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2月,紅衰綠減,情愫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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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如賊人一般在這小女人的身上成功偷香之後,傅先生就刻意忍著不去見榮扶桑。
反正隻要他願意,每次的行程可以從清晨排到子夜;
反正這麽些年,傅先生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獨來獨往的安靜日子。
30歲,傅洐身後的財富已經難以估量。
他不是一個作風光明正派的男人。
一個作風太正派的男人,不可能在30歲的年紀就可以擁有令人歎為觀止的財富和地位。
他的過去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今時今日,已經沒有人再敢輕易去探究傅洐的曆史。
商人,身體裏天生流淌的就是掠奪與手段的血液。
他手中的底牌實在太多,多到他根本不需要窮凶極惡,蠅營狗苟,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唾手可得。
當一個人的欲望可以被隨時隨地滿足的時候,他開始漸漸體嚐到生活的寂寥與無趣。
榮扶桑,她能輕易地勾起傅洐心中的那抹奇癢,她反複無常的性子令他有時候覺得仿佛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似乎從來不曾真正顧忌或者害怕過他的身份,麵對著連男人都會顧忌三分的傅洐,榮扶桑卻能膽大包天地時進時退,毫不遮掩自己隻是想要利用他的那份野心和壞心。
或許,就是榮扶桑的那份狡猾,反而令傅先生更覺生動有趣。
若隻是想要一個女人的身體,他自然有的是法子,可是如今——
麵對著榮扶桑,他似乎變得越來越不饜足。
高樓窗外,紅衰綠減,儼然是蕭瑟冬季該有的樣子了。
傅洐輕輕鬆開了榮扶桑,隻是一隻大掌依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修長的食指仿似並不經意地在她的腕表上來回地摩挲著。
榮扶桑還坐在那張會議桌上,臻首垂眸,臉上表情淺淡,即便剛才分明與他有過格外親密的接觸,但傅洐卻未曾在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嬌憨或是臉紅羞赧。
可男人還是在那張略顯清冷,卻仍是美得驚人的麵容中心軟了下來。
他摸到她掌心間的冰涼,又看了眼她身上穿著的單薄衣裙,長臂忽然用力,將她從會議桌上抱了下來,攬進了懷中。
垂眸凝著她,傅先生無聲地歎了口氣,問她:“怎麽才能焐熱你?”
榮扶桑並不覺得她跟傅洐已經熟悉到了這樣的地步,她想要掙脫男人的懷抱,但卻反而被傅洐更緊地摟住了。
榮扶桑隻得微微抬起頭,眼神清明地看著傅洐:“那位岑小姐呢?”
傅洐似笑非笑,大手緩緩撫上她觸感極佳的麵頰,聲線頗為溫柔:“你在試探什麽?放心,那晚的事已經過去,無人會追究到你身上。”
榮扶桑依舊是沉默。可在這看似一樣的沉默之中,有些東西卻是悄然地變了。
*
這一整日,自從榮扶桑與傅洐在會議室裏單獨相處過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榮扶桑的臉皮夠厚,在那一個個灼熱又八卦的眼光中,卻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地給辦公室裏的正式職員整理資料,打印文件。
在人言可畏之中忙忙碌碌了一整日,若換了旁人,隻怕早就精疲力盡,偏偏榮扶桑到了下班時分卻反而顯得越發精神奕奕,容光滿麵。
直叫那些原本還想著看她笑話的吃瓜群眾紛紛覺得無趣而閉了嘴。
再加上榮扶桑做事穩妥,待人接物不卑不亢,那些原本還戴著有色眼鏡看她的人,但凡與她接觸過,都會情不自禁地改觀。
何況她偶爾對著人淺淺笑起來時,還那樣清新迷人,令人想討厭也不大討厭得起來。
下班時分,已經有人友善地主動與她說話聊天,還和榮扶桑相攜著一起走出了電梯。
12月的黃昏六點,天色已經全暗,濕冷的空氣中自有暗香浮動,燈盞瀲灩。
大廈的門口,傅洐的車仿佛已經停駐了許久。
林棟看到榮扶桑走出來,快步上前:“榮小姐,傅先生在FUSOU訂了位子。”
榮扶桑微笑著頷首,正欲上車,卻在那線條流暢的黑亮車身上看到對麵那塊大屏幕的投影,晚間新聞裏,正是榮梓琪案件開庭的最新消息。
“據多方查證,榮梓琪傷人案件並未真正造成受害者的人身損失,所以法院判榮梓琪社會服務一年,當庭釋放。”
榮扶桑倏爾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那大廈上巨型的大屏幕。
她原本以為,這一次就算沒有要了榮梓琪的命,也至少能令她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豈料,居然隻是判了她社會服務?!
