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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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麽能幹出這種事?霍成禹是誰?我和他結了婚他名義上就是你爸了,你這……”紀雙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我願意嗎?!”玉寧安大吼,她捂著半邊臉,眼睛紅的像隻兔子,“是他逼我的。”

    “你不答應他還能逼得了你嗎?你既然答應了,就說明是你自願的!”紀雙瞪大眼睛,她蹲下身子,兩手扶住玉寧安搖晃,“安安,你是我女兒啊。”

    玉寧安咬唇,“當時他拿出自己一半的身家誘惑我,我想著你肯定不會站在他那邊,有了這筆錢我們就能買好多東西,揮霍好長時間,就忍不住答應了。”

    紀雙氣的簡直想再抽她兩巴掌。

    一半的身家,霍成禹一半的身家是這麽好拿的嗎?

    “媽,我們走吧。”玉寧安哀求道,說完她神情一頓,好像想到什麽似的眸光一亮,喃喃道,“對,我怎麽沒想到呢,可以這樣啊。”

    紀雙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喃喃自語,直到玉寧安突然起身,抓住她的手,眼淚還沒幹,笑得像個瘋子。

    “媽!我想到了!我想到辦法了,我們可以串通起來,這樣霍成禹就輸了。”

    紀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馬拒絕,“不行。”

    “為什麽?!”玉寧安勃然大怒,“媽!我一直在為我們著想啊,有了這些錢我們手頭就寬裕了,到時候你想找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紀雙牙齒咬的咯咯響,“你以為霍成禹是傻子不成?看不出他是故意引你上鉤嗎?”

    玉寧安一怔,故意的?她當然知道啊。

    “隻要能把錢拿到手,他是不是故意都沒關係。”她豁出去了。

    紀雙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心裏翻江倒海,就差沒仰天長嘯。

    自己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蠢女兒,連自己的一半都沒有。

    “我都說了是故意引你的,你還指望他輸了能兌現諾言嗎?”

    玉寧安嘴角的笑意猛然僵住了。

    紀雙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心裏的火氣壓下來,她從包裏掏出一張卡,“這個你拿著,想去哪就去哪,過段時間再回來吧。”

    過段時間再回來,這是玉寧安原本計劃的一部分,但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啊。

    “媽!那你呢!”玉寧安睜大眼。

    “我不走。”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玉寧安握緊雙手,她從小到大,和紀雙最親,因為紀雙從小就教育她,說她是自己唯一的血緣親人,是這個世界上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從小到大她也從來沒有離開過紀雙身邊,如果這次真走了,沒有幾個月回不來,怕是第一回和紀雙分開。

    “那你怎麽辦?”玉寧安擔心自己走了,霍成禹那個變態會把主意打在紀雙身上。

    她忘了,這兩人本來就是要結婚的,典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就說你自己走的,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過段時間應該會回來。”說到這裏,紀雙頓了頓,“如果你不回來,要記得和我說一聲,不對,不管去哪裏,都要和我說一聲。”

    到最後,她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說到底,總歸是自己的女兒,玉寧安一個人出去,不管到哪裏她始終會掛念著。

    玉寧安看著她無奈的模樣,有些心軟。

    可是最終還是提著行李箱走了,手裏緊緊攥著那張銀行卡。

    她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

    流言隨時間而止。

    宋悠然和玉寧安的新聞逐漸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玉寧安這個人。

    不過這些和宋悠然並沒有太大關係,因為她現在正忙著別的事,白禦溪回來了,她要開始進行恢複記憶的催眠治療。

    一間隔音完美的房間裏,針落可聞,響著一聲一聲不和諧的嚼薯片聲。

    白禦溪細心哄著君茉,“茉茉,咱們先出去吃好不好?”

    君茉抬眸,用眼神詢問,那你呢?

