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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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妃一聽,忽然來了精神,“公公是說……”
劉總管忙擺手,“娘娘心裏知道就好,快讓十二皇子用完午膳,去學堂吧,莫辜負了皇上的一番心血。”
顏妃麵上露出笑容,“那是自然。”
劉總管這才放心的走出殿門。
鳳瑜的馬車緩緩駛到了國安寺的門口,莊嚴肅穆的寺門,與寂靜地山林融為一起。
寺裏主持早先得了消息,領著寺裏的小沙彌恭候在山門外。
住持開口,“恭迎太子妃!”
傳話回來的寂月扶著鳳瑜下了馬車,看見山門外站的一群和尚,笑了笑,”勞煩住持了。”
為首的住持雙手合十,“太子妃心懷天下,真是大秦百姓的福氣。”
“住持客氣了,為百姓祈福,是每個大秦人該做的。”
“請!”
住持做了個請的動作。
她微微頷首,跟在住持後邊,進了寺門。
來到正殿,她跪在佛像前,雙掌合十輕輕闔上眸子。
住持正要開口,被寂月擋住,“太子妃要在這兒為災區百姓祈福三月,這兒除過灑掃的人外,其餘閑雜人等一縷不要過來打擾。”
住持點了點頭,“老衲明白!”
說完,便帶著眾和尚緩步走出大殿。
她筆直的跪在佛像前,神識早已在芙蓉玉的空間裏練習芙蓉訣。
寺裏的和尚一有機會便竊竊私語。
“都快三個月了,太子妃可真有毅力。”
“是呀,聽說了嗎?自打太子妃在咱們寺裏祈福後,各地漸漸就不下雨了,另外大皇子加固堤壩,修建排水溝渠,治理水患效果很是明顯。”
“另外聽人們還說呀,當時在大殿上太子妃選的太子就是大皇子呢?”
“是嗎?”
“是呀,隻不過聽說最後夜王拿著天機老人的預言,才沒讓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
“其實太子妃跟大皇子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也蠻般配的。”
“就是。”
“……”
神識一回到體內,就聽到大殿外議論之聲,尤其是聽到她與大皇子郎才女貌,極其般配之時,她的臉使勁抽了抽。
“小姐,你已跪了八十多天了,三月馬上就夠了。”
鳳瑜跪了八十多天,寂月同樣也跪了八十多天,隻是她跪著時,意識一直警醒著四周。
這期間,來了幾撥的殺手都被她殺退。
“嗯,你辛苦了。”
寂月搖了搖頭,“屬下不辛苦。”
看著寂月清減了許多的麵龐,她心生愧疚,“下山後,一定要把我們的寂月好好的補補,你看都瘦多了。”
寂月再次搖頭,“小姐定是眼花了,辭笙晚上老是偷偷給屬下帶雞腿吃呢。”
“嘿嘿……”
辭笙從暗處現身,摸著腦袋嘿嘿傻笑。
“查的怎麽樣了?”
一說到正事,辭笙一反剛才的呆萌樣,瞬間斂了神色,嚴肅地開口,“回小姐,探子說老夫人經常秘密與文國公見麵。”
“可有聽到些什麽?”
辭笙抱拳,“老夫人和文國公身邊都有高手保護,屬下怕打草驚蛇,故離的遠。”
“沒事,能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很不錯了。”
“小姐,讓屬下查的另外一件事,屬下查到了。”
鳳瑜眼神陡然淩厲了許多,“說。”
“能被雨水澆滅不了的大火,隻有江湖上的鬼火門的鬼火才可以。”
“鬼火門?”
寂月接著開口,“鬼火門是個邪教門派,二十幾年前就被七大世家連根拔起,不複存在了。”
辭笙道:“隻是不知道當年燒死鳳世子和夫人的大火是不是鬼火門所為?若是的話,那鬼火門又在江湖上出沒了。”
“無論是不是,既然下雪夜,這火還能燒的那麽旺,定然是與鬼火門脫不了幹係。”
思及此,她沉聲吩咐,“無論如何,務必找到鬼火門。”
若鬼火門真的卷土重來,那勢必……
思及此寂月建議,“若真是鬼火門所為,屬下建議小姐以白家身份,給另外六大世家書信一封,幫忙尋找鬼火門的蹤跡。”
辭笙同樣提議,“若是有其餘六大世家的幫助,不日咱們就能找到鬼火門的蛛絲馬跡。”
她點了點頭,寫好信交給辭笙去安排。
“小玉。”
她闔上眸子,喚出鳳凰玉,“你在這玉裏待了多少年了?”
“幾百年了吧!”
“很孤獨吧?”
“這不廢話嘛不是,你進來一個人帶上幾百年試試看。”
“你有想過出去嗎?‘
出去,它日日想。
“不過現在好了,有主人陪我每天說話,給我吃的,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
“你上一個主人是做什麽的?”
