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術中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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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空比之下麵要清爽些,吳心的速度極快,帶起的風讓人覺得涼爽些,剛才兩個忙和著鬥蛇,也沒有仔細看這片廣闊的黑荊棘。

    大白看著地麵上的黑荊棘,從上空看去才覺它們的麵積巨大,長勢野蠻、潑辣,幾乎盤踞著整個戈壁,它們的生命力旺盛,幾乎不需要什麽水份,從這裏可能猜測的出,血族人應該是從不開火,不然這黑荊棘也不能這般瘋狂。

    然而大白並沒有考慮到,其實是吳心的火有所不同,吳心體內的火乃是天火所成,自然不比一般的火,不然以黑荊棘這般強忍的質地,也不會就被幾條蛇引燃了。

    黑荊棘已經漸漸開始燃燒,那幾條燒著了的黑蛇早不見了蹤跡,還有一些大蛇躁動不安的紮入黃沙之中。大白手指利落,向著下麵連續丟下幾隻水符滅火,黑荊棘上的火立刻消失不見了。

    他提了提身後的獸皮袋子沉墊墊的,舔著唇說:“這下夠解饞了。”

    “你怎麽好心幫忙滅起火來。”吳心變成燭龍聲音比較低沉,大白站在她的脖頸處,一手抓著她初長成的犄角上,熱度從他的手心處傳來,她覺得癢癢的,就用長而韌的龍須在頭頂撓了撓,結果被大白一手握在手中。

    他安穩的躺在吳心的背上,舒服的歎了一聲,他說:“你燒了它們的棲息地,下次再怎麽找吃的,這裏鳥不拉屎的找個肉吃都那麽難。而且過幾天我們還在到血族呢,那裏的人隻食血,說不定也沒有可以吃的肉,哎,在日子真不是人過的。你說他們是不是異類呀,居然能活這麽久,我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把飯戒了,辟穀成仙呢。”

    大白口中雖然說著要辟穀,但是眼神依舊熱絡不減的看著身上獸皮袋,他頓了頓說:“到樹林裏去,找個地方先吃了再回去,不能讓骨頭知道我深夜出來偷吃,不然她又要叨叨我了,我還想回去睡上一覺,剛才那幾條大黑蛇跑的可真快呀,嗖嗖的爬,下麵又燥熱,追的我一頭的汗。”

    吳心一聽他居然是擔心以後沒有肉吃,覺得好笑,她嗬嗬的笑起來,找了一個離著巨人蘑菇屋領地較遠的地方著陸,再看周圍果然寂靜無聲,連蟲鳴都沒有,更不要說是獸了,她蹙著眉頭,也讚同大白的說法,這裏確實有些古怪。

    “這林子裏除了人以外,怎麽會沒有活物呢,反而是戈壁上還有一些活物,我認為這個林子裏有古怪,活動不敢來,或者不喜好的東西。”

    “管他呢,既然知道找影木需要什麽陣牌,那就先去血族找到那牌子再說。這個破地方我才不想久留,吃的都沒有,具然隻能吃蘑菇。”大白說著,手下利落的拿出蛇,將蛇扒皮、抽筋、斷成幾截、串好,遞給吳心烤,自已一把火“毀屍滅跡”清理幹淨,就翹著腿在一邊等著吃。

    吳心全程看著大白的動作,即感歎也敬佩,他每到一處不留下任何痕跡,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他是一個隱藏形跡的高手,為人也比較老成、狡猾,看的出,他很謹慎,對外人沒有什麽信任度,他吃的東西都是自已收拾好,除了虞古,現在也就隻吃她烤的東西,想到這裏她唇邊帶笑,大白斜她一眼,不明情況。

    “也就你覺得那些是蘑菇,那可是皇帝都難求的長生滋養的寶貝,肉靈芝,世人都難見一麵,更不要說吃了,你具然嫌棄。”吳心說著,手下動作不停,按著和虞古所學的烤製方法,她學得有模有樣了。

