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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珂跟著怔了下,這次老爺子是要大發雷霆了。

    文氏和陳氏被老爺子嚇了一愣,兩人互相看看,心照不宣的朝夏珂走去。

    “小珂?”文氏笑嘻嘻的喊了一聲。

    “啊?”夏珂扭頭,見文氏和陳氏欲言又止的模樣,愕然道:“大娘該不是想讓我勸勸爺爺?”

    兩人點頭。

    夏珂忙擺手,偷偷看了老爺子一眼,“這可不行,爺爺正在氣頭上,我若是這個時候求情的話,他肯定要連我一起罵了。大娘,二娘,別為難我了,你們自己也知道,兩個伯伯賭了一晚上,換了誰是長輩都會生氣的,難道你們不生氣?”

    陳氏忙道:“雖然去賭坊確實不該,可你二伯贏了呀。”

    “對呀對呀,他們沒有輸,這不應該高興嗎?”

    “……”夏珂無語,這兩人的腦回路這麽奇葩,“一定要輸了才會生氣?”

    陳氏和文氏悻悻地閉上了嘴巴,兩人互相睨了一眼,接不上她話。夏珂又道:“不是我說,大伯和二伯這樣,也是你們慣的。”

    兩人忙抬起頭,想要反駁。夏珂指著道:“又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們若是厲害一點,上前給他兩耳摑子,他們不懵才怪!”

    夏珂回想起自己住住在鄉下的嬸子,叔叔喜歡大牌,有次他去了隔壁村子賭博,那嬸子二話不說追到隔壁村子,管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也管的別人怎麽說,揪起來揮手就是兩耳摑子,都把叔給打蒙了。從那之後,叔就再也沒有打過牌。

    文氏搖頭,“這個我可不敢,那有女人打男人的。自古女子都是軟弱可欺之人,男子那個的塊頭,一把手就將咱們撂很遠。我若敢出手,還不將我給休了,那我下半輩子怎麽辦?”

    “就是就是。”陳氏跟著道:“珂兒,你別出騷主意了,趕緊想想辦法吧。”

    夏珂聳聳肩,攤開手歎息道:“我哪裏有什麽辦法,隻好等著爺爺氣消了再說了。你們還是回去吧,我看大伯二伯今天是出不來了,該幹什麽就去改什麽吧。”

    “唉唉,你別走哇。”文氏衝她背後喊。

    夏珂回頭笑了下,揮手道:“回去吧,急也沒有用,兩伯伯確實要好好反省一下。”

    夏元站在門口他們,待夏珂進了屋子,才跟著進去,微怒道:“狗改不了吃屎!”

    “噗嗤。”夏珂一口水還沒喝下口就噴了出來,接著大笑出來。

    夏元白她一眼,“笑什麽,我說的不對?”

    她點頭,“對時對,可是爹,你和大伯可是兄弟,他們若是狗,那……”

    夏元忙指著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

    夏珂斂起笑容,嘟著嘴巴,“是爹自己說的,這也怪我了。”

    夏元收了手,橫了她兩眼,趕著道:“藥鋪沒人,你去藥鋪待著。”

    “哦。”夏珂暗歎一聲,轉身去了廚房,吃了早飯就出門去了藥鋪。

    老爺子一天也沒去出院子,夏珂也不知道祠堂裏到底什麽情況。等她傍晚關上了藥鋪們回去的時候,文氏和陳氏正在院門口徘徊著。她本想悄悄的溜回去,可還是被文氏發現。

    “小珂。”文氏喊了一聲,接著跑了過去,抓住她手臂,“小珂,都一天了,你快去說說吧。”

    陳氏跟著哀求,“是呀小珂,你爺爺平時最疼你了,你說的話,她肯定會聽的。”

    夏珂凝眉,轉眼就看到江夜痕饒有興致的站再門口看戲,她想到昨晚上那綿長的吻,臉唰的一下紅了,橫了他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大娘二娘,你們這麽抓著我,讓我怎麽去?”

    語落,兩位就忙鬆開了手,陳氏笑眯眯的撫平了被抓褶皺的地方,“那就拜托你了。”

    夏珂歎息一聲,吊兒郎當的從她們眼前走過去,到老爺子院門前,伸手敲了房門,大喊道:“爺爺,我進來了?”

    裏麵沒有回音,夏珂等了一會兒,還是瞧瞧的推開了院門,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文氏和陳氏感激的看著她。

    她撇了嘴,關上了大門朝著院子裏去。

    “爺爺?你幹嘛呢?”

    老爺子就在院子東北角,那邊種了幾株花,剛剛發芽,他正悠閑自在的給它們澆水。他看著夏珂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正堂,依舊沒出聲。

    “爺爺?”夏珂將幾個屋子都看了下,疑惑道:“爺爺?你在哪兒了?”

