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宋淩知曉真相(二更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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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在那裏,不冷嗎?”
宋悠然心中漏跳一拍,不敢回頭看,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見她沒有回答,殷隨風又說了一句,“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裏,你頭頂上有監控,從你進來開始,我就看到了。還有,你腳下那一片土,有我剛種上的花種子。”
宋悠然身子一僵,朝自己腳底下看去,果然看到一小片好像是被翻過的泥土。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抿唇走出去,才得以看到這個男人的模樣。
眉眼部分和殷越澤很像,氣息偏向渾厚,一身簡單的休閑裝,站在那裏,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成了背景。
關鍵是!這個人很眼熟啊!
“你是宋悠然?”殷隨風緩緩開口,一雙眼睛也在打量她。
宋悠然一怔,不明白他怎麽知道的。
“越澤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照顧你一下,他在路上,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殷隨風側身讓開路,“外麵冷,進屋吧。”
“謝謝。”宋悠然小聲說道,低頭走進別墅門。
然而,她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她想起為什麽覺得殷隨風眼熟了。
這個人,要是再年輕個幾年,不就是南宮璿那天給她看的照片上的人嗎,還有她藏著的那幾箱碟片。
別墅裏裝修的不奢華,走簡約風,整體為藍白格調,讓人看著很舒適。
殷隨風給她倒了一杯水,宋悠然坐在沙發上,對麵是電視,電視旁邊有一個小相框,相框裏是兩個人。
她直直盯著那張照片。
“宋小姐?”殷隨風看了相框一眼,神色微妙,“你認識小璿嗎?”
“認識。”宋悠然收回視線,“阿璿是我同學,也是我朋友,她向我說過殷先生。”
殷隨風笑嗬嗬的,“叫什麽殷先生,你和越澤的關係,應該喚我一句大哥。”他輕輕歎了口氣,“小璿年輕不懂事,你看起來比她沉穩多了。”
宋悠然扯著嘴角,想笑一下,可是想到關於南宮璿和殷隨風的猜測,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年輕是一種資本,朝氣蓬勃才最好。”她僵著臉接話。
殷隨風聞言,勾著唇角搖頭,“是啊,年輕時最好,我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聽著他的感歎,宋悠然突然想起,這位傳聞中殷盛霆的私生子,殷家大少,已經三十四歲了,南宮璿現在才十七歲,是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帶回殷家的。
他,知道南宮璿一直想見他嗎?
“阿璿,挺想見你的。”她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殷隨風一愣,語氣裏帶著深深的無奈,“她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殷家的大門永遠為她敞開。”
宋悠然不再開口,這是別人的事,她可以偶爾問一句,卻不能問多了。
所有傭人都在找宋悠然,上上下下把整個老宅翻了個個兒,也沒見著人影子。
殷盛霆黑著臉坐在客廳,對著那兩個保鏢訓斥:“你們兩個守在門口還能被她跑了,殷家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她是主人嗎?!要什麽你就給什麽,她要你的命你也給嗎?!”
他被這兩個保鏢氣的不輕,臉紅脖子粗,頭頂都要冒煙了,更多的是煩擾,紀家來的人馬上就要到了,他再找不著人,這不跟耍人家玩兒一樣嗎。
說曹操曹操到,外麵張媽走進來,“來了,殷董事長,紀家來人了。”
殷盛霆對兩個保鏢打了手勢,示意他們繼續找人,自己去門口迎接。
來的是紀家的管家,身邊帶了四個保鏢,個個板著臉,看上去凶神惡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找茬的。
殷盛霆見隻來了一個管家,不留痕跡地皺皺眉,心裏有些不滿意。
他雖然有意挽回和紀氏的合作,可並不代表他落人一等,來老宅,竟然隻叫一個管家過來,這不是在給他臉看嗎?
