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鯤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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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陽本欲救人,雖然不想和虞古發展成這樣的關係,逼不得已也好,別無他法也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男女之情人之本能,他當順其自然。
他淡然的表情激怒了大白,大白看著二人的親密關係,再加上吳心言語的刺激,他頓覺頭皮發麻,心跳加速,一股邪火向上猛竄。他怒火攻心,目赤欲裂,縱身跳起向著魏伯陽攻擊而來。
他不說話,唇抿緊,劈頭蓋臉就是狠招。他赤紅如血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魏伯陽,仿佛要將他看出一個窟窿。
左勾拳,先打破他那張不似凡人的臉,他與魏伯陽身高有差,但是他速度快,拳頭狠,力氣大,角度刁鑽。拳風銳利,刺人眼眸,若是被他這一拳打中,牙齒都要鬆動幾分,若動就要快、準、狠,一擊即中。
魏伯陽見他不似玩笑,將虞古拋到吳心處,與大白在冰破劍上過招,他眼神沉靜,麵容依舊從容,他左腳微動,身形向左輕移動,動作飄忽不定,已經輕鬆的避開。
大白再出一拳,這一拳對準魏伯陽的鼻梁骨,打破他的高傲。他身形小巧,如同鬼魅,恍惚間就來到魏伯陽麵前,拳頭已經離他的鼻梁隻差毫厘。
魏伯陽身形晃動,立刻消失不見,來到大白的身後,他隻是避讓並未還擊。
他行蹤不定,難以掌握,速度極快。讓大白覺得自己真的弱爆了,他的氣惱、羞憤全都寫在臉上,表現在行動上,他動作愈發犀利,速度愈發迅捷,隻能看到他的影子一閃而過。
魏伯陽比他更迅速,一白一黑兩道影子讓人看到眼花繚亂,圍觀的人絲毫不知道他們如何過的招。
二人你打我讓,你讓我追,你追我避,你避我擊,你擊我閃,在魏伯陽的冰破劍上展開了對決,倏忽間他們已經過了百招。然而,魏伯陽是何等人,他不願和大白過招,若是真動起手來,必然是一招製敵。
他縱容大白發泄心中的憤恨、不滿,一言不發。他的這種不戰態度,讓大白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他發了瘋的攻擊。
魏伯陽的不應戰,對他就是極大的汙辱,時刻證明他的能力低微。長久以來他都以魏伯陽為對手,隻有打敗魏伯陽的那一天,他才會成為真正的強者,那是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仇人的麵前,將他們撕成碎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大聲的說出自己的身份,為父母報仇。
他的內心在叫囂,抓住他,隻要一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那張俊美的臉打歪。如此虞古就不會愛慕、傾慕他了,都怪他長了一張俊容,而且居然比他還要好看,就這一點,就該打。
出拳被擋,再出腳,上勾拳,下勾拳,直拳,重拳,劈掌。旋風腿,回旋踢,下蹲橫掃,飛身直踢,倒掛金鉤。甚至猴子偷桃,插眼珠這等流氓打法他也用上了,就為在魏伯陽的臉上留下些記號,他已經在一種的忘我的境界中無法自拔。
虞古一看此景,心下大驚,剛解決的了以假亂真的事,又橫生事端。她並不怪魏伯陽,也不想拿此作為要挾,阻礙魏伯陽的本心。
這一次的難避免不了,也已經發生,再如何挽回也無法恢複原樣,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上一世的場景時常在夢中經曆,時刻警示提醒著她,不能再沒有自我的追逐不切實際的夢幻了。
人必須腳踏實地,磨煉自我,提升靈魂的高度,才能以最好的麵貌迎接結局,隻有內心足夠強大,才能勇敢麵對失敗,淡然看待成功,無畏生死。
