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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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了眼容慶發和村長,知道自己在這裏他們是吃不好的。幾口將碗裏的飯吃了,邢西延拿過手絹擦了嘴:“各位慢用,本縣去看看案卷,梳理一下案情。”

    站起身,邢西延又道:“天氣炎熱,這一桌飯菜可就勞煩四位吃盡。粒粒皆辛苦,可不要浪費了。”

    邢西延走了,林師爺招呼大家:“我們大人最是節儉,大家趕緊吃吧,吃飽吃好。奔波了一天,高床軟枕睡著好好休息!”

    走了這麽遠的山路,這時候也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在正堂時,容慶發和村長喝一肚子的茶水,點心是一點沒敢動。饑腸轆轆,聽了邢西延和林師爺的話,這才放開膽子吃。果真,將一桌子菜吃得幹幹淨淨,連湯也一滴不剩。

    用過晚膳,眾人回到正堂旁邊的小屋內,等候邢西延傳喚問話。

    而容央則是專門給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邢西延的身旁,高大的案桌將容央小小的身形擋得嚴嚴實實,想看案前的情況就得站起來。

    第一個傳進來問話的是死者的丈夫,規規矩矩行了禮站在下麵等著邢西延問話。

    “王亮,本縣問你,你家娘子是哪一日什麽時辰離家,去哪裏?”邢西延看著男子的眼睛,問話。

    “回大人,小人的娘子是五月二十日下響離家,大概是未時快到申時從家裏出門。嶽母這幾日身體抱恙,前一日娘子就要回去看望嶽母,隻是前一日下了大雨河水暴漲,便隻好作罷。第二日放晴,娘子決定回去探望嶽母。小的擔心前一日下了雨,路滑,河水水位漲高會有危險,便一路將她送過了河,才回轉。哪知,這一去便是永別。早知道,我就陪著她一起娘家了。”王亮用衣袖擦擦眼角,懊惱自己沒將人送到。

    “你家娘子離家時作何穿衣打扮,身上可帶有什麽財物?詳細的說一遍!”看了眼身旁的容央,邢西延繼續問道。

    “娘子平日裏不怎麽戴首飾,穿衣也樸實。那日臨走的時候,換上了平日裏極少穿的一身藍色衣衫上麵繡著淡藍色的梔子花,就是如今身上的那一身。原本她是不願意戴任何首飾的,是我從梳妝台上取了一根銀簪和珠花給她戴上。回娘家,打扮得漂亮些,也讓嶽父嶽母放心。走的時候拿了一個包袱,裏麵是娘子給嶽父嶽母做的鞋襪,夏季衣衫各一套。另外還有五兩銀子,是帶回去給嶽母治病用的。”男子想了想:“就這些再沒有別的了!”

    “沒穿鞋?”

    “穿了,穿了一雙繡著合歡花的紅色繡鞋。”縣令大人問的問題有些奇怪,不過男子依舊仔細想過後,再回答。

    知道鞋子的模樣了,邢西延點頭:“你為何不將你娘子送回娘家,而隻是送過了河?”

    “這幾日稻田和山地需要除草,家中又有幾十隻雞鴨,還有兩頭豬要照顧,我父母忙不過來。娘子體貼,隻讓送過河,便讓我回來幹活了。”男子悲戚:“早知如此,就是地裏荒蕪,也要堅持送娘子回到娘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娘子死於非命。”

    “逝者已矣,你也節哀順變!”邢西延寬慰的話說得幾分嚴肅,“你娘子平日性格如何,可與人有結仇?”

    “娘子生性溫和,人也勤快。成親一年,孝敬公婆,夫妻恩愛連拌嘴都不曾有過。與人結仇就更不可能,娘子平日鮮少出門,性格內向,與鄰裏很和睦。”男子說起自己的娘子,沒有絲毫不滿意。可見夫妻恩愛,兩人感情很好。

    看了容央遞過來的紙條,邢西延有些疑惑,依舊問道:“你表兄熊三與你關係如何?”

    “表兄熊三是小的大姨母家的三兒子,關係生疏。雖說我們兩家隻是隔一條河,平日裏幾乎見不著麵。還是我成親的時候,他去我家喝喜酒見過一次。今年還是昨晚去我家報信,見了一次麵。”不知道縣令大人為何突然問道表兄熊三,這與案情有關係?

    “你知道的熊三是什麽樣的人?”看著紙條上的第二個問題,邢西延問道。

    男子思索一下,老實回答:“三表兄好賭,整日裏不事生產,被姨母姨父分家另過。比我大三歲,到如今還沒有娶妻,窮困潦倒。”

    讓男子下去,將其他四人叫上堂來,仔細詢問,說得和男子相差無幾。

    不過死者的父母說到,女子第二日用過午膳,惦記家裏的活計,便告辭回家。走的時候,老兩口想女兒新婚,這五兩銀子肯定是借來的,留下衣衫,銀子堅決讓女兒帶了回去。從娘家出門大概是申時一刻,將女兒送至路上,老父親才回了家。

    夏天白天長,這時候回家天還不會黑。時辰早,路上也有行人,老夫妻才同意女兒單獨回去。

    從死者的娘家到婆家,都是蜿蜒崎嶇的山路,還要過一條小河。一個男子都要走上大半個時辰,女子則需要一個時辰左右。通過先前容央推算的死亡時間,那麽死者就是在這一個時辰內遇害的。

    讓死者家屬先下去休息,邢西延問容央:“容央,為何剛才要問熊三的情況?”

    “死者是一個女子,平日又鮮少出門。死者的丈夫與熊三都隻在新婚那日見過一麵,死者與熊三就更不可能熟識。並且死者身上穿的衣衫和首飾也是極少穿戴,恐怕隻有去哪裏做客才舍得拿出來穿戴的。”回想昨日河邊認屍的情況,容央說道:“昨日認屍的時候,容央也在場,當時光線暗淡,隻有兩支火把。熊三上前,隻是揭開白布匆匆一眼就認出是表弟的娘子。既然不相熟的兩人,他是如何立馬認出死者是誰的?憑的是什麽?”

    聽了容央的解釋,邢西延和林師爺點頭同意,就是至親也不能匆匆一眼確認,更何況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兩個陌生人。這熊三的行為,實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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