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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痕疑惑的看了一眼,問道:“怎麽回事?他對你耍流氓了?”
“沒耍起來。”夏珂說起來一肚子火氣,“你不知道,他來找我看那方麵的病,我又不是男科醫生,我還管……”
她越說,江夜痕的麵色越黑,最後隻能啞巴了,盯著他笑道:“怎、怎麽了?”
“所以你看到了?”江夜痕渾身散發著戾氣,冷著眼神兒盯著她。
夏珂退後兩步,搖頭道:“沒、沒有啊。他要脫但是被我給阻止了,我就給他抓了藥讓他回去吃。”
江夜痕揚起眉梢,“哦?你沒看就知道什麽情況?”
“他自己說腫了,我總要給點消腫的藥吃吧。”夏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害怕什麽?她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為什麽要怕他?
江夜痕眯著眼睛一步步往前走,她有種壓迫感,忙伸手阻止道:“停,再上前我就沒地方退了。”
身後就是牆壁,她回頭睨了一眼,停住了腳伸著手。
江夜痕麵若冰霜,“你就應該把他給轟出去。”
夏珂愣住,“我也想,我可若是轟出去了,這才莫名其妙吧?”
江夜痕沒少氣睨她一眼,轉身子走到藥櫃邊,將上麵亂糟糟的草藥整理了下,她問道:“你是來幫我的?”
“你覺得我來做什麽?”江夜痕沒看她,低著頭整理。
夏珂笑了笑,“還是你好,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還幫著我整理,回頭請你去館子裏吃一頓。”
江夜痕毫無感情的笑了下,整理好之後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離開了。夏珂跑到門口喊道:“哎,你不是來幫我的嗎?”
江夜痕也沒搭理她,並沒有回去,而是朝著其他方向而去。
“嘁,還以為多好的心來幫我,原來就是逗我玩的。”夏珂不悅的嘀咕了一句,好在現在沒什麽人,可以休息休息。
她看著南邊的天,下午好像天氣不怎麽好,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直接去了老爺子的屋子裏,喊道:“爺爺,今天的麥子打出來了嗎?”
老爺子正和兩個兒子喝著小酒,看到她來招手喊道:“來的正好,快坐下來一起吃,要不要喝一杯?”
夏珂搖頭,“不用了爺爺,我下午還要給病人看病呢。”
老爺子點頭誇獎了一句,“這會兒太陽好,就多曬一會兒,等傍晚了再裝起來,再有兩天,麥子就打出來了。”
夏珂聽後詫異道:“要等到傍晚?爺爺您是不是沒瞧見?南邊天兒烏雲密布,怕是等不到傍晚咱們這裏就下雨了。”
夏壯冷哼一聲,指著她,“小子,不是大伯說你,你自己沒看外麵太陽正毒辣著,麥子暴曬一個晌午,就可以裝入糧倉裏。你小孩子又不下田幹活,也沒有什麽經驗,懂什麽。”
夏珂看向老爺子,他起身往門口走著,盯了一會兒天返回來道:“沒事的,吃飯了你們去休息吧,小珂下午也休息,我去藥鋪。”
“不用了爺爺,您下午休息吧,我去就好。”
老爺子欣慰地笑道:“好,你要是忙不過來,就來喊我。”
“好。”夏珂沒留在吃飯,出來後看了眼天兒,又看到江夜痕站在偏院門口,大步走過去問道:“你上午什麽意思?”
江夜痕平淡地睨她一眼,“沒什麽意思。”
他仰頭看著天,又道:“怕是午後會有降雨。”
“你也看出來了?”夏珂歪著嘴巴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房門,小聲道:“我說有雨他們還說我不該說。”
江夜痕看著她,細細聽了下,知道老爺子屋子裏有夏壯和夏全,他輕笑道:“就你好心,隨他們去折騰,你自己瞎操心。”
“這話可就不對了。”夏珂白眼道:“好歹是一家子,幹的麥子被淋濕了,又得兩晌午曬呢。”
江夜痕轉身往院子裏走,“夏天天氣火辣,好天氣居多怕什麽。”
夏珂盯著他背影歎息一聲,嘀咕道:“算了,隨他們去折騰吧。”
下午她去了藥鋪裏,忙活了一陣子,外麵下起了雨。這個時候老爺子和兩個的兒子都在屋子裏休息,夏珂忙關上了房門在院子裏大喊道:“爺爺下雨了,快去收麥子。”
這一喊夏壯和夏全都傻眼了,兩人一崛而起,同時穿上了衣服。兩家媳婦也跟著出來,拿著東西就朝麥場跑去。夏壯沒好意思看夏珂,倒是夏全嘀咕道:“那會兒就應該聽小珂的話,早點把麥子給攏起來。真是白忙活了一個上午。”
“那你當時怎麽不說。”夏壯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夏全跟著道:“這還能怪我了?”
老爺子隨後跟上來,“你們兩個別吵了,這暴雨來的這麽凶猛,咱們麥場位子低,那水還不將麥子給淹沒了,速度點。”
夏珂就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一個個急著往屋後跑去。
江夜痕舉著傘站在院門口,看著夏珂傻站著淋雨,走過去站在她身邊,“你是不是傻了?”
夏珂扭頭,仰頭看了天空,又躲進他雨傘下,仰頭笑道:“才沒傻,你出來幹什麽?”
江夜痕揚起眉梢,“屋子太悶,出來透透氣。順便看看熱鬧。”
“熱鬧?”夏珂凝眉,“你這人有點不厚道了,我爺爺忙著收麥子,你居然當熱鬧要看……”
江夜痕白眼,打斷道:“誰跟你說我要看夏爺爺的熱鬧了?我再不厚道也比王竹子厚道的多。”
“王竹子?”夏珂不解問道:“他怎麽了?有什麽熱鬧看?”
江夜痕沒說話,繼續往前走。夏珂忙跟上,追問道:“哎,你什麽意思呀,你該不是教訓了王竹子吧?”
“嗯哼!”江夜痕眸中帶笑,薄唇緊抿。
夏珂上前抓住他手臂,“為什麽呀?他怎麽得罪你了?”
江夜痕沒好氣的抽出手,“看不慣的人,就好好教訓教訓。”
夏珂依舊不解,打開了藥鋪的門站著拍拍衣服,又擦了臉上的雨水,見他依舊舉著傘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麵,好像動一下就會錯過什麽精彩的事一樣。
“你該不會是因為上午的事情吧?”夏珂站在門口問。
屋簷下滴著水,隔著一排水看著江夜痕的側臉,夏珂突然覺得他半邊側臉簡直賽過天仙,直接看癡了。
他沒回答,就等於默認了。
夏珂在屋簷下,他站在雨中。
她的視線看向他看的方向,陪著他一起等著他說的‘熱鬧’,可她還是沒那個耐心,在他身後做著各種怪表情。等他回頭的時候,她卻又一本正經的站著,還給他露出一個微笑。
他回頭之後,夏珂鬆懈下來,歪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喊道:“江夜痕,人家沒耍到流氓,你教訓人家幹什麽?”
江夜痕轉過身子麵對著她,緩緩開口問道:“所以你是想著等他脫掉了褲子,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才好好教訓?”
“呃?你這是什麽歪理?”夏珂板起小臉,“你這是強詞奪理,我怎麽可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這以後我的身份曝光了,他還不找我負責?”
江夜痕輕哼了一聲,“等你身份曝光後,我還要找你負責。”
“啥?”夏珂驚的下巴都掉了,“我又沒將你給怎麽了,你找我負什麽責?簡直莫名其妙。”
“沒有嗎?”江夜痕走到屋簷下,並沒有收了傘,一把抓她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跟前,低頭含笑道:“我們可是睡過一夜的,你整個人可都在我懷裏,該不會忘記了吧?”
夏珂眉頭擰起,仰著頭盯著他,離這麽近,她的心跟著撲通撲通跳起來。
“睡是睡了,但是……”
“沒有但是。”江夜痕打斷她的話,“睡過了就對。”
夏珂翻了個白眼,“怎麽就這麽無恥?能一樣?”
“我說能就能。”
“……”夏珂無言以對,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再翻的話,估計就會掉,可就是翻掉了眼睛,江夜痕也不會看一眼。
他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回頭看向雨中,勾唇笑道:“來了。”
夏珂看過去,隻見雨中兩人追逐著。前麵跑的是王竹子,後麵追的是沈阿花。夏珂笑道:“這什麽情況?阿花怎麽追著王竹子跑?”
江夜痕輕笑了一聲,並未回答。
沈阿花一邊追一邊喊道:“王竹子你給俺站住,俺今天要扒了你的褲子。”
王竹子覺得丟人,她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想起來扒自己的褲子?
