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件大事，滿鎮軒然。

    十幾年來積善成德，助人不求回報的大善人，月禮，在昨天自殺！

    據守夜的丫鬟說，昨天晚上，她聽到一聲異響，正轉過頭來，就被一個黑衣人打暈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月禮已經死了。

    為什麽說月禮是自殺而不是他殺呢？

    因為，月禮是撞牆死的。

    枯黃的額頭，黑紅的血跡，足以見到月禮自殺撞牆時的決然。

    張世晟和衛言問過話後，一遍一遍的來回走在遇到黑衣人的那條路上，企圖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司令，為什麽月禮不是他殺的？”

    張世晟正在腦中模擬場景，以及心理，聽到衛言的問話以後，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首先，那個守夜的丫鬟說她聽到一聲聲響，然後就被一個黑衣人打暈了。”衛言頓了頓，又說，“而且我們昨天晚上，也確實看到一個黑衣人，而這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昨夜進入月府的黑衣人。”

    張世晟點點頭，說，“沒錯，這兩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同一個，然後呢？”

    衛言呆了一下，還有然後？

    都證明這兩個人是一個人了，對方的身手又那麽厲害，潛入月府，殺死月禮，不是問題啊。

    這，難道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張世晟似乎察覺到了衛言的想法，說，“你想過沒有，月禮是撞死在牆上的。”

    “那也可能是那個黑衣人逼迫月禮啊。”

    逼迫？

    嘴裏嚼著這個詞，張世晟慢慢搖了搖頭，說道：“一聲聲響，就引起了守夜丫鬟的注意，如果是被逼迫，月禮也應該是盡力發出聲響，以便達到獲救的目的。”

    被逼著一頭撞死，和拚命發出聲響獲救。

    兩條路。

    第一條，一定是死路一條。

    第二天，有可能激怒那個黑衣人，但是也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你是月禮，你會怎麽辦？”

    衛言沉下來，不用思考，一個正常的人，都會選擇第二條。

    張世晟抬頭望天，又說了一句，“還記得王老他們嗎？他們被凶手一刀刀的折磨，你覺得，凶手是同一個嗎？”

    這……

    一般來說，一個凶手都會保持自己獨特的殺人特點。

    看樣子，不是同一個人啊。

    “再想想，月禮撞牆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衛言愣住了。

    照著張世晟的說法，衛言的想法全部被推翻。

    “那……難道是月禮有什麽把柄被那個黑衣人抓在手裏？然後月禮不得已撞牆自殺？”

    兩人慢走，張世晟的目光一直在地麵遊走。

    “那就再來想一個問題，守夜的那個丫鬟是怎麽醒的？”

    怎麽醒的？

    這用想？

    不是自然醒的，就是被月禮撞牆的巨大聲響吵醒。

    這……等等！

    衛言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如果按照那兩種來說，第一種沒什麽問題，第二種的話……”

    月禮撞牆發生巨大聲響，丫鬟被吵醒。

    這兩者發生的時間，要不了幾秒，一個正常的人，一定會再次看到黑衣人的身影。

    而守夜的丫鬟隻說，醒來就看到月禮死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黑衣人在月禮撞牆之前就走了。

    而按照之前的說法。

    月禮有把柄被那個黑衣人抓在手裏，不得已自殺。

    但是在鎮民的口中，月禮是一個大善人，做了十幾年的善事，救了不少人，為人處世，忍讓，容忍。

    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惡事。

    那麽這樣的人，又有什麽把柄被人抓在手裏，逼不得已自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月禮隱藏的太深，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真麵目。

    可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一種情況被否決的話。

    那麽隻能說明。

    守夜的丫鬟說謊了。

    可是，對方為什麽要說謊？

    這對她沒有一點的好處啊。

    按照目前的情況說，後一種情況比較有可能。

    “回去查查月禮生平。”

    “恩。”一些話衛言憋在心裏難受，忍不住又問，“那……那個黑衣人怎麽可能什麽也不做，就為了在月府溜達一趟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啊！難道，黑衣人不是同一個？不應該啊……”

    這個問題，張世晟沒回答。

    目光在地上遊走，忽然間停了下來，衛言沒發現，一直走了好大一段距離才發現找不到自家司令了。

    回頭望見，他與自己司令已經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衛言趕緊一路小跑跑回去。

    “司令，怎麽不走了？”

    衛言目光順著張世晟目光看下去，沒發現什麽異樣。

    “這裏，我記著是我們昨日遇見黑衣人的地方吧？”張世晟忽然問道。

    衛言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裏剛剛出了月府後門，一片的泥地。

    衛言點點頭，說，“沒錯，是這裏。”

    張世晟點點頭，說，“你看這個。”

    張世晟指著的地方，是這個泥地上的一個腳印。

    衛言：？

    張世晟指著腳印邊兒上的一塊地，說，“你在這裏踩一腳。”

    衛言依言，在那個腳印邊用力的踩了一腳，抬腳。

    “發現了嗎？”

    張世晟蹲下來，用手比了比兩個腳印的深度。

    “你多少斤？”

    “120斤。”

    衛言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120斤的他，在軍人中已經是偏瘦的存在，昨天見到的那個黑衣人，明顯要比他瘦弱。

    而那身高，是與他差不多高的。

    但是那個腳印的深度，卻是他腳印深度的幾倍！

    “衛言，還記著嗎？那個丫鬟說她原先是聽到一聲聲響的。”

    一個厲害的殺手，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怎麽可能發出聲響？

    除非，這聲響對方控製不住！

    “這幾天連著下了幾天的雨，這些泥地變的十分鬆軟，就如此情況下去，你也遠遠沒有對方的腳印深度深。”

    那個人的體重是有多麽重。

    是衛言的好幾倍。

    正常情況，對方應該是一個大胖子才對。

    “這個腳印，一定是對方留下的。”

    張世晟閉上眼睛，按照昨夜的情況來模擬場景，對方的走位，一定是經過這個腳印的。

    “當時，我朝著對方麵門打去，這一腳，一個差不多是那個時候留下的。看看其他腳印，要比這個腳印淺上些許，但也比一個正常人要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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