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奴婢遵命。”

    她上了馬車，來了九王府這麽多天，是時候回白府與白明滄細討些事。

    白府。

    白明滄聽得下人來報，白靈淵回府了，按照如今的情況，便讓眾下人出去迎接。

    偏廳中。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九王爺如今還未動我，我也想過別的法子，但還需要些時間。”

    “什麽法子，如今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你給個時間，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

    “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月之內就能解決。”

    白明滄見她如此篤定，也就不再追問，隻道，“那我先將仙樂接回帝京，從寒山庵到帝京也差不多需要二十來天，你能盡快將事情辦妥，如此也甚好。”

    “我也不願意在九王府多待，之前古墨塵派人監視，不過現在倒是沒有了。”

    “說起此事，老夫有一事要同你說。”

    她不解道，“什麽事？”

    “多日之前，半夜裏有個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白府，本以為是圖謀不軌的人，沒想到這黑衣人將我打暈過後隻取了一些血。”

    “……”她細細想來，便問道，“此事發生在大概多久之前？”

    “六日前。”

    “六日…”那個時候恰巧是她感了風寒的時候，記得有天早上連翹故意將瓷碗摔破，她當時被瓷片劃破了手指，而連翹…

    難怪，難怪她覺得連翹沒有再監視她了，原來古墨塵將她與白明滄的血混在一起搞了一出滴血認親。

    “在你被取血之後，古墨塵也派人取了我的血，當時我還不清楚是什麽情況，不過現在明白了。”

    白明滄摸著胡須沉思半晌，靈光閃道，“你說滴血認親？”

    “嗯。”

    “九王爺…看來他是真的懷疑了，可惜，可惜了，老夫早已算到他心思縝密不會那麽好騙，如今破了他的疑慮往後你與仙樂身份換回來時，要穩妥多了。”

    白靈淵隻靜靜的未曾再說話，半晌後，道，“如此確實省去了很多麻煩，對了，我來白府會待上兩日。”

    “你來九王爺可知道？”

    “他知道不知道都沒影響，反正現在我的身份是白仙樂，回門一趟很正常，不是嗎？”

    白明滄聞言，尷尬一笑，“是，你隻管待在白府幾日，說來也沒什麽影響。”

    她提醒道，“嗯，我待在白府這幾日，你也不必再派人看管。”

    “都走到如今這一步了，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

    有些事情有必要說清楚，不然總是被人盯著，這種不自由的感覺令人不愉。

    她冷眸淡淡瞥了白明滄一眼，隻轉身出了門外，剛走到原先住的那個院門外，素兒便匆匆跑來。

    “小姐，小姐你回來啦！”

    “你這丫頭，前兩日不是剛剛才見過嗎？”

    “那是在九王府，奴婢都不敢與小姐大聲說說話，憋得太難受了。”

    她淡笑，“那你這些日子在白待得可還好。”

    素兒愁了臉色，“過得自然是好的，隻是小姐沒在，奴婢都好久好久沒有能跟著小姐出府逛逛了。”

    她見素兒清秀的眉目間少了幾分稚氣，許是這些日子以來在白府幫著處理事物懂得了許多東西。

    “明日我恰好打算出去一趟…”

    “啊，真的嗎小姐？”素兒睜著大眼鏡望著她。

    她道，“去弄點東西。”

    聽見是去買東西，素兒想到之前買東西的經理，便道，“小姐，你不會又是要去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特意回來叫我去做苦力吧？”

    她笑道，“怎麽，你不想去？”

    “去…”素兒故意撇嘴回答，心裏想到自己本就是小姐的丫鬟，拿點東西並是本就應該做的，難得自家小姐去了九王府有別人伺候了還把她當實心人。

    白靈淵回了白府之前住的房中，在房中的櫃子裏還能找到自己之前無聊做的一些玩意兒，如今既然都是要走了，不如過兩天回九王府的時候都帶在身上。

    千裏之外，寒山庵。

    麵貌盤踞著一塊紫紅色斑紋神色猙獰的女子蹲在院子中，將手中一隻弱小的白奶貓捏死在手中，盡管奶貓在掙紮嘶吼，她帶著煞氣的眼中透著越發狠辣的氣焰。

    路過一尼姑見此，忙上前阻止，“你幹什麽！”

    醜陋女子冷冷大笑，將手中已被捏死的白色小奶貓扔在地上。

    “畜生罷了，你可憐它做什麽。”

    尼姑雙手合十，看著小奶貓的屍體默念阿彌托福，隨後責怪道，“這是昨日善言師姐在山間撿到的，你若是不喜歡不招惹便是，怎生得如此蛇蠍心腸將它活活捏死。”

    醜陋女子聞言，不屑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責怪本小姐。”