    “我要幫悠然催眠,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就好了。”白禦溪抬手抹去她嘴角粘的碎屑。

    君茉定定看他半晌,忽然把手裏的薯片朝他遞過去。

    你和你一起,不吃了。

    白禦溪拿過她手裏的薯片包裝袋,溫潤地笑了笑,“那你先在這裏等等,不要出聲,知道嗎。”

    君茉點頭。

    宋悠然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進行‘無聲加有聲’的對話,感覺神奇極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的?”最起碼換作自己,肯定讀不懂君茉眼神中表達的什麽意思,估計是一頭霧水。

    “時間久了就懂了,茉茉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白禦溪微笑。

    林衍走進房間,問宋悠然,“準備好了嗎?”

    宋悠然輕輕點頭,“好了。”

    “那我們開始吧。”林衍望向白禦溪。

    ……

    寬廣無限的金色虛空中,漂浮著無數美麗而迷幻的露珠,或大或小,泛著琉璃般的光彩,異常漂亮,帶著別樣的誘惑。

    最中間兩顆稍微大一些的,是彩色的,被困在同一個大露珠中間,你爭我搶,意圖將對方趕出大露珠的地盤,卻因為勢均力敵而無法達成目的。

    沒有相互融合,沒有相互謙讓,隻有你死我活。

    最後,其中一方漸漸弱下來,被另一個擠出了地盤。

    宋悠然好奇地看著滿天的露珠,伸出手輕輕戳了一下,軟軟的,沒有破,拿開手的瞬間又恢複原樣。

    這是哪裏啊?

    她心裏冒出這個疑問,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中間那個特別的露珠。

    露珠晶瑩圓潤,五彩斑斕,宋悠然被它吸引了。

    一步一步靠近,伸手觸碰。

    突然,那顆露珠化作一道流光,順著她的手心鑽進她的身體裏,宛如一道暖流,流淌在身體各個角落,渾身的毛孔都舒張了。

    宋悠然想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畢竟誰看見眼前這一幕都會嚇一跳,以為碰到了玄幻事件。

    但實際上,她半分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就像早就明白了這個露珠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一樣。

    “我是宋悠然,你是誰?”

    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宋悠然一驚。

    不等她反應,另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也出聲了。

    “你是宋悠然,那我是誰?”這個聲音顯得有些清冷,淡然。

    “你也叫宋悠然?”那道聲音開始質疑。

    “我本來就是宋悠然啊。”她的聲音漫不經心,帶著散漫,卻給人一種毫不放在心上的感覺。

    “我能見見你嗎?”

    “能啊。”

    “啊!你你你,你怎麽和我這麽像?”

    “聽說過平行時空嗎?”

    “沒有。”

    “我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你。”

    ……

    宋悠然覺得,現在她的腦海中有兩個人在對話,搞得她快要人格分裂了。

    聽這兩人的對話,一個是現在的她,一個是來自平行時空的她,兩人爭一個身體。

    她到底是哪一個呢?

    其實她應該傾向於本來現實世界的她,因為自己腦海中沒有半分關於平行時空的記憶。

    可奇怪的是,她半分這種心思都沒有。

    隨著時間流逝,談論無果,兩人好像打起來了。

    她看不見,隻能感覺到腦海中一陣一陣的,時不時傳來一兩句爭吵。

    兩方耗住了。

    宋悠然幹脆坐下來,靜靜聽著腦海中的對話,一邊思考其他的問題。

    她現在是在催眠中,也就是說眼前所聽所見都是和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關的,可是這些金色的彩色的露珠,到底代表什麽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腦海中的爭吵聲已經消失,整個虛空仿佛隻剩她一個人,寂靜的可怕,空蕩蕩的。

    宋悠然迷茫地站起身來,一瞬間,空中漂浮的所有露珠,驟然變換成彩色,爭先恐後朝她身體中湧去。

    ……

    房間裏,林衍和白禦溪緊緊盯著宋悠然的表情,半分不敢放鬆,這時候正是關鍵的時刻,稍一不小心宋悠然就會有危險。

    宋悠然眉毛緊緊皺著,額上開始冒汗。

    白禦溪見狀,不斷在安穩她的情緒,好不容易情緒安撫下來,沒過一會兒又開始不穩定。

    他看向林衍,“師父。”

    林衍抬手製止他的動作,示意他先看看。

    白禦溪隻好按捺下自己的心情,繼續觀望。

    宋悠然一直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雙眼禁閉,兩手骨節緊緊扣著身下的椅子,微微泛白。

