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禁錮【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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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燁薄唇笑意更深,“靈淵,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榮華富貴,權力地位,你如何說,本王是在刁難你?”
對於霸道邪魅男子說的話,她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道,“那我要自由,你給嗎?”
……
天啟,帝京。
這個最繁榮的都城總是蘇醒得太過於早,昨夜的浮沉還未來得及平定。
天剛蒙蒙亮時,繁華的大街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客棧酒樓行人如織,小攤雜貨遍布各處街道巷口。
俯瞰齊王府,在偌大的帝京尤為顯眼,淨月湖的霞光美景,外麵百姓亦隻是聽說過。
此刻一道紅衣男子身形站立在淨月湖亭子中,青絲如墨,發尾係著根玄色綢緞絲帶。
微風拂過,柔軟的發絲輕揚,畫出一道道光的軌跡。
陽光照耀而下,在湖心亭的逆光之下,隻勾勒出紅衣男子頎長單薄的身影。似乎以往所有的鋒芒都收斂了般,讓人捉摸不透。
穿著黑衣勁裝的護衛走過木橋,來到湖心亭中。
“王爺,您真的打算親自出馬?”
紅衣尊貴男子略帶沙啞蕭涼的聲音響起,說話時下巴微動,隱約能看見多日未曾打理的胡渣。
“無礙,你將一切事宜安排好,一切,本王自有打算。”
“是屬下多嘴”黑衣護衛自知不該多說,他從未見過自家王爺如此,想到還關在西院柴房中的女子。
莫祁又道,“敢問王爺,那白仙樂什麽都不願意說,應該如何處置?”
古墨塵沉默不語,心思顯然不在如何處理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西院地牢不是擺設,白仙樂什麽不說,那裏倒是很適合她。”
“是,屬下這就去辦。”
提起‘白仙樂’三個字,紅衣男子眸色中閃過一絲別樣情緒,心中那女子用這個名字欺騙了自己數月。
如今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到這個,古墨塵倍感懊惱,隨即又帶著微弱的期待問話莫祁。
“近些日子可有什麽消息?”
“回王爺,天啟各處的線人都查遍了,未曾探聽到消息。”
“……”
古墨塵俊眉微瞥,紫眸中光芒暗淡,遙遙想起餘生,若是沒有心中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便再無半分意義。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她找回來。
那個他連姓名都還不知道,騙走他心的女人。
南楚,京華城。
宴席散去,白靈淵被宇文燁強製性帶出宮,進了一輛華貴馬車中,
此刻,她對麵正坐著玄袍男子,俊臉冰寒,麵無表情。
從剛才在朝堂上的形勢來看,宇文燁武功不是一般強大,自己若是下毒粉,肯定會在還沒有動手之前就被發現。
可現在這個情況,顯然是要把她帶回什麽地方。
宇文燁見眼前女子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說半句話,也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更像是在思慮什麽事。
隨著馬車行駛挪動,玄袍男子冰寒的眸子望向白靈淵。
“本王已經知道你是誰,你也不必想什麽法子逃跑。”
宇文燁這樣輕易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愧是把控朝堂心思縝密之人。
看來之後要多打算,仔細偽裝才能騙過。
白靈淵沒有說話,話說得越多,暴露的心思缺陷也就越多。
她垂眸,轉而想起自己在宋府待了這幾天。
宋岩升官,宋氏二人就是想犧牲她的自由幸福,來成全宋府上下的榮華富貴,先前自己還費盡心思將宋橋南治好。
如今想起事情種種,隻得輕歎一聲。
也罷,宋橋南心智不清什麽都不知道,再怎麽也是宋氏夫婦二人的問題。
遙遙思慮著,感受到身旁男子帶著一股冰寒之氣問出的話,才抬眸望向眼前玄袍男子。
如今,宇文燁知道她救過他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現在的處境,多少有些身不由己,隻得另找法子。
“對,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想過,再見到你,是如今這個場景。”
宇文燁聽她此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
想到天啟帝京與南楚京華像個遙遙,麵色依舊冰寒。
“帝京與南楚距離數千裏,你是如何來了南楚。”
從宇文燁的問話中,也感受到其沒有惡意。
方才在大殿宴席之上,眼前玄袍男子當著別人說要娶她的事情,說不定隻是為了給朝中官員製造出一個假象。
畢竟,她僅僅隻是碰巧救了宇文燁,一麵之緣,不可能那麽輕易就到嫁娶的地步。
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來到南楚是個意外,我如今隻想回天啟。如此,念在當初救命之恩的事情上,你可否放我回去。”
玄袍男子聽她三句話不離回去的意思,麵色冷然皺眉,墨色領口的銀色雲紋刺繡,越發襯托出其棱角分明的下巴。
宇文燁沉默半晌後,才問道,“之前給你的麒麟玉牌可還在?”
