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救乞丐兄妹,星兒哥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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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李盼雲身後虔誠的跪在蒲團上給佛祖磕了三個頭,添了香油錢。容央來到一旁的十二個麵部表情不一的佛陀的麵前,十二個佛陀圍成一圈擺放。聽一旁的僧人說,隨便從那一尊佛陀開始數起,今年幾歲便數幾尊,如果這尊佛陀的麵容是大笑說明你這一年過得開心如意,如果愁眉不展便是一年都會遇到愁苦的事情等等。
其實對這些容央並不相信,不過確實對這些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佛陀感興趣,繞著佛陀走了一圈隨意數到第六尊佛頭,拿著一個寶葫蘆笑容可掬。一旁的僧人忙笑著恭賀,這是很吉利的心想事成。
僧人拿了一尊同容央最後數到的小佛陀給容央,秦媽媽開心的付了銀子,三人離開了大殿。
從大國寺回城,已經到了傍晚。
馬車忽然停下來,一對小乞丐攔在了馬車前,一個躺在地上,一個跪在另一個的身旁大哭求著經過的人救命。
聽到外麵孩子的哭聲,李盼雲打開車簾看了看:“容大,是不是撞到人了?”
“夫人,沒有撞到人。攔在馬車前的是兩個小乞丐,一個躺在地上腿上有血跡好像已經昏迷,另一個正哭著求著送去醫館。”容大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如實稟報。
聽了容大的話,容央掀開車簾看了看,對李盼雲道:“娘親,央央下去看看!”
“央央小心些,這些小乞丐也可憐,能幫的咱們就幫幫。”李盼雲心腸軟,但是暈血不敢下去看,點頭同意讓秦媽媽陪著容央下了馬車。
幾步下了馬車,容央來到兩個小乞丐的身邊蹲下他們麵前,仔細打量兩人。
一身破衣爛衫還是單衣,破了地方肌膚露出來,腳上穿著破舊的單鞋。這兩人頭發估計幾年沒洗了吧,臉上也是贓物不看出了那雙明亮的眼睛其他根本看不清楚。
坐在地上小乞丐凍得瑟瑟發抖,臉上手上青紫紅腫。躺著那個左腿上有大片血跡,腿反撇著放著的,看來是骨折了,臉已經凍得青紫沒有一絲唇色,昏迷不醒。
小乞丐看到容央蹲在自己麵前,立刻撲過來懇求道:“小姐,求求你救救他吧,您心地善良,好人有好報!”
“他是被人打骨折的?”容央仔細看了躺在地上的乞丐,身上有淤青,從受傷的情況來看,是被人打傷的。
小乞丐低下頭,有些不敢說。
容央也不強迫他,在這京城裏隨時都能碰到達官貴人,一個小乞丐就是被打死也沒有人同情。看看路過的人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個個表情冷漠,隻是這個時候見自家馬車停下來圍在一旁看熱鬧。也不能怪他們冷漠無情,普通老百姓能養活一大家子都不容易,哪裏有多餘的錢幫助兩個受傷的小乞丐。
為什麽自己會下馬車,是因為這個小乞丐那雙明亮的眼睛,和蝴蝶是那麽的想象。
讓容大地上的小乞丐抱起,十米外就有醫館,讓大夫給看過抓了藥。容央又讓秦媽媽到舊貨鋪買了兩身舊棉衣給了兩人,付了診費才離開。
穿著暖和的棉衣,小乞丐淚眼婆娑,這是自己出生到現在收到的唯一一份溫暖。
三個哥哥都去了書院,家裏沒有人這兩天容央都跟著李盼雲去了店鋪。容央家的店鋪賣的是水果和幹果,還有茶葉,一年到頭也就過年前後生意最為紅火。
坐在櫃台後麵吃著最愛的無花幹果,甜絲絲的咬著裏麵的籽兒卡茲卡茲的很有意思。小黑仰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容央,不知道主人吃得什麽這麽津津有味。突然聽到門外店內的夥計在嗬斥人,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乞求給些吃的。
容央從櫃台後麵探出頭,果然看到一個熟悉打扮的人,不正是前兩天攔在道路上的那個小乞丐嗎?還是那麽亂蓬蓬的頭發灰塵包裹著擰成了一條一條的,臉上依舊髒的看不清容貌隻有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身上還是穿著破舊髒汙的單衣,烏漆嘛黑的小手拿著一隻破了一個大口子的碗伸向店裏的夥計。
小乞丐抬頭不由一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裏有期盼,有看到希望時閃爍出來的星光。
容央站在小乞丐的麵前,身後跟著小黑,小手背在身後歪著腦袋打招呼:“噢,我們又見麵了!”