“阿花,我又沒得罪你,你扒我褲子幹什麽?再說,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夏珂麽,突然追著我跑是什麽意思?”王竹子跌在水窩裏,衣服、臉上全是泥水,阿花的笑容回蕩在他的耳邊,他忙回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沈阿花那肥肥的屁股,哀呼:“我的娘呀,這一屁股下來我還要不要命了?”
他一崛而起,沈阿花坐在水中,費力裏起來喊道:“王竹子你別跑,俺告訴你,你下次再欺負珂郎俺饒不了你。”
王竹子一聽停下來,抹了一把臉,不明白的指著她,“我何時欺負夏珂了?”
夏珂扭頭看向江夜痕,“對呀,什麽時候欺負我了?”
江夜痕斜她一眼,並沒有吭聲。
“你還說沒有,要不要俺幫你回憶回憶?”沈阿花叉腰也不怕被雨淋,反正跑的正熱呢,淋一下也涼爽。
王竹子擦了臉上的水,“你說,我到底哪裏欺負了。”
“第一次,是江家哥哥跟著一起放牛,你有沒有嘲笑珂郎?俺扒了她褲子又如何,輪到你來嘲笑了?第二次,你和那二狗子一起譏笑珂郎,這是不是欺負了?”
王竹子瞪著眼睛,第一次夏珂不也將自己給嚇了,第二次還打掉了一顆大爺,幸好不是門牙,難道這還不夠?
“呸,沈阿花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這麽幫著夏珂,她以後就會娶你,你做夢去吧你。”王竹子就是要拿這個事情氣她。
“混蛋,俺今天就是要脫光你,讓全村的人都看看……”
“哎呀,娘哎。”王竹子撒腿就跑,看到夏珂和江夜痕他跳起來揮手喊道:“夏珂,救我啊。”
“王……”
“你敢!”江夜痕側臉看著她。
夏珂被他那眼神兒嚇了一愣,這丫的還會露出如此凜冽的神色,哪裏就有山裏漢那般憨厚?這明明就是王者風範!
等她回神兒,沈阿花追著王竹子已經離開了視線,她尷尬的笑了笑,指著道:“這王竹子也挺可憐的,嗬嗬,被阿花追著跑的人,應該都可憐吧。”
“嗬嗬?”江夜痕學著她尷笑了兩聲。
夏珂嘴角一陣抽搐,白了一眼,轉身進屋。扒在了桌案上始終沒想明白,見他要走,忽然喊道:“江夜痕!”
他回頭。
“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夜痕眸子亮了一霎,眉頭蹙了起來,好像在思索她的問題,卻又無從回答。
夏珂見他猶豫,似乎在思考,起身走過去,笑道:“據我分析,你這行為屬於吃醋行為。所以我的理解你,你喜歡我了。”
“哦。”
江夜痕平淡的說了一聲,“沒事情那我就走了。”
夏珂怔住,一臉的不解,“哦是什麽意思?”
江夜痕撐起傘,回過頭看著她,笑道:“哦的意思有很多中,就看你怎麽理解了。”
“我怎麽理解?我還能怎麽理解?!”夏珂跳起來指了他的後背,“簡直莫名其妙,你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呢。”
江夜痕的腳微頓,但是並未停下來,笑容漸漸斂起,大步朝著院子裏走去。
暴風雨來的凶猛,所有人都去搶收麥子了,所以夏珂的藥鋪就相當清閑了。她糾結了一個下午的問題一直都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想明白。
老爺子麥子沒收回來,隻能拿著油布將麥子遮擋起來,等麥場的雨水都褪去,太陽曬幹了在把麥子給鏟開晾曬。
接下來幾天,夏珂一直都在屋子裏悶著。劉氏能下床了,可她覺得夏珂著幾日沒有之前活潑了。之前不到睡覺時候她不會回來,現在是悶在家裏哪裏也不去。
“珂兒?”
劉氏敲門進來,夏珂躺在床上盯著屋頂,扭頭看著她,“怎麽了?”
劉氏坐在床邊,笑問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夏珂坐起來,“我很好呀,我哪裏有什麽不對嗎?”
劉氏搖頭,“沒有,就是覺得這幾天你不出門也不去偏院找江夜痕了,所以就問問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我可沒有那個心跟他吵架。”她又枕著手臂,翹起了二郎腿,看著劉氏笑道:“天氣熱,我就想待在家裏,哪裏都不想去。”
劉氏盯了她好一會兒,沒瞧出來個所以然,便轉身出去。
六月天漸漸都過去,村名們的麥子都已經收到了倉庫裏,鎮長帶著人來了村長家裏,村長又領著鎮長去了夏家。
所以夏家門口鬧哄哄。
夏珂午休被吵醒,她煩躁的坐起來,活動了下脖子,穿上鞋子出來。外麵太陽很大,陽光刺眼。她眯著眼睛將衣衫整理了下,看到劉氏詢問道:“娘,外麵這麽多人,出什麽事情嗎?”
劉氏笑著搖頭,“沒有,是鎮長來收麥子了。”
夏珂了然,笑道:“是我忘記了,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會來村子裏收糧食。那娘,我出去瞧瞧。”
“好。”
夏珂先去廚房裏掬了水洗了把臉才出去。
好幾日沒見到了江夜痕了,再看到他人不免有些不自然。沈阿花見她出來,欣喜的走過去,親昵的挽著她的手臂喊道:“珂郎。”
“嗯。”
夏珂應了下,目光卻落在倉口,豎著耳朵聽著村長說道:“每年夏家的糧食您都親眼看過的,這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吧?”
村長旁邊站著的中年男子就是古鎮長,相貌平平人也比較坦率,每年這個時候對夏家的糧食既羨慕又很疑惑。
“夏大夫,這整個鎮子上,就你們家的糧食出了奇的好,這些年摸索出原因了嗎?”古鎮長問。
老爺子笑嗬嗬的搖搖頭,“這個事情也困擾了我很多年,以前我家的糧食也和大家夥一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漸漸的就好了起來。不過我也試過其他的土地,確實隻有自家的是這樣。”
“難道是土質的問題?”古鎮長疑惑地看著村長,“沒有想過重新劃分一下土地?”
村長驚愕道:“這哪敢,萬一把村裏唯一一塊產糧食的土地給分走了,咱們村可就再也出不了這麽好的糧食了。”
古鎮長沉思起來,這個事情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站在外圈的夏珂撫摸著鼻子,原來爺爺還偷偷的去試過其他地方的土了,沒有她現代的化肥,還不是和大家夥的一樣?就算是重新劃分土地也是一樣的道理,他家的糧食無人可比。
“珂郎,你笑什麽?”
夏珂怔住,斂起了笑容看著沈阿花,忙抽出手臂拉開了點距離,“別離我這麽近,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沈阿花滿臉委屈,低著頭呢喃道:“俺都抱了好一會兒了,你這怎麽才反應過來?村民們都瞧見了。”
夏珂左右瞧瞧,沉目道:“你還說。”
沈阿花忙閉上了嘴巴,自覺的離他遠了點。
夏珂視線和江夜痕的視線相撞了下,她瞪了一眼扭開了頭。所有人往後退,她跟著往後退,聽著老爺子說道:“您看這個價格是不是在提高一些?”
古鎮長笑嗬嗬道:“咱們進屋詳細再談一談。”
村長看著其他人,笑著道:“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有人喊道:“夏大人,別全部賣完,留點給村民們做麥種。”
老爺子回頭笑了笑,“放心吧,和往年一年都會留點給你們的。”
“那真是太好了。”
老爺子陪著古鎮長朝著屋子裏去,有些人已經散開,夏珂站在院子裏並沒離開,有人上前詢問道:“小珂,你爺爺種田真是有一手,你知不知道你爺爺這都用的什麽東西?”
夏珂看過去,笑道:“我們家每年種麥子或者其他的作物的時候,村長大叔不特意安排了人去看我們怎麽種的嗎?你們去地裏可比我去的勤快多了,你們問我,我隻能跟你嗬嗬了。”
“說的也是。”那人幹笑了兩聲,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門前沒什麽人後,就剩下江夜痕和夏珂。他走到夏珂跟前,夏珂輕哼了一聲,負手大伯朝自家門口走去。他凝眉,疑惑地跟著走過去,站在她旁邊問道:“最近不見你出門。”
夏珂笑了下,視線盯著老爺子的院門,“怎麽,想我了?”
江夜痕怔了怔,側臉看著她,“我發現你這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一定要想了才能問?”
“對!”
江夜痕再次怔住,沒想到她會這麽幹脆,便笑道:“那好,確實是想了。”
“想了我也不回答你。”夏珂洋洋得意,眉梢動了下,帶著笑意轉身進了自家屋子。
江夜痕這下更不解了,無聲笑了下,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夏珂坐在後院的陰涼處,閉著眼睛。劉氏在身邊縫衣服,輕聲問道:“你爺爺把糧食賣了嗎?”
