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森的心就這樣瞬間涼了個徹底，隨後聲音顫抖著開口問，“你……剛剛說什麽？”

    “你應該知道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個腎，配型很成功，但是……這種還要換腎的話，無異於以命換命，你懂嗎？”

    醫生的話，就這樣把顧語森所有的好心情都打沒了。蘇澤看到化驗單也有些愣神，自或許是自己唯一可以救她的機會，但是自己卻是有缺陷的。蘇澤捏了捏化驗單，隨後看著顧語森，開口道，“你……”

    顧語森這才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蘇澤就這樣看著那人，這種心情，他懂，兩人都是喜歡楚言淼的，所以，蘇澤很清楚這樣的答案，對顧語森而言是個多大的打擊，蘇澤剛想開口勸些什麽，顧語森便壓低聲音開口道，“蘇澤，謝謝你，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還有……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好嗎？”

    蘇澤就這樣答應了下來，顧語森在醫院大廳裏就這樣坐了兩個小時，等到回到車裏的時候，也是久久說不出話來。現在，誰能告訴他，該怎麽做？匹配的腎源本來就不好找，加上楚言淼的血型特殊，就更是難上加難了……而現在唯一配型的人，是蘇澤……如果他是有兩個腎的話，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顧語森都願意，哪怕說是一輩子都不和楚言淼見麵都可以，他要的，就隻是她健健康康的活著。

    但是，偏偏在這種時候，老天爺也要跟他開個玩笑，蘇澤隻有一個腎，這樣的換腎，無異於以命換命……顧語森做不來這樣的事情，就算真的蘇澤願意以命換命，日後楚言淼也一定不會接受這個結果，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不知道這樣放空狀態持續了多久，顧語森的電話便這樣響了起來，顧語森看了看來電顯示，眼淚不自覺的滑落，隨後便點了拒接……之後便趴在方向盤上就這樣哭了起來，如果可以……顧語森寧願自己可以配型成功，隻要能救楚言淼，怎麽都好，哪怕是讓自己以命換命……可是，偏偏這個人是蘇澤……

    而另一邊的楚言淼就這樣看著被拒絕的電話皺了皺眉……這是顧語森，第一次掛自己的電話……

    楚言淼很聰明的沒有再繼續打電話，而直到三個小時之後，李帆才打電話過來，“言淼啊，律所有些事情把我和語森外派出來了，一直在談事情，語森沒來得及和你說，今天可能不回去了，他讓我叮囑你早早睡，不用等他。”

    楚言淼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也說不出來具體的事情，隻能就這樣點頭答應下來，楚言淼也沒想過給誰打電話去核實這個事情的真實性，隻是自己坐在床邊看著平板，隨後才想到一個問題……他們的體檢單，到現在，都沒有拿到……因為當時留下的是顧語森的電話，所以楚言淼根本無從聯係，隻是楚言淼的第六感告訴她，很有可能是因為體檢單的事情……所以，這個問題，到底是在誰的身上呢？

    而另一邊掛了電話的李帆剛回酒吧就看到了已經把一整瓶酒都喝下去的顧語森，隨後才上去把酒奪了過來，“顧語森！你現在是要幹什麽？”

    “你知道嗎？我救不了她……哈哈哈哈，我救不了她……我那麽愛她……我……那麽愛她啊……”顧語森有些神誌不清的開口道。

    李帆看著他眼角的淚，便安撫性的拍了拍那人的背，“你……是言淼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唯一救她的方法……是用蘇澤的命去換……我怎麽辦？”顧語森一邊說著，一邊有些控製不住的落下眼淚，李帆看著顧語森的樣子，也不免有些心疼，黎昕的事情讓他在事後也想了很多，如果，黎昕真的被查出來有癌症，他要怎麽辦？但最後的結果就是，不管他怎麽想，隻要一想到黎昕可能會離開自己，就覺得心痛得要死了。所以，李帆還是能理解顧語森的。

    李帆隻能輕輕的拍拍那人的背，開口道，“語森，你先不要往最壞處想，配型雖然很難，但是不代表找不到，你還是要樂觀一點，而且，在言淼那裏，你也要知道，我們瞞不了多久，與其這樣的話，倒不如，你再帶著她去做個檢查，看一下具體是到什麽程度了，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及時治療會好一些。”

