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真是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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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聲音驚醒,慕修寒快速合攏衣衫,拿著腰帶進了內室關上房門。手中的腰帶已經斷了,這個女人是多粗魯竟然將腰帶給扯斷了。就是個不懂得溫柔為何物的女人,這以後退了親估計是真嫁不出去了。
打開衣櫥,從裏麵拿出一套淡藍色的衣衫換上,外麵常水柔還在呢!
剛才不是說在裏麵的嗎?怎麽沒看到人,也沒人回應,常水柔又輕輕叫了一聲:“寒哥哥,你在嗎?”
還是沒有人回應,常水柔來到臥房門口剛要伸手推開房門,門從裏開了。一身淡藍色衣衫,更襯得慕修寒玉如容顏,臉上還是那一抹笑意:“水柔來了,一旁坐吧!”
“慕白給常小姐上茶!”吩咐好慕白,慕修寒離常水柔一個安全距離坐下。
“寒哥哥不用這麽客氣的,水柔又不是外人,每天來好幾趟呢!”常水柔挨著慕修寒的椅子坐下,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寒哥哥頭疼可好些了,我這裏有醒腦提神的膏藥,寒哥哥要不要試一試?”
一旁的慕言不由翻了個白眼,不是外人是想成為內人呢?這個白眼恰巧被慕修寒看在了眼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希望公子當自己是空氣。
並沒有接常水柔遞過來的瓷瓶,慕修寒溫柔的笑著:“謝謝水柔妹妹,我已經好了,這個你自己留著吧。”
本公子不需要這些,你這不也是慕府的嗎?我要想要直接讓慕白去庫房要了,再說著膏藥也熄滅不了我內心的火焰。
哪知下一刻常水柔拿起瓷瓶,塞進慕修寒放在桌上的手中:“雖然水柔的東西都是慕府給的,但是水柔對寒哥哥的心是真心的。”
“水柔是昌邑的妹妹就是我慕修寒的妹妹,在我心中你和青珊是一樣的。”慕修寒將手中的瓷瓶給了慕言,“水柔在府中就當在自己家,有什麽需要和我母親說。”
“謝謝寒哥哥!”那水汪汪的眼睛裏,飽含著淚水欲滴不滴,我見猶憐。
“以前邊關清苦,要不然我就送你去一家團聚了。你和你的家人這麽多年沒有見麵,估計也想他們了,等過一段時間我讓父親送你去邊關。”其實找到常水柔的時候慕修寒就要送她去邊關的,哪裏苦就多給她些銀子就是了。寫了封信過去,常昌邑回信卻說邊關不僅苦還亂得很,讓他多照顧些日子,結果一照顧就是八年。
這兩年常昌邑在邊關當了個小官,應該是能照顧好她常水柔了吧。再說常水柔大了,也該找婆家了,自己不可能還幫人家嫁人吧。常水柔的心思慕修寒是知道的,人家都說青梅竹馬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慕修寒對常水柔沒有一點意思,要不是看在常昌邑的麵子上,都不想理的。
聽了慕修寒這句話,常水柔眼淚流了出來,傷心的問道:“寒哥哥是嫌棄水柔,要將水柔送走?”
“水柔,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好幾年沒有和家人見麵,我擔心你想家。”怎麽說得好像自己要趕她走一樣,其實就是想送她回家。慕修寒見她哭得傷心,妥協了,“好好好,水柔就住著,想住多久都行。”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常水柔抽噎的道:“其實水柔也想爹娘和哥哥,也希望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可是一家老小就靠著爹爹和哥哥兩個人微薄的收入度日,現在在邊關連自己的房屋也沒有,要是水柔過去就是給他們增加負擔。”
“在慕府生活了八年,祖母,伯父伯母和寒哥哥對水柔很好,在水柔的心中這裏也是水柔的家,你們也是水柔的家人。水柔傷心哭泣,也是因為舍不得祖母、伯父伯母還有寒哥哥。”
“好,不走了,說不定過不了多少時日,昌邑兄就能回京也說不定呢。”聽父親說,皇上看常昌邑父子在邊關表現不錯,有意讓他們回京,不過具體什麽時候不知道。要不,讓父親幫個忙在皇上麵前不露聲色的提醒一下,也讓常水柔早點回她的常府?