夏珂搖頭,“還沒呢,正在屋子裏商議價格。談好了價格自然是要賣掉的,留下點還不都給村民們留著,每年的情況都一樣。”
“說的也是。”劉氏停下了手,看著她笑道:“也不知道咱們這地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記得在你六歲之前,家裏的作物也不好,自從那年你摔了之後沒多久咱們菜園子裏的菜長的茂盛多了,後來地裏的作物才一點點有了起色。”
夏珂驚了一霎,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她笑道:“不過,你可真是我們夏家的福星。沒準兒,就是因為你的關係呢?”
“娘,這跟我可沒有什麽關係,隻能說明,咱們家風水好。”夏珂籲了一口氣,又躺下來,“這種地還是一門手藝啊,同樣的地,我家能中出花來,別人家連苗都不出,這就是區別。”
劉氏笑了笑,聽到院子裏有人說話,拍打夏珂,“快出去看看,是不是你爺爺準備賣掉了。”
夏珂扭頭看出去,站起來道:“好,那我出去瞧瞧。”
夏珂出來,老爺子帶著古鎮長和村長又走向那倉庫便,絮絮叨叨的說了些什麽,那古鎮長揮手喊道:“夥計們,來幹活了。”
夥計們拿著麻袋去倉庫裏裝麥子,裝好的直接搬運到了無車棚的牛車上。夏珂跑了過去,喊道:“爺爺,這就賣了呀?往年不是按斤稱一下嗎,今年不稱了?”
老爺子還沒出聲,鎮長喊道:“其實這樣的話,吃虧的還是我們,這小少爺若是有什麽疑問的話,來人給小少爺稱一下,看看差距。”
老爺子要阻止,夏珂笑道:“沒事的爺爺,咱們看看,心裏也好有個數。”
夏珂也會看稱,走過去看了秤砣的位子,點點頭道:“還真是和以往重量差不多呢。鎮長大伯,剛剛得罪了。”
古鎮長人也大度,笑嗬嗬道:“我沒有騙你吧?你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不過也不怪你,換做我也會疑惑的。我可是每袋子多出了五百文呢。”
夏珂微微笑著,並沒有在說什麽。她就在陰涼地方看著那群夥計裝了一袋又一袋子,家裏還剩下二十袋麥子,其中有十袋是家裏吃,還有十袋是麥種,自家留點,其餘的全部都賣給村民們。
鎮長給老爺子點了銀子,夏壯一等人個個都盯著那錢袋子,大放光芒。待古鎮長走後,老爺子掂量著那些銀子,心情大好,給了他們每家五兩銀子。夏珂拿著銀子謝過之後聽夏壯嘀咕道:“爹真的是越來越吝嗇了,賣了這麽多銀子,才給咱們這點。”
“有就知足吧你。”夏全白他一眼,“我和小珂好歹還去藥鋪,大哥你可是什麽也不做就有五兩銀子,所以你就別嚷嚷了。”
“去去去,是你自己提議去藥鋪的,跟著我什麽關係?”
夏壯說完,老爺子一腳提過去,大罵道:“整日混吃混喝的混賬東西,珂兒那詞兒怎麽是的?”
夏珂怔住,恍然道:“啃老。”
“對,你以後把我這老骨頭啃完了,我看你還啃什麽。”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轉身拿著銀子看向夏珂,“你收拾一下,跟我去錢莊。”
夏全一聽忙喊道:“爹,您又把錢放入錢莊?您就不怕哪天錢莊倒閉……”
“混賬!”老爺子橫瞪一眼,指著道:“瞧瞧你們都安的什麽心?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都保佑錢莊好好的,要不然都去喝西北風去。”
夏珂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沒什麽好收拾的,但是要回去和劉氏說一聲,便跑了回去,和劉氏交代了一聲。劉氏喊道:“珂兒,順道去看看你爹,把我給他做的新衣服拿去給他穿。”
夏珂應了聲,看著她將衣服包起來遞給自己。聽她笑道:“娘悄悄的給你做了一套女兒裝壓在箱子底呢,若是有機會恢複女兒身的話,就更好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娘我先走了,爺爺等著呢。”
說完她抱著包袱就跑了出去,老爺子的馬車已經準備好,夏珂上去後將包袱放在了車內,便坐在前麵當馬夫。
“爺爺,坐好了?”
“嗯,走吧。”老爺子打開了包袱,詢問道:“還給你爹送新衣服?”
“嗯,是不是覺得我爹我和娘很恩愛?”夏珂看著遠處的旱地,還有一些村民們在地裏忙著,有些早玉米都已經一人高了,而有些才開始種。
老爺子應了一聲,他將簾子卷起來,朝著前麵坐了點,和夏珂拉起家常來。到了錢莊,夏珂跟著一起進去,看著老爺子將賣麥子的銀子全部都拿出來,和老板說道:“這一共是一百兩銀子,請點下。”
“好嘞。”
夏珂湊過去,小聲問道:“爺爺,你在這裏存了多少了?”
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她,“怎麽?想挖挖爺爺的老底兒?”
夏珂眉梢動了下,抿嘴笑道:“就想知道咱們家到底有多少家底,不說也沒事情,反正每年的銀子都差不多,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老爺子輕輕的敲了她腦袋,“能猜出來還問我?”
“這不是想聽你親口說嘛。”夏珂嘿笑道:“多少?”
老爺子伸出了三個指頭,夏珂看了看結合自己算了下,小聲問:“三千兩?”
老爺子笑而不語。
夏珂點頭,“和我算的也差不多,咱們這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錢莊老板給了他收據叮囑他拿好,夏珂湊過去看了下,果然是三千多兩了。她看著老爺子將收據發在衣服裏,指著道:“爺爺的收據一直都在口袋裏放著嗎?”
老爺子點頭,她又問:“您就不怕掉了?”
哪知道老爺子又拿出來,遞給她,“今天起就交給你保管。”
夏珂並沒有去接,若有所思的盯著老爺子,笑道:“爺爺就不怕我去錢莊給敗壞了?”
老爺子擺手,輕笑道:“我誰都不信,但是不能不信你。你是我孫子,你去拿的話,那都是用在正經點上,又不是你兩個伯伯,我怕什麽。”
夏珂撇嘴,這才伸手接過,“那好吧,那我就幫著爺爺保存著。”
她伸出手放在了衣袖裏,摸索著手上的著裝將收據給扔在了空間裏。兩人上了馬車,繼續超前走,走到徐記酒莊停下來。她攙扶老爺子下來,兩人看過去,夏元正給人家打酒,收了銀子說道:“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夏珂和老爺子走進去,他詫異的走過去迎接,“爹,珂兒,你們怎麽來了?”
夏珂取下包袱遞給他,“跟著爺爺去了一趟錢莊,順道過來瞧瞧你。這是娘新作的衣服,讓我給你送過來。”
夏元歡喜地接過,打開開了一眼,滿滿的幸福感,隨即又疑惑道:“去了錢莊?麥子賣掉了?”
老爺子點點頭,“是呀,那麽多銀子放在身上也不安全,每年都是這樣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爺子左右瞧瞧,其他人在忙碌著,他指著道:“在這裏怎麽樣?還習慣吧?”
夏元點頭笑道:“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早已經熟了,也會釀一些果酒了。等有空了,我也買點果子,回去釀酒。”
老爺子和夏珂聽了互相瞧瞧,紛紛點頭。夏元又給夏珂打了點酒,夏珂拿在手裏嗅了嗅,有些饞,又和他寒暄了幾句,就跟著老爺子一起回去。
路上夏珂打開了果酒,直接喝了一口,還遞給老爺子,“爺爺,來嚐下。”
老爺子搖頭,“果子酒有什麽好喝的,你自己留著喝吧。”
“不喝拉倒,我自己留著。”她將酒放好,趕著馬車朝著村裏走去,大半個時辰後,他們回到了村裏,走到房子後麵,聽到前麵鬧哄哄的,夏珂站起來,看過去,“出什麽事情了,這麽吵?爺爺好像是藥鋪出了事情。”
說完夏珂就加快了速度,老爺子站在她身後,怔怔地看著自家藥鋪。
藥鋪門前圍了很多人,有人看到夏珂馬車回來後,大聲喊道:“夏大夫和小珂回來了。”
有人像看到了曙光一樣,所有人都讓開了,夏珂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裏的江夜痕,他沉著臉大步走來,和夏珂說道:“快,人命關天。”
夏珂凝眉看到了裏麵站著的夏全,眼神兒裏有些慌張無措,甚至有些驚喜。夏珂來不及問,江夜痕帶著夏珂朝著屋內走去,“病人在裏麵,我猜測是用錯了藥。”
夏珂掀開布簾進去,五十多歲的老人麵色痛苦,半坐在床頭眯著眼睛用力的喘息。夏珂知道他有支氣管哮喘,之前開了方子控製的很好,怎麽突然又犯病了?
