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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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古決定修習些防身的體術,以前她身體靈活,力氣長於世人,常常捕獵異獸,得了短針之後,在夔山門幾年下來運用自如,但是都是靠靈巧取勝。
魏伯陽教她注入念力在短針之上,讓短針成為自身的一部分。她凝氣與掌心,融匯至短針,形成一體,發出去短針可以變換任何角度,一旦鎖定獵物就是如影隨形。
魏伯陽好茶,他也有一樣極厲害的遠距離攻擊的暗器,就是茶飛葉,他邊喝茶邊指導虞古幾下。
“呼吸不對,動作不行,手端正,腰挺起,還有屁股。”魏伯陽用茶飛葉打在虞古的屁股上,讓她保持平衡。
“你幹什麽打我屁股。”虞古惱羞成怒,尷尬的吼他。
“屁股,是掌握平衡的,扭的有點過了,收一點。”魏伯陽看見她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小豹子,嗬嗬的笑,依舊解釋給她聽。
“流氓,假正經,想摸,還玩陰的。”吳心小聲嘟囔,給魏伯陽一個白眼丟了過來。
“你算看清了,我早知道爺內心無恥無賴。他還搶我的彩色畫本看呢,老沒羞的。”大白吃飽喝足已經打了一個盹了,他撇撇嘴說,不撇還好,一撇口水直流。
他又氣憤的說:“道爺,我什麽時候才能成人,真受不了這大嘴巴子,一說話走風漏氣口水橫流,太影響我的俊逸的姿容了。”
“你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吳心最愛打擊大白,像個嘮叨的老媽子。“你哪裏有什麽臉,到處掉毛。”
“什麽彩色畫本?”虞古聽出了重點,她揉著屁股好奇的問。
“就是……唔。”大白被魏伯陽一指封住了口,它唔唔的說著,卻聽不清說了些什麽。
“不要說。”魏伯陽指著大白說,大白想說也沒轍,打不過他呀,瞪他一眼,識相的閉了嘴。
魏伯陽又轉頭對虞古笑說:“嗬嗬,你不懂,女子家家的,問那麽多做什麽。”
而後又對大白擠擠眼說:“還有你,蟲子說的對,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就是春宮圖呀,畫的太爛了,這你們都看的下去。一看就沒見過更精妙的。”吳心揭開謎底。
魏伯陽來不及阻止,聽到還有精妙的他也來了興趣,他濃黑銳利的眼眉一挑,問到:“如何精妙?”
虞古冷汗,這貨是不是被掉包了,怎麽就有些分裂呢,前一刻還不似凡人,現在又掉落塵埃。
“傳說神明山有一處會動的牆壁,那裏記錄了一個朝代的大能者修習房中術的秘籍,你懂的,那些可都是陰陽調和的精華。那些壁畫栩栩如生,女子貌美,男子俊逸,哎,我早想去的,一直沒得機會,我們幾個且去看看如何。”
去往神明山的計劃因此被列入了日程,雖然他們的目的很無聊,隻是為尋找會動的春宮壁畫,但依舊不防礙之後的意外收獲。
魏伯陽雖然答應了,但依舊拖延時間沒有動身,他在等虞古築基。
晦至朔,也就是三十晚至初一晨日月交替之時,是混沌與漸明的交會之時,陰陽漸漸分離,這個時間被稱為練築基的最佳時段。
虞古這一夜修煉月華功,第一個小周天後,她將陰精藏於丹田內,氣血交融,如往常一般陽氣逐漸的生長,然而這次的陽氣卻一些不同,而是更加精純。她突然福至心靈,徐徐的進陽火,溫養陰精,慢慢的壯闊元陽。
如此一來,她周身的靈氣開始波動,源源不斷的月輝如柱一般灑落下來匯集到她的周身,空中十月圓若銀盤,水中之月亮若明珠,額心之月判若日暉,空中月與水中月融合,水中月與額心月重疊,三月漸漸合三為一,虞古覺得渾身一陣。
身體之中似乎形成有形有質的清流灌入七經八脈,她忙收斂心中的雜念,淨化心靈,樹立根基,將真精固守於丹田之中。
魏伯陽曾告誡她,上閉則稱有,下閉則稱無,意思就是將七竅關閉,上竅關閉保住元氣,下竅關閉鎖住元精,陰陽互補,全神灌注入體內,才算初成。