人生沒有彎路可以避免,一旦選擇就該勇敢麵對,一切事物的發生不是想逃避就可以避開的,害怕不要緊,隻有知道害怕才能變得更加勇敢。
虞古厲聲喝止這無謂的對決,“大白,你做什麽?住手。”
她的眼中帶著異常清新的淡然和坦蕩。她的話不大小,剛好傳到大白和魏伯陽的耳中。
“我與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無關,我不要任何人對我負責,我自己會對自己負責。”虞古說完朝著魏伯陽劈開的入口飛身而出,她幾個彈跳起伏就出了這個黑暗的胃囊,背對著入口。
“快些上來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在糾纏下去也是沒有任何意義。”虞古輕輕的說,眼神變得越發黯淡。
魏伯陽的從容自處她也看到了,他本就是貴族的出身,對男女之情再看淡不過了,不會因為某人而有所改變,上一世如此,此生亦如此,他的大道才是他不變的目標。若在某一天她有能力與他比肩,靈魂提升到與他同樣的高度,與他可以對話交流,可以掌控自我的命運之時,或許她可以一爭,但是現在她沒有勇氣,沒有把握,而且她覺得自己還相差太遠。
她少年時,懵懂的靠著書上的相人之術判斷人心,沒有目標的四處奔波。那時她的人生沒有了方向,活著與她不知何意。到後來她隱約有了模糊的目標,願意為活著探究真實的意義,願意為與魏伯陽比肩而努力修行變強,願意為這一生活的無悔為奮鬥。
虞古站在入口旁,她依舊可以聽到大白囂張的宣言。雖然覺得荒誕無理,但是那一刻她覺得大白真的長大了。
大白收了拳,將手指握的緊緊的,嘎嘎的響聲傳來,讓周圍顯得異常安靜,他已經停止了攻擊,微微有些氣喘,不知是怒的還是累的。他的一雙鹿眼帶著冷酷,半眯著盯視著魏伯陽說:“魏伯陽你無恥,我不想聽任何原因,對她做出這等齷蹉之事就是無恥。我會對她負責,她是我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你也不例外。”
說完他跳回到燭龍身上,一個犀利的眼刀拋向魏伯陽,眼中的冷淡讓人徹骨,如果眼神可以擊中人,那他已經成功的動搖到魏伯陽了。
大白隻顧著發泄心中的鬱結,絲毫沒有注意到吳心黯淡的目光,以及隱藏在黯淡目光之下的凶厲之氣。
在她的心靈深處也潛伏著一隻巨獸,它貪婪、妒忌、嗜血、固執、肆意,這些人類最脆弱的一麵在慢慢滋生。這個巨獸正在窺視著人心底最脆弱的一角,隻要有絲毫動搖,它隨時會抬頭,吞食真善的一麵。
幾人再次團聚,氣氛卻很凝重,連總愛問個不停的伊田也沉默不語,他在四人的背影上來回的巡視,他們彼此走到都比較遠,唯獨大白緊緊跟著虞古,獨占的心任由哪個都看的明白。
最讓看不懂的是吳心,她一直用一種凶厲的眼神看著虞古和大白,尾隨其後,一言不發。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的問:“我們,我們要如何出去?”他見沒人回話,不禁嘟囔起來:“剛跳崖還以為必死無疑,不想進來這樣的鬼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麽鬼地方。”
虞古也被這樣的壓抑氣氛弄的有些呼吸滯緩,她本來筋骨受傷,一動就有些不適,再加上大白的態度,讓她頭疼欲裂。終於有人打破沉寂,此時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不言不語走出很遠了。
“原來如此,你們一墜崖就被鯤霾吞了,所以我發出的傳音符一直沒有回音。”虞古停下腳步,她拿出最初帶來的那枚“金”字陣牌遞給大白,說:“這是另一枚拓印陣牌,這樣應該齊了吧。”
“嗯。”大白隻回了一個單音節。而後接過拓印陣牌看都不看就放入懷中。
“咳,我們要找到那三個血族人,需要他們的血為引。”吳心壓下心中的鬱結,她輕咳了一聲提醒道。
此行他們是帶著目的,進入聖域金雨叢林,找尋神木,摘取此雌霧果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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