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強行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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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經曆過魏伯陽布置的八十一難陣,自然見識過這陣中陣,連環陣,雙生陣的威力。
    陣中陣是虛虛實實,一陣突破又變化一陣,他們進入移影迷宮,這是一陣,踏入洞冥草陣,觸發連環陣。連環陣,環相扣,一陣完結又來一陣。之後,魏伯陽破陣的過程中,因為大白擅自闖入洞冥草陣,又再度觸發了八卦雙生陣。而雙生陣共生共滅,隻破一陣,並不能完全出陣,反而有可能觸發機關,將未突破陣法的人抹殺。
    所謂八卦是用三組陰陽符號組成。據史料記載,八卦的形成源於河圖和洛書,是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所發明,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畫八卦,一畫開天。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風,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代表火,艮代表山,兌代表澤。八卦如同一隻無限無形的手,把宇宙萬事萬物都掌控其內。易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周而複始變化無窮。
    而他們所觸發的隻是八卦最內的白極之陣和黑極之陣,乃是第一組陰陽陣,還有第二組、第三組,抑或還有無窮無盡的陰陽陣。一旦行差踏錯,就可能萬劫不複。
    大白心中有所顧慮,他微曲腿,身子猛然向上一躍,整個人就勢彈了起來,幹淨利落地跳上一棵樹。他抱著臂,懶懶地靠在樹幹上,如此與卓一凡保持平視,才能緩解他心中的不爽。
    他的語氣依舊不善,聲音從鼻子中噴出,他衝著卓一凡喝問:“你敢保證強力破壞這層結界,不會引起陣法的反彈嗎?這連環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若是萬一又觸發了其他的陣,傷到其他人怎麽辦,你能負責嗎?剛才不是說有辦法找到人嗎,腦子不夠用隻能靠蠻力,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罷了。”
    被如此質疑,卓一凡停下動作,回眸看著靠在樹上隨時散發存在感的刺頭青年,淡淡地勾起一邊唇角,那姑且算是笑,但是這個笑很有挑戰性。
    他被譽為異界第一美男子,相貌自是英俊,這種俊是強橫、霸道的魅力,極具侵略性,不禁意流露而出,都給人一種壓迫感和心悸感,何況他有意為之。
    果然,他的這個玩味且帶著不屑的表情一做,大白瞬間覺得受到了挑釁,他渾身緊繃、戒備,這是一種來源於雄性動物本能的反應,猛獸在心中盤踞,輸人不輸陣。他抱著臂,看似慵懶,實則蓄勢待發,一雙狹長的鹿眼,灼灼地盯視著卓一凡。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時心情十分不美麗。他全副武裝就等對方出招,無論是什麽打法,他瞬間就可以漂亮的回擊過去。
    卓一凡雖然麵上平靜、無害,但他說出的話卻委實威嚴、涼薄,他的聲音低沉,卻冷入骨髓,撞入靈魂。
    ?“本王有什麽義務負責其他人的死活,非我族類,與這萬物相比,並無區別,傷自傷,死即死,與吾何幹。本王自有計較,想守則守,不想守時,汝能奈何。”
    在血族人的眼中,其他種族就如同可以采摘的花花草草,可以獵殺的異獸、妖獸,弱肉強食,自有守則,無須介懷。
    卓一凡似笑非笑地說:“你帶著人在本王大婚慶典當天鬧事不說,還搶了人,殺人像是砍瓜切菜一般,那時本王可是沒有見你手下留情呀。”
    大白眼神冷厲,麵帶微笑,他握住樹幹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想:哼,你在小爺眼裏也他奶奶的是異類。等小爺在你白嫩的脖子上呲呲地剌刀子時,你丫到時別認慫,和我講“人”情。
    ?“哼,莫要扯這些有的沒的,要說起來,小爺那是幫你掃清叛亂,你不該感謝我嗎?難不成,你對血族那些老不死的背地裏培養的暗樁死翹翹的事心存愧疚了,莫非想要找小爺頂包?同樣的話回給你,傷自傷,死即死,小爺概不負責,汝能奈何。”大白不屑地說。
    卓一凡冷笑一聲,自然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既如是想,何必多說。難不成你在擔心那個道士,他沒和你一起,是傷了?抑或是快死了?”