小黑也很好奇看主人對這個小乞丐熟識,圍著小乞丐嗅著它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小乞丐身上的味道有些重,小黑重重的打了噴嚏。趕緊回到小主人身旁,深吸幾口氣洗洗鼻子。
回過神,小乞丐有些害怕小黑,見小黑隻是嗅了嗅就離開趕緊給容央磕頭:“謝謝小姐前兩天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小姐送我哥哥看郎中,保不住腿不說,說不定還沒有了性命。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好了起來吧!”容央抬抬手讓小乞丐站起來,讓夥計拿了些花生瓜子倒進小乞丐的破碗裏,又親自抓了一把桂圓讓小乞丐用衣衫兜著:“我們店裏隻賣這些幹貨,你拿去吃吧也能稍微填飽肚子。不過花生瓜子這些你哥哥現在是不能吃的,是發物。”
“謝謝小姐!”小乞丐將碗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忙給容央和夥計行禮感謝。
看她還是那日的破爛單衣,容央喊住準備告辭離開的小乞丐:“小乞丐那日不是給你兩人買了舊棉衣,怎麽出來還穿著單衣,不怕凍病了沒人照顧你受傷的哥哥?”
從生下來八年從沒人在乎過自己和哥哥的死活,也不會有人關心的問上一句冷不冷餓不餓。一句話讓小乞丐眼眶裏氤氳著水汽,說出的話有些哽咽:“對不起,辜負了小姐的好意。哥哥的藥吃完了,沒有錢換腿上的傷藥,我就將小姐送的棉衣給當了。反正從小挨凍挨餓也習慣,馬上天氣轉暖。可是哥哥不能沒有一雙健全的腿,腿壞了這一輩子就壞掉了。”
說完給容央行了一禮,小乞丐抱著破碗匆匆離去。
給夥計說了一聲照顧好小黑自己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不等夥計回話容央將小黑交給夥計急急央跟上小乞丐,七彎八拐一路跟到他們在城西破廟外麵。這個地方是很多乞丐的住所,隻是小乞丐並沒有進破廟,而是走勢相旁邊一個草棚子裏去。
這個破草棚子四處漏風,地上鋪著薄薄的一層稻草,小乞丐的哥哥就躺在上麵,身上也蓋著一床稻草。也不知道是腿痛還是凍得,躺在地上身子抖著。
小乞丐進了草棚子,扶起哥哥,從懷裏掏出一個肉包子:“今天遇到了好人,賞了我兩個包子。餓極了在路上吃了一個,這個是哥哥的。”
等哥哥接了包子,小乞丐又獻寶似的捧著破碗,喜滋滋的說道:“這是上次救哥哥的小姐送我們的花生瓜子,滿滿一大碗呢!不過小姐說,哥哥現在受了傷不能吃這些東西,其實我想將它換成錢的,可惜沒人要隻好帶回來了,我將它藏起來等哥哥好了一起吃。”
“妹妹,等哥哥腿好了一起去謝謝那位小姐。現在又給了我們吃的,這些你餓了就吃吧,哥哥也不愛吃這些東西。”說著,分了一半包子給小乞丐。
小乞丐推開包子,摸摸故意鼓起來的肚子:“哥哥,我真的吃過了,你看我肚子飽飽的。你吃吧,吃了趕緊好起來。”
哥哥這才吃了這個包子。
又拿出一捧桂圓,小乞丐有些惋惜的道:“桂圓可是好東西,哥哥身體虛弱吃些補一補,可惜就是太少了!”
“這可是貴重東西,你下次見到那位小姐可要好好謝謝她!”捏起一顆圓圓的果子,隻聽過看過,還沒有吃過,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兩兄妹一人剝了一顆放在口裏,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好甜!”
