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瑛，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是，樓主。”

    浮霜看一眼楊柳布莊的匾額，確定是此處沒錯，才踏入其中。

    今日才正月初七，布莊生意尤其冷清，好不容易見著一位客人，自是歡歡喜喜迎上來。

    “姑娘，裏邊請。”

    浮霜掃一眼大廳，宋亦不在這。

    “掌櫃的，你這店裏可有成衣？”

    “有有有，姑娘請跟我來。”

    布莊掌櫃帶著浮霜進入裏間，各種式樣的成衣看得浮霜眼花繚亂。

    “姑娘若是看中了哪一款，可以去試衣房試穿。”

    “掌櫃幫我挑選吧。”

    “姑娘皮膚白皙，麵容俏麗，這件淡粉色的再合適不過了。”

    浮霜接過一看，她之前一直坐在輪椅上，所以對衣裳沒什麽要求，但這件淡粉色的著實把她驚豔到了，尤其是領子和袖口以及下擺的精美繡花。

    浮霜算了一下，千金樓共有女子十七人。

    “掌櫃，就照這件的式樣，按這個尺寸，用十七種不同顏色做出成衣，這是定金，改日來取。”

    浮霜摸出懷中早已備好的尺寸，拿出一袋銀兩，遞給了掌櫃。

    “好嘞，姑娘先試著，我這就去吩咐店裏的裁縫。”

    掌櫃走後，浮霜放下手中衣裳，看向了試衣房。

    一間一間找過去，浮霜推開了最裏麵那間的房門。

    宋亦看見她，微微一笑，遞來一身衣裳。

    “換上吧。”

    浮霜看了一眼，認出那是丫鬟服飾，又看了看宋亦，他好像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你……轉過身去。”

    “為什麽？”

    “我要換衣服。”

    “哦，沒關係，我不介意。”

    宋亦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的羞赧難得一見，他很好奇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浮霜也不生氣，因為知道宋亦不吃這套，時間有限，她可不想浪費在與宋亦的爭執上。

    也罷，權當他不存在便是。

    浮霜背過身去，脫下最外的衣裙，倒讓宋亦不好意思了，她還真是……

    裏衣包裹著她的身軀甚是曼妙，隻是一個背影，便已如此銷魂，宋亦不由得別過眼，沒想到最後害羞的那人竟是他。

    一晃神，浮霜已動作麻利的換好了衣裳，宋亦又將浮霜推到梳妝台前，重新為她挽了髻。

    “好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貼身丫鬟，凝香，我們走吧。”

    浮霜留下自己折好的衣裳和字條，跟著宋亦，從後門出去。

    “進了宮，你隻需跟在我身後，盡量低著頭，別四處張望。”

    “知道了。”

    有宋亦在，倒是一路暢通無阻。

    朱紅的宮牆被白雪襯得更加豔麗，卻掩藏不住年歲流逝的斑駁印跡，越走越覺得熟悉，好像不需要宋亦帶路，浮霜也能憑自己的直覺前行，這皇宮，她一定來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看來，這地方是來對了。

    二人一直行至隆德宮大門處。

    “喲，這不是宋將軍嗎？聽聞將軍出征在即，不在府中練兵，怎還有功夫來這宮中？”

    宋亦微微躬身，淡淡說了句貴妃娘娘。

    “陛下並未下詔，娘娘又是如何得知臣要出征的消息呢？”

    被宋亦一句話噎住，寧貴妃索性不答，看向了宋亦身旁的浮霜。

    “這是宋將軍的丫鬟嗎？本宮還是頭一回見到將軍身旁有女子侍奉呢。”

    “凝香，見到貴妃娘娘怎不行禮，真是不懂規矩，回去再教訓你。”

    浮霜聽後，趕緊對著寧貴妃行了躬身禮，頭還是低低埋著。

    誰知那寧貴妃卻不想就此作罷，她朝著浮霜走去，伸手挑起了浮霜的下巴。

    “凝香？模樣倒是生得不錯。”

    浮霜被迫抬起頭，清亮的雙眸看向了麵前的寧貴妃，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麵，一閃而過，快到她抓不住，等回過神來時，寧貴妃已放開了她。

    “本宮還要去壽安宮，就先告辭了，待會兒將軍見到皇後，代本宮替她問個好。”

    “一定。”

    寧貴妃走後，浮霜又朝她看了一眼，那個側身，似曾相識。

    “怎麽了？想起什麽了嗎？”

    “覺得在哪見過這個畫麵，但就是想不起來。”

    “沒關係，會想起來的，先隨我進去吧。”

    宋亦摸了摸浮霜的頭，以示安慰，他也很想知道，她從前都遭遇了些什麽。

    若她能想起一切，便會明白他從未傷害過她。

    跟隨帶路的宮人，二人來到隆德宮正殿，皇後娘娘放下手中的繡布，吩咐宮人搬來了凳子。

    “迎鳶，上茶。”

    “是，娘娘。”

    “說吧，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探望娘娘嗎？”

    “本宮看著你長大，你那點心思本宮豈會不知？上次你問本宮要的煥肌膏就是給你身旁這位姑娘的吧。”

    說罷，王皇後看了一眼浮霜，很快又別過了眼。

    “娘娘聰慧，不知是否能猜到我這次來的目的。”

    “本宮可沒心思猜，亦兒直說無妨。”

    “那我可就隻說了，我這次來，是為梅花糕。”

    “你若想吃梅花糕，直接讓府中人來本宮這捎個信，本宮讓林姨為你做便是，何必親自走這一趟。”

    “我人若在京華，自是方便，若不在京華，何以解饞？”

    “那你要本宮如何，難不成把林姨送給你不成？”

    “娘娘又拿我說笑，林姨是您宮裏的人，我哪敢要，此番前來，特意帶了丫鬟凝香，目的便是向林姨學做梅花糕。”

    王皇後了然一笑，喝了口茶。

    “本宮可以幫你，待會兒便讓人帶你們去找林姨，那亦兒你答應本宮的事？”

    “娘娘放心，這不僅僅是您的事，也是我的事，明日上朝時我會聯合眾臣向陛下請旨，旨意很快便會到達東宮。”

    “那就好，佩安就拜托你了。”

    “娘娘一直待我如親兒，這點小事，不足掛齒。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還請娘娘多保重身體。”

    “亦兒也是。”

    “對了，我來時見著寧貴妃了，她似乎已經知道我要出征的事了。”

    “她畢竟也在大興皇宮待了這許多年，陛下又一直寵她，怕是四處都有她的眼線，不過她也就好打聽，倒也沒做過分的事，就由她去吧。”

    “娘娘總是如此大度。”

    “說起大度，本宮哪裏比得上你，戰場不比這裏，亦兒也要多加小心。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迎鳶，帶將軍去見林姨。”

    “是，將軍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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