他按捺下心裏的不滿,冷著臉站在那裏。
紀管家走上前,先向他問了聲好,才說出自己的來意,希望殷盛霆能把宋悠然交給他們,他隱隱覺得殷盛霆臉色不太對,又猜不出原因,隻能默默琢磨。
誰知,殷盛霆問的第一句話,就把他問愣住了。
“就你們幾個人來了嗎?”
紀管家觀察著他的神色,心裏一突,“是啊,家主去公司了,大小姐手受傷一直沒有出門,夫人和幾個好友逛街去了。”
剛開始家主交給他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妥,畢竟殷盛霆也是殷氏董事長,身份上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
可是紀通平一點兒也不在意,說他自己正忙著把紀氏這段時間的損失挽回來,殷盛霆不是殷老爺子,他也有意挽回兩邊的合作,沒必要在這點小事上糾結。
現在看來,不太對頭兒啊。
宋悠然跑了,殷盛霆正在氣頭上,又見紀家來的隻是個管家,便重重哼了一聲,“人沒了,你回去吧!”
紀管家臉色一變,透出濃濃的不善氣息,“殷董事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殷盛霆眯了眯眼,“就是表麵的意思,人跑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越想越氣,之前紀通平為了尋求兩家聯姻,親自帶著紀明柔來了老宅兩次,誠意滿滿的,這次不過是因為一個外人打了紀明柔,直接給他臉看,豈有此理!
“殷董事長,您和我們家主不是這樣說的吧?”紀管家拉著一張臉,耐著心思和他周旋。
“本來不是,可是我剛剛告訴你,人跑了,沒法給你們了。”殷盛霆又說了一遍,紀管家看著他兩眼快噴火的表情,隔著一米多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悅和怒氣。
一輛黑色賓利從遠處駛來,直直在幾人麵前停下,殷盛霆看見這輛車,眼皮子一跳。
殷承旭從駕駛座下來,繞到後座打開車門,方便殷老爺子下車,他瞅著大門口的一群人,玩味兒地挑眉,“喲,今兒個這麽熱鬧啊,怎麽不叫著我一塊兒,偏偏挑我不在的時候?”
殷老爺子一看這群人針鋒相對的架勢,皺著眉走到他們跟前,不怒自威,“怎麽回事?有誰給老頭子解釋一下?這裏是我殷家,不是菜市場!”
這位殷家老爺子出馬,殷盛霆都要矮一頭,低聲下氣地說話,更別說紀管家了。
紀管家知道今天的事是肯定成不了了,幹脆一甩手,冷眼看著殷盛霆,放了一句,“殷董事長,你既然答應我們紀家的做不到,為什麽要答應,殷家,也不過如此!”
說完,抬手招呼著四個保鏢,上車走了。
留在原地的幾個人,個個表情難看,尤其是殷老爺子,他看著殷氏集團一點點在自己手裏壯大,殷家向來家風嚴謹,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殷家不過如此。
他沉下老臉,對殷盛霆道:“你跟我進來。”
幾人剛走幾步,身後又開過來一輛車。
邁巴赫在幾人跟前停住,殷越澤從後座拉開門下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殷老爺子詫異,“越澤,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現在還不到中午十二點,不到下班的時候,殷越澤一向很有原則,這種情況不多見。
殷越澤見殷老爺子也在,臉色緩了緩,“沒事,就是聽說有人去了蘭恒公館,把我的人帶走了。”
“什麽人?”殷老爺子上下一聯想,朝殷盛霆瞥了一眼。
殷盛霆陰沉著麵孔,“老三,一個情人,你是不是太過在意了。”
“她不是情人,再過段時間,我會正式介紹她。”殷越澤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落下這句話,朝殷隨風的住處走去。
殷盛霆青著臉,還想再開口,殷老爺子回頭用眼神警告他。
“殷家在雲城的地位已經不低了,公司那些事我也聽說過,越澤和紀氏解約雖然比較遺憾,但我相信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至於那個女孩……”
