫來了,母皇寫完這詔書,兒臣便讓太醫來給母皇保胎。”

    隨著淩若衣話落,淩落英自殘般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眼前來的太醫有些木然的麵孔,眼中有些痛色和懼意。

    血不斷的從身體裏流出,肚中的絞痛也愈發的厲害,淩落英咬了咬牙,強撐著爬起來,艱難的走到桌案後寫著禪位詔書。

    再怎麽說,弑母她淩若衣也不敢輕易為之,淩落英收斂好心情,等待時機。

    “殿下,陛下胎兒保住了,萬萬不能在傷到了。”過了小半個時辰,前來的太醫才擦了擦汗的開口。

    “那要是傷到了呢。”淩若衣看著昏了過去的淩落英淡淡的道。

    “很有可能一屍兩命。”

    眉頭蹙起,明顯對著結果很是不滿,想了想淩若衣又是勾起了笑容道:“宮中給宮侍服用的毒藥給本宮最大量,水一。”

    水一聽到聲音從殿外進來躬身行禮。

    “你給她。”淩若衣指著水一對著太醫道,轉而又對著水一道:“給蘇清染服了,之後懂了吧,別弄死了。”

    “是,殿下。”

    沒有什麽吩咐,兩人告辭離去。

    淩若衣突然瞳孔一縮後又不在意的笑笑,“那小老鼠竟然忘了,水一弄出來,讓本宮看看這小老鼠還有沒有意識。”

    水一領命向著屏風後麵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木槿緊緊咬著唇,眼中的光愈發的堅定,舌尖輕輕舔舐上牙床左側嘴裏邊的一顆牙。

    苦澀的味道在嘴中滿眼,木槿慘白的臉色發紅起來,身體更是開始不斷的痙攣。

    水一走到屏風後看見的便是如此的一幕,麵無表情的拽著人的頭發拖到大殿中央,水一淡漠的開口,“情毒與他體內的宮毒相交,如此痛苦,應該沒有了意識。”

    淩若衣看著不斷痙攣的人半響,挑了挑眉看向毫不奇怪的太醫。

    太醫木然的點頭,“陛下想看這宮侍在如此的折磨下能活多久,在陛下得了這不明之症後便讓小人下了這情毒,不定時發作,發作時他入宮時的宮毒便會一同發作,直到情毒效力過去,否則他會一直如此。”

    淩若衣好像很是感興趣的用腳踢著木槿的臉反複的翻看,見木槿慘白的唇瓣很快便被咬出一排的血洞,微微一笑,目光向下依,踢了踢已經黑紫一片的地方,看著木槿抽搐的身體躬了起來,嗬嗬一笑,淩若衣帶著內力的一腳狠狠的將木槿踹向淩落英的床榻。

    隻是由於淩若衣心底深處的不屑,以至於並未注意到木槿在淩若衣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時唇角微微一動,又有什麽東西被木槿吞進了肚中。

    木槿整個身體砸在牆上後落下來又砸在淩落英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嘔了幾次血,人便不在有任何的動作。

    淩落英被砸的慘叫一聲,從昏迷中轉醒。

    眼前出現的便是被血染紅的木槿和他那還在不斷湧血的唇。

    淩落英一愣,想要將壓的她難受的木槿推下去時木槿一如既往死寂的眸子開始渙散,緊咬的唇齒送開了縫隙,身體也好像越來越涼。

    “她、她……”

    “怎麽,母皇,她情毒發作,您不好好撫慰撫慰他麽。”

    淩落英好似沒有聽到淩若衣的話一般,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手下的鼻翼沒有呼出任何的溫暖,淩落英愣愣的看著失去生命的人,這時才注意到壓在身上的身體好像幾乎沒有一點重量。

    淩若衣不以為意的揮手,太醫提著藥箱再度上前,把脈,搖搖頭,“殿下,死了。”

    “哦?那就扔出去喂狗吧。”

