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在床上度過一夜，次日早早的坐在院子裏發呆。

    雪還沒有停，四周被掩映的白皚皚一片，幾乎要看不到生機。

    綠珠端著洗漱水過來時，被坐在石凳上滿身是雪的冉離笙嚇了一大跳。

    她急急過去，“姑娘，大冷天的怎麽坐這？可要凍壞了，奴婢扶您進屋。”

    冉離笙盯了她好一會兒，直盯的綠珠毛骨悚然。

    “姑娘，您這是怎麽了……”綠珠嚇得兩腿發抖。

    姑娘的眼神不像在看人，而是像在審視一件物什，覺得沒用了，可以拋棄了。

    “你是我的丫鬟？”冉離笙冷不丁的開口。

    綠珠下意識就想到昨日的事，姑娘定然是要法辦她。

    渾身瑟瑟發抖的跪倒在雪地裏，綠珠已嚇得臉色發白，不斷朝她磕頭。

    “姑娘，奴婢確實是您的丫鬟啊，並非誰的眼線，天地明鑒，奴婢但凡有半點歪心，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顯然她是誤會了冉離笙的意思。

    冉離笙到此時腦子裏的記憶還沒有徹底的整理好，麵對綠珠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隻是覺得這種感覺很奇異，所以確認了一下她的身份。

    原就隻是單純的一句問話。

    此時看綠珠這樣慌不擇以，反而讓冉離笙不願就此放過了。

    冉離笙微微勾著唇角，看似在笑，實則都是冷意。

    “我也就隨口問一句，什麽都沒說，你怎就跪地求饒？眼線，什麽眼線？瞧這情況，你倒是知道不少的內幕呢。”

    綠珠心下咯噔，腦子恍然清醒。

    姑娘確實什麽都沒說，她這樣迫不及待的跪下來求證清白，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奴婢……奴婢以為姑娘要問昨晚的事……”綠珠眼淚豆大的掉。

    不知是跪在地上太冷的緣故，還是真的被嚇住。

    此時對上冉離笙璀璨的星眸，反而有種被她眼底閃爍的光輝淩遲的感覺。

    “我是要問你昨晚的事，不過你倒是自覺，都不需要我開口盤問。”冉離笙似笑非笑，俯身輕輕勾起綠珠的下巴，吐氣如蘭，“來，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說好了，重重有賞……”

    綠珠一顆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跳脫出去。

    冉離笙的氣息拂在臉上，猶如匕首割劃著她的臉皮，隨時都有落到脖子上的可能性。

    眼前的姑娘和昨日之前的姑娘相比，實在太不相同了。

    以前的姑娘心思單純，從來學不會防備他人。

    不管她提醒多少遍，姑娘總是轉頭就忘，成天笑嘻嘻的，有時候被人傷了都不知道。

    而眼前的姑娘，同樣皮囊下的麵孔，卻給她大不相同的感覺。

    冷漠、精明、深沉、千伶百俐，這些以前不曾在姑娘身上出現過的光芒，如今都呈現了。

    就好像，同一具身體下，卻換了一副靈魂似。

    綠珠呆呆望著她，忘了反應，死死的咬住下唇，這才勉強克製住想要逃跑的衝動。

    冉離笙眉梢一挑，麵露不悅：“怎麽，不樂意講？”

    直到嘴裏嚐出血跡的味道，綠珠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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