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鯤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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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不火見他們人多勢眾,將一股怒火壓了下來,他屈著眼睛看著地麵,側身躲在賀蘭弼的身後。
然而吳心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一把將賀蘭弼扯了過來。這老小兒居然想止住人質作為要挾。
“你最好離他遠點,被算計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呢。”吳心對賀蘭弼說,挑著眉看著機會落空的溫不火。
溫不火恨的牙根癢癢,隻能忍氣吞聲,他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救回兒子,如何擺脫他們了。
虞古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從他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她已經可以肯定,溫不火對他們已經產生了仇視,試想,哪一個人會願意和傷了他眼睛的敵人合作,即使合作也是被迫的,或者帶著仇恨的心理,選擇在適當的時候背後捅刀子,或者帶著畏懼的心理,偷偷的搞破壞,擾亂計劃給人添堵。
以暴製暴也可,但是還是有較大的風險,對於溫不火,她覺得懷柔更好些。
她手指一抬,將一張符丟向溫不火,溫不火急忙跳起,動作敏捷的如同猴子,但是那張符紙如同有所意識,啪的一下,結結實實的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溫不火這下爆發了,他被貼了條,他年紀不小了,居然讓幾個小屁孩耍的團團轉。老臉都成了上墳的紙,給鬼燒了,他能不氣憤,能不羞惱嗎?
“你們這些低賤的矮子,你們竟然敢這般對我,我要,我要你們。”溫不火暴跳如雷,他破口大罵,紅爵的儀表蕩然無存。
“叫什麽叫,閉上你的烏鴉腚,聒噪的很,真是個傻子。怎麽活到這般年紀,居然是個糊塗蛋。”大白一聲爆吼,將溫不火還沒有說出的咒罵的話被憋了回去。
溫不火伸出手指,顫動的指著,眼睛盯著大白,迫於他的兒子受人控製,他“這,這”了半天,都沒有將舌頭順直溜。
但是當他沒有感覺到眼瞎的疼痛,視線落在他沒有任何血漬的手上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的眼,我的眼沒瞎,這是怎麽回事?”溫不火驚了,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用眼神詢問在場的所有人。
大白和虞古麵無表情,魏伯陽依舊安靜的插著劍,吳心抱著胳膊似笑非笑,伊田像看傻子一般看著他,對他嗤之以鼻。
溫不火最後將視線落在賀蘭弼的臉上,他看著賀蘭弼長大,相信他不會說假話。他急需要確認。
“賢侄,嗯?是真的嗎?我的眼沒瞎。”他的眼神期盼,兩隻眼睛看到分明,但是依舊要讓賀蘭弼再度確認。
“你的眼睛好好的呀,何時瞎過?你在說什麽呢。”賀蘭弼不解的看著他。
隨著他的話說出,欣喜的表情爬滿了溫不火的臉,他歡喜的如同一個孩子,手舞足蹈。
賀蘭弼心想,他莫非被嚇壞了腦子。
溫不火則不在乎他眼神底下的真實含義,一切都是幻覺嗎?還是被那個女人治好了,太不可思議了。他並沒有眼瞎,若是一個高貴的紅爵瞎了一隻眼,身體不全就是褻瀆神明,有損高貴的氣質,無論他權利多大,都會被族人嘲笑、鄙視。
“你是怎麽做到的。剛才我明明瞎了呀,這隻眼睛真的有血流出來,就在我手心中,滴答滴答的流滿了一手,血紅血紅的。”溫不火看著虞古,他認定是虞古治好了他瞎了的眼睛。
“眼見未必屬實,就是這個道理。”虞古淡淡的說著。
溫不火眼皮抽搐,她用這樣的體驗就是為了讓他相信“眼見未必屬實”的說法,而她不是“卓王後”嗎?
這是多麽犀利的嘲笑,雖然語氣淡淡,但是他就是覺得老臉臊的慌。他的手不停的在眼睛上摸索著,仿佛怕眼睛突然再消失一般。
他其實還是有些怕大白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少年的眼中帶著殺伐之氣,仿佛在權利的旋渦中已經久經沙場。雖然他的外麵極為年輕,但是他覺得他的心智成熟很多。
好是少招惹他為妙。
其實,大白並未弄瞎他的眼睛,隻是利用一種巫術讓他信以為真。民間也有此術法,比如生病之人身體疼痛,有些巫醫利用巫術為他消除病痛,實際他的病痛並未消除,這隻是一種治病的手段而已,有時治療的是心而非病。
虞古雖然對溫不火無力的盯視心中反感,但是她不會為此弄瞎人的眼睛,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再糾纏,她視線落在大白身上。
“還算順利嗎?你們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虞古關切的問,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從鯤霾中出來了,這是一個難解的題,出口在哪裏,哪裏才是外界。
“還算順利,人被困住,結果被伊田的一泡尿救了。”大白嗬嗬一笑,想起這樣奇葩的事就覺得有趣,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賀蘭弼,他竟然覺得有些心爽。
“別說些有的沒的。”吳心插話說,她適時為賀蘭弼解了尷尬,接受到賀蘭弼溫柔的一笑,她眼眉一挑,笑容燦爛,又引得他一陣臉紅。
吳心低低的一笑,她感覺到了虞古、大白和魏伯陽之間古怪的氣氛,笑了一聲,繼續說:“賀蘭弼在這裏遇到了一種古怪的生物,有很多觸手,他們應該具有一定的智慧,利用聲音引誘人上當,而後將人糾纏,困攪在其中,直到人死。但是這種生物應該怕尿,或許是淡水。”
大白擺擺手,他提起下擺一展,腳一踢,動作瀟灑的席地而坐,他哼了一聲說:“哪裏有你說的這般,都是些低級的生物,常年不見光,說不定有是成了精的蘑菇呢。”
大白這話血族人不見得聽得懂,但是伊田、吳心和虞古都知道,他說的正是族人族首領胖頭,他實際是一個成了靈的肉靈芝。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小心微妙。”虞古擰著眉頭,她將手中的石劍收入懷中。朝著吳心走了過去,二人聊著悄悄話。
大白豎著耳朵聽,怎麽也聽不到,索性放棄。他坐下來,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伊田,又看了一眼賀蘭弼,最後撇了一眼一隻未發一樣,忍不住讓人懷疑掉了包的魏伯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空寂的環境,突然風聲鶴唳,灌入的風像是刀子一般,削磨著人的皮膚,發緊發痛。
開始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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