“怎麽回事?”夏珂詢問。
老伯的妻子哭啼道:“今天上午隻是有點不舒服,就來抓藥,回去之後煎藥吃了之後沒多久咳喘並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厲害了,我去查看了藥才知道藥錯了。”
夏珂凝眉,忙問道:“藥拿來麽,給我看看。”
那婦人將藥渣遞給夏珂,江夜痕在身邊說道:“這是清熱鎮痛的藥。”
夏珂看後深吸一口氣,鎮痛的藥物隻會加重哮喘發病,她猛地扭頭,“可是治療這位大伯的藥被誰拿去了?”
江夜痕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搖頭道:“也許是抓錯了呢?你覺得是拿錯了?”
夏珂點頭,將藥塞給他,“你出去幫我問清楚。”她又看向那位婦人,“麻煩嬸子幫我守在門口,我來醫救。”
江夜痕明白她要利用空間,於是點點頭和那婦人一起出去,屋子裏隻剩下夏珂和那奄奄一息的患者。她從空間裏拿出了自療哮喘的噴霧劑,輕聲喊道:“大伯張一下嘴巴,這個藥是我自己自製的,我爺爺也有一些輕微的哮喘,這也是為他配的,今天先給你用上。”
那老伯覺得自己要死了,死前就信她一次,於是就張開了嘴巴,待她噴完後沒多久喘息漸漸的輕了下來,他才怔怔地看著夏珂手裏的藥。
然後翹起了大拇指。
夏珂鬆了一口氣,好在空間裏什麽東西都有,要不然這次肯定完蛋,夏家肯定免不了牢獄之災。
她又說道:“這個藥瓶子您踹在懷裏,以後再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拿出來用。這次您發病是因為家裏農忙累著了是嗎?”
老伯點點頭。
夏珂又了解了下情況,笑道:“放心吧,您就在這裏休息一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老伯笑著點點頭。
夏珂掀開了簾子,看到那婦人喊道:“大嬸您可以進去照顧著了。”
“沒事了?”婦人語氣中透著歡喜,看夏珂輕笑了下,她道了聲謝謝轉身進去。
老爺子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到夏珂出來,扭頭問道:“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了,在休息呢。”
聽了夏珂的話,夏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振作之後哀求道:“爹,我真的是無心的,我不知道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失誤,我會好好道歉的。”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垂下眸子看著他,“你以後還是別來了,這裏容不得一次失誤。珂兒以後就在藥鋪幫忙,至於你,日後在做安排。”
“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可定會小心謹慎的。”夏全跪下來哀求著。
門口圍著的王阿大譏笑道:“還是算了吧,這可是關乎生命的大事情,容不得一絲錯誤,你們說對不對?”
周圍的人跟著說道:“對對對,夏全你還是別來藥鋪了,以後我們來抓藥,看到你都不敢抓了。”
“有陰影了。”
“小珂的醫術都比過夏大夫了,有句話怎麽能來說的?”
有人接道:“是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對,就是這句。”那人笑嗬嗬道:“書讀多了還是有好處。”
夏珂勾唇,看著夏全喊道:“二伯還是讓爺爺給你找其他的事情做吧,這樣對你也比較好。”
夏全自知理虧,瞪著一雙大眼睛,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門口的人將夏珂誇的天花亂墜,自從上次救了王阿大的老娘,王家人見到夏珂一家人恭恭敬敬的,就連王竹子都對夏珂改了態度。
夏珂又詢問道:“二伯,既然這個藥是拿錯的,那另外的給了誰?”
話落,有女子舉著手大喊道:“給了我,我今天太忙,準備晚上回去之後在煎服的,誰知道就出了事情,我擔心自己的藥有問題,又想到中午的時候跟著大伯一起來抓藥的,所以就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藥出了問題。”
夏珂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藥,打開看了下,鬆了一口氣,“這個就是大伯的藥,你的是鎮痛對吧?”
女子紅著臉點點頭,夏珂這才明白原來是她來了月事,準備的鎮痛藥。夏珂說道:“大姐回頭這個別喝了,家裏有紅糖的話,就衝服著喝,但是也別喝太多了,實在不能緩解的話,就來藥鋪,我給你配藥。”
那女子羞澀的看著她,點頭應道:“好。謝謝小珂了。”
“不謝。”夏珂拿著藥遞給了老爺子,老爺子看了一眼,又增加了點怒氣。
夏珂將要錢退給了女子和休息的老伯,進去慰問了下,老伯已經可以說話了,他拉著夏珂的手臂,“真是太感謝你了,你這個藥真的是神藥啊。”
夏珂不自在的抽出手,點頭笑道:“以後多注意休息,切不可以再勞累了,今日之事,險些釀成大錯,真的很對不起。”
老伯翻身下床,婦人攙扶著,他歡喜道:“人沒事就好,我這也等於白撿回一條命了。”
老爺子看他出來,笑嗬嗬的走過去,拉著手連連賠不是,夏全跪在地上給人家賠禮道歉。老伯看著夏全說道:“全子看來不適合當大夫,夏大夫以後還是給他安排合適的事情吧,這樣的事情,村民可都經不起第二次了。”
老爺子羞愧的點點頭,“好,這是個非常嚴肅的事情,祝你早日康複。”
“謝謝夏大夫,我還以為我今日必死無疑。”他看著夏珂,“這個孩子是個好苗子,夏大夫可要好好栽培,經來必定能成為一方神醫。”
夏珂眉梢動了下,輕笑了笑,老爺子擺手嗬嗬笑,“你這是太看的起她了,不過比我強的不是一丁點,我這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夏大夫你就偷著樂吧,我要有這麽一個好孫兒,我不知道多開心了。”有人說道。
“誰說小珂不學無術,整日帶著一群小夥子四處匪?你們真是被她這外表給欺騙了,人家背地裏不知道學了多少才到今日這個成績呢。”
夏珂扶額,看向旁邊的江夜痕,小聲道:“這些人真是會拍馬屁。”
江夜痕露出笑容,並未出聲。
村門都散場後,他才扭頭喊道:“夏爺爺,夜痕也回去了。”
老爺子看向他,點點頭,致謝道:“今天還要謝謝你了。”
江夜痕垂眸淺笑,“夏爺爺客氣了,夜痕告辭。”
夏珂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老爺子和夏全,跟著說道:“爺爺,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給我娘做飯了。”
老爺子眉梢揚起,本想留著她交代一些事情的,可還沒出聲她就跟在江夜痕的身後離開。他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歎息了一聲才垂下眸子嗬斥夏全。
江夜痕走的比較慢,夏珂大步跟上去,但是並未說話。先過她家院門,她忽然停下來,見他沒停下,抬起頭喊道:“江夜痕。”
他停下來回過頭。
“謝謝。”她說。
江夜痕不以為然的笑道:“我又沒幫上什麽忙,謝我做什麽?方才夏爺爺已經謝過了,你這再謝我就更加尷尬了。”
夏珂撇了下嘴角,“哦,那沒事了,我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進了院子裏,雖然進去了,可人站在院門邊,聽到了腳步聲遠了,才扒在門口朝著偏院看了下。江夜痕已經轉身回去了,她吐了一口氣,也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七月天很熱,即便是傍晚氣溫也沒有降下去,做好了晚飯端上了桌子,母女倆安靜的吃飯。快吃完後,劉氏看著夏珂,“這下,你二伯不在藥鋪了,以後這藥鋪豈不是讓你去?”
夏珂點頭,沒有一絲不情願,“我不去的話,就爺爺一個人忙不下來。也還不知道爺爺會把二伯安排的哪裏去,若是也安排到酒莊,那壞不如讓我爹回來。總之,他們是不能在一個地方。”
劉氏很讚同夏珂的話,兩人又嘮嗑了好一會兒,夏珂滿頭大汗,心情煩躁道:“娘,去菜園子裏看看西瓜熟了沒。”
劉氏恍然,“對,上次看到的那個還沒熟,你再去看看。”
夏珂每年都會種點西瓜,可就是不知道是菜園子的土壤有問題還是種植方法不對,每年的西瓜成活率並不高。她拿著竹籃去瞧瞧,走到菜園子裏,在裏麵轉了好一會兒,才遇到一個熟的。
她敲敲那西瓜,梆梆響於是就抱在了懷裏朝屋子裏走去。她將西瓜抱到了水井邊,將井底的木桶給搖上來,可看到了裏麵的放著三個西瓜詫異起來。她站在院裏喊道:“這是誰放的西瓜?”