而後,當真精和真氣凝結於在丹田之上時,她站在自己意識的空間中,意念立於丹田之上,可以看見有一團白色的氣體,和一團青色的氣體,白色的氣體慢慢上浮,青色的氣體慢慢下沉,她集中精神將七竅關閉,此時周圍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不見了,她隻專注於將元氣與元精采練,凝結。
如果此時她被外物打攪,就會筋脈盡斷,身體大大受損。
她第一個周天之後,魏伯陽就感覺到靈氣的波動,他每夜修煉之時總會關注虞古所在房間的動向。今天隱約感知到靈氣大量匯集與此,精純而凝練,與往日不同,於是他知道就在今夜了。
他比之前自己築基時都緊張,就怕心生雜念,有損修為。
修道者最忌情緣,所謂修道寂滅情緣,並非斷情絕愛,而是收放自如。求仁得仁,心滿意足,不算症結,最怕三種,求而不得,心苦,得而複失,心痛,失而複得,心喜。
後三者都會牽動心念,如果貪上了苦、痛、喜,在築基之時心存雜念,基礎就會受到影響而不穩,甚至崩塌。
磐石穩且平,方能起高樓,所築的基礎質量,決定於後麵高樓能築多高,多穩,境界達到幾級。這也就能解釋幾人同樣都能築基,修煉的過程中,有的人進步快,有些人進步慢,有些人甚至停滯不前。
築基是的成敗同時影響到金丹的成色,以及以後功力的深淺。
所以魏伯陽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為今次她年齡還小,或許心性未成,根基不穩,茫然築基可能事半功倍,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上一世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修煉上,心無旁騖,這一世她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會不會心中有雜念,於是魏伯陽焦急的守在外麵,為虞古所在的房間張開了結界,避免外物幹擾她,並隨時注意裏麵的動靜,想著及時拉她回來。
魏伯陽自斟自飲。他與月同飲,舉杯邀月,說:“真想這時間快些過,又怕它過的太快,一切都來不及。”說到這裏他苦笑的搖頭,有說:“我竟是患得患失起來了。”
他其實不用看也能感知到,但時還是忍不住看看虞古的房間,看看天空的月亮,月亮的光輝比往日要亮許多,然而現在時三十至初一,月牙僅是一條彎勾,於是外麵顯得比平時暗淡寂寥。
他有是一杯,已經下肚了一壺茶了,他望著一線的月牙,望向虛空,這種等待卻是不易,那一世的虞古是不是也曾這般望著殘月深思。
虞古已經運轉九個周天,九九歸一,她心無雜念,自然而成,竟是輕鬆的築基了,築基功成的那一刻,天雷勾動地火,玉弓山華光大顯,漫天的彩霞讓地麵的百姓以為明君出世,又要變天了。
魏伯陽激動的回頭,看著屋頂之上鳳舞九天般的華彩,竟也是驚訝,比之上一世,她要提早了幾年,卻是更加穩固了。看來這一世她的心境更為豁達開明些。
虞古築基之後,元精和元氣一青一白,二元護與丹田之中,正處在溫養階段,這一階段也很關鍵,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所以到了最後更不能放鬆,不然也會前功盡棄。
她月華功初初進入一重天,也需要專心溫養,卻不想這一養就是半月,可是急壞是魏伯陽等人,他倜儻自潔的大貴族氣質蕩然無存,胡子拉碴,衣服兩三天也沒心思換一件,披頭散發的用一根黑繩一紮,穿著一雙木屐,他雖然沒有轉來轉去,但卻時不時的出來看看。
吳心調侃他說:“道爺,你這麽緊張,好像裏麵是你夫人在生孩子似的。”
“比之尤甚,道爺恨不得衝進入手把手的交,甚至代替虞古。”大白也跟著填油加醋。
“活的久了,難免貪生怕死,經不得死離死別,我是個自私的,麵臨死別,我寧願死在前麵的是我,獨自留下的那個並不是幸運的,或許是最痛的那個。”魏伯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大白等人一頭霧水,怎麽說著說著竟提到生死上了。
“哎,說的是什麽,她興許就是睡過頭了,我且去看看她,保證小小聲的不打攪她。”吳心懂他的心情,於是決定進入看一看。
