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8 你覺得我殘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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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是右爺的人。”年輕男人一陣頭皮發麻,慌忙說出了這個他埋在心間的秘密。
若非彌月在,他還真以為他們進錯地方了,他必死無疑了。
但是從他看到彌月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還有活下來的希望,他應該博一把。
“你認識他?”陸清狂歪著頭,看向彌月,眼神似在責怪。
都知道臥底這個職業相當危險,如果他真是她哥的人,那她這樣是有些不道義了。
“沒見過。”彌月仔細的看了那人一眼,終是確定的搖了搖頭。
“我身邊這位可是你口中右爺的得力助手,他都說沒見過你,那想來你說的都是假的了。
下次扯謊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摸清楚了情況再開口。”
陸清狂換了一種刀片,手握著刀片,拍了拍他的臉,模樣懶懶的,卻是囂張無比。
“可我認得他,我就是因為確定了他的身份,知道你們跟右爺有關係,所以才敢貿然開這個口的。”年輕男人蹙著眉,看著彌月的樣子,極為肯定的說著。
“這就好玩了。”陸清狂含笑看著彌月,然後眯起一雙眸子淡淡說道“他認得你,你卻不認得他,彌月你說,我該將他如何?”
她將這種難題的皮球踢向了彌月。
“但憑陸小姐吩咐。”彌月不敢擅自做決定,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那好,那你動手吧!”陸清狂將刀片遞到他手上,往後退幾步,給他騰出位置來。
彌月拿刀片的手,往男人手腕處劃去。
在刀片距離皮膚僅剩兩公分時,他的手頓在了那。
“住手!”
一個男聲響亮的傳來,是右爺的聲音。
彌月迅速丟了手中的刀片,走過去一同扶著重傷在身的陸天佑。
“右爺,你怎麽起來了?”眼底帶著關心,彌月真誠的問著。
“他沒有撒謊,他是我放在那邊的探子,最近才打入組織內部,我也才知道這幾年挑起幾個門派不停交火的人,都是鐮刀組織的人。”
陸天佑淡淡的說著,聲音有些虛弱,算是保下了那年輕男人的性命。
然後他走到陸清狂跟前停下,眼中帶著感謝也有無奈“狂兒,剛才若非是他提前通知我,我根本逃不到這裏,所以他這條命……”
“他的命是你的,你既然這麽說了,這裏沒人敢動他。”陸清狂走近他,掏出一顆藥丸,塞進陸天佑嘴裏,語氣中有些責怪“僅此一次,以後傷沒好透別亂跑。”
“好。”陸天佑點頭,將藥丸咽下,示意屬下把那年輕男人帶過來。
“右爺!謝謝右爺救我,我差點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上。”男人雖然還不能動,但是他看見陸天佑那刻起,熱淚盈眶,感動的涕淚縱橫。
“是自己人就不會死,下次記得拿出些真憑實據,不然我可不保證你還有今天這樣的運氣。”陸清狂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又看了那遍地屍體,說出的話很有威懾力。
“無亦,她是我妹妹,可以說實話。”陸天佑眼底帶著溺寵,眼神若有似無的看著陸清狂,有些無可奈何。
“屬下知道了,我會通知其他人,下次若是遇到小姐,一定知道怎麽做了。”無亦開口,然後對陸天佑保證。
“你運氣不錯,若是同他們一樣先進來的,恐怕我哥也救不下你。”陸清狂指著那些屍體,冷冷的說著。
“這是解藥。”陸清狂拿出一顆藥丸,塞進這個叫無亦的男子口中,然後鳳眸微眯,慵懶的開口“今日你能活下來,因為你是我哥的人,他日若是你背叛他,我會讓你嚐到比今日更恐怕的懲罰,記住了?”
“記住了,小姐。”無亦點頭,然後指天發誓“無亦此生絕不背叛右爺,絕不背叛天門。”
收回指天的手,他眼中帶著驚喜。
沒想到藥效這麽快,他才吃下解藥,就已經能自如活動了。
“最好如此。”陸清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院子裏所有活著的人道“所有人都一樣,傷害和背叛我哥的人,我讓他體會一把真正的人間煉獄,活著不如死了,求生求死皆是奢侈的感覺。”
“屬下誓死跟隨右爺。”除何玉宇以外,所有人都單膝跪在地上起誓。
陸天佑眼中帶著感激,將手輕輕的搭在陸清狂肩上,柔聲對她說“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誰讓我承認了你是我哥。”陸清狂淺淺的笑著,笑臉總算有了溫度。
何玉宇走上前,打量著陸天佑調侃道“恢複的不錯啊,都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你妹說,後背的子彈再偏一點就打腎上了,你差點就失去終身性福了,有何感想?”