殷老爺子思忖著,“我還沒見到,見到以後再說。”
宋悠然一直在殷隨風這裏等著,殷隨風怕她無聊,就打開電視給她看。
她調了一個古裝喜劇電影,津津有味地看起來,一邊等著殷越澤來接她。
於是,殷越澤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某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坐在沙發上笑的樂不開支的模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無奈。
宋悠然扭頭,看見來人,眼角還帶著未曾消失的笑意。
殷越澤走近,和殷隨風打了招呼。
宋悠然站起身溜到殷越澤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殷隨風。
兄弟倆隨意聊了兩句,大多是家常,然後做出告別。
殷越澤脫了外套披在宋悠然身上,擁著她出門。
老宅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經過宅子的時候,宋悠然回頭看了一眼,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
“怎麽了?”殷越澤也停下腳步。
“沒事,我覺得有人在看我。”宋悠然搖搖頭,“我們繼續走吧。”
殷越澤若有所思,他餘光瞄過三樓上書房的位置,隨後淡笑著帶人離開。
三樓,書房。
“這個女孩,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剛成年的?”殷老爺子遠遠看著兩個相伴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這個女孩的身影有些眼熟。
“是。她打了紀大小姐,還差點把人家的手指掰斷了,紀家咽不下這口氣,以後估計有的愁了。”殷盛霆輕哼一聲。
“就算愁也不是你的事,你隻要做好你的董事長就行了。”殷老爺子不悅地道。
殷盛霆沉著臉,不說話了。
宋悠然回到蘭恒公館,殷越澤惦記著她的膝蓋,一到家裏就擼起她的褲管,發現那塊青紫又腫起來了。
“又腫了,你覺得怎麽樣?”他拿來藥膏和紗布。
“沒什麽感覺,你太大驚小怪了。”宋悠然安慰道。
“今天早上本來已經消下去了,這才過去三個小時。”
“你怎麽知道的?”宋悠然詫異。
“我走的時候看過。”殷越澤迅速幫她上好藥,包紮好,放下褲管,“一會兒看不見你,你就能搞出這麽大的動靜,要是一直不在身邊,是不是得翻了天去?”
宋悠然很無辜,“又不是我想的,隻是碰巧而已,誰知道昨天我過來會碰上紀明柔,她還碰了你送我的鋼琴,當時我把她砍了的心思都有了。”
“結果你沒砍了她,還把自己膝蓋傷到了?”殷越澤挑起眉梢。
“我雖然沒砍了她,可是她也沒討了好,那雙手,估計在傷好之前是彈不了鋼琴了。”
“聽你的口氣,受傷了還挺得意的。”他在她旁邊坐下,又去掏煙盒子,左掏右掏沒掏著。
“找什麽呢?這個?”宋悠然歪著頭,從身後摸出一個煙盒子,拿著朝他晃了晃。
殷越澤笑了,“什麽時候拿出來的?”
“穿你外套的時候。”宋悠然從盒子裏拿出一根煙遞到他嘴邊。
殷越澤盯著她,把過濾嘴叼住。
接著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隻打火機,湊上去給他點煙。
近距離接觸,殷越澤能看見她的每一根眼睫,像一把微微扇動的小扇子,細細密密的,輕輕刷在他心上。
煙霧升起,模糊了兩人的麵貌。
宋悠然拿開手裏的火機,才發現這人一直盯著她。
她微微移開視線,臉上發燒,“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殷越澤把嘴上的煙夾到指間,吐出一口煙,“你變了。”
“我哪裏變了?”宋悠然摸摸自己的臉。
殷越澤輕輕一笑,抬手把她手拿開,“不是臉,是身上的氣質變了,味道也變了。”
宋悠然,“……”
氣質變了可以理解,可是味道變了是個什麽鬼?
“那我以前是什麽樣?現在是什麽樣?”眼角朝上勾起,平添了幾分魅惑的意味。
“以前挺招人的,現在……”殷越澤頓了頓,吐出四個字,“更招人了。”
宋悠然皺皺鼻子,“招人?”