    他們邊烤邊吃不知多愜意。

    然而,大白丟下的那幾個水符隻是一時將火滅了,但是沒過一會,火星就燃起了小火,開始是小火冒著青煙,之後就陡然就成了大火,這火一燒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天氣幹燥,居然烈火熊熊,一夜之間將黑荊棘叢燒了個幹淨,停留在上麵的黑蛇也如同溫水煮青蛙,無意識中被燒成了棍子,當預見到危險時,它們已經無法脫身了。

    天氣本來就燥熱,戈壁之中熱火朝天,叢林之中茂密,阻擋了煙氣和熱氣,巨人們呼呼大睡,依舊不知所覺。

    虞古這邊可不知大白他們又惹出了這天大的麻煩。她一直擔心魏伯陽,心下不解為什麽他不打聲招呼就這樣尋找下纏魂之引的人,雖然這樣想,但是她依舊覺得魏伯陽有自已的打算,她入定之時窺探了一下魏伯陽的狀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表情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正值月圓之夜,是她修煉的大好時機,她設了一個小結界,外人無法打擾到她,就開始修習月華功,水中月、天上月、額心月三月合一,開始運轉小周天。

    這個地方是各植物圍擾著肉靈芝長成的,靈氣極充裕,虞古一開始運轉真氣,就覺得有雄厚的靈氣融入她的體內,她的丹田處莫名有一道光出現,這道光在慢慢的凝實,似乎圍著一個圓球一樣的物體旋轉,速度並不快,但是很溫潤。

    與此同時,她的丹田有一股暖流注入,如同天邊的太陽,溫柔的光灑在她的身上,被沐浴洗禮,又像是玉池的清泉,靈動的注入她的心田,被喚醒召喚,她腦中靈機一動,心中激動,莫非這就是結丹前的感悟。

    她現在是築基中期大圓滿,隻需要一個頓悟就能進級,她平穩心緒,使自已平靜下來,因為她心中有事,現在還不是時候。

    然而,她的這個平穩心緒的過程,不知不覺竟是過去了一夜。

    魏伯陽睜開眼睛,發現置身在一個白茫茫的地方,這個地方並不像現實中的環境,沒有如他所料的一般見到熟悉的人,而且手腳居然被鎖住了,那一刻,他的心一沉。似乎在這一刻,時間倒流,回到了虞古誤食霧果之後,在火中自焚的那一幕,周圍也是這樣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源頭,也沒有盡頭,不知置身何處。

    那痛還在,隻是沉封在記憶的角落了,再出現類似的景象時,就又從新打開了記憶之門。那一幕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想回憶。

    但是他是這時間倒流的操控者,別人都可以忘記,可以再來過,可以重新開始,隻有他,也隻有他,無時無刻不能忘記,若是忘記的那一段,周圍的人也就與他沒有交集了,或許隻是陌路人。

    魏伯陽站起身,隨著他的起身,周圍的白霧散去,他每動一下,都有霧在他身邊起舞,他想掙脫手腳上的燎烤,噔,他的手一掙,絲毫沒有反應,再試一下縮骨,他的手變小,燎烤就跟著縮小,依舊不鬆不緊的鎖著他,在這裏他似乎沒一動念都會被預先知道一樣,他現在和一個普通人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嗒啦,嗒啦。

    魏伯陽拖著燎烤環視一下四周,沒有任何的標誌物,隻是白霧一片,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辨別不出任何方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魂識已經離開了血族,回到自己的身體。

    魏伯陽將纏魂之印的黑線拔除之時,在燃燒銷毀的那一刻,就發現了施術人的蹤跡,任何術法都帶著施法者的痕跡,就像是作案留下了殺人的凶器,這就是線索,它會告訴人很多關於行凶者的事。

    他動念的空擋,居然中了隱藏在纏魂之引中的鎖魂之引,這施法者是個老謀深算的,他雖然覺得自己的術法無人能破,但依舊習慣性的用了術中術,所以第二個術法並不算什麽高明之術。

    所謂的術中術,就是在巫術之上再施術法,當第一道術法被破解時,就會趁著解除術法的人沒有準備時再施巫術,這樣陰毒的巫術,多被極有經驗的巫術采用,雖然算不上高明,到有時很管用。