常水柔在一旁抽抽噎噎,兩個丫鬟小雀和小魚在一旁安慰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慕修寒怎麽欺負她了呢。慕白和慕言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不就是不想去邊關嗎,舍不得慕府這麽好的待遇,說得這麽煽情。
正不知道說什麽,這時候月芽來了彼岸軒,手中還拿著一個食盒。跟著小廝走進來,看到慕修寒和常水柔這般樣子,愣了那麽一下立刻恢複。行了後拿出食盒裏的糕點:“三公子、常小姐,這是板栗酥,剛做好小姐讓奴婢送過來給二位嚐嚐。”
遠遠的就能聞到裏麵的香味,這糕點跟常小姐送來的桂花糕要好上不知多少倍。站在一旁的慕白和慕言都被這香味將饞蟲給勾出來,肯定好吃。
“替我謝謝你家小姐,看你家小姐粗枝大葉的,還會做糕點?”那女人會做糕點,別搞笑了,慕修寒是不相信的。
這未來姑爺對小姐好像語氣不善啊,月芽忙微笑著回道:“這樣的事情那裏是主子做的,主子是動腦子不是動手的,動手的活當然是有奴婢來做的。這是我家小姐寫出來的食譜,月芽照著做的。”
“這是第幾次做了?”味道聞起來還不錯,不過不敢吃,萬一食物中毒了怎麽辦?
不明白姑爺為什麽這麽問,月芽還是老實回答了:“在容府主子們都喜歡,做了很多次,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
“哦,那本公子就放心了。”不是那女人將自己當小白鼠就行。
這個姑爺說話乖乖的,月芽行禮:“奴婢告退!”
一回到攬月閣,月芽就將在彼岸軒裏的事情仔仔細細一點不漏的講給了容央和知照聽。知照聽了也奇怪:“姑爺怎麽問些奇怪的話?”
“他還不是擔心是我做的,還是第一次做,把他當小白鼠了唄!”這個男人真是小心眼兒,能當自己的小白鼠是他的榮幸。
原來是這樣,月芽和知照明白了。
月芽壓低聲音對容央道:“小姐,月芽還看到常小姐眼淚汪汪的,好像哭過了。”
“哭了,難不成是慕修寒頭疼得厲害,心疼的哭了?”不應該啊,自己能把他氣成那樣?
這常小姐對自家姑爺的心思月芽和知照隻見了一次就明白了,月芽聽容央這般說,氣呼呼又有些著急的道:“小姐,那你還不對姑爺好些,不然退親了可怎麽辦呀?”
“是啊,小姐,那個常小姐從小在府裏長大,肯定和姑爺情分不一般,你可得想想辦法。”知照也在一旁著急。
容央坐在椅子上吃著板栗酥,完全不在意:“放心啦,要是慕修寒喜歡她,哪裏還會有你家小姐什麽事兒。”
月芽想想也是,要是姑爺和常小姐兩情相悅哪裏還有自家小姐什麽事兒,不過也不得不防啊。月芽看著吃的香的小姐:“不是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還有就是烈女怕纏郎,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小姐你可得上點心,在慕府的這段日子你多去彼岸軒走走,不要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對對,小姐月芽說得很對。您是姑爺的未婚妻,正當去彼岸軒,多和姑爺相處。”知照點頭,很同意月芽說的話。
容央吃完板栗酥,拍拍手中的碎屑:“這個呢,我跟你們說啊。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就是你無時無刻看著他也會跑的。所以咱們都淡定,該幹嘛幹嘛,整天圍著個男人轉多累啊。”
“那該怎麽辦啊?”月芽和知照著急了。
“不怎麽辦,順其自然一切隨緣。我跟你們說啊,要是對方心裏有你,哪怕出現一個比你漂亮比你有本事比你溫柔賢淑的,他也不會改變。如果他心裏沒有你,就算是你是個天仙兒也不削一顧。”容央開始給兩個丫頭洗腦。
“你看看,那些個世家大族,或者官宦人家,有錢人家,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一個男人那麽多女人,這麽多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整天的爭寵爭鬥,累不累?累!可她們已經妥協了,累也得鬥下去。一個男子要真的愛你,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好,不會找那麽多女人,讓你傷心讓你難過。”
“你家小姐我呢,如果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找那麽多女人,肯定是不喜歡他。如果喜歡的人找女人,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一個人生活,也沒想象的那麽糟糕。尋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悠閑自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很好!”