白靈淵在說放過她的事情,為何宇文燁不答反要問麒麟玉的事。
既然問起了,就還給他,反正當初自己是不想要的。
她從寬大紗裙袖口中拿出布袋子,抬手時,手腕處紫紗遮蓋住的白皙藕臂,若隱若現。
馬車中女子隻是隨意從袖口中拿東西的動作,便透著無法言說的神秘。
白靈淵從布袋子中拿出麒麟玉佩,伸過遞出。
“我這也算是物歸原主。”
玄袍男子垂眸,那麒麟玉佩如當初給她的一般無二。
宇文燁正眸,未曾接過。
“這款玉佩便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不必再提別的要求。”
她拿著手中玉佩,宇文燁的意思不就是,救命之恩已用玉佩作為報答,不想放她。
將麒麟玉佩放在對麵男子身旁,她道,“這個當時就不想要的,現在還你,放我走。”
宇文燁瞧了一眼那放在自己身旁的玉佩,如刀刻般的側臉散發著霸道氣息。
“你可知,你如今還我的麒麟玉佩,是什麽?”
她知道那東西貴重不簡單,隻道,“不管是什麽,當初救了你不過是個意外,這個我用不著。”
從一開始提出娶她為正妃,到此刻,宇文燁發現眼前女子的態度都很堅決。
“那本王也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想走。”
白靈淵聽得這個否定回答,她剛才還試圖跟宇文燁講道理,現在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玄袍男子看見她薄紗紫袖下裸露出來的藕臂,冷著臉把旁邊的黑色披風拿起。
宇文燁拿著披風身子前傾,手臂繞過,在白靈淵還沒反應過來前,將披風係在她頸脖間。
“這身衣服很適合你,不過,今後不可隨意亂穿。”
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披風,算起上次,她今天與眼前這個玄袍男子不過是第二次見麵。
為何……宇文燁對她的舉動這般奇怪。
想來想去覺得不妥,便抬手想將剛係好的帶子拆散開。
玄袍男子看見她的動作,心中瞬間不快,語氣冰寒。
命令道,“這裏不比你在帝京的時候,到了晚上濕冷,穿著。”
對於宇文燁的好意,她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無論如何,自己是萬萬不能因受迫製就嫁給宇文燁,不管身處什麽樣的環境,她的命運都應該由她自己做主。
白靈淵心情迅速冷靜下來,宇文燁手段她已經見識過,此刻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廢話。
早知道,當初被宋家救起時,就應該果斷離開。還是因為宋橋南的緣故,才多留了些日子。
馬車停下,透過紗簾從外看去,此處府邸明顯不同於天啟官員的府宅。
朱紅色大門外,有數十名侍衛把守。
漆黑的圓頂大柱上方,一塊偌大的牌匾高掛,淩王府三個字格外耀眼。
宇文燁在她之前先下馬車,她見人已經下去,深呼吸一口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白靈淵探出身子下去,玄袍男子目光帶著警告的意味看了她一眼。
她麵色淡定看不出有什麽別的想法,身後則是跟了個佩劍護衛,明顯是看著她怕她逃跑。
無奈之下,她跟著前麵宇文燁朝著府門走去。
幾人腳步剛踏進門數步,便有個穿著素雅大家閨秀般的女子走進,側身行禮。
“臣妾若憐,參見王爺。”其身後婢女亦跟著行禮跪拜。
宇文燁未曾瞧行禮說話女子半眼,腳步隻頓了半秒,淡漠無視此女,往前走去。
而那叫若憐的女子低著頭盈盈起身,抬眸間見到剛好走進來的白靈淵。
