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猜忌(求收藏,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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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裏,薛易每天除了睡覺,便是在岑家練武。

    在頭半個月裏,薛易做的都是一些簡單和高強度的訓練。

    主要訓練力量和速度,這些訓練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是個人都可以做。

    雖然訓練的強度很高,但是薛易卻都全力以赴,咬牙堅持下來。

    尤其他遠超常人的恢複能力,更是給他減少了許多傷痛。

    薛易還是頭一次花如此多的時間來進行如此高負荷的訓練,但這樣訓練的效果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別的不說,至少薛易感覺自己身體素質提升了不少。

    無論是力氣、爆發力、速度、耐力、彈跳力、平衡協調能力、身體的柔韌性等等,都大幅提升了不少。

    艱苦訓練,也可以讓人變強。

    過程雖然痛苦,但是薛易卻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提升了許多。

    隱隱中,薛易卻覺得,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堅持外,自己身體的詭異變化,也給自己在訓練之中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不僅僅是恢複能力。

    薛易自己已經殺死過三個人兩個鬼,這些殺戮帶給薛易的力量薛易並未能完全發掘和掌控。

    而通過這專門的訓練,卻讓薛易迅速將這些潛藏的力量挖掘出,並且很快適應和掌握。

    薛易隻感覺,自己雖然僅僅訓練了半個月。

    但是這點時間帶給自己的效果,卻堪比正常人訓練一年的效果。

    訓練的負荷和強度,已經在這半個月之中連續加了三次。

    薛易的“天資優異”,也讓岑軒嶽動容。

    這半個月的訓練之中,岑軒嶽也隻是交代下任務,然後讓薛易自己完成。

    基本上岑軒嶽並沒有監督過,也沒有詳細指點過。

    完全是一種放養的態度。

    但是麵臨薛易最終取得的成果是,岑軒嶽也不由得反複確認了多次。

    最後,岑軒嶽終於開始傳授薛易一些簡單的武藝。

    岑家武藝,以刀法聞名關外。

    故而岑軒嶽給薛易大致講解了一番岑家刀法的特點之後,便開始教授薛易簡單的揮刀之法。

    薛易聽得極為認真。

    越是基礎的招式,越是最為重要。

    盡管這些基礎招式看起來,無非是掃、劈、撥、削、掠、奈、斬、突,粗略懂得刀法之人,都會這些。

    但是世間無論多高深的刀法,都是從這些基礎招式之中演變而來。

    薛易頭一次接觸武藝,基礎本身就薄弱,所以才會聽得極為認真。

    講解完基礎招式之後,薛易便開始在身體素質訓練之餘,開始練習刀法。

    而這些基礎招式的練習,效果也是十分明顯的。

    起碼,薛易覺得用刀比以前更順手了。

    以前薛易使刀,都是依靠本能和一些自己摸索的粗陋方法。

    但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之後,薛易頓時感覺用刀越來越順從自己的心意。

    嚐試到這樣的甜頭之後,薛易訓練越發刻苦。

    他知道無論是身體素質的訓練,還是基礎招式的訓練,都是在讓自己一點點變強,並且為將來更強打下基礎。

    所以在完成岑軒嶽交代的訓練任務之後,薛易還自己增加訓練。

    甚至連睡覺時間,他都開始縮短。

    岑軒嶽要求薛易每天六個時辰待在岑家,出去吃飯、上廁所、歇息和為岑家幹活之外,訓練的事情起碼占據四五個時辰。

    而薛易隻有六個時辰的時間,處理自己的雜事和睡覺。

    但是如今,薛易在屬於自己的六個時辰之中,更是再擠出三個時辰來自行訓練,每天隻有三個時辰用來睡覺和恢複。

    甚至他還特意尋來了一些簡單的器械在自己家中,專門用來訓練。

    他也逐漸發現,從未曾認識過的自己。

    薛易以前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如此認真和拚命地去堅持做一件事。

    並且他還意識到,自己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緊迫感。

    “我學武時間晚,比不了那些四五歲就開始練武的人。若是我再不更加努力,那麽我永遠也追不上他們!”

    武者。

    是一個殘酷的行業。

    在這個行業之中,技不如人者,隻能被人踐踏。

    而技藝超群者,才能獲得一切榮耀和地位。

    薛易每天的時間,都變得死板和固定。

    練武、吃飯、睡覺、練武、吃飯、睡覺、練武……

    一天時間,大致都是在做這三件事情。

    他的身軀從原先的消瘦,開始變得精壯。

    而他對於用刀,也開始越來越熟練……

    ……

    天再一次黑了,岑玉依然站在家門口目送薛易離開。

    直到薛易消失,她才回到家中關好房門。

    她心情很好,輕聲哼著街上稚童們喜歡唱的兒歌。

    自從薛易來到之後,岑家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這種改變,並非是來自於物質上,薛易本身沒有錢,還欠岑家一百兩銀子。