    她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這才看到他在院子裏澆水了,鬆了一口氣跑了過去,“爺爺,有點頑皮了,喊你老半天了,你都不答應一聲,躲在這裏澆水呢。”

    老爺子輕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她,繼續澆水。

    夏珂也不著急,反正祠堂那兩人餓上兩天也不會死人,再說老爺子也不會真那麽狠心活活餓死自己的兒子。

    老爺子以為她會說什麽,等他澆好之後,看她像沒事的一樣。他反而疑惑起來,“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

    夏珂裝不懂,笑道:“什麽要說的?我沒有什麽好說的呀。”

    “真沒有?”老爺子更加疑惑了,明明聽到了文氏和陳氏祈求,也聽到她答應來了,可來了什麽話也不說,這葫蘆裏賣什麽藥?

    夏珂繼續裝,撓頭含笑,“我應該說什麽嗎?”

    老爺子白她一眼,指著道:“裝,就你跟我裝就是。”

    他彎腰提著木桶準備走人,夏珂這才抓住他手臂,“哎呀爺爺,關鍵是,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老爺子白眼,“我能有什麽好說的?我現在老了,他們翅膀都硬了,我多意思還不如小少一事,我就安享晚年吧。”

    “這話說的。”夏珂伸手提著木桶,聽他這麽一席話,好似什麽都不在乎了,不免有些擔心,“爺爺,你是不是太傷心了?要不咱們分家吧,由著他們自生自滅去。”

    老爺子扭頭看著她,不以為然的笑道:“你呀,太天真了。你以為說分就分的?若是能分的徹底,你以為我不想分,還由著他們這麽欺負我這個老爺子?”

    夏珂跟著歎息,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那怎麽辦?隻要這個賭坊還在,一旦有機會,大伯還是會去的。二伯也還是會去喝酒的。其實我也想過,若是真分了,操心的還是爺爺您呀。沒人管製他們了,他們怕是會更加無法無天,若是再惹出事端來,鍋還是爺爺背了……”

    她頓了頓,“可隻要是爺爺的事情,我和爹爹就不會袖手旁觀,所以這都是一環套一環的。”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她分析的沒錯,長歎一聲,仰頭眨眨眼睛,“所以,隻有我老爺子死了,他們才禍害不了你們。說起來還是爺爺連累了你和你爹。”

    “爺爺!”夏珂生氣的鬆開他的手臂,轉身坐了下來,沉著臉道:“爺爺,您總是說這樣的話,在這麽說我可要生氣了。”

    老爺子怔了下,輕笑著走了過去,“好了好了,我錯了。所以咱們還是談論下正事吧。”

    夏珂也正經起來,看著他詢問道:“爺爺,您是不是詢問出了什麽?”

    老爺子坐下來搖搖頭,“我就是很疑惑,對了,上次你不是和夜痕也去了賭坊嗎,你覺得你大伯的手氣如何?”

    夏珂凝眉,“大伯的手氣,一般般吧。爺爺,這個手氣說不上來的,有時候運氣好就贏的多一些,有時候運氣不好,就會輸。”

    “這個我知道,可還是覺得,你兩個伯伯都贏了,這就有些不對吧?”老爺子思索一瞬,又道:“你二伯可不會賭,應該是第一次來,可他一夜之間也贏了,這總說不過去吧?”

    夏珂覺得這個想法確實沒什麽理。

    “那江夜痕上次不也是第一次來,不也贏了不少?沒準兒二伯的手氣很好呢,為大伯翻盤了也說不定。”夏珂直言道。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了食指擺動了幾下,“不一樣,我自己的兒子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個事情一定有蹊蹺。”

    夏珂跟著沉思起來,按照他這個想法,想了想還是覺得沒什麽問題。她看老爺子這麽糾結,便說:“與其這麽瞎拆,倒不如直接將大伯二伯喊來詢問一下不就行了?”

    “你說的對,你跟我一起,我們這就去祠堂。”老爺子直接站了起來。

    夏珂跟著起身,跟在他身後朝著院外走去。

    文氏和陳氏依舊守在院門口,看到他們出來,急忙迎了上去。文氏緊張喊道:“爹,壯子都一天沒吃東西,要罰也要讓他吃飽了再受罰才是。”

    陳氏跟著點頭,“全子也一樣,爹,你就放他們出來吧,哪怕是喝點也好哇。”

    老爺子眉頭緊縮,夏珂上前喊道:“大娘二娘,你們先回去等著吧,一會兒大伯二伯就回去了。”

    這麽一說兩人怔了下,接著就露出了笑容,點頭致謝後匆匆趕回去。

    老爺子伸手戳了她飽滿的額頭,“我什麽時候說過放他們出來了?”