提到舊主,鳳凰玉有點傷心,原本興奮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她是個醫術高明的神醫。”
怪不得鳳凰玉懂得那麽多的醫理藥理!
“你怕她嗎?”
“主人待我極好。”
那為何她死前要封印你?
她最終沒有問出口,不過她已做了決定。
再次闔上眼眸,回憶著芙蓉訣功法口訣,周身翻滾著的氣息無不說明著功法將成。
鳳凰玉看著空間裏氣息翻滾,霎時山河換了歲月,心裏不經激動異常。
它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它若出去,必讓整個九州都臣服在它的腳下。
“啊……”
靈魂撕裂般的痛,讓她不經嘶吼出聲。
芙蓉訣最後一重,需大火淬體,練就鋼筋鐵骨。
在最後一刻,她用幻化的短劍劃破雪白的皓腕,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霎時間整個空間都血霧彌漫。
封印破那一刻,四散地血霧如被引導般齊齊衝進了鳳凰體內。
虛弱的鳳凰隻聽翻騰地空間裏響起一句,“血契已成,我生你生,我亡你亡!”
再次睜開眼,已是半月後。
寂月擔憂地問道:“小姐,你嚇死屬下了,這半個月怎麽喊你都喊不醒。”若不是小姐有交代過,若不是她自己蘇醒,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能強行叫醒她,否則她真要去喊大夫了。
睜開眼的鳳瑜,緩緩起身。
寂月卻看得呆了,本就不同尋常的小姐,這才愈發的不同尋常了。
小姐四周似隱隱漂浮著一層霧氣,作為習武人的直覺,那是強者才有的氣息,可她怎麽就感覺不到小姐會武功呀。
忽然她的眼眸一亮,難不成小姐是靈體。
修的功法與她們不同,所以她才感受不到。
現在似乎隻有這一種解釋?隻是靈體的人幾百年前不就滅絕了嗎?
楓靈山聖殿之上,一長者看著沉寂百年的玉雕終於發出黯淡的微光,頓時喜極而泣,“靈女終於出現了。”
比較年輕點的少年,同樣掩飾不住心裏的歡喜,可還是小心翼翼的確認,“長老,真的是靈女要回來了嗎?”
那長者點了點頭,“也不枉咱們守候楓靈山百年。”
少年按捺不住欣喜,“長老,那靈女什麽時候能回到楓靈山呢?”
提到這兒,長者抬頭看著玉雕,微弱的光芒明明滅滅,有一下沒一下,“不知道,靈女轉世會遺忘之前所有。”
少年似是很失望,語氣也低下去很多,“那我們怎麽辦?”
長者猶豫了一下,“著人去給太子知會一聲,皇室比咱們更想找到靈女。”
少年抱拳點頭。
隻見長者伸手揮出一團霧氣,緊緊包圍著玉雕像,不一會手上便凝結出一塊玉石,一並交給少年,
“另外告訴太子殿下,遇見靈女,玉石會發熱。”
“是,長老。”
出了寺門,外麵一片鳥語花香。
隻是正值盛夏,饒是馬車裏換了一盆又一盆冰塊,也熱的她不停地流汗。
寂月輕輕揮著扇子,希望能降下馬車裏的溫度。
鳳凰睜開眼,就覺得手腳靈活了許多,功力也全都恢複,隨即冷眸微眯。
“恭喜你重獲自由。”
鳳凰一醒,她便知道了。
聽到聲音,鳳凰發現自己被血契,頓時又蔫了下去。
“血契這沒什麽,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現在你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我不會擋著你,可你記著一點,絕不傷害天下蒼生,否則,我不介意重新封印你。”
鳳凰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坑的很慘。
被契約的他,其實什麽都幹不了。
契約獸,永遠就隻有一個念頭,誓死保護主人。
雖然他心有不甘,但眼下也隻能先做好自己的本分,況且鳳瑜這個主人也沒什麽不好。
感受到鳳凰的心裏變化,鳳瑜放下心來,靠著車臂闔上了眼眸。
“是鳳姐姐的馬車嗎?”
寂月掀開車簾,看見馬車被一個小姑娘擋住了去路,隨即冷聲問道:“你是誰?”
玉瀅心想透過縫隙往裏瞧,卻被寂月擋了個嚴實。
“是我,玉瀅心。”
玉瀅心,玉家的幺女。
寂月無奈,隻得低聲詢問,“小姐,外麵有個自稱玉瀅心的姑娘,說認識小姐。”
瀅心來了?
“喚她上來吧!”
寂月點頭,再次掀開車簾,“小姐讓你上來。”
玉瀅心腳尖輕點,噌一下便上了馬車。
一進去,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鳳姐姐,好久不見,想死你了。”
她緩緩睜開眼,眸光流轉,“心結都解開了嗎?”
