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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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燁眸色微眯,問道對麵紅衣男子,“你認識靈淵?”
聽見宇文燁也說出這個熟悉的女子名字,古墨塵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麵色卻是無比鎮定。
眸色肅然道,“什麽靈淵,宇文燁,她是本王的妻子,你不要一口一個靈淵喊得那麽親密。”
“……”玄袍男子寒著神色,側過頭,隻目送那道走遠的素衣身影。
“我不管靈淵的從前是什麽樣,總之她今後是本王的。”
古墨塵身上亦透著強大仔細的至尊氣息,“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
說話時,紅衣男子亦望著那道素衣男子的身影,卻是沒有追上去。
他怕,剛才那些話字字紮進心中,也怕他真的認錯人了。
心中知道,剛才贏得了比賽,這個與淵兒相似的人,定不會離開雲州城。
隻要人是在城中,就一定能找到人,這正是對麵玄袍男子也不追上去的原因。
紅衣男子麵上沉靜無比,心中像是什麽被打翻。
暫且先不管那素衣男子是不是淵兒喬裝打扮的,但什麽時候淵兒成了他宇文燁的王妃了?
想到前幾日傳來的消息,南楚宇文燁大婚未果,是因府上失火……
他一雙紫眸望向對麵玄袍男子,宇文燁也霸道強勢與之對視。
一抹濃烈的紅色,一抹濃鬱的墨色。
二人高挑挺拔的身影對立而站,古墨塵與宇文燁身周圍繞著強大的內功席卷。
紅衣男子,氣勢駭人,透著如地獄阿修羅般的嗜血邪魅,至尊無敵。
玄袍男子,沉穩強大,彌漫著如萬年寒冰般的霸道涼意,王者氣息。
二人相互對立,誰也未曾鬆懈,隻身靜站著控製內功相鬥。
街道上微風逐漸變成狂風呼嘯,揚塵四起。強大渾厚的氣息相碰撞,在無形中擦出電光雷閃的火花。
古墨塵漠然道,“宇文燁,不管剛才那個人是不是淵兒,你最好不要去勾搭本王的娘子。”
玄袍男子也眼神冰寒望著對麵紅衣男子。
“哦?古墨塵,且不說有沒有認定剛才那個素衣男子就是要找的人,就算是,本王也斷不會退讓半步。”
說話間,宇文燁深邃的眼眸撇過對麵紅衣男子的紫色瞳孔。
回想起兒時記憶中一個溫柔親切的女子麵容,收回了對抗的內力。
而古墨塵見對麵玄袍男子收回了內力,自己亦將強大內力緩緩收回。
畢竟二人此番出來,代表的是天啟與南楚兩國,在還沒有確認那白衣男子就是淵兒之前,暫時沒必要與對方生出嫌隙。
“我跟淵兒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她不會是你的。”
“那又如何?”宇文燁寒眸冷淡,“本王不介意。”
古墨塵薄唇一抽,什麽叫那又如何,什麽叫不介意。
難不成淵兒成了自己的妻子,宇文燁還想挖牆腳不成。
不過,也得看宇文燁挖的是誰的牆角。
他唇角揚起一絲妖冶邪笑,“不如,我們來做個賭注。”
“但說無妨。”
“兵權為媒,江山為聘。”
……
雲州城,清風明月客棧內。
白靈淵確定古墨塵跟宇文燁兩人沒有跟上來,也沒有派人追蹤後走進客棧中,才稍稍安心。
既然古墨塵在懷疑她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宇文燁,也是個難纏的人。
她走上樓,推門進屋子,銀發男子在一桌子食物前趴著沒有動口。
落北看見白靈淵來了顯得很高興。
“吃……”
自己出去打擂台,原來落北在等她吃飯,倒是難為一向以吃為主的落北,竟然能忍住不懂筷。
“小北,以後吃飯不必等我,你餓了就先吃。”
落北點頭,又搖頭,又點頭,眼前人說什麽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白靈淵在飯桌前坐下,細想自己接下來還要參加武林大會,若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被那兩個人認出。
