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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壯搖頭,“不是我,我沒有。”

    夏全穩住他身子,“大哥別和她廢話,就說這事情怎麽辦吧。”

    “怎麽辦?你們還問我怎麽辦?”尚老夫人冷哼一聲,“既然這房子已經是我們尚家的了,還請你們離開。”

    文氏和陳氏相互依偎著,互相看了一眼後,陳氏道:“說房子是你們的,那你把地契拿出來。”

    夏全和夏全跟著附和,“對,怎麽證明這地契是你們的。”

    不等老夫人開口,夏元上前問:“老夫人說我兒子殺了你孫子,請問有誰可以作證?”

    “對呀,誰可以作證。我們村長已經被你們氣死了,小珂現在下落不明,我看八成被你們富人給陷害了。”沈娘從人群裏鑽了出來。

    阿花哭啼著,“我可憐的未婚夫,八成是遇難,如果真的遇難的,我肯定要報官,把你們都抓起來。”

    尚老夫人麵發寒,扭頭問道:“地契呢,拿出來讓他們看看。”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刀疤男,他嚇了一愣低頭道:“地契……不見了。”

    “什麽?”老夫人身子顫抖了下,刀疤男忙扶著,看著夏家人道:“昨晚上地契都還在公子的懷裏,公子就接了一個女子,早就人就死了,從死亡的時辰判斷是晚上子時以後。可是小的當時沒看到接客的姑娘,不過我敢肯定,這事情就是夏家人做的。夏公子又不在,那人肯定就是夏公子。”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盯著夏家人,恍然道:“夏珂男扮女裝,殺了我孫子。”

    夏元急忙說:“老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若不是她,那她人呢?我就不信,她爺爺還沒入土,她就敢離開?這是大不孝!”

    老夫人自早上得知自己孫子死了,當即暈死過去,後來知道這事情肯定和夏家有關,才硬著身子跟著下人們走這一趟。

    文氏譏笑道:“我家小珂去哪裏還需要向你們回報?你家孫子在集市上稱王稱霸,要我看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想要除掉。當然夏家在鎮子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了,也不知道誰看我們不順眼,來個一箭雙雕也說不定。”

    老夫人氣的麵紅耳赤,一句話反駁不上來,雙腿軟了下,整個人便暈死過去。

    陳氏嚇了一跳,忙道:“喂喂,你要死可不能死在我們家裏,這樣我們可真要吃官司了。”

    “我看看。”夏元都過去給她把脈,扭頭道:“快去廚房哪一塊生薑來。”

    “好,我去。”夏靜說。

    夏元掐著老夫人的人中,也不見她醒來。

    “生薑來了。”夏靜遞過去,夏元將生薑塞入她嘴裏,還不見醒來。

    刀疤男焦急道:“你們氣死了我家老夫人,就等著被抓吧。夥計們,把這裏都包圍起來,閑雜人等都不許進來,也不準許夏家人出去。”

    “是。”

    夏壯罵道:“你個醜八怪,你敢囚禁我們,我跟你們拚了。”

    “大哥。”夏元沒拉住他,他衝上去和刀疤男打鬥在一起。接著夏全也跟著上去,夏元急忙喊道:“大哥,二哥,你們回來,刀劍無眼,當心……”

    “都住手!”肖縣令帶著人進入了院子裏,他身邊還跟著許言。

    許言眼神兒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夏珂,便跑過去站在夏元身邊詢問道:“三叔,小珂呢?”

    夏元悲痛的睨了她一眼,“不知道,怕是凶多吉少吧。”

    “什麽意思?”許言凝眉,“我幾個月沒來,怎麽就凶多吉少了?”

    所有人不說話,他看向那刀疤男,“你把夏珂怎麽了?”

    “你又是誰?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他看向肖縣令,施禮道:“縣太爺,我家公子就是死在他們手上,我家老夫人也被氣死了,您要為我們做主呀。”

    肖縣令沉眉,看著老爺子的靈堂,緩緩走過去,祭拜了下。然後回頭道:“這個事情我目前還不是很明白。今日是夏大夫死的第二天,明日入土之後,還請夏家所有人跟我走一趟。至於尚府的人,還是回你們尚府,沒有我命令,誰都不許來這裏鬧事。”

    刀疤男焦急道:“縣太爺,您就不怕他們跑了?”