沒人回答,夏珂又喊了一聲,老爺子出來喊道:“甭管他是誰放的,總不是冰著吃的?你就抱一個出來就是了。”
夏珂看著老爺子,“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於是她又衝著西院喊道:“大娘、二娘,是你們誰放的嗎?”
陳氏和文氏端著飯碗出來,文氏一看忙提著衣裙走來,“這個是我放的。”
文氏看著地上還有一個,問道:“你是要放進去嗎?”
夏珂斜了那木桶裏三四個西瓜,語氣有些不好,“大娘把熟透的西瓜都摘了?我說怎麽會一個都沒有,後來才找到了一個,還不知道熟了沒。既然大娘都摘了,那我就抱一個回去吃,其他的都給大娘了。”
說完她彎腰就從裏麵拿了一個大的,文氏雖然不願意,可老爺子也盯著的,她隻能當作啞巴,眼睜睜的看著她將西瓜抱走。
“爺爺,我娘讓我去地裏看看西瓜熟了沒,抱一個回去吃,這裏還有三個,爺爺想吃的話,來抱一個吧。”夏珂笑的燦爛。
“哎,好在你大娘提前將西瓜放在了水井裏,要不然熱的西瓜我可吃不下。”老爺子笑嗬嗬的走過去。
文氏手裏還端著飯碗,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拿走一個。可抬頭就看到陳氏跟著跑過來,彎腰將最後一個抱在懷裏,還感激道:“謝謝大嫂了,好人會有好報。”
文氏一臉的怒氣,看老爺子進了屋子裏,一手抓住陳氏的手臂,小聲道:“你幹什麽?那小子抱走一個是因為爹在,我沒說什麽,爹抱走一個我更不會說什麽,可地上不是還有一個,你非要拿我的幹什麽?”
陳氏看了院子,抽出了手臂,將那冰過的西瓜緊抱在懷裏,“大嫂別這樣,你這樣不是造福了我們嗎?剩下的一個大嫂就自己再放進去冰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謝謝,非常感謝。”
文氏沒抓牢,陳氏就這麽抱著西瓜走了,她站在水井邊氣的跺腳。
東院,夏珂拿著西瓜站在陰涼的地方靜靜的看著,文氏恨不得摔了碗,舉起來後又仰頭看著手裏的碗,舍不得扔掉隻好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接著又舉起了西瓜,可還是下不去那個心,隻好忍著,將西瓜放在了木桶裏,放入水井裏。
夏珂站了好一會兒,輕哼了一聲,欲轉身卻看到了夏星拿著兩塊西瓜悄悄地朝著祠堂院子裏走去。她伸著脖子看了下,大概是老爺子讓夏全在祠堂裏閉門思過吧。這事兒跟她沒啥關係,偷偷送西瓜去給夏全吃,也不管自己的事情,更沒有那個心去給老爺子告狀。若是夏全在列祖列宗麵前吃的下……
片刻後,她又見夏星將西瓜抱回了院子裏。夏珂笑了笑,轉身便回到了屋子裏。
劉氏問道:“沒吵起來吧?”
夏珂搖頭,“這個時候她們吵不起來。爺爺讓二伯跪在祠堂裏閉門思過呢,夏星還去送西瓜……”
夏珂沒說完,劉氏驚愕道:“這是對祖宗的大不敬呀。”
夏珂忙打斷她話,“娘,我話還沒說完呢。”
劉氏愣住,笑道:“那你說。”
夏珂這才有繼續道:“不過二伯並沒有吃,讓夏星給送回來了。”
“這還差不多。”劉氏有笑了下。
翌日,夏珂跟在老爺子去了藥鋪,大早上還是很涼爽的。夏珂站在門口活動了下筋骨,正伸著手臂做早操,扭頭就聽江母說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在家裏看書,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
夏珂看到她提著籃子,想必是去集市上賣東西的。江母看到夏珂笑嘻嘻喊道:“小珂幫你爺爺看藥鋪嗎?”
夏珂點頭,“是呀,伯母去集市?”
“是呀。”江母看著江夜痕,“你就別去了。”
江夜痕伸手接過她手臂的籃子,“您一個人去集市,我肯定不會放心的。別推脫了,走吧。”
老爺子聽了扭頭走出來,喊道:“夜痕,去用爺爺的馬車吧,快去快回就是了。”
江夜痕抬扭頭看過去,喊道:“爺爺。”
“那怎麽好意思呢?”江母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居住在人家家裏,收的房租和土地費又少,還在生活上幫助他們,她已經無以為報了,怎麽好意思去用人家的車,“我們徒步過去就可以了。”
“伯母別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夏珂見江夜痕沒有動身,凝眉道:“你怎麽還愣著,快去呀。”
江夜痕感激的看著他們,對著老爺子彎腰行禮,“如此,便多謝爺爺了。”
老爺子笑嗬嗬的擺擺手,“我那破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以後隻要是閑著你們就去用吧。”
江母應了一聲,便掀開了籃子上的布,走進去喊道:“夏伯伯,來嚐一個吧。”
夏珂看過去,她那籃子裏放著的都是糖葫蘆,各種水果做成的。老爺子驚愕的指著那些東西,“看著和市麵上賣的糖葫蘆差不多,但是這個顏色卻比那糖葫蘆好多了,讓人看看了好奇,孩子們會更喜歡的。”
江母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點頭笑道:“嗯,孩子們確實很喜歡。小珂給嚐一個。”
夏珂擺手,“謝謝伯母,這些您是要拿去賣的,我想吃的話,就自己動手做,這天氣熱,快放進去別給融化了。”
老爺子跟著道:“是呀,這個甜東西,我老頭子可吃不來,趕緊放好去集市吧。”
江夜痕趕著馬車過來,江母回頭看了一眼,詢問道:“小珂去玩嗎?若是無事,不如一起去集市上熱鬧熱鬧?”
夏珂擺手笑道:“現在大了,愈發覺得集市上不好玩了。若還是小時候,不用伯母喊,我早就跳上了馬車上。”
她看了江夜痕在外麵等著,伸手指著道:“伯母快去吧,早去早回,賣個好價錢。”
江母笑著點頭應了一聲便和老爺子打了招呼轉身走到馬車邊,上了馬車就離開了。
老爺子收回了視線,扭頭看著夏珂,“以我看,江家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銀子吧?”
老爺子看著夏珂,就好像她知道一樣。夏珂笑道:“爺爺您可把我給問住了,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江夜痕開春後就要去參加考試,從鄉裏開始,到了京城一關一關的,也要花費不少銀子。伯母存點銀子也是很正常。”
老爺子點點頭,歎息一聲,“你若是個男兒,我肯定會讓你跟他一起去考試。”
夏珂大笑,“爺爺得了吧,隻可惜我不是個男孩兒,不過您放心,我娘肯定會生一個白胖小子。”
老爺子瞪她一眼,“你又有先見之明了?這話別胡說。”
“爺爺您就偷著樂嗬吧,不信咱們走著瞧。”夏珂大搖大擺的走到桌案邊,拿著老爺子的書看了起來。
老爺子把茶水燒開後,泡了一杯茶水,端著走過去,“坐過去。”
夏珂沒抬起,移動了下往裏麵坐著。老爺子坐下來,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假正經。”
夏珂噘起了嘴巴,翻了一頁,“我這才不見假正經呢,假正經的話能幫給村民們看病?爺爺,我最近可是村裏的紅人,以前村民們一提到我,就恨的咬牙,現在人家提到我,讚歎不已。”
“哼哼,你那是運氣好。”
夏珂沉目,“我那是憑借著真本事。一次叫運氣好,可接二連三的好事情還是算是運氣好?爺爺您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麽好的孫子。”
即便隻有兩個人在場,夏珂說話也很小心,有句話不就叫做,隔牆有耳?
老爺子笑嗬嗬的指著她,吹了下茶葉,抿了一口茶。
夏珂看了好一會兒,有些累了就伸了手臂,扭過頭看著老爺子正打掃著藥櫃,起身幫著一起去整理。
“你二伯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弄的,很多藥都擺放錯了。”老爺子提前夏全都有些恨鐵不成鋼,連連搖頭,“這以後讓他做什麽好!”
夏珂睨了他一眼,小聲詢問,“您還沒想好讓二伯做什麽嗎?”
老爺子歎息道:“是呀,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做什麽。總不能讓他還有你大伯一直都這麽好吃懶做下去吧?”
夏珂點頭,幫著一起想。
夏壯好賭,去賭坊的話估計會賭的更厲害,夏全好酒,一天不喝酒就過不去。夏元在酒莊,若是把夏全也弄去的,兄弟兩人肯定是要打架的。
夏珂在心裏分析了下,老爺子見她沉思,便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主意了?”