從前逃跑時,對付一個人就很麻煩了,現在兩個要是一起窮追不舍查探,那事情就麻煩了。
正端起碗筷,她此時瞧著眼前銀發男子的俊臉跟細長的白發,她心生一計。
吃過飯後,便命流香端來了盆盆熱水。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從銀發男子對新奇事物的熱衷程度。
她看出落北的模仿能力極強,便將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步步教會銀發少年。
暮色時辰,天色逐漸暗下。
雲州城中,第一日的武林大會暫時落下帷幕,十二名勝出者已出。
白日裏的喧鬧浮沉並未散去,街道繁華攤販眾多,來往佩劍的江湖人士亦不在少數。
燈籠懸掛的房間中,白靈淵倚在窗戶門口瞧著外麵屋簷各處。
素色袖袍搭在窗沿邊,她望向外麵燈火璀璨的夜色。
文殊跟觀音二人還沒回來,按他們二人的武功,隻是去踩點,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希望今天那兩個人對她懷疑後,再查探到她的住處,這樣,早些被發現自己也不會夜長夢多。
房間中,一個黑發披散著的男子正在桌子上狂吃飯菜。
若不是那桀驁不馴的吃相,恐怕連文殊觀音都難以認出,正在吃飯的人是落北。
而原本落北那張俊臉已經被易容皮取代,與白靈淵白日裏戴的那張相貌一般無二,變得平凡無比,毫無特色。
白靈淵細觀察著外麵屋簷四周,已是等了這麽久了,她就不信今天這兩個人不來。
眯眼細看過去,在北南兩方屋簷,隱隱有人模糊的身影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輕功而來。
來了。
白靈淵輕輕把窗戶關上,未上鎖,趁來人還在遠處,將身後還在吃的落北拉到屏風後。
此刻屏風後放著一個倒滿熱水的木桶,熱氣撲麵,霧氣朦朧。
反正落北這家夥幾天沒洗澡,趁此機會也給他洗洗澡。
“小北,我今天教你的,都記住了沒有。”
落北好奇的拿著一縷自己披散著的黑發,聽了白靈淵的話點點頭,眼神正經不似往日那般迷茫。
她見落北還是靠譜,隨後將房間中的燭火熄滅一個,光線霎時間黯淡了許多,一切事物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做完這些細節後,她迅速躲到了床底,收斂住氣息,靜觀其變。
落北發絲掩蓋下的尖耳微動,脫掉外套,隻穿了輕薄的褻衣坐到木桶中泡著。
嗅到生人氣味,察覺到周圍似乎有人的陌生氣息。
窗外,一道紅衣身影推窗而入,飛身落地在房間中。
身形高挑挺拔,妖孽般的容顏,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邪魅令人窒息的尊貴感。
古墨塵紫眸瞥向四周沒人,聽見屏風後有水浮動的聲音。
正欲往屏風後走去。
恰好門口,一名玄袍神顏男子推門走進房中,宇文燁在看見紅衣男子亦在,並未有過多詫異。
躲在床底的白靈淵收斂住自身所有氣息,她透過屏風最下方,見一紅一黑兩道衣擺隱約出現在房中。
今日是否能瞞過這精明的兩人,就要看落北了。
玄袍男子欲踏步走進屏風後,古墨塵伸手攔下,宇文燁見此,知道裏麵的人是在洗澡,腳步頓住沒有再上前。
片刻時間過去,屏風後麵逐漸響起水滴腳步聲。
落北緩緩走出,輕薄半搭著的褻衣緊貼著精壯的胸口。
房間中,二人隻看見幾乎是赤裸著上身,隻穿著濕答褻褲的男子走出,麵色皆變得極其難看。
如果,容貌可以改變,那身為男人的特征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改變的。
昏黃搖晃的燭火下,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的男子,無論是氣質眼神,都與白日裏看見的那個是同一人。
落北見了兩人,想起白靈淵之前反複所教過的一舉一動,眸色嚴肅。