    尼姑似是已經習慣了眼前女子的所作所為，隻道，“入了空門，就不管你曾經是什麽小姐，若不是師太收你入庵，你這樣的女子怎配做尼姑。”

    正爭執著，靜慈幾人從竹簾廊道走到院子。

    善言見自己昨日裏撿來的奶貓一動不動在地上，快步走上前，“你這個賤人，將我的貓怎麽了。”

    “哈哈，自然是殺了。”

    靜慈見此走近，一腳將大笑的女子踢在地上，“走了個落白，又來了個醜女，你是什麽千金又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你。”

    她們幾人在之前雖然一直以來欺負落白，但也僅僅是因為落白生的漂亮沒有脾性，又得了師太特例不用剃頭帶發修行心中才會有所嫉妒。

    她們承認從前不知輕重的欺負人是有些過份了。

    可是眼前這個隻來了寒山庵兩月未到的醜陋女子，瞧不起人不說，還整日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想起往日的落白，走之前雖是打了她們一頓，但與其比起來倒是順眼了許多。

    白仙樂從地上爬起，憤怒道，“你們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打我？！”

    靜慈幾人懶得與眼前女子多說半句廢話，說來這兩月也忍夠了，若不是怕師太再責罰她們，也不會忍那麽久。

    “將她拖到院子後麵，像從前打落白一樣…不，要打得更狠。”

    善言見自己養的奶貓被活生生捏死，第一個上前將白仙樂拖起，白仙樂掙脫開一把將善言推到在地。

    靜思無蘭見此，擼起袖子上前將其架起拖到院子後麵。

    見周圍幾人態度不善，白仙樂護著自己的臉，“不要，不要打我臉，不要。”

    “誰稀罕打你臉，你也不看看你的臉是什麽樣兒。”

    “就是。”

    像是被戳中什麽一直未敢提及的傷口一般，白仙樂失了神，“不，我是整個帝京最美的女子，是天啟王朝的天女，王爺，王爺還在等我，我要嫁人，要嫁人。”

    “得了吧，就你，現在整個天下都在傳聞當朝九王爺娶了白家白太師之女，你？現在隻不過是個尼姑罷了。”

    “什麽…什麽……不，爹，我要去找我爹。”

    靜慈幾人見白仙樂不正常的模樣，也懶得再動力氣打人，隻恐嚇威脅了幾句便走開了。

    坐在地上的白仙樂捂頭哭泣，想到自己被歹人破了貞潔那天，低聲嘶吼。

    一日過去，帝京城中。

    次日，她帶著素兒出了白府，提了個裝著東西的袋子，二人簡單打扮，讓外人看不出白靈淵的身份，她也未用麵紗遮擋住自己的容顏。

    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側目打量她的容貌，紛紛退避三舍。

    她這幾日因著情帝蠱吃了她的血認主人，正在想法子提前做好些準備，若是以後真的將蠱下到誰的身上了，自己恐怕會受心絞之痛。

    伏羲當年解情帝蠱的藥房她記得在《巫陽古書》上看見過，隻是不那麽真切，但其中有最重要的一味藥便是太歲。

    太歲又稱為肉靈芝，生長於土壤靠近水源的地方。

    在前世自己所了解，太歲是萬物演變進化的盲支，因受到光的影響，處於生命演化的岔道口上，既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更不是真菌類，這種獨特的生命往往很難尋到。

    想到自己不可能真的將情帝蠱一直養著，早晚得去尋找解蠱的藥材，還不如趁著現在有大把時間找著看，若是找不到太歲尋點別的藥材也是好的。

    雖說自己現在頂著個九王妃的尊貴身份，若是想要什麽應該也不難，可說來是個冒牌貨，那樣做隻會引起懷疑。

    在帝京街道馬廄租了兩匹馬，她翻身上馬，見素兒不敢上馬，問道，“素兒你會不會騎馬？”

    “奴婢不會。”

    她思來道，“我要出去辦點事情，你隨意逛逛便回府去，若是我天黑還未趕得回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隻像從前那般不要告訴旁人就行。”

    素兒聽不帶她去，擔憂道，“小姐，您一個人沒人在身邊伺候，還是讓奴婢陪你一道去。”

    她猶豫道，“你不會騎馬，還是算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哎，小姐，小姐。”素兒見自家小姐騎馬便走，自己不會騎馬也追趕不上，便隻能作罷。

    白靈淵騎馬飛馳半個時辰，出了帝京城門，她放緩了騎馬的速度，隻望向延伸至帝京城內的護城河，波瀾壯闊。

    看來這河流入城中，真的與九王府的淨月湖相連……

    石橋上出入城中的百姓頗多，白靈淵隻望了護城河片刻便往郊外的樹林騎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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