先是有些訝異於所見女子的美貌,還未來得及細想,隨後便看見白靈淵身上披著的墨色披風,眼底閃過錯愕。
白靈淵在身後護衛的催促下,緩步走過,沒有過多注意到若憐。
她心中想著,進了淩王府要如何出去,按照宇文燁所決定,大婚是七日之後,也就說明她還有七日時間。
若憐在確定走過去女子身上披著的是那玄袍男子的披風後,身子踉蹌了幾步。
身後婢女忙扶住有些站不穩的貌美女子,“側妃,這…”
若憐聽言,眸色閃過受傷,轉而想起自己嫁入淩王府多年都沒有得到寵幸,心中安慰自己宇文燁不可能會看上別的女人。
“沒事,說不定隻是王爺隨便帶回來的女子,畢竟府中人都知道王爺不近女色,不然本妃也不會…”
“側妃快別說了,奴婢扶您回房休息。”
“嗯…”若憐輕應著,目光確實定格在已經走遠的白靈淵身上。
淩王府中亭台樓閣雕欄玉砌,假山湖水中睡蓮綻遍。
各處花園院子格局頗大,一如南楚古樸大氣的建築風格,如皇宮裏的材質一般,金絲楠木頂梁,青磚黛瓦映襯。
青墨色不論是在皇宮中還是在淩王府的建築中都是占主要,其次便是古木色。
再則便是朱紅作點綴,頗有詩畫中的山水美景。
隻由簡單色彩構成,大家氣派中亦是別有一翻雅致奢華。
待走到裏麵院子時,前方玄袍男子便停住腳步,吩咐身後跟著白靈淵的護衛。
“孟元,帶王妃去芙蓉閣。”
孟元聽是芙蓉閣,而宇文燁直接說出‘王妃’二字,眼神閃過訝異,隨即弓身道,“是。”
白靈淵額頭青筋突突跳了兩下,王妃王妃,這個稱呼她都要聽膩了。
從帝京到京華,她究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一個接一個遇到這些不好惹的人。
老天爺,你是高度近視加散光,還是青花老花白內障。
古墨塵是一個,現在這個宇文燁,又是一個。
……
這個叫孟元的護衛將白靈淵領到一處花團錦簇的寬大院子中,最後進了一間屋子的門。
她正打量著房間中陌生的環境,那護衛什麽都沒有說便出門把門關上。
轉身看見門關上,隨後聽著外麵鎖門的聲音。
心中一驚,麵色嚴肅,“為何要將門關上。”
孟雲將手中鑰匙放在袖口裏,禮貌道,“這是王爺吩咐的,多有得罪,還請未來王妃莫怪。”
就猜到宇文燁會采取手段困住她,原以為隻要近了這府中,會派侍衛來守著,或者派人跟著。
沒想到竟是做得更絕,直接像坐牢一樣把她關起來。
“你去告訴宇文燁,若是我想走,就算他關,也關不住。”
門外護衛道,“王妃,屬下勸你還是別費勁了,這淩王府的戒備堪比皇宮,除非你有通天蹲地的本事,不然…隻有等著大婚那天了。”
“大婚…你去告訴宇文燁,他關不住我。”
“王妃的話屬下會向王爺…”
話說到此,孟元聲音頓住,看見走過來的宇文燁,語氣忽然就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王爺。”
走來的玄袍男子,顯然已經聽見了白靈淵與孟元剛才的對話,沉默片刻。
下一刻,白靈淵便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冰冷的男子聲音。
“本王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關住你。”
她前腳剛被關,宇文燁後腳就過來了,還真是覺得把她關著變成理所當然了。
“宇文燁,你若是不放我出去,你會後悔的。”
門外男子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冷聲道,“這七日時間本王會派人照顧你,至於後悔,本王若是放你走了,恐怕才會後悔。”
白靈淵聽得男子說完話,外麵便沒了聲。