吳心扭著風情萬種的步子轉了進去,她現在可是隨意的變換身形大小,巴掌大的一條蟲子鑽了進去,沒一會匆匆的就出來了。
“你看了嗎,這麽一會兒就出來了?”大白蹲坐的身子站起來問她。
“看了,沒事,麵色紅潤,美的不能直視呀,天生麗質,真讓人妒忌,看著就傷心,散了吧。”吳心果真是被打擊到了,一個魏伯陽已經夠晃眼睛了,這下虞古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日子真是沒法好好過了。
吳心庸人自擾,自己生悶氣去了,魏伯陽也算鬆了一口氣,回去梳洗打扮去了。
到了月圓之時,虞古才睜開眼,這一眼瓊光大射,竟是蓬蓽生輝。
膚如凝脂潤芳華,絕色容顏羞日月。虞古果如吳心說,築基之後容光大盛,她的美在於內在,從骨子中透徹心底,讓人第一眼傾目,第二眼傾心,第三眼頃魂。
這種由外及內,由表及裏的絕美非修行不及,她的美常乎平凡,卻又近乎自然親近。
虞古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不是出去一試身手,而是先將方鐲空間中的鄰域擴大,她要讓大白恢複人身。
她曾經聽離佳提過,某位長老曾運用一種秘術重塑金身,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改變先天的不足,塑造後天的完美。
誠如魏伯陽所說,想脫胎換骨,第一要修煉,第二要解藥,祝由的這種秘術就是運用很多珍奇的藥材塑骨生筋,筋骨生肉,他想或許可以。
這個混沌空間已經出現了一個輪廓模糊的方形體,看樣子是一個房間。
她緩緩的走入其中,整個空間是全白色的,她敲了一下牆壁,居然是軟綿綿的,如同棉花,手指收回,它又恢複原樣了。
虞古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中看了一周,連上下都細細看了一下,除了進來的一個門,再沒有門或窗了,這空空如也的白房子像個大蟬繭一樣的空間,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藏秘術的地方。
她犯了難,她想著上一世應該也來過這個地方,但是那些片段竟是漸漸模糊了。
她站在白房子中,試著閉眼冥思,她想著需要些秘術及寶典,卻什麽也沒出現。
她想,是我今次方法不對嗎,這白茫茫的,看著好看,找不出實質。莫不是用來住人的。
既然找不到實質,索性先不找,也或許她還沒修到境界,如此想著,她就開始在空間中想著如何布置。
她看中了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擺放床榻最好了,就想魏伯陽的那樣,不過還是高一點好,四周帶床柱,可以有圍幔。
她這樣出神的想著,待她收了思緒準備出來時,就發覺後麵有聲音,這一回頭,她警惕起來,手中的短針已經執於掌心,蓄勢待發。
麵前的二人妝容古怪,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們全身包裹的銀色,身上帶著奇怪的武器,姑且稱為武器,虞古這般古怪並警惕的看著他們。
從外觀上看應該是一男一女。虞古還沒問,那二人說話了,而且是同時說話,男女混音:“你怎麽變小了,我們越活越老,你怎麽越活越小,不應該呀。”
說完還圍著虞古上看下看,點頭搖頭的表情一模一樣。
“你們認識我,嗎?”虞古好奇的問,對方沒有敵意,而且比較親切。
“你媽我們不認識,你,我們認識。”二人表情一樣,好像兩個雙胎。
“你媽,是什麽東西?”虞古好奇的問。
她不能理解他們的語言意思,於是不恥下問。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一頭黑線,他們順著空間誕生而存在,不是具象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媽究竟存不存在,具體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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