也模仿白靈淵的聲音低道,“請你們出去。”
藏身在床下的白靈淵聽了,暗道還好落北的模仿能力強悍,今天教這句話也沒有白教。
之前她就發現落北學慕容星他們說話很快,沒想到自己來教,學得也挺快的。
在昏黃模糊的光線下,人的綜合感覺也會發生改變,小北能模仿出像她三四分,便能騙過對麵兩人。
古墨塵見了眼前男子,眸底閃過一絲恍惚。
確實,是個男人,如果是個男人,那……就不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可是心裏麵,總感覺要找的女子離自己很近,好像伸手就可觸摸到。
有種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錯覺。
玄袍男子眉頭皺起,原本深邃眸子中細微的期望,變得淡漠。
宇文燁怔怔思慮了片刻,出聲道,“打擾了。”
話落,玄袍男子抬步往房間門方向走出去。
直到玄袍男子走出門,古墨塵都未曾說話,俊臉嚴肅讓人看不出情緒。
半晌後,出言的聲音微帶沙啞。
“你不是她,可是與她有一絲相似,也許憑借這絲相似,你會遇見她。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一個叫靈淵的女子,請告訴她,我在找她,也會等她。”
落北聽懂了古墨塵這話,想到白日裏白靈淵教他不能說太多,依舊表現出正經模樣。
“嗯。”
藏身在床底下的白靈淵聽見古墨塵說的這句話,心中某根弦被撥動,卻也隻是一閃而過的細微情緒。
還沒來得及多想,透過床底,隻見房間中紅色殘影飄過,原本站著的俊美男子也已經不見蹤影。
落北定定的站在屏風外麵,回想著剛才古墨塵的話,沒有動作。
白靈淵待古墨塵與宇文燁的氣息完全消失走遠,才從床底下出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定住心神走出屏風。
站在屏風外麵的落北轉身,指著臉,“這…怎麽辦?”
看著那張自己親手偽裝著的臉,她從袖口拿出藥水沾染在易容皮邊緣,沿著邊緣慢慢撕下。
“還好你今日說話沒有結巴。”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白靈淵知道落北這麽些天早就學會了做一個正常人,對人世間的事情有了最基礎的了解,心中也為落北感到一絲欣慰。
“可以,不過我現在是男人,你要叫我哥哥。”
“好!”
落北知道哥哥跟姐姐都是代表親人的意思,心中很是開心。
反正自己有親人了,任由眼前女子在自己臉上卸掉易容皮。
她拿出讓頭發脫色的藥水,“小北,把頭發顏色洗了。”
落北聽要洗掉頭發顏色,搖頭說話,“我喜歡黑色的頭發。”
她看向落北的黑發,想來,沒了那頭銀發,或許他才真正覺得自己跟正常人一樣了。
“嗯,不過這黑色的頭發過一兩個月就褪色了。”
“沒…關係,我不想戴帽子了。”
“嗯,隨你。”反正褪色了還可以幫他染成黑色,落北現在的行為舉止幾乎算個正常人,自己也尊重他作出的決定。
總算是將古墨塵宇文燁瞞騙過去了。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輩子都不要與這兩個人扯上什麽關係。
看見愣神站在屏風旁邊的落北,她道,“你剛才洗澡沒洗幹淨,認真洗洗啊。”
“嗯嗯,姐姐放心!”
看見落北走到屏風後開始洗澡,白靈淵則在隔間外麵坐下,思慮起要緊的事情。
也不知道,文殊二人去慕容山莊怎麽樣了。
半個時辰後,客棧大門外街道上。
文殊二人俯身在屋頂,環顧四周沒有可疑的人追來,才翻窗進客棧。
房間中,白靈淵正坐在桌椅前,早已經察覺到了來人氣息,目光望向眼前兩人。
房中,三人圍著桌子坐下,商量探討。
文殊將今日去查探的情況稟報。
“教主,屬下此去慕容山莊試探,發現此次武林大會,慕容家的弟子雖大多集中在維護武林大會上,可慕容山莊中還是嚴加戒備,似乎比平時多了數倍人。”
看來慕容青山怕佛影教趁著這次武林大會魚龍混雜,所以有所準備。
她沉聲道,“能接近鑄劍閣嗎?”