“以後更惜命了。”陸天佑莞爾一笑,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是說話時底氣足了一些,顯然是沒有大礙了。
“右爺,我……”無亦開口,有些遲疑。
“你去把手上的事做好,就回來吧,臥底工作不需要你了,他們都死了,若你一個人活著回去,定是活不下來。”陸天佑仿佛知道他想問什麽,直接打斷他開了口。
“是,謝右爺替屬下著想。”無亦轉身離去。
“把這些清理幹淨。”陸天佑沒有一點不適,仿佛對這一地的屍體視若無睹,淡淡的開口吩咐。
“是。”
得到命令後,他們的行動很快,清理屍體的做派也很專業,就像是專門負責打掃戰場的士兵一樣,沒一會就把這些屍體全部抬了出去。
陸清狂和何玉宇扶著陸天佑去了主藥館,進了房間,扶他趴在床上。
陸天佑看著陸清狂,感謝的開了口“若非你送我的手鐲,我今日能耐再大,也是跑不出來的,以前是我太驕傲了,總認為我不會有栽跟頭的那天。”
陸天佑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他利用手鐲上的機關,成功的解開了捆綁他的繩子,想著陸清狂曾經教他的方法,將信將疑使用了鐲子裏的銀針。
沒想到真如她說的一樣,銀針沒入人皮膚裏,悄無聲息,卻比手槍都管用,那些以他被下藥的體力根本對抗不了的人,瞬間倒地,沒了生命跡象。
他逃跑雖然被發現了,後背挨了幾槍,但是至少保住了性命。
“沒什麽,手鐲拿來,我再給你添一批新的。”陸清狂搖頭,伸手要道。
她倒是希望他永遠都用不到這個,可是眼下看來,是不可能了。
“有人要挑起四大家族之間的戰爭,若非我今天活著逃出來,那麽現在陸何兩家已經水火不容了。”陸天佑乖乖的將手鐲摘下,遞了過去,然後毫不避諱陸清狂,看向何玉宇道。
在他昏迷醒來,半睡半醒的時候,他隱約聽見那些人的交談。
他們似乎知道他的所有身份,今天根本沒打算放他活著出來,而且準備殺了他栽贓給何家。
好險,他就失去了性命。
好險,他就成了挑起家族之間矛盾和戰爭的導火索。
若是今日陸清狂做的這些事放到往常,他一定會感覺不適,但是今日,他反而很感謝陸清狂教導他身邊的人。
因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們這些人都太自恃高傲了,總有一天會載在他們並不放在眼裏的小角色手上。
陸清狂今天身體力行的告訴了他的這些屬下,他們眼中區區一個醫者,究竟有什麽樣的威力。
相信很快,今天這些事就會傳遍他的整個天門,給所有人敲響一記警鍾。
“鐮刀組織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組織,這些年怎麽從未聽說過。”何玉宇蹙著眉,這會的神色非常嚴肅認真。
如果是一場簡單的江湖紛爭追殺,他大可以不放在心上。
因為陸天佑除去明麵上陸家小少爺的身份,還有一層天門門主的道上身份。
有些仇家,有人想取他性命,再正常不過。
但是一場有蓄謀的,而且是以挑起兩家矛盾紛爭為目的地謀殺,他絕對容不得。
“現在知道也不晚,順便給其他兩個家族說一下,提個醒,我們互相通個氣,別到時候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組織給搞了,多丟臉。”陸天佑打著哈欠,似乎是剛才的藥有了藥效。
“好,你安心養傷,其他的我會做。”何玉宇點頭,在家族利益上,他們總是能默契十足的。
“給。”陸清狂把銀針裝好,遞到陸天佑跟前,然後對他們承諾“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既然知道是這麽一個組織,那我一定會把他們調查清楚。”
“我說你是不是有些偏心啊?雖然他現在是你哥不假,但是好歹我們先認識的吧,我怎麽沒有這待遇?”何玉宇看著陸清狂,控訴道,活脫脫像是被負心漢辜負的良家婦女。
他和陸天佑一樣,並沒有把陸清狂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僅憑她一人之力,是做不了什麽的。
除非她是代表祁家說的。
不過祁家和顧家那邊他們會通知,所以陸清狂說不說這些,祁顧兩家都不會置身事外。
看他們都不在意的模樣,陸清狂猜出了他們的心思,心下也不惱,含著笑對何玉宇道“銀針和毒藥我都可以提供,你自己打造盛裝工具。”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代表的不是祁家,而她身後的勢力無人能及,她肩上的責任更是比誰都大。
四大家族的和諧是這個社會和諧之根本,今日挑起家族矛盾之事,不知會不會是那人的手筆,所以她定會查清楚的。
本以為這小小的簫市,是個安靜儒雅之地,沒想到如今倒成了挑起四大家族紛爭的第一戰場。