    “嘿嘿,爺爺,事情問清楚了,難道還不允許他們出來嗎?這個天若是再裏麵跪上一晚上可真是要感染風寒的,損失的還是爺爺您呀。”

    老爺子哼了兩聲,轉身朝著祠堂走去。

    夏珂跟在伸手聳聳肩,表示很無奈。也希望去了祠堂能夠詢問點什麽來吧。

    門打開,夏珂跟著進去,入眼就是兩人五花八門的躺在地上,抱著取暖呢。

    老爺子大步走過去,直接踢了夏壯一腳,夏壯驚的叫起來,揮著手喊道:“不許過來,不許過來,不如我打死你。”

    夏珂嘴角抽搐了下,將老爺子拉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他胡亂揮著打著老爺子了。

    “大伯,大伯!”夏珂喊了兩聲,接著又伸手推了夏全,“二伯醒醒,爺爺來了。”

    夏全還是有些怕老爺子的,一聽說老爺子來了,頓時嚇的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麵對祖宗靈位。

    夏珂都忍不住笑了。

    夏全聽到了笑聲,扭頭往後看了一眼,看到老爺子那陰森森的臉,小聲喊道:“爹,您來了。”

    夏壯還打起了呼嚕,夏全伸手對著他臉就是一巴掌,直接將他給打醒了。

    “啊!”夏壯嚇的不輕,清醒後察覺不對,扭頭看著老爺子,急忙跪好,仰頭喊道:“爹,您來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給祖宗上了香,夏珂也跪著給祖宗上了香,然後站起來聽老爺子問:“你們把昨天的事情說一遍,不許有假。”

    夏全看向夏壯,老爺子見他們要傳遞什麽,語氣又重上了幾分,“說!”

    夏全忙指著夏壯,“爹,這不管我的事情呀,都是大哥拉著我去的。”

    夏壯一聽惱怒不已,指著他道:“好呀你,你居然敢出賣我,我喊你去,你就去呀,腿是你的,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就跟你沒關係了,是你誘惑我去的。”他小聲嘀咕道:“還差點沒了命。”

    夏珂沒聽清楚,詢問道:“什麽?”

    夏全扭頭看著她,想她都沒有聽清楚老爺子肯定也沒聽到。於是再夏壯的警告的視線中,他搖頭道:“沒什麽。”

    老爺子拿著雞毛撣子,一人揮了幾下,依舊不解氣。

    “說,你們繼續說!”

    夏壯忙道:“爹,別打了,我說我全部都說。”

    夏全緊張的看著他,聽他扯謊道:“昨天再賭坊看到了尚公子,就是上次送我們去牢獄的那個尚公子,他是哪裏的老板,剛接賭場不久,也認識我,看著我輸了好幾盤,就覺得我是個賭手,就借了銀子給我,然後全子也晚上了,並且手氣也不賴,所以我們就贏了不少,也還了尚公子借來的銀子。”

    夏全倒是鬆了一口氣,他直接隱瞞了江夜痕的事情。

    夏珂勾唇笑了下,這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還真當老爺子是好糊弄的?

    “這是真的?”老爺子問。

    夏全點頭,“對,大哥沒說假話,爹,我雖然有些恨那公子,有句話不是叫不打不相識嗎?所以我們和尚公子也算是認識了。”

    夏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就覺得那尚公子根本就是圖謀不軌,於是她道:“大伯二伯,那尚公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夏全還讚同的點頭,可夏壯戳了他一下,他忙搖頭,“不是,他人還是不錯的。”

    “給你銀子的人都不錯吧?”老爺子咬著牙說。

    夏全點頭,看老爺子臉色不對,又搖頭,“爹,話也不能這麽說,可我們這不是贏了嗎,您不應該高興嗎?您若不喜歡我們去賭坊,那我以後不去了,真的。”

    夏壯忍不住罵他沒出息,可不管他怎麽說,隻要不說出尚公子要找江夜痕就是了。

    “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麽對這兩兒子,深吸一口氣道:“你們起來吧,回去吧。你們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過問了。”

    夏全愕然抬頭,“爹,您不能這樣,我們每個月都還要用你給的五兩銀子過日子呢。”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惦記著每個月的五兩銀子!

    夏珂無奈搖頭,她若是有這麽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當初就不該讓他們活著,省的給自己添堵。

    “你們這不是贏了這麽多,一年都不需要我的那五兩銀子了吧。”老爺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好自為之吧,珂兒我們走。”

    “好。”夏珂扶著他走出祠堂。

    夏壯和夏全扭頭看著老爺子,真的發現他蒼老了許多。夏壯伸手捶了夏全一眼,“胡說八道什麽?這個時候銀子,換了我,我也不給你,蠢貨!”

    “哎,你說誰蠢呢?”

    “就是說你的,你個蠢貨,笨蛋!”

    兩人從祠堂裏一直對罵出去,走進了院子裏還在罵著。文氏聽了吼著道:“你們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還想跪在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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