究竟是誰在幫她?!
身後車內,傅洐望了眼榮扶桑在寒風中格外挺直的背脊,隨後便朝著林棟遞去一個眼神。
林棟連忙上前替傅先生開了車門。
傅洐下車,緩步來到榮扶桑的身旁。
一抹厚實的溫熱從肩膀處傳來,榮扶桑這才回神,看了眼身上多出來的那件黑色男士大衣,然後抬眸,目光濯濯地看向傅洐。
女孩美豔的眉眼之間,似有梅香暗動,然而,更多的卻是冰雪漫天。
那被她一層層小心包裹著的,宛如飛雪漫天一般細密卻又無聲的極致情緒,分明是……
綿綿恨意。
傅洐望著這樣的一個榮扶桑,不知為何,那種仿佛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一次湧上了心頭。
心間總有一種名為柔軟的情緒浮動,他將榮扶桑擁入懷中,一邊往車旁走去,一邊淡聲提點了她一句:“這次為榮梓琪辯護的律師叫駱熙。”
*
去FUSOU吃飯之前,傅先生先帶著榮扶桑去了一間精品店。
裝修那樣奢華大氣的高定女裝店裏,卻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大約是知道傅先生要來,所以老板提前清了場。
傅洐牽著榮扶桑的手走進去:“去,挑幾件自己喜歡的。”
榮扶桑此刻心緒早已平靜。可她看了眼一直耐性陪在自己身旁的傅洐,眸間不禁多了一抹柔色,她轉眸看著恭敬地站在她對麵的店員,莞爾一笑,話語格外的坦白直接:“我懶得選,你幫我挑最貴的就是了。”
店員很快拿了一黑一白兩身裙子給榮扶桑。
榮扶桑試了那條純色的珍珠白的裙子,然後在傅先生的麵前轉了個圈。
那白色裙擺緩緩地隨著風被輕輕拋起來,襯著店內那一抹純淨的海藍色燈光,落在傅先生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片美得完全沒有一絲瑕疵的白雲。
傅洐滿意地欣賞著榮扶桑那份難能可貴的極致美麗。
他優雅轉頭,朝著那店員淡淡點頭。
榮扶桑任由他花巨資為自己買下那條白裙子,可當傅洐想要連那件黑裙也一並為她買下的時候,扶桑卻拒絕了。
她盈盈淺笑,從包中取出自己的信用卡遞給女店員:“黑色的刷這張卡。”
店員不敢接,她詢問地看向傅洐。
隻見男人縱容的目光格外溫柔地落在榮扶桑的身上,並沒有出聲反對。
店員這才放心地收下了那張信用卡。
不久後,他們重新坐上了車,離FUSOU漸行漸近。
一路上,傅先生始終牽著榮扶桑的手:“現在能告訴我原因了?”
“這條白裙子是要穿給你看的,由你買單自然沒有問題,”榮扶桑道:“至於那件黑色的裙子嘛,並不是穿給你看的。”
傅先生有些不悅地眯起了雙眸:“說清楚。”
榮扶桑勾唇一笑,眼中閃爍著冷厲而詭譎的光芒:“你知道,一般人都會在參加葬禮的時候穿上漂亮莊重的黑色,以示對死者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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