如今這簫市裏魚龍混雜,人心更是複雜的很。
現在發生的每一件意料之外的事,都在催促著她,讓她加快進度找到其他管理層,告訴著她,她身邊的人隨時麵臨危險,即使身處高位也不能幸免。
唯有她盡快和更多的管理層取得聯係,為她所用,掌握主動權,方有機會拯救所有人。
而這所有人中,除了無辜的百姓,更是有很多她在意的人。
無形之中,她就和四大家族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根本漠視不了任何人任何勢力向他們伸出魔爪。
不管是她從小熟悉的祁家顧家,還是原主的閨蜜好友,現在都是她放在心上的至親之人,容不得旁人有半點染指。
“要什麽樣的盛裝工具會比較好?”何玉宇征求著她的專業意見。
“一般來說,戒指和手鐲最為方便,距離手比較近,方便緊急情況使用。”陸清狂給出合理建議。
“行吧,我找個能工巧匠,等過兩天打造好了,給你送過來。”何玉宇點頭,記下了她的建議。
“我哥的人應該已經在宅子外了,等會勞煩你送他回去。”陸清狂看了一眼身旁的虎貓,開口對何玉宇說道。
“好,我們倆誰跟誰啊!別說送他回去,就是讓我日夜守著照顧他都成。”何玉宇爽快答應,很溫柔的看了陸天佑一眼。
“嘖~原來沒有女朋友都是有原因的。”陸清狂撇嘴,看著他們,仿佛是撞見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別胡說八道啊!你不想娶媳婦,我以後還想娶呢,別毀壞我名聲。”陸天佑有些炸毛,瞪著何玉宇急忙撇清關係。
“行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先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還要去你二哥那。”陸清狂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有些曖昧不清,然後含著笑站起了身。
“彌月,送狂兒出去。”陸天佑對彌月吩咐。
共同經曆過一次生死,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經曆今天這事,他對陸清狂的喜歡和疼愛又多了幾分。
“陸小姐,請~”彌月伸手笑著說道。
“彌月,叫什麽陸小姐,還不改口叫師傅?”何玉宇和陸天佑相視一眼,然後溫和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對彌月道。
“啊?”彌月一臉懵,然後看向了陸清狂。
陸清狂淡淡的看了何玉宇兩人一眼,眉梢一挑,問彌月“不願意?”
“願……願意,我隻是沒想到陸小姐你願意收我為徒,有些反應不過來。”彌月結巴著,滿臉驚喜的解釋。
“我確實沒收過徒弟,你是第一個。”
陸清狂一雙眸子在他身上隨意打量,然後通過包從空間拿出一本醫書扔了過去。
“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傅,我總不能白應,這醫書你拿著,什麽時候研究透徹了,過來找我進行下一階段的學習。”
“謝謝師傅!”彌月接過醫書,那古老的裝訂和紙質,很明顯這是一本市麵上買不來的書。
出了主醫館,陸清狂看向彌月開口問“你覺得我殘忍嗎?”
“不……不殘忍。”彌月猶豫了一下,開口否認。
“為什麽?”陸清狂一雙眸子非常明亮,仿佛能看穿彌月的心思。
“從他們進了這個院子,就已經注定了命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正的廝殺和敵對時,敵人不會對我們仁慈,我們更不能手軟。
今天的畫麵看起來很恐怖,其實左右也是一死而已,師傅你不出手,我們也會對他們嚴刑拷問,其實所受之苦未必比這少,隻是心理感受上不一樣而已。”
彌月對今天的畫麵顯然是有些不適的,但是站在非常理智的角度上,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
“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我替我哥感到欣慰,記住你今天說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隻有幹掉敵人,你才能更安全的活著。”陸清狂勾唇一笑,清純的模樣中卻有著風華之姿。
“彌月謹記師傅教誨。”彌月點頭,態度非常誠懇,姿態放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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