門外,孟元跟在玄袍男子身後,暗道剛才房間中關著的女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自家王爺姓名。
不過那關著女子似乎是對自家王爺有恩在先。
再說那容貌,也是他孟元有史以來見過唯一一個,在容貌上與自家王爺相配得上的女子。
宇文燁走在前麵,說道,“你吩咐下去,這些日子好好照顧她,另外再派侍衛看住,本王不想出什麽岔子。”
“是,王爺放心。”
隨即走在前麵的玄袍男子抬步走遠,站在原地的孟元回到剛才的院子中,喊來侍衛將事情吩咐了下去。
數十名侍衛被派遣過來芙蓉閣院內外守著。
芙蓉閣外院門,一名相貌平凡的婢女本是故意路過此處,看見侍衛全部朝著某個方向走。
看出端倪的同時,笑著走近莫祁,而這走近芙蓉閣院內的婢女,正是剛才若憐身邊的丫鬟。
“孟大哥,剛才那女子去了什麽地方啊,可是王爺即將立的新側室?”
孟元見了走過來的婢女,心中並沒有多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他雙臂環抱在胸前。
“王爺的事情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清楚,你就不必多問了。”
“孟大哥不告訴晚晴,那府中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我們家小姐那邊早晚也是會知道的。”
穿著藏藍色勁裝的護衛想了想婢女的話,環抱住的手臂放下。
回說道,“方才那位姑娘住在芙蓉閣,不過王爺吩咐了,除了伺候的婢女外,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
“芙蓉閣?”婢女下意識的反問,似乎不敢相信的嘀咕,“那不是距離王爺院子最近的閣樓嗎?按理說應是未來正妃的住所啊…”
孟元想到這府中若憐側妃一直待下人還算溫和,便把話說了出來。
“哎…這次你猜對了,今日來的這位姑娘,就是未來正妃。”
婢女聽得孟元此言,似乎不敢相信。
眼中閃著難以察覺的算計,隨即笑道,“孟大哥此話莫不是在騙晚晴,誰不知道王爺從來不睜眼瞧任何一個女人,就連側妃都……”
“你別想再套話了,我還有事,不與你多說。”
說完孟元匆匆走了,要是讓王爺知道自己跟別人說了這些,恐怕凶多吉少。
晚晴還想再問什麽,也隻得暗自在心中揣摩。
今日來的這個女子究竟是誰,能得王爺青睞成為王妃,看那模樣長得一副狐媚樣子,定是主動勾引王爺。
還是把這個情況回華蘭苑跟側妃稟報清楚,早作打算。
華蘭苑。
坐在檀香軟椅桌前的貌美女子,喝著蓮子銀耳粥的錦衣女子將手中湯勺放在碗中,聽了身前丫鬟的稟報,眼底透著狠意。
“你是說,王爺要將今天帶回來的女子娶為正妃?”
下方跪地稟報的婢女道,“正是,這話是孟元親口所說,定不會有假。”
若憐聽得還是宇文燁身邊護衛孟元所說,手中碗勺揮下,‘哐當’一聲。
剛才還將心中妒火壓下來的華服女子,手中湯碗扔出砸碎在地。
下方跪地婢女往側麵閃了閃身子躲開,但身上還是被粥燙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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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每天兩章!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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