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偶遇賀蘭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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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心心中紛亂複雜,體內的火氣躁動,急需找到出口排解,她出了門之後在庭院中遊蕩。
“呼。”吳心吐出一口濁氣,額頭的汗珠豆大。
紅彤彤的眼眸中所有的景物都是紅色的。樹皮斑駁如同受傷結成的痂,黑紅的顏色,一圈圈的疙瘩讓她的頭皮發麻。扭曲的樹杆延伸著如同一個個張開的手,撓抓著她鬱猝的頭腦,她的眼睛開始形成一波波的圈,想讓這裏讓她心煩意亂的東西都消失。
意識中有一個聲音在給她催眠。
“邁出去,隻要一步,就可以解脫了。”輕盈的聲音撩撥著她的心,她抬步準備跨出去,但是她又遲疑了。
“誰在那裏?”一個清脆的男聲從樹後的傳來,賀蘭弼警惕的看向這邊。
吳心眼眸回轉,看向來人,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帶著可怖的光,一圈圈的波紋帶著一種魔力,如同要把人吸入。白寒的牙齒在月光下白的滲人。
“你。”賀蘭弼的聲音變得微弱,心跳加快,呆滯的看著形容古怪的吳心。
他穿著暗紫色的朝服,氣質硬朗,容貌不凡,眉眼間英氣睿智,唇紅微張,齒白皓月,張口結舌,麵色通紅。
吳心看著目瞪口呆的賀蘭弼,她眼睛的顏色慢慢恢複了。她發現自己正站在樹林邊緣,麵向一片湖水,正是太安渠。她如何走到這裏的?吳心想。
前一刻的她有些迷失,混亂,燭龍的意識占據了她整個頭腦,自我意識薄弱的不堪一擊。這一刻終於要到了嗎?
吳心看向賀蘭弼,他定是以為自己要尋短見吧,吳心想。今日若不是被他叫住,是不是就要洗個露天的澡了,那時意識還在不在呢?吳心想到這裏,後背一陣發亮。
她帶著感激的看著賀蘭弼,嘻嘻的笑了起來,她這般一笑,賀蘭弼的臉色立刻紅了起來。
他摸著鼻子,躲避開吳心的視線,想離開,又有些遲疑,還不等他找出話題,一到黑影已經靠近他。
賀蘭弼抬頭看著已經飄一般來到他麵前的吳心,天空的月兒圓圓像銀盤,雲遮霧繞,風影微動。吳心的長發飄逸,迎風而動,黑色的襦裙舒展搖擺。她背對著月光,麵色有些朦朧,但平添了一些神秘感。修長的脖頸好似天鵝,白皙的皮膚下有強烈的血液在跳動。
他的心停跳了,他屏住呼吸,怕打擾這美好說一幕,但當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氣時,心跳再也控製不住的咚咚咚的打起鼓來。
他在呆滯一瞬之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已經盯著吳心的脖頸看了很長時間。
“你的心跳的很快。”吳心突然開口,手指按在他的胸口處,她的指甲修長,隻要一寸寸的插入,就可以將那顆跳動的心抓在手上,若是速度夠快,開可以欣賞到這俊臉上驚愕痛苦的表情,吳心忍不住想。
賀蘭弼被嚇到了一般,向後退了一步,他在吳心的眼中看到了殺戮,一閃而逝,好似幻覺。
“沒有,我剛看到有人,不是,你站在渠水邊,我誤以為你要尋短見,所以過來時有些著急了。”賀蘭弼吞吞吐吐的說。
“哦,是這樣呀!”吳心垂頭,並沒有揭穿他。而是低低的笑了一聲。
“真的,是這樣的。”賀蘭弼聽到她的笑,刻意強調一下,仿佛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吳心的手交握在腰前,她朝著賀蘭弼走進了半步,說:“剛才多謝你。”
“嗯?”賀蘭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有些疑惑的問:“你莫不是真想跳下去。”
“或許是吧,起碼在你叫我之前,他是有這個打算。”吳心回頭看了一眼太安渠,心想,若是那樣,她的意識是不是就會永安如此了。
賀蘭弼看著吳心有些憂鬱的表情,嬌弱的身材早不是在大殿之上咄咄逼人的強勢資態。他生出一絲想要保護的欲望。
他是個鮮少說話的,今日不知為何很想多說幾句,“你在宮裏不快活嗎?可是有其他血食苛刻你。”
“沒有。”吳心低低的說。
“那你為何那般?”
“尋短見嗎?”吳心嗬嗬的笑起來,這笑有些淒涼,她說:“我並非自願的,一言難盡,總之謝謝你。”
“你莫不是也因為明日血王的大婚而失落。”賀蘭弼突然說到,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吳心的臉。
吳心擰眉,“你如何知道?”
“我那胞妹,也是血王的血食之一,她因為血王明日大婚正鬧情緒,我才寬慰了她,正巧碰到你。”說到此,他斂去一絲痛苦和無奈,低歎到:“哎,其實你們大可不必,血王娶親隻是形式,他,他不會斷了自己的糧食的,除非你的心失落在他身上了,但是這是最要不得的,既然你
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學會麵對。”
吳心聽了他的話,腦子一閃而過那一張與賀蘭弼極相識的女性麵龐,正是前幾天她才戲弄的一個女子。她那時還在想為何那女子過來找她的不痛快?原來賀蘭青喜歡血王,居然甘心來做他的血食。
於是她說:“你那妹妹是不是叫賀蘭青。我說怎麽這般相似。”
“嗯,正是,她前幾日去你那裏,給你帶來困擾了吧。為此事她還和我說你是男人,讓我細細調查你。我真是苦笑不得,你見諒。”賀蘭弼拱拱手向吳心致歉,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吳心突然意識到他所說的話,掩唇而笑,“你莫不是以為我貪慕虛榮想入這宮城做血王的血食吧。”
“沒有,沒有,你別誤會。”賀蘭弼忙擺手,他有些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沒事,我才不是那血王那勞什子血食,不信你看。”吳心將領口拉開,轉著脖子給賀蘭弼看。
通常血食的脖頸處都會有兩個孔,正是牙齒插入血管吸食血液留下的痕跡,這種痕跡不可消除。血食作為一種財產,具有很強的識別性,對外宣誓所有權,相當於給血食蓋章。而其他的血族人,地位低的血族人通常不會覬覦地位高的血食,而地位高的血族人通常不屑搶奪地位低的血食。即是因為尊重,也是因為怕麻煩,這是血族人默認的規矩,沒有人能夠打破。
“你竟不是,那為何血王把你安置在西園宮呢?”賀蘭弼看著吳心幹淨白潔的脖頸,心中又是一跳,他險些被晃了眼睛。他的手掌握緊,激動的看著吳心問。
吳心攤攤手,搖頭說:“你們的那個血王深沉多思,老奸巨猾,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說完這句話,她眼神期待的看著賀蘭弼,他或許能猜出卓一凡的目的。
“不會的,他不會是隨意為之。”賀蘭弼低低的說,後麵的話就不再說了。
吳心得不出答案也不在乎,她隱約覺得血王已經認出她了,初來之時她雖然遠遠的與他相對,但是以他的目力應該可以辨識她的臉。若是那樣,血王確實是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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