月芽和知照聽了容央的話,再想象未來姑爺在外的名聲,有些擔心這門親事。月芽和知照跪在容央身前:“小姐,您無論去哪我們都跟著你,你可別丟下我們自己走了。”
“好,帶著你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容央拉起兩人,“所以不要想那麽多,也不要為你們小姐擔心,我喜歡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別人搶走的。”
容央這麽說,兩人糊塗了,那小姐你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姑爺呢?
嚐了一口板栗酥,齒頰留香外酥裏嫩,不錯。不過也不是那女人不錯,她就動個嘴皮子,還是手下的丫鬟廚藝不錯。慕修寒依然覺得容央沒有優點,長得沒自己好,嘴還損,動作粗魯。還好吃,沒事就研究好吃的讓丫鬟做。
常水柔回到汀蘭苑,看到桌上的那盤板栗酥:“拿出去倒了!”
在慕府住了八年,慕修寒從來不曾說過要將自己送去家人身邊,這個女人一到慕府慕修寒就要將自己送走。肯定是這個女人跟慕修寒說了什麽,自己和慕修寒關係比她親近,想將自己攆走。
剛才去彼岸軒的時候,她剛從裏麵出來。並且自己進去後慕修寒等了一會兒才出來,定是那女人要趕自己走,慕修寒不知道如何開口為難不好麵對自己。這個女人表麵看著對誰都和氣,臉上掛著笑容,原來私底下這麽不容人。
真是小看她了,常水柔氣呼呼的坐下。想讓自己出慕府,還得看慕修寒同不同意呢!
小雀見常水柔臉色不好,倒了杯水寬慰道:“小姐別生氣,她還不是慕府三少夫人呢,做不得主。隻要三公子不說讓您走,誰也不會趕您走的。”
“是啊小姐,那容小姐算什麽,這幕府可不姓容,沒她做主的份兒。”小魚扔了板栗酥,走進來安慰常水柔。“奴婢看三公子也不喜歡容小姐,要是喜歡今早就該和大夫人一起去容府接人,並且自從定親後三公子可是一次也沒去過容府。前日去,就傳出了那樣的留言,說不定是三公子去退親,那容小姐又是個彪悍的就將三公子打了。”
“是啊,小魚說得有理,哪有定親後都不去嶽家的。三公子是什麽樣的人物,那容央又是什麽樣的人物,根本配不上三公子。這親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退了,那容央不過是想趁此機會多和三公子接觸,表現好了不讓三公子退親。”小雀也在一旁分析。
說是這麽說,可傳言不可盡信,就說傳言說容央長得又胖又醜,尖酸刻薄,見麵後才知道是個尤物一般的女子。一家子女眷都對她異常熱情,尤其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對她尤其滿意。當然,除了慕青珊,對她不冷不熱。常水柔心中擔憂,卻說道:“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下午容央再沒出去,也沒有人來找,舒舒服服的在攬月閣睡了個下午覺。
晚上慕鴻飛、慕奕寒和慕沐寒下值回來,容央前去見人行禮。還有慕奕寒和慕沐寒家的幾個孩子,也紛紛給容央行禮,誇讚三嬸嬸漂亮,容央送了幾個小禮物給他們。晚膳又在喜樂堂齊聚一堂,男女各一桌。
用過晚膳,慕鴻飛問了些容央家裏的情況,在慕府可習慣,有什麽需要找蘇天荷或是慕修寒。又囑咐慕修寒和慕青珊好好待客,周到一些。
有慕鴻飛這個大家長在,場麵有些嚴肅,再說慕修寒的兩個哥哥也不好多留在這裏,說了會兒話帶著孩子回去了。
老夫人也累了,不便打擾,蘇天荷讓慕修寒送容央回去休息。常水柔也想跟著一起走,可惜汀蘭苑和彼岸軒不是一個方向。
慕白和慕言在前麵打著燈籠,慕修寒身後跟著容央,月芽和知照在後麵打著燈籠,將路照得很亮。
走在前麵的慕修寒突然停下,要不是容央注意著他就要撞上去了。容央看著停在前麵的慕修寒:“怎麽不走了?”