    “他為何偏偏隻問道爺,卻絕口不提骨頭呢?”大白皺起眉頭想:“這個血王對骨頭還是有點不一樣的,看著也不是做事莽撞、冒失的,他既然敢強製破陣而沒有顧慮,莫非他篤定虞古不在陣中,這血族人能力甚是蹊蹺,或許真如他所說,他知道骨頭在哪裏。哼,真不甘心被他牽著鼻子走,小爺甚是不爽。隻是吳心也不知道跑哪裏耍去了,怎麽就是喚她不到呢?奇了怪了,她莫非也不在陣中?哎呀,哎呀,還有道爺,或許真的受了重傷,這當如何是好呢?”
    若是以往,大白定然不會瞻前顧後,但是魏伯陽的幫助他逃出白級之陣的事,他委實覺得丟人,心中多少有些對他不住,最主要是擔心虞古事後知道了,免不得又要挨罵。一想到此,他就心顫、心虛。雖然他覺得魏伯陽應該不會做那種舍自為人、不顧自身安危的事,但是他不能賭,道爺心思如海,誰又猜測地準呢!
    ??於是他發揮胡攪蠻纏的能力,化身滾刀肉,冷嘲熱諷地說:“你想多了,道爺好著呢。嗯?我知道了,你是巴不得道爺有事是吧,不敢正大光明的和他比試,就處處使陰招,你就膽怯了?哼,我和你說,道爺就是骨頭的心頭寶、心頭肉,我若將你剛才無情的那番話和冷血的所做所為告訴骨頭,她隻會更厭惡你。”大白哼哼幾聲,顯得不可一世,他繼續說:“你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是骨頭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就該知道,我的重要性,我說話的重要性。”
    伊田不停的點著頭,他對大白的崇拜那是由內而外的,聖子在神農一族,擁有救死負傷,預知未來,永保太平,甚至富族強民的能力,他可召喚神明,故而他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世間唯一的親人!”當聽到大白說的話,奉天眼睛飛快地閃過一抹驚喜,而後就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剛想說幾句話,卻被卓一凡打斷了。
    ??卓一凡的聲音微提,他眯著眼睛,煩躁地看著大白說:“那又如何,你可知,虞古已然接受了本王的洗禮,她終究有一日會自願成為我族中之人。而你們這些外族如今私闖血族聖域,被困此地,若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你以為安穩的守在這陣中,就可以安然度日嗎!你若想活,就乖乖地看好了。”
    ?他話音剛落,手中已然出現了乾坤圓月刀,這刀呈月牙形,動作足夠快時,就會形成無數的殘影,猶如圓月一般。所謂乾坤,就是可定乾坤,足見其威力。
    “個佬子的,油鹽不進呀。你給我……”大白怒吼,他見卓一凡不管不顧了,已經決心破開結界,符紙在手,正欲阻止,卻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拉了下來,幾個起躍,躲到了遠處。還不等他痛罵阻止他的人,一股強烈的氣流加著霸道的氣勢鋪麵而來。他立刻展開法袍,抵抗這強力的巨浪。內心將卓一凡這個固執狂罵了個狗血淋頭。然而,罵歸罵,依舊無法扭轉如今的局勢了。他隻能為吳心和魏伯陽默默地點上了一著香,保佑他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卓一凡傲然地站在琅瑲的背上,他的身材高大,寬肩窄腰,挺拔俊逸。他常年征戰沙場,冷峻、肅殺的氣質讓他性感之中帶著禁欲的神秘感,此時他不愧有異界戰神的威名。一揮刀就是淩厲的氣勢,另得天地變色。
    銀灰色的袍服隨著風飛舞,銀色的秀發在腦後搖曳,額心一抹紅黑色火焰的圖騰紋若隱若現。緊握著乾坤圓月刀的右手青筋暴起,手臂的肌肉微微隆起,他振臂一揮,乾坤圓月刀與他仿佛融為一體,心之所向,就是刀鋒所指。
    銀輝曝曬在刀身之上,淩厲的刀鋒化為一把有形的光錐,硬生敲擊在結界之上,刀鋒觸及之處爆發出火花。
    哢,哢哢。
    結界出現一道閃電的裂痕,仿佛從內向外正欲破殼的巨大蛋,暗沉的天地投入極其耀眼的一道光,七彩的流光如同九天銀河的繁星。這道光倏然出現,勁風突襲而來,片刻之後再度閉合。
