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不知道，他家少爺奢侈地使用小治療術獎勵小狼的。

    海登先讓菲利普聞聞手上東西的味道，然後走到它看不見的地方，把東西藏起來。接著，瑞奇就牽著它走到那附近。

    剛開始，菲利普還很興奮衝上去找海登藏起來的水晶標本。可等瑞奇給它用了兩次治療術之後，它對那東西就再也沒興趣了，隻跟在瑞奇身邊，雙眼亮晶晶盯著瑞奇，就差搖尾巴了。

    到了後來，瑞奇換了其他騎士幫忙藏其他東西，菲利普也能準確找到。

    最後，瑞奇魔力耗盡，菲利普也沒跟他計較，耐心地陪他一次又一次地玩“尋寶”遊戲。

    草原狼的智商果然很高。

    ——*

    下午，總督狩獵隊滿載而歸。營地升起了篝火，架起簡易烤架，扈從開始給所有人準備食物。

    吃到一半，瑞奇就表示已經飽了，跟洛克申請帶小狼在附近散散步，消消食。

    洛克點頭應允。

    瑞奇離開時，還能聽到篝火邊幾個客人在讚美菲利普。

    這次“散步”，一共跟出來三個護衛。五人一狼形成三包三的隊形，開始在山頭晃悠。

    說是“遛狼”，其實是“遛人”。

    經過中午的遊戲，菲利普似乎更親近瑞奇，來到這山林裏也沒亂跑，隻是不疾不徐地走在瑞奇前麵，偶爾抬起頭，用鼻子嗅嗅空中傳來的氣味。

    瑞奇不時蹲下身，拿出水晶標本給它聞聞，然後用誇張的肢體語言指向林子裏。菲利普看著他藏起東西，也不知道懂了沒有，又重新啟程。

    天色漸暗，幾個護衛催促他們回程。

    即使一無所獲，但起碼踏出了“狼尋寶”的第一步。目前來看，沒有遇到太大危險，已經算是成功。瑞奇對這件事並不著急。

    隻是從菲利普的表現看來，格拉斯堡附近並沒有太多的魔獸、魔法礦物之類。

    他需要到格拉斯堡外更遠的地方，可能才有收獲。

    ——*

    當晚，篝火晚會。

    一群男人在一起，還是聊的那些話題：女人，國事。

    瑞奇一點興趣都沒有，選擇跟菲利普旁邊，睜著眼打坐，爭取分秒時間。

    然而卻有人不放過他。

    “瑞奇，過來這邊。”洛克忽然開口。

    他們似乎正在為古奇諾元老院最近的事情辯論。瑞奇一不知道古奇諾的曆史，二不清楚都有哪些政治家，一頭霧水，萬分無聊。

    埃文同學也在旁邊，卻聽得津津有味。

    瑞奇忍不住嘴賤，悄悄問了他一句：

    “你居然聽得懂他們在說啥？”

    學霸同學用比他更輕的聲音回答：“他們在說老兵應該怎麽安置。”

    古奇諾共和國占據大陸西北，仗著幾座山脈河流的地勢，連年征戰隔壁鄰居，製造了很大一批傷殘人士。怎麽安排他們的退休生活，漸漸成了帶兵將領和元老院之間的矛盾點。

    “哦，這有什麽好爭論的，老兵退伍，給遣散費，地方安排接收工作，就完了唄！”

    “哪來的遣散費？國庫沒有那麽多錢，都拿去做軍費了……況且，元老院的稅經常收不上來……”

    瑞奇警覺起來：“情況這麽差？”

    作為國家的經營之本，稅居然收不上來？還能連年征戰？哪裏來的錢？

    沒有錢，還大肆征戰，這是動亂的節奏啊！

    他快速搜索記憶。

    這7年來，他在莽天和馬奧，都屬於地方、邊境、遠離中心的區域，確實沒怎麽看到不同黨派之間的閥鬥。讓他有種錯覺，似乎還處於地球的和平之中。

    雖然在他眼皮子下，洛克已經發起過一次遠征，但被他看到的隻有凱旋的隊伍，以及整批整批運回國的戰利品和成串牽回來的青壯奴隸。

    而這三個月他雖然在洛克身旁，聽他跟屬下議事，可他沒聽出來洛克有太多焦慮，大多數討論內容也僅局限在行省內部的政務處理。

    還以為歲月安好，怎知是暗湧流動……

    而此時，洛克幾個已經跳過了原來話題，討論最近首都瓦古城的某個花邊新聞。

    “……塞隆說，跟他女人搶裁縫，就是跟他過不去，要跟那人決鬥。”

    “然後呢？”

    “然後那人聯係上了塞隆的債主，逼他還錢。那個女人一聽說塞隆這麽窮，沒幾天就給了他一巴掌，散夥了……”

    幾人都笑起來。

    洛克笑完，歎氣道：“塞隆家這孩子也是倒黴催的，老爸掛了，繼父也掛了，誰也管不了他，想當年在瓦古，塞隆家也是大家族啊……”

    “那總督閣下和小塞隆認識嗎？”有人問。

    “他老媽是我遠房親戚，有過幾麵之緣吧。不太熟。”

    那人接著說：“這麽多年，肯定有起有落的。在瓦古這是常態，否則元老院哪來那麽多的座位啊！小塞隆本身性格太火爆，又喜歡打腫臉裝胖子，怨不得世道不公。”

    瑞奇再聽了一會兒，話題又變成了‘到底是馬奧平原的戰馬好使，還是隔壁柯維尼帝國的戰馬好使’。

    不用錢就都好使……

    他打了個哈欠，鑽進自己帳篷去了。

    ——*

    幾天之後，格拉斯堡舉辦了一年一度的秋收節。

    這是個狂歡的節日，然而無論是瑞奇還是埃文都興致缺缺。兩人約定去格拉斯堡的神廟參觀，好避開嘈雜的人群。

    瑞奇帶客人去的神廟是馬奧部落人信仰的獅王廟。

    不是狼王廟，也不是什麽天空之神艾斯比爾神廟。

    獅子是草原部落共同的信仰，興許能找得到關於第三紀元的一些魔獸的神話傳說。

    獅王廟附近也是部落來的自由民和奴隸聚居之地。今日忽然來了兩個貴族少爺，不少衣著簡陋的無知孩童都很好奇，三兩成群前來圍觀。

    瑞奇停下腳步，埃文奇怪地回過頭，順著他眼光望去。

    隻見一個孩子坐在牆角，雙手抱腿，一臉陰鷙地盯著兩人。看不出顏色的長褲在膝蓋的部位破了個大洞，露出裏頭髒兮兮的傷口。

    “怎麽了？”

    “沒事，走吧！”

    兩人沒多做停留，徑直朝獅王廟走去。

    獅王廟是一座圓形石頭建築，外麵蓋著黑色布匹，擋住外麵人的視線。

    進了屋子，立刻感覺一陣清涼。

    埃文四周一瞧：獅王廟牆壁的壘砌使用虛實結構，非常有規律地布滿了略小於石磚的洞口，所以裏麵通風陰暗，非常涼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