“我有話跟你說,你讓你的丫頭回避一下!”慕修寒背著手,一副很嚴肅的模樣。
又出什麽幺蛾子,容央對身後的月芽和知照道:“你們先回去吧!”
“是!”將手中的燈籠給了容央一個,月芽和知照心裏擔憂,走之前看了眼慕修寒,可別欺負我們小姐。
不等慕修寒說,慕白和慕言很上道的走了。不過這四個人都沒有回去,而是藏在不遠處的花壇後麵,暗中觀察悄悄的跟著。
“下午我跟你說的話考慮得怎麽樣了?”慕修寒在一個石凳上坐下,請容央坐下談。
坐在慕修寒的對麵,兩人宛如是談判的模樣。容央裝傻的問道:“三公子下午跟容央說了很多話,具體是哪一句?”
“咱們好好談一談,不要抱著對對方有成見的談一次。”慕修寒隻好重複下午的問題。“你主動退親的提議,這對你是最好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為什麽要考慮呢?挺好的,我對這門親事很滿意。我們容家小門小戶的能攀上這麽好的親事,做夢都能笑醒呢!”想得美,讓我提出退親你好置身事外,門兒都沒有。
這丫頭怎麽油鹽不進呢,慕修寒耐著性子勸容央:“其實你別看我們慕府表麵挺光鮮,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這都是浮在表麵的。我又是個不上進的人,以後跟著我你會吃苦的,到時候分了家另居估計都得靠你嫁妝度日。”
“沒關係,你長得這麽好看,養你也是願意的。”容央撐著腦袋,像個花癡一般盯著慕修寒,“越看你越好看,就是每天這樣看著都覺得滿足了。”
“美色誤人,不要這麽執著。其實我還喜歡去青樓,一天到晚不著家,你幾乎都見不著我的。”慕修寒徐徐善誘,“你看,這樣的生活不如不要讓它開始。你提出退親,到時候還能找個更好的男子嫁了,比嫁給我幸福多了。”
“其實呢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不想娶我,既然是你不想娶,那就由你自己說。隻要伯父伯母同意退親,慕修寒你放心我容央二話不說就答應,以後也不會糾纏於你。”容央站起來看著麵前的慕修寒,“我容央不在乎外麵的人怎麽說,反正都說了這麽多年了。你退親吧,我明天就回去,在容府等你來。”
慕修寒一把抓住要離去的容央:“要不我們一起去找我父母說清楚,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我對你也沒有什麽好感,這門親事確實該退。我們一起去說,父母同意的幾率會大些。”
“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誠實的告訴我,你又多討厭我嗎?”雖然知道慕修寒對自己的態度,但是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容央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鬆開容央的衣袖,慕修寒很誠實告訴容央:“你我從沒見過,而且還發生過許多不愉快,能有好感才怪了。雖然你不像傳言中那麽不堪,長得還挺漂亮,可不是我喜歡的。你這麽強勢,這麽犀利,我承受不住。我的娘子應該是溫柔賢淑,大方得體的。所以強扭的瓜不甜,早日解脫對你我都好。”
“怎麽辦,突然不想退親了。能讓你每天不愉快就覺得很開心,我們就這樣繼續糾纏下去吧。”容央抬腳往前走,卻被慕修寒拉住。
“你怎麽這樣說話不算話,我都誠實告訴你了你卻反悔,你耍我玩兒嗎?”慕修寒抓住容央的胳膊讓她回轉身麵對自己,“我是不會喜歡你的,這輩子都不會喜歡。”
“是嗎?很好!”容央扯回自己的胳膊,轉身,“要退親,你自己去說吧,還是那句話長輩同意了,我容央不會說個不字。”
真是冥頑不靈,不見黃河不死心。慕修寒看著離去的容央,既然這麽固執那麽就被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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