    改變,是來自於氣氛。

    從前,岑玉每天隻能麵對古怪、刻板而暴躁的爺爺,這樣一個陰鬱沉沉的垂暮老人。

    而當薛易來到之後,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同。

    岑玉隻覺得家中,仿佛變得充滿活力。

    薛易長得蠻英俊,尤其是他的氣質,讓岑玉覺得和街坊鄰居中的所有年輕男子都不同,沉穩而又果斷,並且還很隨和親切。

    岑玉每天都想和他多說說話,尤其喜歡看他練武時,那揮汗如雨中展露出青春和強壯,還有那認真專注而堅毅的模樣——這個時候的薛易,會讓岑玉沒由來地一陣心跳。

    想著想著,岑玉忽然一笑,她記起了薛易也有出醜的時候。

    再想著時,岑玉已經回到了客堂。

    爺爺就坐在椅子上,岑玉不由得收斂笑容嚴肅起來。

    麵對爺爺,她總感覺會有一股壓力,完全不像麵對薛易時輕鬆。

    尤其此時,爺爺的臉色並不大好看。

    隻見爺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薛易那小子,根骨資質竟然這麽好!當初是老夫看走眼了……尤其他還如此有毅力,沒想到一個曾經的公子哥也能如此吃苦……他那樣拚命地訓練,老夫隻當他身體會承受不了那種超強度的訓練,會練廢了,故而並未阻止。卻沒想到他身體的韌性卻遠超常人,不僅沒有練廢,反而還有進步。

    老夫隻見過兩種人會如此拚命不顧及身體地練習,一種是武道之心堅定之人,另一種是身懷血海深仇之人。看起來……他拜師,並非隻是玩玩,而是認真的……

    就是還不知道他的悟性如何,不過看他練習基礎招式時都那麽認真思考,恐怕也不會太差。他倒也是塊練武的料子……”

    岑玉則站著保持沉默,她知道爺爺的話還未說話。

    果然,岑軒嶽很快再度陰沉地說道:

    “並非是好事啊……”

    岑玉忍不住問道:

    “怎麽了爺爺?”

    岑軒嶽冷聲說道:

    “當初老夫因為你而答應收他為徒,隻不過打算拖上幾年教他一些粗陋的武藝了事。隻是沒想到他資質好又刻苦,學習的速度如此之快,恐怕那些粗陋的武藝他很快就能學會,也很快無法滿足他。

    到時候老夫不願教,而他又想學,那怎麽辦?

    老夫老矣,如今連刀都握不住。而你又一個弱女子,也根本無法阻攔他。若是他威逼用強,想要謀奪我岑家刀法秘技,如何是好?”

    岑軒嶽並非無的放矢,這種事情他見過不少。

    師父教授徒弟,總會留一手,以免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而徒弟對此亦會心知肚明。

    當遇上師父開始虛弱,無力保留絕招之時。有的徒弟就會凶戾橫生,使用各種手段來獲得那最終一手。

    為此,人們不惜師徒相殘,血染門派。

    尤其在岑軒嶽看來,薛易並非那種忠心耿耿的敦厚之輩,這也讓他難以放心。

    在薛易的身上,岑軒嶽發現了一種極為令他厭惡的感覺。

    岑軒嶽能夠看得出,薛易雖然叫著自己師父,但是卻從來沒有半點尊重和敬畏之心。

    就仿佛……這隻是一場交易!

    薛易用一百兩銀子和擺平了潑皮的事情,來換取自己教授他武藝。

    這正是岑軒嶽最為厭惡的——商人!

    岑軒嶽看不起薛易!

    薛易身份卑微,家庭貧困,還幹得是低賤的營生。

    除此之外,岑軒嶽還能看得出,薛易外表隨和但內心充滿戾氣,毫無敬畏,也毫無尊師重道之心。

    這樣的人,岑軒嶽可以勉強收其為徒,但是卻絕不會將絕技傾囊相授!

    岑玉聽到這裏,忍不住說道:

    “爺爺,不會的!薛大哥不會是那種人。隻是爺爺你一直把他當外人看,才——”

    “放肆!”岑軒嶽一身怒吼,抓起桌上茶盞朝著岑玉砸來,“一介女流竟敢妄言此事?!”

    岑軒嶽太老了,他的力氣拋出茶盞打在了岑玉身上,卻隻能對岑玉造成一點輕微的疼痛。

    茶盞隨後墜地粉碎,裏麵的茶水也濺了一地。

    岑玉盡管沒受傷,但是她的心裏卻越發委屈,垂著頭不說話,努力忍著讓自己的眼淚不會掉下來。

    岑軒嶽卻依然怒氣未消:

    “還不快收拾幹淨!”

    岑玉隻能抹了抹眼睛,然後蹲下身來收拾著地上的陶瓷碎片。

    岑軒嶽則在自顧思索著,喃喃自語:

    “岑家絕技,不能被老夫帶進棺材,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子……嗯,是該讓別人來製衡他……再收幾個弟子吧……老夫已經沒有時間寧缺毋濫,也等不起了,更無法再容忍受那幫街頭鼠輩欺辱……阿玉!”

    說道最後,岑軒嶽對著岑玉叫喚起來。

    蹲在地上收拾的岑玉急忙抬起頭,等待著爺爺的話。

    岑軒嶽說道:

    “老夫打算再收徒,你再好好挑選幾個吧。”

    岑玉一愣,似乎明白過來,她咬了咬牙說道:

    “我就覺得薛大哥不錯!”

    岑軒嶽沒有說話,他雙目狠狠盯著岑玉,整個人雖然垂暮老矣,但是一股恐怖的氣勢卻從他腐朽的身軀之中逐漸蔓延出來。

    這是他一輩子殺人無數凝聚的氣勢!

    岑玉在這樣的目光下顫抖起來。

    她知道沉默的爺爺,才是最可怕的。

    她稍稍堅持了一下,便再也撐不下去,隻能垂下頭不情願地回答:

    “我知道了……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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