“對。”殷越澤點頭,淡笑著加了句,“招人疼。”
宋悠然眨眨眼,麵上不顯,心裏雀躍的很。
“剛過完年,公司沒有多少事,下午我隻有個遠程會議,在家裏開,順便能陪陪你。”他道。
宋悠然自然是點頭。
中午吃過飯,殷越澤就去書房開會,宋悠然也不打擾他,安靜待在客廳看電視,偶爾和王媽聊上幾句。
王媽教她怎麽煮咖啡,咖啡是殷越澤平時喝的比較多的一種飲品,尤其是公務多的時候,都是借助咖啡來提神和解乏。
宋悠然試了一次,差點燙出個泡,幸虧她眼疾手快地躲開了,後麵每個動作都格外小心。
煮好第一杯咖啡,她嚐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小臉皺成一團。
好苦啊。
王媽在旁邊捂著嘴笑起來,“咖啡是要加糖和奶的,你這麽喝會很苦,不過先生喝的咖啡,什麽都不需要加,最苦的咖啡,也是提神效果最高的。”
宋悠然勉強把嘴裏的一口咖啡咽下去,糾結地看著那一杯咖啡。
人本來就這麽沉悶了,還要喝這麽苦的咖啡。
她找出專門添在咖啡裏的糖,加一些進去,用筷子沾了點放進嘴裏嚐,感覺苦味少些了,才端著杯子上樓。
殷越澤正在會議中,她進來也沒有停止,隻是抬頭看她一眼,然後繼續開會。
宋悠然把咖啡放在書桌上,悄悄退出去。
殷越澤開完會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他合上電腦,拿起旁邊的咖啡抿一口。
入口的味道和平時不一樣,帶著輕微的甜香,他低頭看了看,似乎猜到什麽,眉心舒展,又喝了一口才把杯子放下。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以及宋悠然膝蓋上的傷,他眸光冷了冷,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南城。”
“殷總?”
“恩,查查最近紀家的動作。”
“好。”
不一會兒,南城就發來一封郵件。
殷越澤用手機點開,一手端著咖啡時不時品一口,一邊往下劃著資料,全部看完後,他低眉沉思。
紀通平采取的挽回損失的方法,主要是去江城開發新項目,和紀家本身的生意擴大,紀家的前身劉家是靠餐飲做大的,所以餐飲同樣是紀家的重要產業,手下掌握著四條連鎖餐飲品牌,每一條都極受歡迎。
殷氏也有涉及餐飲,但做的都是高檔酒店的投資,主要針對上流社會,紀家的連鎖餐飲是針對中級階層,更符合大眾的消費程度,所以比較容易接受。
殷越澤思索半晌,又給南城發了消息,讓他調查一下紀明柔在醫院的診療記錄。
診療記錄出來後,他掃了一眼,眼底醞釀著深不可測的光。
兩天後,宋悠然再一次接到了景嵐的電話。
“宋悠然,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做,這麽做對你和你那個哥哥有什麽好處!”電話另一頭傳出她憤怒的聲音。
“你說清楚,我做什麽了?”宋悠然不明不白被說了一通,她本來就對景嵐沒有好臉色,這下更不好了。
“你把柔兒手砸傷,一隻手接近骨折,這暫且不說,可是你為什麽要讓殷越澤擋住柔兒手複原的機會,你明明知道,她是學音樂的,鋼琴彈的很好,手指要是影響了靈活度,會出大麻煩的。”
景嵐在那邊心急如焚,每一句話都在控訴宋悠然。
“我不知道。”宋悠然冷聲嗬斥。
“別裝了,你和殷越澤的關係柔兒已經告訴我了,難怪你不稀罕來紀家,竟然是早就攀上了殷越澤這個大靠山,也是,殷家比紀家家底還要深厚,你以為你在殷家會有出頭之日嗎,殷越澤真的是真心對你嗎,你什麽都沒有,妄想憑著一張臉嫁入豪門嗎?!”