    肖縣令看向夏元等人,他就賭一次,“不會,我相信他們。如果他們跑了,就證明他們確實殺了尚公子,那麽我一定會下通緝令,他們這一生怕是再也沒有出頭之日,夏大夫也會死不瞑目。”

    夏元緊了拳頭,縣太爺還是偏向他們夏家的,於是鬆開了拳頭頷首道:“多謝縣太爺。”

    肖縣令看向刀疤男,又看了暈死過去的老夫人,“你還不快帶著老夫人去看大夫,再耽擱下去,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本官就把你關入大牢。”

    刀疤男還想再說什麽,被他這話嚇的給咽回去了,他忙道:“好,小的這就帶著老夫人回去。”

    他側臉看著兄弟們,大喊道:“撤!”

    待那群人走後,肖縣令也退了自己人,就他一人站在靈堂中,看了他們一個個麵容憔悴,伸手拍了夏元的手臂,輕聲道:“大家節哀順變吧。”

    “多謝縣太爺。”

    肖縣令含笑點頭,隨即嚴肅問:“夏珂呢?不是還有個繈褓中的嬰孩嗎?都去哪裏了?”

    夏元怔了下,說:“昨日開始,珂兒抱著孩子出去,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們猜測八成是被尚家人給迫害了。”

    “那不可能的。”肖縣令笑著搖頭。

    “怎麽不去可能?”夏壯衝上前,憤怒道:“他們可是我夏家唯一的血脈,若是兩個都遇害了,我們夏家就沒後了。她又不會武功,還抱著一個孩子,隻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是嗎?”肖縣令顯然不信,拖著尾音勾起唇角,盯著夏壯道:“我沒有帶手下,你們應該知道我這是什麽意思,如果再公堂之上,你們若是敢說半句話,我不會保你們,隻會公事公辦。私下裏,你們還想騙我?”

    三兄弟互相看看,肖縣令就知道他們在騙自己,猜測道:“以我看,尚公子的死,是夏珂所做吧?”

    “不是我哥哥。”夏雙哭著道:“我哥哥沒有殺人。”

    “雙兒。”文氏將她攬入了懷裏,對肖縣令說:“我家雙兒年齡小,不懂事,冒犯了縣太爺還望海涵。”

    “無礙。”肖縣令盯著夏雙,也不想再問這個事情,又看向其他人,“你們要知道,一旦進入了牢獄中,裏麵有很多酷刑,到時候就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了。”他深吸一口氣,眉梢動了動,“既然你們不願意跟我說,那隻能等明日上了公堂,咱們公事公辦了。”

    夏元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他在想如果說了會如何?他也不見得就會放過夏家人,如果不說,牢獄之災肯定是要發生了。

    “大哥!”夏元扯住夏壯,對著他搖頭。

    夏裝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肖縣令帶著自己人走出了院子。

    “唉吆,三弟,剛剛多好機會,你為什麽不讓我說?”

    夏元收回視線,拉著他道:“二哥,他是試探我們的,你沒看出來嗎?你剛剛若是說出來了,我們這一大家子這會兒都在牢獄中了。”

    “這麽嚴重?”夏全有些不置信,看了其他人,女眷們都齊齊點頭,他深思道:“那還好我沒說。”

    “他如果有證據的,早就把我們抓過去,還用試探?”夏元又道。

    夏全靜下來,想了下道:“那還好,多怪我剛剛險些說出來了。”

    “大哥二哥,你們都過來我好好商議下。”夏元將其他人全部召集一起商議事情。這個時候他們一定要團結起來,一定要等到夏珂回來。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在鄉親們的幫助下,他們將老爺子安葬在山上。而山下,肖縣令帶著手下等候他們。他們下來後肖縣令道:“各位對不住了,還請諸位去我衙門小住幾日。”

    夏元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他三兄弟知道牢獄環境不好,於是詢問道:“大人,家裏的婦人和孩子,能否寬容一下?”