玉瀅心覺得這次的鳳姐姐又漂亮了許多,被問到,忙點頭。
“鳳姐姐,你知道嗎?我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
鳳瑜倒吃了一驚,看玉瀅心的脾性,倒像是被嬌慣長大的,怎麽會不是親生的?
“爹娘說我是在雪地裏撿到我的,爹娘看我長的晶瑩剔透,也一心想要個女人,就給我起名瀅心。”
“看的出來,無論你是不是親生的,你爹娘都很疼你。”
玉瀅心點了點頭,“是的,爹娘特別疼我,以前大哥也總是羨慕我,說爹娘明顯疼我比疼他多。”
說著玉瀅心笑了起來,“當我有次偷偷聽到爹娘的談話,我才知道我是撿的,當時我特別難受,就偷偷跑了出來。”
其實一路惹了許多麻煩,都是爹娘偷偷派人幫我擺平,也都是爹娘派人保護我。
“你爹娘倒是沒派人直接把你綁回去?”
玉瀅心傻笑了一下,“爹娘說希望我能自己想通,自己主動回去。”
“你爹娘很是聰慧,知道這樣做對你最好。”
玉瀅心再次笑了起來,看來這次回家的收獲很大。
“其實我是不是親手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爹娘疼我愛我,我也同樣愛他們。”
“是的,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
玉瀅心也知道了鳳瑜的遭遇,很是同情,“鳳姐姐,你一定會找到殺害你爹娘的凶手的。”
鳳瑜眼神悠遠,神色莫辨,“會的。”
玉瀅心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眼坐在一旁嗑瓜子的寂月,欲言又止。
“說吧,無妨!”
玉瀅心這才開口,“鳳姐姐,你怎麽又會是白家的人了呢?”
“這說來話長。”
“六大世家接到鳳姐姐的書信,覺得鬼火門卷土重來,勢必會危害武林,所以六大世家全都派了代表來了秦都,想與鳳姐姐一起商議。”
六大世家都來了?
“蘇家來的是誰?”
“是蘇家年輕一輩中武功最出眾的蘇南珺。”
算起來也算是她的表弟?
“他們在哪裏?”
玉瀅心道:“他們都來秦都好幾天了,為了不讓皇室察覺,他們全都在城外,並未進城。這次我來,就是特意給鳳姐姐說下,看與他們約在何處商談。”
鳳瑜想了一下,今晚夜王府吧!
若說秦都哪裏最安全,那必是夜王府了。
提起夜王,玉瀅心想起自己被扔在柴房睡了一切,心裏直發怵,“能不能換個地方?自古朝堂與江湖井水不犯河水。”
這倒也是,她把這茬給忘了。
今夜酉時,醉香居酒樓見。
玉瀅心點了點頭,在臨近侯府門口時,悄然下車,匯入了人群。
回去沐浴,換了身幹淨的衣裙,去陪鳳淩雲說了會話,回到竹院又稍稍的睡了會兒,轉眼就快到酉時。
出去時,她誰都沒帶,直接用韶華步出了永寧侯府。
寂月吐了吐舌頭,辛虧白日裏知道小姐的行蹤,不然她這是算是把小姐跟丟了嗎?忙讓辭笙前去保護小姐。
到了醉香居,訂好雅間,便坐等著來人。
蘇南珺其實很早就等在了這裏,他從小就聽蘇家主說過,她的大姑母嫁給了高門世子,隻不過姑父一家人他從未見過。
表姐為何是白家的家主,他不關心,他隻想見見表姐。
伸手敲門,蘇南珺激動的手都有點抖。
辭笙去開了門,低聲,“蘇公子。”
一開門,蘇南珺迫不及待的抬頭,雅座上的女子一襲白衣,容顏清麗,雪白的素手握著碧綠的茶杯,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就是爺爺的書房掛著的一幅畫,畫上的女子正是大姑母。
這女人就是表姐,確認無疑了。
“表姐?”
蘇南珺激動地開口。
聞聲,鳳瑜抬眸,就看見眼前站著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年。
“南珺是吧?”
蘇南珺使勁點了點頭。
蘇家她的外祖家,她時常聽娘提起,但娘從未帶他們幾個去外租家,不過她也猜的到,當年爹娘的婚事,定是許多人反對的吧!
“經常聽娘提起,說蘇家出了位了不起的武功天才。”
蘇南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父和大姑母還好吧?”
喝茶的手一頓,“他們……不在了。”
“怎麽會?”蘇南珺似是不信。
“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呢?”
“自打大姑母和小姑母嫁人後,祖母身體就不好了,沒多久就去世了。祖父和爹的身體還好,就是時常念叨你們。”
她不知道當年爹娘為了婚事,與家人鬧到如此僵的地步?外祖父和爺爺都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孩子,但這麽多年,誰都不願意邁出一步去尋找。
她笑了笑,“隻要外祖父和舅舅身體好就好。”
“表姐不打算回去看看嗎?我出門時,爹特意交代了,若是可以希望表姐和表哥能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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