    水一垂頭領命,走到床邊,依然是拽著木槿的頭發將人拎起來翻窗出去,好像木槿是多麽肮髒的不能碰的人一般。

    提著人出屋,將人暗中交給底下的人,水一再度返回鳳儀殿。

    卻並不知在她離開後,一個人影暗中尾隨,趁著她的人離開後將木槿裹好,抱著離開。

    女子將懷中的藥丸喂給木槿,緊張的看著停止了呼吸的木槿又開始呼吸,鬆了口氣。

    將木槿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鬥篷裏,抱著人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撤離皇宮。

    閃過所有侍衛,監視,女子帶著人來到天月城城邊一座極為荒涼的院落。

    小心的查探了一番,翻牆而去。

    “袁伯,快來看看他,袁伯。”

    幾聲過後,女子已經抱著木槿進入一間屋子,一位年約半百的男子緊隨其後。

    “他怎麽樣了。”袁伯臉色越來越差,女子擔心的問道。

    “他太胡來了,本來宮中的那毒就極為的狠辣,身體極度虛弱之下又被人傷了髒腑……”袁伯眉頭緊鎖,半響才鬆開手,起身去開藥方,交給藥童後又翻出藥膏,看了眼女子,等其轉身回避後走到床邊,撩起木槿的衣衫,小心的處理木槿身上的各種外傷。

    過了許久,藥物刺激下帶來的痛苦讓木槿漸漸恢複意識,關於他身體狀況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木槿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緩緩的睜開雙眼。

    “活、活著就好。”木槿開口,相似對著屋內的兩人而說,也更像是對著自己而說。

    木槿想要的從來不多,被家人放棄,變賣後便隻是想要盡全力的活著,活的不那麽的痛苦就好。

    撐起身體,木槿看著背對著他站著的女子請求,“大、大人,請您帶奴、帶奴去見殿下。”

    女子一愣,搖搖頭,很是擔心的解釋:“木槿,殿下如今離天月城還有段距離,以你現在的身體來說太勉強了,你要和殿下說什麽,告訴我,我去幫你說,你現在應該好好修養。”

    木槿垂下頭沉默了些許時間後從床上爬起來跪伏下去,死死的按壓著被踢傷的地方祈求,“奴、奴有重要的事,要親自,親自去見殿下,求,求您帶奴出城。”

    隻是片刻,木槿身上剛剛處理好的傷口便又流出血來,也幸好木槿如今身上的傷除了被淩若衣踢傷外隻有些拖拽著身體時留下的擦傷。

    袁伯有些心疼的嗬斥聲讓女子慌亂的轉過身來,看到的便是強撐著跪在床上卻止不住疼的發抖的人。

    那身傷,那身毒……這孩子的毅力與固執決不會輕易被人左右,袁伯輕歎口氣,勸道:“影八,帶去吧。”

    “可……”女子也就是影八還是很擔心,但看著她不同意根本不肯起來的人猶豫。

    “這個給他服下,殿下留這的,可以讓他輕鬆些。”袁伯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

    影八一愣後臉色有些難看,上前一步強行拉木槿起來,微垂下眼道:“為何,木槿若不願去便沒有麽。”

    袁伯隻是保持著遞著錦盒的姿勢並未開口。

    影八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木槿為了探聽消息幾次瀕死,他隻是想要活著、想要自由的活著而已,需要付出這麽多麽。她……”

    木槿聽到袁伯的話鬆了口氣的心因為影八的話緊了一下,用盡全力掙脫開影八的手,垂下眼簾道:“奴隻是奴才而已,從進入宮中開始便無權掌握自己的生死,是殿下給了奴希望。”

    懷中冰涼的身體離開,影八有些悵然若失,隻是還未待有什麽反應便被木槿的話震在當場,“這對殿下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你為此受了多大折磨。”

    木槿聽著眼中卻閃現了不解,有些古怪的看著影八,“沒有殿下,奴也會承受這些,奴並未付出什麽,隻是將聽到的東西告知殿下而已。”

    “可要不是殿下讓你對陛、對陛下下毒,你也不會日夜承受情毒焚燒的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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