吃了果肉,果核也舍不得吐出來,含了好一會兒才吐了出來。兄妹兩感覺門口有人擋住了陽光,心裏緊張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容央,太過驚訝,忘了反應隻是張著嘴呆呆的看著容央。
回過神,兄妹兩有些窘迫,不知道剛才自己的模樣有沒有被瞧去。小乞丐忙站起來,給容央行禮:“小姐!”
“您就是救我的那位好心的小姐?”小乞丐的哥哥也掙紮著想站起來給容央行禮,被容央製止。
容央走進草棚子:“你腿上的傷還沒有好,躺著吧!”
裏麵隻有稻草其他什麽也沒有,兩兄妹也沒想到容央會走進來,突然有些束手束腳,請人家坐沒凳子,喝水也是涼水,草棚子裏隻有剛才去乞討的一隻破碗。
環視了一下,容央問道:“為什麽住在這個又破又漏風的草棚子裏,旁邊不是有破廟,怎麽不住在那裏麵?”
兩兄妹相視一眼,都不願開口。
“小姐是如何到了這裏?”小乞丐忙岔開話題,突然明白了:“您是跟著我過來的?”
容央點點頭,眼睛盯著兩人瞧:“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乞丐笑了笑:“那裏麵住得人多,我哥哥受了傷不方便,怕被他們碰著傷。”
“這是被人趕出來的吧?”容央打量了一下四周,草棚子蓋得有些日子了,看起來住了可不止一天兩天。“你們應該是一直住在這裏,而且聽你們口音並不是京城人,應該是這次跟著旱災的人一起逃難過來的。”
轉身看向旁邊的破廟,容央繼續說道:“那裏麵有認識你們的人,你們肯定有什麽令人害怕的事情,不然不會排斥你們,將你們趕出來住在這漏風漏雨的破草棚子裏。”
兄妹兩低著頭,不說話,氣氛有些低迷。
知道自己猜對了,還不等榮光楊繼續問下去,小乞丐在身上擦了擦手突然推著容央往外去:“小姐,你是好人,我們不能害你,你趕緊走吧!”
“難不成你們有傳染病?”容央錯身擺脫了小乞丐的手,仔細打量二人:“看你們也不像有病的人,除了外傷挺健康的啊!”
小乞丐沒想到容央動作這樣敏捷,收回雙手低著頭絞著衣角不說話。
小乞丐的哥哥也低下頭,沉思片刻開口對小乞丐道:“妹妹,小姐是好人,你就實話告訴她吧。”
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容央,小乞丐沉思再三說了出來:“我們是不吉利的人,從出生第一天開始就被人嫌棄。我和哥哥是雙生子,我們的娘在生產前得了病去世了,家裏人剛將我娘裝進棺材我娘卻在棺材裏生下了哥哥和我。我們是棺材子,被視為不吉利,克死了娘親,當年祖父上山砍柴摔下山崖去世,奶奶也生病去了。”
“村裏的人都說我們克死了親人是克六親的災星,兩個叔叔和伯父一家和我們家斷絕了來往。父親也不喜歡我們,我們是吃著家裏那頭大狗的奶長大的,剛滿一歲那條狗也死了。父親就更加不喜我們,從來不和我們親近。後來父親在我們三歲的時候娶了後娘,娶後娘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我們趕出家,住在家旁邊的草棚子裏,一天給一頓飯餓不死就行。”
“今年家鄉鬧了旱災,爹娘帶著他們的孩子走了,隻剩哥哥和我。為了活下去,我們便跟著村民往京城走。我們不敢跟得太近,就遠遠的跟著。到了京城,也不敢和他們住在破廟裏。後來很多村民都回鄉了,隻剩幾個人留在京城,他們和其他乞丐混熟了,都知道我們的情況,隻要敢接近破廟就一起打我們。”
小乞丐眼中的哀傷一閃即逝,平靜對容央道:“我們都習慣了,隻要哥哥和我能活著就好。小姐你是好人,我們不想害你的,你趕緊離開吧!”
容央不走反而坐在草棚子裏一塊方石頭上,神秘的道:“知道我做過什麽嗎?”