“這和你有關係嗎,紀家主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十幾年前也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卻在一夕之間成了紀家主母,憑的是什麽,不就是你那一張臉嗎?”宋悠然毫不猶豫地諷刺回去。
“你……”景嵐一噎,“我和你情況不一樣,你不能和我比。”
“是不一樣,你貪圖富貴榮華,留下自己的孩子不管,跑去幫別人養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再高貴的人了!”
“……”景嵐在那邊深呼吸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你先讓殷越澤收手,這件事我們慢慢談。”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
宋悠然說完這句,按了掛斷鍵。
她呼出一口氣,心情全被破壞掉了。
這兩天,她的膝蓋已經消腫,也不疼了,偶爾想想全國大賽要彈的曲子,偶爾出去走走,倒也愜意,沒想到今天又接到這麽一個電話。
景嵐什麽意思,以為她在背後給殷越澤吹枕頭風,讓殷越澤斷了紀明柔治療手的機會?
可笑!
宋悠然活動著筋骨往樓上走,走了幾步忽然停住。
景嵐這麽說,總歸不會是空穴來風,她怎麽會拿紀明柔一雙珍貴的手來開玩笑。
難道……殷越澤在背後幹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
當天殷越澤回來,就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圍繞自己轉,若有若無的。
在宋悠然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時候,被他一下子逮了個正著。
他用眼神詢問她,宋悠然輕咳一聲,“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麽事。”
“恩,就是,今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攔住了紀明柔手複原的機會。”
“誰打的電話。”殷越澤拿起桌子擺的一個小橘子,慢條斯理地剝皮。
宋悠然頓了頓,僵硬地說出“紀主母。”三個字。
“以後紀家那邊的電話,不想接就不要接了。”他把橘子皮擱到桌子上,清理幹淨橘子瓣兒,掰開兩個遞到宋悠然嘴邊。
宋悠然張嘴含進去,無意間碰到他指尖,軟軟的觸感,令殷越澤瞳孔深了深。
他盯著她唇瓣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
“你還沒說,是不是你做的?”宋悠然嚼了幾下,咽下嘴裏的橘子瓣,繼續道。
“恩。”殷越澤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音,“我幫朋友請了一位國際上有名的醫生,擅長骨科複原,在這一領域可以說是頂尖的,誰知道紀家非要抓著他不放,他已經先答應我了,不好再去看其他人。”
“世界上擅長骨科的醫生這麽多,紀明柔怎麽非要這一個?”宋悠然有點不解。
“世界上有很多擅長骨科的,但是一個頂尖的醫生和一群非頂尖的醫生擺在那裏,你是想要頂尖的幫你治療還是一群非頂尖的幫你治療?”殷越澤又掰了幾瓣橘子遞到她嘴邊,剩下的一小瓣放進自己嘴裏。
“當然是好的。”宋悠然恍然大悟,又把橘子吃掉。
“紀家不缺錢,不缺人脈,想請到一個好醫生不難,難的是,這個好醫生隻有一個,紀明柔無比珍惜她一雙手,就會死死抓住這個機會不放。”殷越澤慢悠悠道。
“其實好的醫生不一定隻有那一個,隻不過那一個的光芒太旺盛,蓋住了其他人,說白了,也是炒出來的,自己的名聲好了,身價才水漲船高。”
宋悠然搖搖頭,這就像明星,曝光率多了,出現在大眾視線中時間長了才能有名氣,有了名氣才能有好的導演和投資商找上他。
不過……
她狐疑地瞅著殷越澤,“你說的那位朋友,真的受傷了?”