    突然,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白禦溪見狀不好,連林衍都顧不急了,直接上前在宋悠然耳側打了個響指。

    啪。

    宋悠然從催眠中驚醒,整個人都被冷汗濕透了。

    她抬手想擦擦額頭上的汗,發現手竟然在發抖。

    “師叔。”宋悠然放下手,腦海中的記憶一片混亂。

    白禦溪不知道事情如何,但他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就算宋悠然不會一下子恢複,至少也是有效果在的。

    “悠然,你覺得怎麽樣,記憶有沒有恢複?”

    宋悠然怔怔望著他,雙眸閃過驚奇之色,“師叔,我失憶了嗎?”

    白禦溪,“……”

    這就是說,恢複記憶了對嗎,但是為什麽……好像又不記得自己失憶的事情了?

    “你好好想想,條理條理清楚,因為你之前確實失憶了,我現在是在幫你進行催眠治療。”

    宋悠然聞言,當即神色一正,開始整理自己紛亂的記憶。

    整理過後,她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失憶過,不過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師叔,我好像想起來一些。”她開口道。

    “想起來哪些了?之前你是失去了前兩年的記憶,原因是遭到紀明柔綁架,後來得救懷著孕高燒不退導致的。”白禦溪特意說的很清楚,怕她想不起來。

    實際上,宋悠然也確實沒想起來這一部分。

    “我就記得……”宋悠然仔細回想著,自己也說不清楚,“我記得……醒過來以後的事,你說的失去的那兩年的記憶,我也記得一些,不多,就一年左右。”

    她現在腦袋裏的狀態就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攪過幾次一樣,什麽什麽都對不上,隻是隱隱有些印象而已。

    白禦溪默了默,“那你還記得殷越澤嗎?”

    提到殷越澤,宋悠然嘴角的笑容就大了,“當然記得啊。”

    她的人,自己怎麽會不記得?

    白禦溪又問,“小果果呢?”

    宋悠然睜大眼,狐疑地望著白禦溪,“師叔,你今天怎麽了,我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怎麽會記不住?”

    白禦溪鬆了口氣,還記得就好,之前宋悠然就把殷越澤忘了一次,要是再忘了,殷越澤估計就直接把他劃入危險人物的黑名單,禁止他和悠然來往了。

    “也就是說,你現在隻有一年的記憶是忘記的,對嗎。”白禦溪琢磨這個結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他計劃的這次能恢複個一兩個月的記憶就算很好了。

    宋悠然點頭。

    “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等狀態養好了,我們再進行第二階段的治療。”白禦溪囑咐她,“這段時間不要勞累過度,一定要把精神養好,爭取下次一次性成功。”

    既然這次一次性恢複了一年的記憶,那就代表第二次很可能會完全恢複。

    宋悠然笑了笑,“我知道。”

    不但知道,她還知道自己現在這種狀態是很危險的。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麵臨精神崩潰的狀態。

    君茉跑到白禦溪身邊,看著宋悠然,沒說話。

    宋悠然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小茉啊。”

    君茉依舊沒開口,輕輕朝她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宋悠然又把目光轉向林衍。

    “教授。”

    林衍歎了口氣,“好好養養吧,不然你的狀態太危險了。”

    “我知道的,有勞教授費心了。”

    宋悠然並沒有在這裏呆很長時間,擔心沒有她在家小家夥會鬧騰,所以就趕回家了。

    結果到家後看到的和她想象的恰恰相反。

    小家夥不僅半分沒有哭鬧的意思,還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陪他爸爸看財經報道,一大一小坐在一起乍一看真有那麽幾分味道。

    聽見開門聲,殷越澤回頭看了眼,然後對小家夥道:“你媽媽回來了,和她打個招呼。”

    小家夥一臉呆滯地望著他,沒反應。

    宋悠然樂了,“他這才多大,你說的話他都聽不懂。”

    殷越澤挑眉,“他能聽懂。”

    宋悠然默。

    殷老板,你以為你家兒子是神童嗎,不到兩個月就能聽懂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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