夏珂搖頭,“咱們想想還有集市上還有什麽好話,有做生意的,有擺小攤的,還有酒樓飯館……爺爺,要不讓大伯二伯去酒樓混混日子?二伯就是喜歡喝酒,可手腳都還趕緊,若是就酒樓給人家做個賬房先生,不是挺好嗎?”
老爺子停下手裏的活站著想了下,歡喜道:“你說的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明天我親自走一躺,去打點好了就讓你二伯去。”
“嗯嗯。”夏珂點頭。
老爺子歎息道:“你二伯的有了計劃,可你大伯的怎麽辦?”
夏珂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下,“我暫時沒有發現大伯有什麽特別的,要不讓他去當個小二怎麽樣?”
老爺子沉思,夏珂又道:“小二端茶倒水的,不需要去後勤幫忙,月銀也沒有後勤的多,可也不少了。據我所知,每個月比爺爺給他家的五兩銀子還多點吧。就是晚上打烊的要晚點,不過平日裏,大伯還不是很晚才睡?”
老爺子緩緩點頭,“那我明兒就去詢問詢問,若是可以的直接讓他們待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夏珂點頭,“好。”
夏珂覺得夏壯和夏全一直都在家裏耗著,自己看著也很心煩,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讓他們出去工作,老爺子每天也就少生點氣,多活幾年。
上午來了一些幾個病人,都是夏珂來看的,老爺子扶著抓藥。閑下來後,夏珂喝上了茶水,站在外麵忽然看到王竹子朝著藥鋪走來,她忙端著茶水走進去。
老爺子凝眉,放在了書本問道:“怎麽了?”
“王竹子來了。”夏珂將水杯放在桌子上,想起上次那事情就覺得很尷尬,有怕給老爺子知道了,他會生氣,一怒之下暴露了夏珂的身份那就麻煩了。
“他來了就來了,你慌張什麽?”老爺子看出去。
“沒事沒事。”夏珂擺手,忽然鎮定下來,自己慌張跑什麽?
“夏珂。”王竹子大老遠就開始喊了,手裏還拿著一串葡萄跑來。
夏珂凝眉,看清楚後鬆了一口氣,應該不是來看病的。她坐下來睨了他一眼,“幹嘛?”
王竹子擦了臉上的汗水,向老爺子問聲好後,笑眯眯的坐下來,將葡萄遞給她,“這個你嚐嚐,很甜的。”
夏珂凝眉,睨了那葡萄又看看他,疑惑問:“你不會專門來給我送葡萄的吧?”
王竹子點頭,“嗯,對呀。咱們這不是好哥們兒麽,我有好吃的,肯定是要分給你了。我跟你說,這個葡萄可是從偏遠的平原帶來的,據說那邊緊挨著其他的國的疆土,盛產這個。”
夏珂點點頭,“這熱的天兒,又帶著這麽多的葡萄,路上沒壞真的好。”
“不會的,一路上保護的可好了。”王竹子拿了一顆遞給她,“嚐嚐,酸甜可口。”
夏珂就拿著一個嚐了下,確實很甜。她點頭致謝,“難得你還記得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這個拿的多嗎?”
“多,我幾家好機箱子呢,專門弄回來賣的,我其實過來就是問問需要不需要買一箱子。”王竹子傻笑著撓撓頭,給老爺子拿了兩顆過去,“夏爺爺您也嚐嚐看味道後好不好。”
老爺子嚐了兩個,點點頭道:“確實不錯,家裏運回來了好幾箱子?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錢吧?”
王竹子搖頭,“這個是我家遠方親戚弄來來,當地這個太多了不好賣,所以他就找了馬車托運過來。”
夏珂撇嘴,本地的東西自然是多了不好賣,送到外地都像個寵一樣,她揚起眉梢詢問:“所以,一箱子多大?賣多少?”
王竹子抓耳搔腮,眼神兒左右看著,指著她藥鋪的那個木質箱子,“就和你家那個差不多大,就這樣的一箱子大概有個四十斤左右,一箱子下來也要不了多少。”
他看向夏珂,詢問道:“怎麽樣?這麽香甜的葡萄,不下手的話可就虧大了。”
夏珂思索了下,視線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眉梢動了下,說:“你自己決定,想買的話就去買。”
夏珂手撐著腦袋,視線看著門外,忽然看到了自家的馬車,起身道:“買,有幾箱?”
王竹子看了江夜痕又看著她,有些不解,“有十箱子。”
“快去讓你爹不要賣了,我全要了。”說完她不顧老爺子和王竹子的驚愕的表情,直接跑了出去。
王竹子看向老爺子,疑惑問道:“夏爺爺,小珂的意思……都要了?”
老爺子凝眉,遲疑一霎點頭,“嗯,是這樣說的,我好像沒聽錯。”
王竹子跟著點頭,笑道:“那我趕緊回家去和我爹說一聲,賣出去的就算了,沒賣掉的,就讓他給小珂留著。”
老爺子點頭,淡淡道:“嗯,去吧。”
待王竹子走後,老爺子深思了下,夏珂八成又是去拉著洗江夜痕一起去買了,主要是買這麽多回來做什麽?吃都吃不及呢!
偏院,江夜痕前腳進去,夏珂後腳跟著進去,跑的氣喘籲籲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衫,彎腰喊道:“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江夜痕突然被人抓住了衣服,回頭看她彎腰喘息,又看了她身後,“跑這麽快幹什麽?阿花又來了?”
夏珂直起了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來問你,葡萄買不買?”
江夜痕眉梢揚起,“葡萄?用來做什麽?”
“……酒!”
江夜痕思索了下,她跑這麽快來告訴自己,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就問,“很多?”
夏珂點頭,“王竹子遠房親戚運來的,咱們一起去砍價,全部都買回來,做成了酒,就賣出去,價格會更高。”
江母聽了疑惑地走過去,“那做酒的成本呢?”
夏珂擺手,“伯母這個交給我就行了,基本上零成本,賣出去的酒,可是買葡萄的好幾倍。”
江母和江夜痕互相對視了一下,江夜痕道:“嗯,那就去買吧。”
他將手裏的用品遞給了江母,並說道:“母親,我隨夏珂去看看。”
江母應了一聲,看著他們一起出去。
夏珂看到院子裏停下的馬車,跳上去回頭道:“你也來,咱們直接坐馬車過去,談好了直接拉回來。”
江夜痕點點頭,坐在了前麵,調轉了頭朝著門外走去。
王竹子的家住在村長的中央,大老遠就看到家門口集聚了很多人。夏珂看了一眼,小聲道:“我讓王竹子給我留著的,不知道會不會賣出去。”
江夜痕說道:“沒有就算了,以後再遇到了,也不晚。”
“那倒是。”
馬車停下,夏珂急匆匆的跳下去,大喊道:“王伯伯,我來了。”
王竹子從人群中出來,大喊道:“爹,小珂來了。”
夏珂和江夜痕走過去,旁邊的村民有些指責道:“小珂,你怎麽能全部都買了呢,至少給我們留點啊。”
“是呀,就是。買這麽多吃的完嗎。”
夏珂笑而不語,今天就是出高價也要把剩下的六箱子葡萄給買下來。那顆粒飽滿不說,酸甜適宜,做成的葡萄酒,肯定很香甜。
旁邊的人之間她笑,不見她說話,有人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江夜痕下意識的幫忙給攔住。
那中年男子看了江夜痕,沒說什麽,又看向夏珂笑眯眯道:“小珂要這麽多哪裏吃的完,給我們家孩子留一點吧。”
其他人跟著說道:“是呀,大人不吃算了,就給孩子們把。”
夏珂看到賣葡萄的人,還沒出聲就聽他揚聲道:“各位父老鄉親,由於種種原因,咱們的葡萄要漲價二百文一斤。”
夏珂猛地看過去,王竹子聽後尷尬起來,村名們聽後唏噓不已,嚷嚷著不買了。江夜痕凝眉,笑著道:“這位老板,沒你這麽做生意的。不知道老板聽沒聽過,杏花村的鄉親親都是一條心。寧可讓它爛在你那箱子裏,也不會買。你信不信?”
江夜痕出聲後,身邊的村民們跟著鬧哄起來。
“就是,咱們村子可團結了,說不要就不要,你還漲價?不就是個水果嗎,還不吃還不成?”
