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離笙對上他的眼，“我看見了狼。”

    玄燁說：“人緊張的時候，容易神經錯亂。”

    冉離笙曉得，他不會告訴她真相，這人防備性高，不輕易信人，她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反而會惹惱他，隻怕結局沒有好果子吃。

    提到狼他也沒有詫然之色，心底略一反轉，已經猜了個大概。

    冉離笙也不多說，跟著裝傻充愣。

    到中午，冉賢先才和卜乾坤從書房出來，來不及去填飽饑寒碌碌的肚子，就召見了冉離笙。

    四下無人的後花園，冉賢先神色凝重，盯著冉離笙，眼神痛惜，“笙兒，是爹對不起你……這段時日，你且跟著卜真人可好？”

    冉離笙詫異，隱約又明白原因，“為什麽？因為笙兒自動愈合的傷口，還是因為笙兒能抑製妖怪的血？或是因為笙兒明明是人，卻能使銀蛇鞭發出巨大的威力？爹，要我走可以，至少告訴我，我為何會和別人不同？那些妖怪，又為何總是提到娘？”

    “你娘她……”冉賢先連連歎息，說不出口。

    他什麽都沒說，冉離笙心跳卻厲害的異常，在他扼腕的神傷中，緩緩低下頭。

    她將別在腰間的銀蛇鞭默默拿出來，遞給冉賢先，“我知道，這條銀蛇鞭是娘的，我雖然不知道它是用什麽製作而成，可我知道，它威力巨大無比，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它。爹，我是不是跟娘一樣，不是人？沒關係，你告訴我，笙兒能承受的住。”

    冉離笙重新抬起頭，望著冉賢先，目光灼灼逼人。

    最難以言喻的一步已經被她主動戳破，接下來的，仿佛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冉賢先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神複雜。

    往日她單純天真，仿佛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他盼著將她保護好，努力將所有的紛擾與她隔遠。

    她在他的羽翼下，爛漫的生活到現在。

    如今突如其來的變化，害怕她一時難以接受，因此不知要從何說起。

    沒想到她心如明鏡，其實什麽都懂。

    他歎息，緩緩道來，“當年爹遇刺，落入一處穀底，生命危機之時，是你娘救了爹。她從未接觸過人類，不曉得人心的善惡，對爹一點都不設防，一直在爹麵前露出她的原型。有時變個爪子出來，有時變出腦袋，沒事時，她最愛露出她的九個尾巴，然後坐在山穀裏曬太陽。”

    講到幽若蘭，冉賢先的神色，難得柔和，“她天生以血為食，爹命懸一線時，她當爹是餓的奄奄一息，割破了手給爹喂食，那時爹身中劇毒，恰是飲了她的血才活過來。她不懂人類的生活，每天就抓著小動物來給爹飲食。爹在崖底跟她一起生活了一個月，教她人類的一切生活習性，不許她再飲血。”

    仿佛回到了當年的生活，連他的表情都變得生動，“後來，漸漸的，她每天就跟爹一起吃著熟食，過著和人類一樣的生活，不再殺害生靈。不過啊，你娘有個壞毛病，生氣或是不開心的時候，總喜歡露著尾巴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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