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神廟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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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生這般瞅著陌生女子瞧原就失禮,再加上昨日的唐突,這會又惹惱了性子暴躁的瞿采明。
但聽瞿采明怒暍道“瞅什麽瞅?這般無理,還想討打麽?”
幾度失落再加上昨日的屈辱,籃生心中一團怒火已燃燒起。
可他忍住,輕蔑的瞅了瞿采明一眼,便開口叫酒。
“小二送酒來”
小二送上一曇酒,輕聲道“公子哥,看你不像行走江湖的,彼等是武林八大派的軒轅派,惹不得,這酒你就帶走,連同昨日,就當掌櫃請客。”
若是平日,掌櫃的未必會如此慷慨,可比武招親日近,掌櫃的不愁沒生意,卻怕店裏徒生事端,
“軒轅派?”籃生疑惑,喃喃道“軒轅派何時擠進八大門派的?”
此話徹底激怒了軒轅派諸人,他離開武林五十餘載,自然不知武林現狀,甚至不識得軒轅派的派服。
可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加上方才他瞅瞿采明時略帶輕蔑的眼神…
衝動的瞿采明提劍來到籃生桌前,暍道“無禮小子報上名來,老子不打無名鼠輩。”
說話間,方采烈與李采順也氣衝衝跟上來,看來今日不欲善罷。
藍生搖頭,一股怒火燒到胸口,冷冷道“小輩?爾等師父還得稱我聲師叔呢!”他暗忖這幾人既是軒轅派的,按年紀輩份,當是南宮雪萼的徒孫了,而南宮雪萼與他本就姊弟相稱…
籃生沒猜錯,他四人的師父正是軒轅派掌門何違女,也是故人南宮雪萼的親生女兒。
可此話聽在四人耳裏卻甚是辣耳,他看來年齡最多二十,卻妄要教掌門師父稱他師叔,擺明是辱其師門。
三人二話不說,將藍生一頓拳打腳踢,齊采瑤見客店人多,怕生事端,忙拉著師兄,讓他們坐回去。
藍生被打在地上,這會沒流血,腰腹有些疼痛,暗自運了幾*已無礙。
小二忙將藍生服起,搖頭歎氣。
藍生拍拍屁股坐回原位,竟沒打算離去,兀自飲著酒。不久又進來幾桌持刀帶劍的江湖人士,聽他們閑話,原來全是從外地趕來看比武招親的。
《無雙公主擂台招駙馬》,自然是他們談論的主題,也是他們千山萬水趕來的目的,當然,真敢報名攻擂的人卻寥幾可數,可這千年來的勝事沒有人想錯過。
藍生隔桌一名《青沙派》的男子瞥了軒轅派一眼,低聲道“聽說八大門派裏,除了少林和南宮世家,都派了年輕一輩的參加比武。”
青沙派是個小門派,立派才十餘年,幫眾不過數十人,因此輕聲細語不敢招搖。
另一青沙派的男子道“不知南宮世家為何不派人?何不利用這百年難逢的武林盛事,切磋武藝,試試各門派的深淺?”
“南宮世家地處江南一隅,本就神秘,自二十年前收了錢莊生意後便少與其他門派往來,說不定後年武林大會後,便被剔除在八大門派之外。”
“我看未必,有南宮三寶,就是鬼穀也奈何不了…”
說到鬼穀,客棧氣氛頓時變得詭譎凝重,尤其藍生,以前不論何時提到鬼穀,心頭總會怦然一驚,五十年過去了,鬼穀難道出江湖了?
南宮世家、鬼穀,恩恩怨怨,愛恨情仇,曆曆在心!
可這一切,過去的是非恩怨與自己何幹?身邊沒了詩妹,這世上何事還值得他上心、留戀?