殷越澤瞟了她一眼,“當然是真的,就是少珩,他之前不是住過一段時間的院,腿骨折了嗎,他最近說感覺不太對勁,懷疑沒恢複好,讓我幫他找醫生。”
宋悠然,“……”
那事是兩人剛遇見沒多久發生的,到現在已經六個月了,上次看衛少珩活蹦亂跳的模樣也不像沒恢複好的人,就算真沒恢複好,現在找人也晚了吧。
她慢慢歪倒,靠在殷越澤肩膀上,不問了,隻有眉毛稍稍彎下來。
叮咚——
手機進來一條消息。
‘妞兒,過年也不知道給我發條短信祝我新年快樂,是不是把我忘了?’
宋悠然直起身子看了眼,很淡定地回了一句,‘恩,忘了。’
‘哎呀,我好傷心啊,快來撫慰我受傷的小心靈。’
宋悠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殷越澤在旁邊瞄見了,薄唇輕啟:“楚客?”
“恩,之前過年,把他給忘了。”
“忘了就忘了。”他輕描淡寫道。
宋悠然笑笑,一條一條往下看消息,看到南宮璿給她的留言。
“阿璿明天要回來了。”她歎了口氣,這代表她要回家了。
殷越澤意識到,微微蹙起眉,“你為什麽要瞞著你哥哥?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
“因為我哥哥疼我啊,他見我和你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不會同意。”宋悠然最了解宋淩,她說不會的事,基本就沒有會的可能,所以她就沒有打算告訴他。
“為什麽?”殷越澤第一次聽人這麽嫌棄自己。
“因為你比我大了十一歲,光這一條,就把其他的好條件全部滅掉了。”
其他的可以改,可是年齡能改嗎,不能。
不得不說,這句話紮心了。
——
紀明柔手受傷一直在家裏,脾氣也變得很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連紀凝兒這幾天都不敢招惹她。
七歲的紀子鴻從拿著一個賽車模型從自己房間跑出來,高高舉著往樓下跑,嘴裏還模仿著車子開動時滴滴的響聲。
紀明柔站在樓梯旁邊,一不注意就被他撞了一下,碰到受傷的手,疼的猛地一縮。
她瞪大眼,盯著紀子鴻,“跑什麽跑!不知道慢點嗎?!”順手推了他一把,力道沒控製好,直接把人推倒了。
紀子鴻一直有點害怕這個姐姐,被推了一下也不敢吱聲,賽車模型掉到地上,一雙擒著水霧的大眼睛看著她。
紀明柔盯著他的眼睛,莫名覺得這雙眼和宋悠然的很像,一樣漂亮,一樣勾人,一樣下賤!
手還在隱隱泛疼,她朝他嗬斥,“看什麽看!別用你那雙下賤的眼看著我!”腳踢了他腿一下。
紀子鴻畢竟年紀小,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肩膀一抖一抖的,還是不敢出聲。
紀凝兒聽見聲音,從樓上跑下來,見紀子鴻倒在地上,心裏一驚,跑到他身邊把他扶起來。
“子鴻,怎麽回事?”
她雖然有些任性,和紀明柔也不太對付,但是能分清自己人和外人,她的不對付都是對外人的,比如紀明柔,比如宋悠然。
紀子鴻不一樣,她對這個弟弟很好,景嵐也經常教育她,以後要好好護著弟弟,等弟弟繼承了紀家家主的位子,她才能一直任性下去,紀子鴻作為紀家唯一的男孩,財產一定會給他繼承。
紀明柔在這裏,紀子鴻不敢說話,一直躲在紀凝兒後麵哭。
紀凝兒不滿地看著紀明柔,“大姐,子鴻還是個小孩子,你和他計較做什麽!他又沒招你惹你,誰傷的你你找誰去啊!”
“閉嘴!”紀明柔怒聲低吼,“你們和宋悠然流著一樣的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這紀家本來是劉家的,是我媽的,我擁有紀家一半的財產,你們真以為憑一個紀子鴻就妄想能分紀家的財產嗎?!做夢!”