    高明的巫術環環相扣,招招很辣,甚至防不勝防,魏伯陽對這些巫術隻是略懂,這也歸功與前一世的大白,大白所通的巫術多是來源於虞古儲物手鐲中的秘術,上一世虞古對魏伯陽依賴、信任,這些秘術她都找魏伯陽察閱過。而且上一世的大白可是一個混世魔王,巫術強悍、狠厲,他時常到山上找他挑戰,久而久之魏伯陽也通些解術的法門。

    魏伯陽中了鎖魂之引,魂識被一時間鎖定,這是一種追蹤術、束縛術,並非操控術,傷害並不大。這個巫師能在無形中對虞古下手,動機可疑,日後也是麻煩,他索性也不解術,順藤摸瓜,正好除之後快,但他沒有想到會去這麽久。

    魏伯陽跟著感覺找到了血族天師的大殿,這個殿周圍設置著阻擋魂識進入的結界,想破解結界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卻要費些力氣,然而既然來了,就解決幹淨。

    他盤膝坐下正對大殿,利用天地陰陽八卦陣,以及十二星宿的星月之輝為動力,開始破除結界。他手指描畫輕點,撒豆成兵,依次出現十二個影像分身,十二個分身分別鎮守十二星宿的位置,各自結手印,念符咒,逐漸十二星宿編織成半球形的光波環,將星月的光輝吸收其中,立時如同天邊升起一半的太陽,半個太陽從地麵發出光芒飛升而起,無聲的罩在了血族天師的結界之外。

    這個陣法布置花費了些時間,但是破除結界隻是短暫的一段時間,十二星宿形成的光罩內出現如同被擊打玻璃一樣出現裂紋,慢慢的結界正在一寸寸的破裂。

    最後嘭的一聲,碎了個稀巴爛。

    魏伯陽進入之時,看清了天師的臉,此人正是當時在血王旁邊觀戰的人。

    他額心有一顆帶毛的黑痣,很讓人記憶深刻,這個老的掉渣的人曾經用異樣的眼睛盯視著虞古,他的目的齷蹉不堪。那時的眼神和麵前的這張臉重合之時,魏伯陽覺得很有必要讓他享受一下死的過程。

    天師太過自信,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破除他的結界,所以當他在榻上愜意的歪著之時,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麵前,準確的說是一個身外法身的魂識,他一驚之下坐正了身子。他也算是有見識的,能運用身外法身,自然不是什麽小道師,而且他敏感的意識到今天難善了。

    魏伯陽他可沒有自報家門或是先禮後兵的高尚品質,簡單直接、外表儒雅內心霸道才是他的特點。

    於是天師還沒準備好質問或是先下手為強之時,魏伯陽已經動作了,他隻是一揮手,一枚如同針一樣的真氣線瞬間注入了天師的額心,隻是一眨眼的時間,沒有任何痛苦。

    隨後就見天師開始瞳孔放大,飽受驚嚇的樣子,這時間很快,可是對於天師來說卻如同墜入地獄。

    魏伯陽開了他的死亡之眼,放大了他的恐懼,降低了他的神經承受能力。魏伯陽隻是順水推舟,並沒有出手,他進來之時,後來還跟著無數的魂魄,這些遊魂都是這位天師秘密用來實驗巫術的血族人,他們的死狀可謂淒慘。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做了虧心事,才設置這些阻擋魂識、魂魄的結界。成群的魂魄在周圍逗留、徘徊,隻為有朝一日找天師報複。

    天師就死在了自我的驚嚇當中,由於他是被嚇死的,所以他的魂魄被嚇的離開肉體四散逃奔。然而等著複仇的無數遊魂可不會放過他,他們如同食人的怪獸,奔跑著追上天師的魂,將其生生的撕裂了。

    魂魄被肢解的痛苦和恐懼讓天師的死記憶深刻,漫長而痛苦。他的魂魄被撕裂,想在輪回是斷斷不可能了。

    天師的肉體就這樣一息之間死於非命,魂魄被分食,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已響亮的大名,就已經沒有說話的機會。他的死相很幹淨,然而他的表情很恐怖。

    房梁上有幾個暗衛隻是目睹了天師的表情變化,並沒有看到其它來人,所以不明所以,就急忙派人通知血王了,天師大殿陰測測的,人心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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