“就是就是。”
夏珂見王阿大開始著急了,跟著數落著身邊的男人,王竹子扭頭看著夏珂,“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夏珂點頭。
隻是令夏珂沒有想到的是江母帶著水果糖葫蘆來了,她疑惑地看向江夜痕。他忙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伯母很聰明。”夏珂笑了笑,回頭喊道:“小朋友們往後看,你們看看江伯母手裏拿著什麽。”
所有人都扭頭看過去,小孩子們看到那水果糖葫蘆高興的跑出去,江夜痕怕江母被小孩子們撲倒,便走過去幫忙。
江母說道:“小朋友們想不想吃這個水果糖葫蘆?這個比那葡糖便宜多了。”
大人們跟著走過去,夏珂欣喜的笑了笑,扭頭看著那個賣葡萄的,緩緩走過去詢問道:“這位大叔,你還要賣兩百文嗎?不要瞧著人多,就想哄抬物價,這種做生意的法子不對。”
那人擦了臉上的汗水,忙道:“還是剛剛的那個價格,這些都給你。”
夏珂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笑了下。抬起眼皮看著他,“還是剛剛的價格?”
那人點頭,“對。”
夏珂搖頭,彎腰在葡萄箱子裏麵挑刺。那男子說道:“這位少爺,買不買?”
夏珂搖頭,“除非你價格再少點,不然我肯定不會要。”
男子麵色沉了下來,本想反駁她,但是身邊的王阿大拉住他,示意他可以同意了,起碼比在本地賣的價格高。
那人怔怔地看著王阿大和王竹子,很不情願說道:“那就一百文一斤。”
夏珂回頭,指著拿葡萄,“箱子底那麽多壓破的,你竟然敢買一百文?你這是坑誰呢?”
男子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你要買就買,要不買就拉倒。”
夏珂嘴角撇了下,挺直了腰杆子,“那就不買了,你慢慢賣吧。”
王竹子和王阿大都要為那老板焦急了,王竹子喊道:“小珂別走呀,咱們在商量商量。”
夏珂回頭,笑道:“誠心點,我肯定誠心買。”
王阿大推了老板的一下,示意他喊一聲。那老板不情願王阿大說:“那可是咱們村子裏最富有的夏家老爺子的寶貝孫子,跟他做生意不會虧你的。”
那老板見夏珂走到了賣糖葫蘆便,忙喊道:“算你八十……”
夏珂停住腳回頭看著他。
“不能再少了。”那人又說:“小少爺,我這大老遠的運過來也不容易,若是和本地的價格一樣,那我還不如在本地賣,還請體諒一下。”
夏珂可是個豪爽之人,轉身走過來,“成,八十就八十。這些我全部都要了,稱一下幫我搬運到馬車上。”
男子歡喜的點頭,一箱子的來稱重,然後都給夏珂看了,最後抱了個整數,“一共一百斤。”
夏珂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了十兩銀子,“那二兩銀子,就當請你吃飯喝酒了,多謝了。”
男人忙道謝,王阿大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說她不會虧待你的,你還不信。”
兩人幫忙將幾箱葡萄全部都搬運到馬車上,夏珂坐在上麵等著江母和江夜痕。沒多久江母的水果糖葫蘆也賣光了,她提著籃子笑嗬嗬的轉過身子看著夏珂。
夏珂喊道:“伯母,快上來,我們好回去了。”
江母點頭,夏珂伸手將她拉上去,接著江夜痕跟著上去坐在夏珂旁邊,回頭看了一眼馬車上的六箱子葡萄,他小聲問道:“最後多少?”
“八十。”
江夜痕點頭,“多虧了我母親助攻。”
夏珂回頭看著江母,“伯母真的是來的太及時了,真得好感謝你。”
“說的什麽話,平時都是你幫助我們的,再說我也沒幫你什麽,反而是自己新做出來的水果糖葫蘆賣完,這個才叫開心呢。”
江夜痕從手裏掏出四兩銀子遞給她,“平分?”
夏珂睨了一眼,伸手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讓你客氣。”江夜痕笑了笑,回頭看著江母,“母親怎麽會突然來了?還是聽到什麽?”
江母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一下你爺爺,是他提議我來看看,說是人多東西少,你想全買下,估計有些困難,就讓我做點糖葫蘆來,若是賣不出去的話,他就幫我全收下。”
夏珂聽後笑嗬嗬道:“我爺爺還挺聰明的,還是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呀。”
江母怔了下,隨後跟著也笑了。
江夜痕揪下一顆葡萄,嚐了下說道:“酸甜可口,這個要怎麽做?”
夏珂側臉睨了一眼,“回去找個罐子去掉皮扔進去,再放點糖就行了。伯母您也嚐嚐看。”
江母跟著嚐了一顆,緩緩道:“好久沒吃過了,真是懷念當姑娘時候的日子。”
江夜痕拍拍她的手臂,她笑道:“我沒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早就釋懷了。”
夏珂是不明白江家的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聽江母的語氣,總歸是不好的事情,既然是舊傷,那就不要去揭人家傷疤了。
“爺爺,我們回來了。”走到藥鋪門口,夏珂就開始喊。
老爺子從裏麵出來,夏珂拿了一串出來,伸手示意他過去。他走過去,夏珂道:“爺爺給你留一串,這些我要拿回去讓我娘沒事的時候來做酒了。”
“你娘會嗎?”老爺子接過凝眉道:“她可是有身孕的。”
“我知道,這個不累,就動下手就可以了。”夏珂笑了笑,擺手道:“爺爺,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
“別來了,就要吃中午飯了。”他說。
夏珂點頭,趕了馬車朝著院子裏去。
其他兩家人都出來了,夏星湊過去看到了箱子裏的葡萄歡喜喊道:“爹爹,是葡萄,哥哥買葡萄給我們吃呢。”
夏珂睨了她一眼,“這可不是買回來給你們吃的,這是有用的,不然我也不會買這麽多。”
這話說出來,陳氏的臉上當即就沉了下去,歪著嘴巴斜著眼睛,“怎麽,吃一點還礙事了?”
“二百文一斤,二娘給我銀子,我就賣給你。”夏珂笑著道:“我說了有用就是有用,隨你怎麽說我,用我自家的銀子買回來的東西,想給就給,不想給,你們就看著。”
夏星拉著陳氏的手臂,一臉委屈,眼神兒死死盯著那紫色的葡糖,可饞了。
夏全大步走過來,拽住夏珂的手,“怎麽說都是一家人,你這個當哥哥的未免太過分了。”
江夜痕直接抓住夏全的手臂,語氣冷了幾分,“夏二伯有銀子可以直接去集市上買,小珂買這個是有用的,少一點都不行,還請見諒。”
夏全更家惱怒,揮手打開他的手,嗬斥道:“這是我們夏家的事情,你算什麽東西?”
江夜痕眸子黯了黯,他娘說夏家對自家有恩,可在他看來是老爺子的對自家有恩,至於夏全和夏壯兩家,他可以不認,也沒有必要在意他們說的話。
夏珂應了這話就不依了,她衝上去擋在江夜痕的麵前,揚起下巴看著夏全,“二伯這話要是讓爺爺聽到了,爺爺肯定要罵了。我不給自然有我不給的道理,今天就是爺爺要這葡萄,我也不會給。”
夏珂扭頭看著江夜痕,“把你的三箱子搬走。”
江夜痕點頭,夏珂守在馬車上,誰也別想上來拿著吃。
“先給孩子一點吃,明個兒買了再還給你不也一樣?”陳氏軟糯糯的說道:“小珂又不急於這一時。”
夏珂沒好氣的看過去,笑著揚起眉梢,“急,相當著急。讓星兒忍一忍,明天在吃不也一樣?咱們這家雖然沒有分,可早就分開做飯了,各家也有各家的東西,我說不讓就是不讓,二娘別費口舌了,要不馬車借給你們,等會兒你們去集市上買了吃,一樣的。”
夏全這口氣咽不下去,憤恨地看著江夜痕將車上的最後一箱子搬運下來,他咬牙衝上去,“既然不給,那就搶!”
夏珂急忙跳下去,“二伯隻要你敢動手,我也就不在顧及叔侄關係,直接開打了。”
夏全聽了夏珂的話,並沒有停下來,直接朝著江夜痕奔跑而去。江夜痕又怕傷到了站在門口的劉氏,於是喊道:“三嬸快進去別出來。”
劉氏麵色煞白,有了上一次動胎氣時的驚心動魄,所以這次她眼不見心不煩,反正老爺子就在藥鋪,還有江夜痕在呢,她不擔心夏珂會有什麽危險。
夏珂抓住了夏全的衣領,往後用力拽了回去,攔住在門口大罵道:“二伯別不要臉了,我買的東西是有用的,不是用來吃的。再說,我沒花你家一分錢。”
夏全摔了個四腳朝天,躺在了地上‘唉吆’了好幾聲,又打滾喊道:“我的手臂斷了,媳婦你還愣住幹啥,還不去喊爹。我倒要讓咱爹好好瞧瞧這個混蛋小子是怎麽對付自己的二伯的。”
陳氏蹲著看了看,聽了他的話,起身指著夏珂,“你給我等著。”
“等就等誰怕誰。”夏珂揚起了下巴,垂下眸子盯著夏全,“二伯自己不要臉,欺負我,還反過來咬我一口,我也要等爺爺來給我評評理。”
夏全一個骨碌坐起來,指著她罵道:“混蛋小子,左一句不要臉,右一句不要臉,我今個還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他脫掉了鞋子起身朝著夏珂打去,老爺子喊道:“住手!”