    “但是，李帆，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她……那麽……無憂無慮的笑著的時候……我就說不出來的難受，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我自己的健康換她的平安……可是……我現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顧語森很哀傷的說道，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

    說完之後沒多久，顧語森便有些克製不住的跑去了衛生間，李帆看著那人有些不放心的跟著去了，看著那人趴在洗手池邊上一直吐的樣子，李帆從來沒見過顧語森如此狼狽的樣子，好不容易等到顧語森吐完了，李帆這才扶著那人下去，開口道，“我給你找一個包廂，你休息一下吧？”

    顧語森並沒有回複，李帆便有些無奈的直接把顧語森安排到了一個包間裏，隨後才打電話和黎昕交代了一下情況，黎昕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才開口道，“我幫你們隱瞞，還有，過幾天我會騙楚言淼去檢查一下的，讓他也不要太擔心了。”

    李帆答應下來之後，才安心的開始照顧顧語森了。

    而另一邊的蘇澤也沒好到哪兒去，想著楚言淼的病情，再想想化驗結果，蘇澤很清楚，目前為止的資源，除了自己之外，還沒有出現能救楚言淼的人，但是自己的情況又隻能以命換命，即使蘇澤有這個心去救楚言淼，蘇澤也相信，蘇氏的確是一個很重大的問題，隻是自己當時對楚言淼多上心了一些，家族裏的人便安排了那樣的危險給她，蘇澤就更不敢想象自己如果以命換命的話，家族裏的人會對楚言淼做出什麽事情。

    蘇澤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晃了晃酒杯中腥紅的液體，不知道在想什麽，於是，蘇離一進來便看著自家哥哥一副憂愁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你說，我如果以命換命的話，會不會很讓人印象深刻啊？”蘇澤勾了勾嘴角有些自嘲的開口道。

    蘇離聞言也是一怔，隨後才開口道，“楚言淼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

    “你的樣子可不像是隨便問問。”蘇離有些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隨後才繼續道，“不管你是出於什麽，我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他們當時培養你花了多少精力，你的這條命不管換給誰，你覺得，以他們的性格，會讓那個人活下去嗎？”

    蘇澤聞言，便直接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這個問題的答案，蘇澤當然知道。想著動用蘇家已經轉化為自己的部分勢力給楚言淼找個配型，但是，蘇澤也知道……特殊的血型加上匹配的腎源，真的不好找……

    第二天中午，顧語森才從沙發上醒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再看看趴在另一張沙發上睡著的李帆，揉了揉自己的頭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想到自己因為心情不好而第一次拒接了楚言淼的電話，便連忙看手機，打開手機之後，沒看到楚言淼的電話，卻看到了黎昕發來的微信——醒了給我回電話。

    顧語森想著昨天晚上應該是黎昕去陪楚言淼了，便連忙給黎昕打了個電話，黎昕良久才接起了電話，隨後輕笑道，“醒了？”

    “嗯，喵喵她……還好嗎？”

    “我這裏呢，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黎昕一邊慵懶的開口，一邊看著副駕駛上的楚言淼。

    因為楚言淼的事情各種焦頭爛額的顧語森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好消息了，便開口道，“壞消息吧。”

    “你知道她肚子裏長了個東西嗎？”

    “什麽？！你怎麽知道的？喵喵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顧語森瞬間提高音量開口道。直接把睡得有些迷糊的李帆吵醒。

    “你先冷靜，你還沒問我好消息呢？”

    “說。”顧語森有些不敢接受的開口道，原本腎的問題就已經很讓他頭疼了，現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狀態，讓顧語森不自覺地有些心累。

    “醫生之前的體檢單弄錯了，言淼的腎，沒有問題。”黎昕冷靜的開口道。

    情緒各種經曆大起大落的顧語森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麽？”因為有些激動的原因，顧語森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說，言淼根本沒有問題，是上次的體檢單弄錯了，我帶著言淼來檢查了，現場等的結果，還不放心嗎？要把化驗單給你看一下嗎？”黎昕輕笑道。

    “那……你說喵喵肚子裏長了個東西是什麽意思？”顧語森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來，言淼，自己告訴他。”黎昕對著一邊摸著肚子的楚言淼開口道，楚言淼有些欣喜的開口道，“三木！我懷孕啦！”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