藍生遇見詩妹時還不到十歲,師父將孤苦無依的兩人湊在了一處,從此兩人相依為命,
不但分享著喜怒哀樂,還共享著人生。
如今詩妹不在了,自己甚至不知一個人如何活下去。
狂飲了三杯,竟未醉倒,瞥見不少人暗暗瞅著他,暗忖著自己的門派…雖是無稽,藍生還真怕被人認出,隻好付賬,執著剩餘的半壺酒,醉步蹣跚離開客棧。
甫出客棧,忽見一馬車從身前疾駛而過,而車廂裏一黃衣女子竟探出頭來,倩笑融融地望著藍生。藍生覺得有些麵熟,還沒看清,馬車已轉彎,消失在眼前。
渾噩間走了一裏路,走進人潮洶湧處,飲盡壺裏最後一口酒,頓時一陣眩暈,竟醉倒了…
藍生醒來時,但見一女子朝著他直笑。
這女子約莫十七、八,生得白白淨淨,稍具三分姿色,身著一套綠底紅花布衣,左右綁著兩條短髻,一副丫環裝束。
藍生愣了好一會,心頭猛略過好幾分的失望,曾經多少次,他從昏迷中蘇醒,瞅著他笑的總是詩妹…
正不知說些什麽,藍生驀然聞到一股淡雅的香味,而更令人詫異不解的是,這香味似乎是出自自己的身上…
「呃!」藍生低頭,失聲驚呼。
不隻是香氣,藍生一身藍色的衣裳竟已被換去,換成了淡藍色。
“這衣裳,怎回事?”藍生瞪著少女問
少女笑答“你的衣裳破了,還有些…有些異味,是我家主人幫你換了套新的。”
更衣便罷了,叫藍生不敢思議的是,他覺得此刻自己不但香氣四溢,渾身肌膚幹爽淨透,像是剛從竹架取下曬幹的衣裳。
藍生心知肚明,不隻更衣,分明有人幫他沐浴了,可他不敢問,他的臉頓時紅成了園裏的楓葉,隻覺渾身不自在,心裏埋怨,她家主人也未免太唐突了…
“你兜裏的物品都在桌上呢!”女子笑著指著梳妝台道
藍生收起絲囊,將身上的最後一兩多碎銀子遞給她。
少女收了銀子笑道“我家主人說,收了這銀子公子便再沒錢買酒了。”
藍生突覺自己好似遭了人算計,他家主人怎會知道自己會拿出一兩銀子…?可這身行頭豈止一兩銀?誰會這樣虧本算計人?
東搖西晃地走在街上,天色已暗,也鬧不清是疲倦還是酒未全醒,隻覺腦袋空空洞洞,不時犯著暈,弄不清東西南北。
突然,一名中年婦女從右側迎來,拉著她的衣袖道“公子呀,公子,進來坐坐嘛。”
中年婦女使著力,藍生沒有反抗,滿臉疑惑地順著她走進屋內。
才進屋,聞到撲鼻的脂粉味,心知不妙,原來被拉進了妓院。
中年婦女狎笑問“公子,可有熟識的姑娘?”
“我沒有銀子,”藍生帶著幾分的醉意道,他掏著衣兜,手一攤“瞧,我身無分文…”
猶記詩妹曾對他說過,倘若哪天被拉進妓院,隻要告訴老鴇沒帶銀子便可脫身…。
詩妹的話總不會錯,藍生轉身便欲離去。
豈知那中年婦人竟拉住他,露著滿口黃牙堆笑道“公子,你今日走運,犯桃花,不花一文錢便可找個姑娘伺候你一宿。”
藍生頓時懵了,他聽過、也見過不少善心人士施粥舍衣,甚至捐錢財給貧困窮人,可青樓《施舍》讓人陪宿的事,卻是聞所未聞。
“公子,我帶你上樓。”婦人拉著藍生的衣袖詭笑道
見藍生忙掙脫,如臨大敵,婦人嗤笑“莫非公子不敢?”
藍生有些疑心了,這又是誰設下的局?
心道『好,瞧你變啥把戲!』於是不再抵抗,尾隨婦人上了樓。(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