就算是小戶家的小姐不過就是在家寫寫畫畫,拿著繡花針繡繡花,還能做什麽?看容央一臉神秘,兩人很好奇。
“不怕告訴你們,我呢去年在老家還幫人驗過一個被人捂死拋屍河中的女屍,並幫助縣令大人破了案子。”容央很嚴肅的道:“我連死人都不怕,會怕你們兩個大活人?”
兩人心中震驚,但是對容央沒有一點懷疑,隻是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年齡,居然膽子這麽大敢驗屍。小乞丐睜大眼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問道:“小姐,您和我們差不多大吧?您一個千金小姐怎麽敢去驗屍的,我想想都覺得可怕。”
小乞丐的哥哥也看著容央,等著回答。
“這有什麽可怕的,那人死得不明不白,而我從小就喜愛看這類的書籍,能幫死者伸冤抓住壞人那是伸張正義是好事,如果讓殺人犯逍遙法外,那才是可怕的。”容央從石凳上站起來,拿下裙擺上的一根稻草:“你們的母親很愛你們,用了最後的魂力生下你們,你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你們不是不吉利的人,反而是鬼魂都不敢沾惹的。”
拿了把銅錢放到小乞丐的手上,容央走出了草棚子。出來有一會兒時辰了,再不回去娘親會擔心的。
小乞丐看著手中的一把銅錢,臉上掛著笑容來到哥哥的麵前蹲下:“哥哥,小姐又給我們錢了,這下有錢給你換藥了。”
“趕緊收起來,被他們看到我們有銅錢一定強了去。”又擔心那些人遇到容央會不懷好意,哥哥又對藏錢的妹妹道:“你趕緊跟著去看看,不要讓那些人欺負小姐。”
“哎,好!我順便將哥哥的藥買回來換了。”小乞丐將其他的銅錢收起來,拿了幾個銅錢急忙跟了出去。
早感覺到身後的小尾巴,容央快走幾步在一個轉彎處停了下來,藏到另一邊的大樹後麵。
看到前麵的容央不見了,小乞丐跑步跟上,跑到轉彎處也沒看到容央的身影。小乞丐有些著急了,四下尋找沒看見,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小乞丐轉身就看到容央背著手看著自己。
看來小姐是知道自己跟在她身後了,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小臉紅了,臉上是見到容央驚喜的笑容:“小姐,你怎麽躲起來了?”
“你這一路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像個小尾巴似的。我藏起來看看你想幹什麽!”容央看著麵前笑容靦腆,緊張得兩隻髒髒的小手又在絞衣角的小姑娘。
小髒手撓撓纏成一坨的頭發,小乞丐抬頭看著容央,想了想說道:“哥哥和我看小姐也沒有人跟著,就過來送送。小姐給了錢,我也順便去給哥哥拿些藥。”
點點頭,容央走在前麵:“趕緊走吧,你哥哥還需要你照顧呢!”
“哎!”脆脆的應了聲,小乞丐跟上容央的腳步,離了容央兩步的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容央隨意的問道:“小乞丐,你叫什麽名字?”
抬頭看了一眼前麵挺直的脊背、裙裾飄飄的身影,小乞丐悶不吭聲低著頭繼續跟著走。
沒聽到小乞丐的回答,容央也明白了停下腳步:“難不成你沒有名字?”
“沒有!”小乞丐差點撞上容央,趕緊刹住腳,“出生後就被嫌棄,就沒有給起名字。後來大了,我和哥哥想給自己起個名字,可是貓兒狗兒的不好聽,還不如不叫呢。”
貓兒狗兒確實不好聽,嘴角上揚,容央轉身看著麵前前的小乞丐:“看不清你的長相,不過你的眼睛這麽亮,像天上的星星,叫星兒吧!”
“小姐給我取了名字,謝謝小姐!”小乞丐興奮的給容央行禮還要磕頭,被容央製止,開心不已的小乞丐,現在叫星兒了。睜著亮晶晶的,眉梢眼角都是笑容。“星兒,天上的星星。小姐,這個名字真好聽,也好美。我好喜歡,星兒好喜歡!”
“喜歡就好,走吧!”有了名字這麽興奮,容央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沉浸在有名字的興奮中,星兒沒有聽到容央的話,站在原地念叨著星兒、星兒、星兒……越念越覺得這個名字好美,猛一抬頭才發現容央已經走了很遠,忙跑起來:“小姐,等等星兒!”