夏全養著手臂,聽到了老爺子的聲音乖乖的放在了手,扭過頭看著老爺子,他說道:“不是手臂斷了嗎?”
夏全恍然,頓時丟下了鞋子,抱著手臂,“唉吆,斷了,爹,真的斷了。”
老爺子眸子斜過去,毫不客氣道:“你裝手臂斷了,難道不覺得自己演的太假太尷尬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其他人,一個個都是什麽表情看著你。”
夏全也是個沒腦子的,經過老爺子這麽一說,他抬起頭看了周圍其他人的模樣。自己的妻子對他尷尬的笑了下,夏珂撫摸著額頭,真是不想說什麽,然後再看看陳氏和她的女兒,兩人表情豐富……
夏全覺得沒意思,收起了視線小聲嘀咕,“可我覺得自己裝的很像的。”
老爺子彎腰拿起了棍子,毫不客氣的朝著夏全打過去。
所有人都震驚了,夏珂也是愣了下。聽著夏全的嚎叫求饒聲,老爺子的謾罵聲,她垂下頭擦了額頭上的汗水,扭頭對著江夜痕說道:“實在是抱歉。”
“沒事。”江夜痕語氣淡淡,“無關緊要之人,我一般不會計較。東西我都房在屋裏,等你這事情處理好了,你過去教我如何釀製,還是我親自來家裏學?”
夏珂想了想看著他,“還是我去你家裏吧,伯母也沒有什麽其他事情,你還要看書,我就教伯母。”
江夜痕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
江夜痕也沒看老爺子和夏全,轉身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夏珂跟著也進了屋子裏,看到劉氏站在門口,她笑道:“娘,沒嚇著吧?”
“沒有。”劉氏手裏拿著兩顆葡萄,笑道:“這個好甜,很好吃。”
“娘你隨便吃,但是控製下,不要吃太多。我去找幾個罐子洗一洗,等午飯後我教你怎麽做。”夏珂說著轉沈去了院子裏的廢舊的屋子裏,看看有沒有大點的罐子,然後清洗幹淨,晾幹了備用。
她將葡萄放在澱粉水中浸泡了好久,才拿出來晾幹。
夏元沒在家,家裏就她們,劉氏做飯就很簡單。一個西紅柿蛋湯,一個青菜,主食就是蘿卜蒸米飯,味道也很不錯,這個蘿卜蒸米飯還是夏珂教劉氏的。
那時候夏珂還小,天天吃蘿卜都吃傷了,於是吵著鬧著讓劉氏這麽做。劉氏隻要應了下來,按照她說的做了。但是吃的時候讚美這樣做真的很好吃。從那以後,蘿卜出來的時候,劉氏就會這麽做飯給她吃。
夏珂吃過飯後,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久,耳朵又豎起來,聽著對麵的動靜。按照老爺子以往的慣例,夏全肯定又是關在了祠堂裏閉門思過了。她歎息一聲,扭頭看劉氏沒有睡著,便問道:“娘,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劉氏抬頭看過去,頓了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事情。於是笑道:“對不對你都這樣做了,難不成覺得自己錯了?”
“我才不會覺得自己錯了。總是想著不勞而獲的人,我看著都來氣,憑什麽要讓我花錢買的東西去給他?我才不幹,我還是這麽摳門了。”夏珂哼了好幾聲,搖晃了下搖椅,“要我說,爺爺就應該狠點心,將他們給轟出夏家才好,每次有錯就祠堂一點用都沒用。”
劉氏拍打了她,“別說了,你不是要教我如何做酒嗎,既然都睡不著了,不如就動手來吧,這些葡萄放著會壞掉的。”
夏珂看著她笑了下,起身道:“好,我教你。”
夏珂將院子裏晾曬的罐子拿了進來,大概有她半人高的罐子,劉氏坐下來視線剛好到瓶口,夏珂道:“娘,這樣的話,你的手臂就會累點。”
“沒關係的。”劉氏說。
夏珂點點頭,拿著那葡萄捏了下,裏麵的肉滑落到了罐子裏,皮兒分離開,放在了一旁的籃子裏。
劉氏詫異道:“就這樣?”
“對,就是這樣,是不是很簡單?”夏珂將三箱子葡萄全部都搬到了她跟前,“娘累了就歇一歇,等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再說。”
劉氏點頭輕笑,“好。你爺爺都還沒出門呢,也還沒到去藥鋪的時間。”
“哦,我先去找一下江夜痕。”夏珂不好意思的指了下,笑:“那娘,我先過去看看。”
“去吧去吧。”劉氏說了下,彎腰去拿葡萄。
夏珂歡喜地出去,很久沒來院子裏麵,也沒有之前那麽不禮貌的在大院子裏大喊大叫了。她直接到了江夜痕的窗子邊,輕聲喊道:“江夜痕?”
江夜痕就坐在門口,手裏揮著芭蕉扇,聽到了喊聲,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又指了下房門,示意她進去。
他起身走到客廳,夏珂進門,左右看看問道:“伯母呢?在午休嗎?”
江夜痕點頭,“你跟我說吧,到時候我在和她說。”
“也行,那我讓你準備的罐子,準備好了嗎?”她走到門口指著院子裏兩個小點的罐子,“就是那兩個?”
“對,不夠?”他問。
“夠了,你那進來吧。”她進了屋子。江夜痕走了出去,一手提著一個進了屋子,輕拿輕放。
夏珂搬來了一箱葡萄,“都用了我給你的澱粉洗過了是嗎?”
“嗯。”
夏珂直接拿著一個將皮兒和肉分開,看著他道:“就是這麽簡單。”
江夜痕凝眉,跟著也扔進去一顆,詫異地看著她,“就這麽簡單?裏麵還加什麽?”
“糖,等你全部都弄完了在放糖進去,這個等我下午回來了再弄,要的還是冰糖。”夏珂揪了一顆吃了,然後道:“我要去藥鋪了。”
江夜痕點頭,“好。”
夏珂走後,江夜痕就一個人在弄,江母起來後,看到他在忙著,於是喊道:“這個你放著娘來就好,你快去看書吧。”
江夜痕起身,將夏珂說的告訴了她,她點頭道:“我知道了,還真這麽簡單。看來這孩子讓自己的爹去酒莊不是偶然的吧?”
江夜痕笑著搖頭,“或許吧,不得不承認,她很聰明。”
他進了自己的房間裏讀書,江母就在堂屋裏弄著葡萄。
夏珂在藥鋪裏忙了一個下午,傍晚關門的時候,老爺子喊道:“珂兒,明天你一個人在藥鋪能應付的來嗎?”
“爺爺要去一趟集市嗎?”她問。
“嗯,把你大伯和二伯的事情落實下去,省的整日看到他們兄弟兩人遊手好閑的,我就煩。”
老爺子話落,眸子凝住,夏珂看出去,看到夏壯從外麵回來,老爺子喊道:“壯子,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夏壯愣了下,看到老爺子還是有些害怕,痞笑道:“我還能去哪兒,去找了個地方乘涼了。”
老爺子上下看看,將鑰匙遞給了夏珂,“哼,乘涼?是不是又去賭了?”
夏壯當即反駁,“沒有,這次真沒有。”
老爺子聞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眸子大了幾分,嗬斥道:“你去那煙花之地了?”
夏壯麵色凝住,抖動了下嘴皮子,嘴角抽搐了下,忙擺手,“沒有啊爹,我怎麽可能回去那種地方。”
說著便往前麵走,老爺子跟在後麵,“一身的粉味,你要真敢做什麽對不起你媳婦的事情,我就堅決跟你分家。”
夏壯驚愕的停住了叫,專門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夏珂從他身走過去,看了他一眼。夏壯就不樂意了,不悅道:“看什麽看?”
夏珂斜眼,“大伯身上的味道真香,若是你這麽回去的話,大娘肯定會大哭大鬧。”
“滾滾滾。”夏壯看他們走遠,站在門口解開了外衫使勁兒的甩著,想要把味道甩走。
夏珂回頭看了一眼,譏笑了下,哼著小曲兒朝著家裏去。
劉氏已經將葡萄去皮裝在了罐子裏,她正在廚房裏做飯。夏珂趁她不注意,在空間裏拿來了冰糖放了一定的量進去。又搖晃了幾下,拿著不透風的蓋子蓋好,放在了廚房裏。
劉氏看到她後,驚愕道:“回來了?不是說這裏麵還會放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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