文殊二人對視後,猶豫道,“能,鑄劍閣外層層把守,但是隻要到晚上,應該可行。”
慕容青山葉氏因為之前在雲州城發現了佛影教眾的身影,也是早就預料到了武林大會上佛影教的人也許會做點什麽手腳。
所以,才分解出慕容家一半弟子把鑄劍閣圍個水泄不通,以防萬一。
但是僅憑文殊觀音二人的武功,闖入鑄劍閣中容易,可要是驚動了山下五派,想把東西拿出來,應該不大可能。
“你們明天就不要出動慕容山莊了,免得打草驚蛇,後天,武林大會舉辦完後,慕容青山會盡地主之誼在山莊中舉辦宴席……”
舉辦宴席時,文殊二人就可明目張膽的混進去,五派弟子眾多,想來也不會注意到已經易容後的兩人。
二人聽後點頭,“明白。”
“嗯。”
等拿到七星龍淵,她就可離開此處,去混沌山總壇調動勢力將師父遇害一事查探清楚。
“怎麽樣了。”
文殊道,“一切如教主所說,鑄劍閣的守衛森嚴,到時候要做更加詳細的計劃。”
“嗯。”
正此時,落北剛把衣服穿好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就看見出現在房間中的文殊跟觀音。
三人停止了探討。
觀音扭頭,身姿妖嬈。又看見落北一頭墨發,美顏盛世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調戲。
“喲,小北今天好俊啊,姐姐不調教一翻,那就可惜了。”
落北一臉懵逼,絲毫沒有反抗觀音在他健碩的胸前摸來摸去的纖纖玉手。
白靈淵見此,淡定非常。
文殊瞧見,輕咳嗽兩聲,“教主,可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
“那屬下先行告退。”
“……”她劍文殊看不清表情的走了出去,而觀音還在出言調戲落北。
隻得說道,“觀音。”
“嗯?教主請說。”
“你放過小北吧,他還隻是個孩子。”
觀音掩麵笑的花枝亂顫,“放心教主,小北是你的人,我怎麽會輕易動呢,屬下也先行告辭了,教主早點休息。”
白靈淵唇角抽搐,什麽時候落北成她的人了?
她心中就一直把落北當作兄弟般,不然也不會讓他跟著自己姓落。
算了,算了,隨別人怎麽想吧,觀音那樣子顯然是在開玩笑。
……
次日,她靜待在客棧中算了一卦。
銅錢所顯示的上卦,勢必已經預測了此次計劃不會出什麽亂子。
雲州城中繁鬧非常,白靈淵出門朝著武林大會擂台而去,從昨天文殊二人查探的情況來看,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當她到達城中心時,已是圍觀起許多人群。
武林大會照常進行,今日擂台上,隻站著選出的十二名候選人。
上午的第一場比賽是一名來自東起的江湖人與她對戰。
因著昨天打敗九華山郭豪,所以此人與她對戰時未敢掉以輕心。
與此刻對戰的人,上下不過十幾招,對麵人縱然已竭盡全力,還是被打敗。
接下來幾個擂台中勝出者分別是峨嵋派丁香,擅使暗器,飛鏢梅花針便是峨嵋派的暗器之一。
九華山,李炎光,因為郭豪失敗,而李炎光在對戰時沒有遇到對手,所以成為十二名候選人之一。
五台山趙沙,獨門秘籍點蒼劍法。
普陀山江寒,除了巨靈神掌沒有露手外,還善使用扇子作武器。
以及一名來自西海國的江湖人,風琳儀,風香雪,二人總占了兩個名額,善使忍術,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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