紀凝兒的臉色非常難看,抿著唇一言不發,手臂攬著紀子鴻。
紀明柔對著他們發了一通火,踩著高跟鞋上樓了,整個別墅都是她高跟鞋大力踩出來的聲響。
等她完全沒了影子,紀凝兒才對著她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劉家都不知道沒了多少年了,現在隻有紀家,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她眼睛轉了轉,拍拍紀子鴻的肩膀,“別哭了,一會兒爸媽回來,我讓他們替你做主,爸一向最疼你了。”
紀明柔回房後,給紀通平打了電話。
“爸,殷家那邊怎麽樣,有沒有把宋悠然交出來,這都過去幾天了!”
“沒有,殷越澤護著她,恐怕是不行了。”宋悠然的身世,紀明柔並沒有告訴紀通平,她有自己的思量,也是為了握住景嵐的一個把柄,隻有紀凝兒,傻乎乎的把這件事和她說。
“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殷氏和紀氏的合作要泡湯了,我這幾天忙著呢,要是沒事你在家裏好好養你的傷,準備參加全國大賽。”紀通平語氣不耐。
“我的手要是治不好,參加什麽全國大賽!醫生呢,爸!你不是說給我請了骨科複原領域頂尖的專家方教授,都幾天了,我連個影子都沒見!”
“這不是人先一步被殷越澤請去了,我們正在商量。”
“快點行不行!越是拖著傷好的越慢啊!”紀明柔著急上火,突然,她靜了靜,一字一句道:“爸,你一定要把方教授給我請過來,別忘了,紀氏集團可是有我的一部分股份。”
那邊安靜了半晌,紀通平才回了三個字,“知道了。”然後掛掉電話。
紀明柔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著的手,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想了想,拿起手機又撥出另一個號碼。
“喂?”電話接通。
“幫我找個人。”紀明柔聲音煩躁。
“成,紀大小姐,你找誰啊?”
“那個陸氏,叫陸曉的。”
“好,一會兒給你答複。”
——
南宮璿旅遊回來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宋悠然也回家了,過完正月十五就開學,她需要準備準備東西。
打開手機,發現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是全國大賽舉辦方的,說比賽從三月初推到了三月中旬,參賽人員需要提前到達,由舉辦方統一提供食宿。
因為人數比較多,從初賽到複賽到總決賽,橫跨有十天之久,所以擁有推薦函的人可以晚些到,隻要不錯過總決賽就可以。
距離比賽,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剛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屏幕忽然亮了。
她看了眼,是景嵐的電話。
抬手在屏幕上一劃,掛掉了。
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
她抿著唇,把電話再次掛斷。
當手機第三次響起還是同一串號碼,她終於煩了,直接把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這下清淨了。
宋淩晚上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嗖嗖嗖散發著冷氣,頗有誰碰我誰死的意味。
他一進門,就盯著宋悠然,欲言又止。
宋悠然心裏一咯噔,有種不祥的預感。
“悠然……”他終於開口了,“今天,我見到紀夫人了。”
宋悠然麵色驟然一變,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趨勢,“她和你說了什麽?”
“她說了一些我不想相信的話。”宋淩抬眸,語氣異常平靜,“悠然,你能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嗎?”
宋悠然臉色發白,心裏浮起猜測。
她望著宋淩的眼睛,宋淩也看著她,彼此眼底蘊含著不同的情緒,心痛,憤怒,蠢蠢欲動,一觸即發。
宋淩剛開始從景嵐嘴裏聽見那些話是不相信的,可是景嵐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比堅定,這讓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則緋聞。
殷氏總裁殷越澤夜半幽會清純情人!
當時他問宋悠然,宋悠然很明確地否決了。
他搖擺不定的念頭,在景嵐拿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的時候,徹底崩塌。
那些照片,無一例外是宋悠然和殷越澤在一起的親昵照,景嵐還告訴她,宋悠然其實早就不在學校住了,她一直住在蘭恒公館,包括旅遊的這幾天也是編出來誆騙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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