    雲開始旋轉,就好似被木棍直插入缸底,有規律的攪動而形成的漩渦。開始隻是周圍的雲旋轉,緊接著天地變色,黑雲聚攏而來,低沉地向著地麵壓過來。
    巨大的漩渦形成,中心處隱隱露出一點點光。黑雲瘋狂地旋轉,欲將那微弱的光一點點地吞噬。
    乾坤圓月刀再度揮出,一劈之下,刀鋒帶起巨大的氣流,黑雲驅散,然而頃刻間又再度聚攏而來。
    卓一凡微眯著眼,抬手抵在眼前。勁風和黑雲似乎也化作了陣法的幫凶,風雲巨變,他被強力推動地回退幾步。琅瑲不斷嘶鳴,羽翼不斷的撲閃著。
    勁風割在眾人的臉上、身上,如同被頓刀子拉扯,疼且煎熬。黑雲籠罩在頭頂,阻擋了人們辨識方向的能力。
    “王……”閻明的聲音被風吹散,細弱蚊蠅,幾乎已然消散。
    “喂,就說你不靠譜吧。”大白憤憤的聲音依舊氣勢洶洶。
    “哼,本王就不信邪。”卓一凡冷冷的一笑,他的眼眸變得赤紅,獸一般的尖牙抵在紅唇之上,尖耳左右搖擺,他雙手握刀,手臂的肌肉暴起,將本身就緊身的袖管填滿。他低喝一聲,倏然消失在原地。他的速度如風,移動之間形成一道道光影。隻見無數淩厲的刀鋒一道一道地點亮了暗夜,他不斷地攻擊著剛開破開一道裂縫的地方。
    隨著他高速的攻擊,結界發出哢哢不斷的碎裂之聲,又有合攏的跡象。但是速度卻不如原來那般快了。已經可以看得出明顯的裂痕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如同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結界處在被突破的邊緣。卓一凡的招式越發淩厲,隻見刀光殘影,不見人形。
    此時,黑雲壓頂,形成巨人一般的黑影,張開巨口,瞬間將其他弱小的黑影撕吞入腹,又形成更龐大的黑影,濃厚濃厚地,直逼人心,讓人窒息。勁風欲加暴虐,有些站立不穩的人隻能爬在地上,抱著頭躲避。風的呼嘯聲猶如鬼哭,令人膽顫心驚、頭痛欲裂。
    頃刻之間,傾盆大雨將了下來。
    淩厲的刀鋒一斬,天地之間裂開一個口子,五彩的霞光將黑暗驅散,黑雲聚攏而來,又將霞光吞沒,如此反複,直到裂開越來越大,有即將炸開的跡象。
    “早晚被你玩死。還是幫你一把吧。”大白搖晃著腦袋翻了一個大白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他將黑袍裹得緊了緊,眼神譏誚,與他的嫩白、天真的麵龐形成極大的反差。
    這種危險降臨的刺激感覺,對於他而言有那麽一點過癮,是的,就是很過癮,當所有人都在尋找安全地帶躲避危險的時候,他反而覺得自己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渾身充滿了力量,這種與生俱來的自然,讓他感覺可以掌控一切。他從來不會因為擔心失敗,擔心丟臉而退縮,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因此在他的概念裏從來沒有過失敗。永遠都是抬頭挺胸地一路向前奔跑。
    他逆著風向前奔跑,借著法袍的防禦能力,朝著結界前進。結界動蕩而引起的反推力很大,大到可以用肉眼看到氣流,氣流如同一雙雙粗糙的大手,在他白皙的麵皮上拉扯,他的腮幫子被拉扯紅了,被拉扯地仿佛馬上就要脫離頭蓋骨飛出去了,即使扣緊牙冠,也無法避免嘴皮不變形。因此他要瀟灑、大聲地念出咒語的“表演”被無情的扼殺了。
    無法帥氣且引人注目的出場,這根本不算事,雖然披頭散發、麵部變形,大白依舊如同一隻戰鬥的公雞一般氣勢逼人。他蓄勢待發,手腕一轉,大銅鉞已然掌握在手,利落地割破拇指,紅色的血液瞬間飛了出去。他將拇指卡在大銅鉞中心的孔洞處,而後開始默念咒語。
    緊接著,風雲雷電盡數朝著他聚攏而來,天羅地網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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