    肖縣令搖頭,“這個本官無能無力,但是你們放心,你們目前都是懷疑的對象,沒有任何證據,本官也不會對你們嚴刑拷打,我手下更不會。”

    “娘,我怕。”夏星緊拽著陳氏衣袖,身子往她身邊貼了下。

    陳氏抱著孩子,含淚道:“大人,能不能放過孩子們?她們還小,不應該受這樣的罪。”

    肖側臉看了夏靜一眼,又看了兩個十二歲的孩子,點頭道:“好吧,她們三個就在家裏,但是不能出夏家院門,如果感出去,格殺勿論。”

    幾人麵色微寒,夏雙抱緊了文氏的身子,仰頭哭著道:“娘,我要和你們在一起,我哪都不去。”

    “我也是,我不要和你們分開。”夏星哭著說。

    夏靜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爹娘,眸中含淚,“爹娘,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不怕。”

    夏雙看二姐這麽鎮定跟著道:“我也不怕。”

    “我也不怕的。”夏雙跟著說。

    “傻孩子……”文氏擦了眼淚,含笑看著夏靜。

    夏元吐了一口氣,看著肖縣令,“那就走吧。”

    “來人,帶走。”肖縣令喊了一聲,一群人上來就將他們押著上了馬車。

    路邊圍滿了鄉親們,目送他們離開,心中悵然。這一家子,說沒就沒了,世事無常。

    阿花抹了眼淚,手裏攥著夏家的地契,她相信,夏珂一定會回來的。

    夏家入獄,宅子被暫時被封住。夏家的水稻全部都交給相親們種植,這是那天晚上夏元在門口托人將所有的村民喊到門前,隔著門說的。

    如果他們能活著回來最好,如果不能,土地就分給鄉親們。

    ……

    夏珂抱著孩子一直往北趕了三天三夜,風餐露宿,整個人十分憔悴。她不知師父能不能幫助自己,但是他說過,不管什麽願望,他都能做到。所以,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給孩子喂了奶粉,哄著她睡著之後繼續趕路。

    越往北天氣越惡劣,寒風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臉,可她並未退縮,勇往直前。

    路過一個鎮子,給孩子買了棉衣,也給自己買了衣服,住了一晚上繼續趕路,她向居民打探了路線,在走兩日就回到雪燕山。

    一直到第六天,才到山腳下。看著一望無際的雪山,她搓搓手從空間裏掏出了攀登的繩子,前麵帶著一個掛鉤,可以撐起自己的體重。

    她準備攀登的時候,也觀察了附近的地勢,沒發現入口在哪裏,隻能用最笨的方法就是一點點的攀登上去。

    攀登之前,她再三考慮便將孩子放在山下二十裏外的農戶家裏,並且給了那戶人家一百兩銀子,便一個人上了山。

    她上去之前從空間裏拿了手套,帶上了帽子,圍著圍巾,全副武裝上山。走到半山腰空氣有些稀薄,風吹的眼睛都睜不開,往下看頭暈目眩,身下便是萬丈深淵。

    幾次都踩空若不是掛鉤撐得住她,她怕是早就摔的粉身碎骨了。

    “爹,等我,我一定可以找到師父的。”

    她咬咬牙拿出了匕首狠狠的插入雪壁中,腳用力的一蹬,又與山頂近了點。她仰頭看著滿天飛雪,疲憊道:“怎麽還沒到?師父,您老人家沒事住在這裏做什麽?”

    語落,她回頭往後看了一眼,頓時頭昏目眩,忙抓緊了繩子,靜下心來慢慢往上爬著。

    半山腰處,寒風更加刺骨,雪花似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她手臂有些軟,仰頭看著一望無際的雪山,有些灰心。

    這樣什麽時候才能爬上去?

    她身邊有一棵樹,樹杈中間有一個鳥窩,隱約可以看到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烏黑的眼睛正盯著她。

    “半山腰居然還有鳥。”她笑了下,想伸手觸摸一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隻烏鴉朝她撲過去。

    她急忙捂住臉,抓緊了繩子,有氣無力道:“烏鴉大哥,我沒想傷你孩子,你看我這麽可憐要不要這麽啄我?”

    烏鴉才不聽,撲著翅膀直接去啄她的手。她手疼了下,下意識的縮了下,身子猛地搖晃了下,整個身子從半山腰掉了下去。

    “師父……”

    她的呼喊聲震蕩了整個雪燕山。山的另外一邊,白花老人真打坐,眼睛猛然睜開,接著身子瞬間閃了出去。

    “師父,你去哪兒?”門徒跟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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