星兒追上容央,歡快的圍繞在容央的身旁:“小姐肯定讀過書,才會取這麽美的名字。”
這孩子,熟悉後變得這麽聒噪,容央不說話往前走,讓她蹦跳著繼續說:“星兒八歲了,終於有自己的名字,好開心。謝謝小姐!”
“不客氣!”
“小姐,您這麽有學問,能不能也幫星兒的哥哥取個名字。星兒有名字了,可哥哥沒有,以後長大了不能讓別人就叫那個乞丐吧。”星兒想著哥哥,也想讓容央取個名字。
不過說到乞丐,星兒情緒又開始低落:“不過我們乞丐好像有名字也沒有人會叫,都是那個臭乞丐,那臭小乞丐,滾一邊去。”
“不想做乞丐了?”容央忽然問道。
小乞丐及不可見的點點頭,低著頭又開始用手絞著衣角:“誰真想當個乞討的乞丐,每天挨人白眼,挨罵,說不定還得挨打。哥哥的腿就是跟一個有錢的公子要錢時,說是哥哥弄髒了他的衣角要哥哥配衣衫的銀兩。我們是乞丐哪裏拿得出,就被他身旁的下人給打了一頓。哥哥是為了保護我,腿被打斷了。”
誰不想過好日子不想穿著破衣爛衫拿著破碗走街串巷乞討,吃的餿了的吃食,睡的是冰涼又硬的地麵,還得受人白眼拳打腳踢,被打死了官府都不會管。容央想了想:“名字就是一個代號,有了名字人家才知道。你哥哥是男孩子就叫阿峰。”
“阿峰?”小姐取的名字肯定包含著特殊的意思,星兒開心的問道:“小姐,是取什麽意思呢?”
自己就隨眼看到旁邊的山,便取了這名字哪有什麽意思呢。不能讓星兒失望,容央指著旁邊的山說道:“你看那山在那裏,又高又大,希望你哥哥健將康康長得高大,有更大的能力保護你們。”
“原來是這樣!”星兒開心的感謝容央,“謝謝小姐!”
“不客氣!”隨口一個名字,想到先前的談話容央說道:“我看你哥哥的腿也快好了,好了之後就回鄉去吧,就不用做乞丐了。”
快到自家店鋪了,那夥計站在門口不時向這個方向張望,看到容央的身影才舒出一口氣安心招呼客人去了。
小黑顛顛的跑過來搖著獻媚的尾巴,小腦袋在容央的腳上蹭了又蹭。看了眼容央身後的星兒,有些嫌棄的扭開頭。
回去和在這裏做乞丐有什麽區別呢?看到前麵的店鋪星兒停住了腳步,對容央行了一禮:“小姐,我去給哥哥拿藥了。謝謝小姐贈送的銀錢,以後有用得著我們兄妹的隻管說一聲,我們兄妹都會盡力辦到。”
“我家在城西容府,你要有事可以去那裏找我。”容央對星兒揮揮手:“趕緊去拿藥吧!”
星兒行過禮去了藥鋪。
輕輕地踢開坐在自己腳上的小黑,容央好笑道:“狗仗人勢,人家就是味道重了些,有必要這麽嫌棄。你也就是投身了個好人家,要是投身到流浪狗的肚子裏,你也是隻又髒又臭餓得皮包骨頭的流浪狗。”
就嫌棄,就嫌棄!這投胎也是門技術活啊!小黑高傲的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容央的身後進了店鋪。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京城各個街道掛起了大紅燈籠。用了晚膳一家人準備出去看花燈,人太多馬車根本進不去,一家幾口人步行前往。容大和秦媽媽年紀大不想去湊熱鬧,留在家裏看家,冰巧和香潔跟著去了。
往年也曾出去看過花燈,看爹爹和哥哥們猜謎得了獎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容央被容世傑和李盼雲牽著走在最中間,三個哥哥走在身後,看花燈的人太多怕走散被拐子拐走了。一路上都是燈籠將黑夜照亮,果然街道上人很多,真的是眾人揮一把汗如同下雨。
大冬天的硬生生被擠出一身汗,一家人被擠得頭發散亂,李盼雲頭上的珠花不知道掉哪裏去了,其他人衣衫都被拉破不說還分散的七零八落,容央被護在懷裏是最齊整的。擠得太累也沒心思去猜燈謎了,將一家人找齊回家去吧!
回到家各自洗漱睡下,容央洗了個澡見秦媽媽睡下,換上勁裝拿了鷹爪從窗戶翻出去,小黑跟在容央後麵也翻了出去。一人一狗來到牆根下,容央上了鷹爪抱著小黑幾下出了院牆。在外麵的牆根下,蹲著一身乞丐裝的星兒。
夜光下星兒淚流滿麵的來到容央的麵前,跪了下去:“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快起來,有什麽事情說就是,跪來跪去的做什麽!”回來的時候餘光看到院牆下站著一個熟悉的小身影,上次說了有事就來這裏找,沒想到這麽塊就來了。
哽咽的星兒站起來,被容央拉著往外走:“你哥哥出了什麽事,快告訴我!”
“上次小姐給了錢給哥哥拿了幾次藥後,這幾天傷好了,隻是還不能走動。昨日傍晚,隔壁破廟裏老家村裏的人帶了幾個人過來,將哥哥帶走了,到這會兒還沒回來。我去破廟裏找了幾次,那個人最近根本不住在破廟裏,聽其他人說他發了財就搬走了。”星兒哭得傷心,“哥哥腿還沒有好全,不知道被那個人帶哪裏去了,我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找著。想著小姐認識的人多,就來求小姐幫忙。”
“那個人為什麽要帶走你哥哥?以前在村裏的時候你們接了冤仇?”帶走一個受傷的小乞丐做什麽,去做苦力?容央問星兒,小黑挨著容央也看著星兒,等待她的回答。
星兒擦了擦滾落下來的眼淚:“那個人以前在村裏也是地痞流氓,專幹偷雞摸狗的壞事。我們躲他還來不及,哪裏敢去招惹他。昨日傍晚他帶著幾個大漢抓了哥哥就走,我跟上去他們已經上了馬車,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自我見你們兩兄妹開始,一臉的灰從來沒洗過看不清你們的容貌,萬一你哥哥被人洗幹淨換了衣衫,我可就不認識了。”容央打量還是一臉髒髒的星兒,心中有些懷疑要是賣去做下人或是青樓不是應該抓這個女孩子,男孩子抓去銷路沒這麽好啊。難不成星兒臉上有胎記,太醜?
“小姐,你跟我來!”星兒在前麵帶路,來到一條河邊,就著冰冷的河水,星兒仔細將臉洗得很幹淨。
臉洗幹淨了,白淨消瘦的小臉上秀氣的眉毛,晶亮的雙眼,小巧的鼻子,粉紅的唇尖俏的下巴,長得很漂亮。這模樣和自己初遇蝴蝶時有七八分的相象,容央看著星兒的臉:“你哥哥和你長得很像?”
“我們是雙生子長得很像,不過哥哥是男相。”被容央這樣看著,星兒有些害羞。
小黑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洗過臉的星兒是這樣的,抬著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彎腰,容央在地上抓了把灰抹在星兒的臉上:“走吧,我們出去找找!”
按照星兒的長相,她哥哥估計會被賣到什麽地方,容央有了大膽的猜測。這裏有小官館兒,供達官貴人有這癖好的人消遣。也有人私下豢養些長相好的男童,供自己玩樂。
幕府今夜東西擺了家宴,慕修寒做了一天的乖孩子好容易等到家宴結束趁機溜了出來。來到醉仙樓,馬車剛停下樓上的窗戶打開一紫一綠兩個少年看過來,慕修寒揮手和他們打招呼,讓慕言停好馬車跟兩位好友的小廝去喝杯酒暖身子,自己上了二樓的包間內,門敞開著兩個好友郭浩和楊儒源翹著二郎腿等在那裏。
見慕修寒進來,兩人起身拉著他坐下等了。大半個時辰的郭浩有些小抱怨:“修寒怎麽這時候才來,再不來我們可就回去了。”
“修寒這次可是來得有些晚,你看街道上賞燈的百姓都開始往家走了。”楊儒源給慕修寒倒了一杯酒,“這杯酒喝下,我們便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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