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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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召集重臣開小會的時候,餘柏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愉快的和同僚們用工作餐中。
六部九卿每日遞的帖子堆在一起看著很多,分攤到內閣每個書吏以及輪值的翰林手中,也就那麽一丁點。餘柏林可是經過科舉洗禮的人,每天閱讀那麽幾萬字,做一下大綱歸納,輕而易舉。
帖子都是一大早就遞上來了,若是加急的,會直接呈給皇帝,也就不經過餘柏林等人之手了。因此速度快的人,半日就做完了,下午就閑著看書喝茶和同僚嘮嘮嗑。
餘柏林速度很快,除前幾日不太明白這工作具體需要做到何種程度,悉心向同僚請教,閱讀速度慢了些。後來,他都能在半日內完成。
剩下的時間,餘柏林年紀輕,長得好,嘴上甜,很快就在這一群平均年齡四十左右的大叔中得到了較高評價,和眾人混熟了。
內閣書吏表示,這麽接地氣的翰林很罕見啊,還是個狀元郎,六元及第的!
非翰林出身的書吏和翰林之間沒什麽競爭,若不是有其他派係原因,沒有利益衝突。書吏們對翰林大多很客氣。
至於翰林出身的人,文人之間,總是要給幾分麵子的。
餘柏林很快就就混得如魚得水,和同日輪值的許昌閣形成鮮明對比。
內閣中官吏都是群人精,看人很準,許昌閣那些小心思在他們眼中無所遁形。翰林再清貴,內閣中的翰林又不缺。不過就算心裏看不上,這些人精們表麵上對許昌閣還是客客氣氣的。
內閣的工作餐是小廚房提供,小廚房的廚師是由閣老請來,可想這夥食有多麽好,都比得上外麵普通酒樓了。
不僅味道好,菜的種類也多,分攤下來,幾乎一人一菜,再加一道甜點水果,一道湯。內閣的官吏們都吃得一臉滿足。
原本這飯菜是由光祿寺提供,後來大家都嫌棄光祿寺做的飯菜難吃,便自己開了小廚房,光祿寺將夥食費折成銀錢,讓內閣自己請廚子。
雖然說是食不言寢不語,但華國從古至今談感情都喜歡在飯桌子上,隻要將飯菜酒水咽下再說話,就不算失禮。官場規矩大,翰林們單坐一桌,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學問,聊著時政,正好說道屬國來賀之事。
許昌閣笑道:“小國慕我泱泱大國禮儀,我國當隆重相迎,顯我大國國威。”
另一翰林崔子倫反駁道:“不就是一屬國,不過仆人爾,哪有主人隆重接待仆人的說法。”
許昌閣聽到別人駁斥他,臉上有些不好看,對著餘柏林道:“餘修纂如何看待?想來餘編纂是讚同揚我國威的。”
餘柏林筷子停在半空中僵了僵,你們兩爭吵,幹嘛把我扯上?讓我安靜吃會兒飯成嗎?
餘柏林將筷子擱在碗沿上,微笑道:“我大國國威自然是要揚的。邊疆將士浴血奮戰,想必已經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然他們也不會又舔著臉皮來朝貢。”
餘柏林這話,看似讚同了許昌閣,仔細一聽,卻和崔子倫一個意思,都覺得這群人不值得隆重對待。
許昌閣似笑非笑道:“餘編纂還真圓滑。”
餘柏林微笑。這人又來找茬是不是?對讀書人而言,說圓滑,可不是一個好修辭。
餘柏林道:“過獎過獎,在下還差得遠。”
雖然知道這不是好話,但我就當好話受了。
其餘幾位翰林端茶杯的端茶杯,握拳假裝咳嗽的假裝咳嗽,紛紛掩飾住嘴邊的笑意。
看著許昌閣天天撩餘柏林,餘柏林總是麵帶微笑四兩撥千斤的將人頂回去,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崔子倫本就對許昌閣在他們兩人辯論的時候,又把炮火轉向其他人而心生不喜。這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嗎?現在看著許昌閣吃癟,他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許昌閣聽見崔子倫的笑聲,對崔子倫丟了個嫌棄的眼神,好像在鄙視崔子倫不知禮一樣。
崔子倫回了許昌閣一個挑釁的眼神。
許昌閣冷笑一聲,心中將崔子倫記住了。若他升入內閣,定要讓這人好看。
若崔子倫知許昌閣心中所想,恐怕就不是輕笑兩聲,而是大笑三聲了。就許昌閣這副德行,就算何次輔再想提拔,也提拔不起來。
現在何家餘威仍在,投靠何次輔的人很多,何次輔何苦去非扶一個扶不起的爛泥上牆?
見崔子倫替自己吸引了火力,餘柏林自在的繼續挑菜吃飯。
午後,餘柏林無事,又思及屬國之事,便去書庫借了些來朝的屬國的書籍,待午後小憩一會兒之後,便隨手翻看。
內閣原本是藏書的地方,現在改為政務機要,書庫還是留著的,可供內閣官吏翰林借閱,隻是不能帶走。最近屬國來朝,不少官吏翰林都很好奇,借書的人不少。
待下午回去之時,餘柏林還想著沒看完的書,一進門就被封蔚撲了個正著。
餘柏林嫌棄的把封蔚推開,道:“發生什麽事了?”
封蔚高興的把今日小會上所說之事講述了一遍,道:“已經確定由你代表翰林,隨鴻臚寺官員一同接待屬國代表。這件事之後,你肯定會升官!”
餘柏林聽後,心中也很高興。翰林地位特殊,雖然鴻臚寺官員比餘柏林官位高,但他若願意,鴻臚寺官員當以他為首。這可以算是他入朝為官之後,幹的第一件實事。
封蔚不但報喜,還讓人搬來了一大堆書,全是關於那些屬國的事。
餘柏林對那些國家後世之事和地形地貌風俗很了解,對這個時代就稍稍欠缺,之前看書彌補了一些,但封蔚帶來的資料十分完備,甚至關係那些屬國朝中*之事,以及近些年頻繁的小動作,和值得注意的家族和官員名稱。
這些資料十分重要,算是機密了。不過既然封蔚帶回來,就說明是征得了皇帝陛下同意的。
餘柏林當即要挑燈夜讀,被封蔚製止了。
“這些都是抄錄的,不用還回去。你慢慢看就成,不必急這一天。”封蔚道,“你明日還要去內閣當值,被人看到你困頓的樣子,又得編些酸話了。反正你事務又不忙,明日帶基本去看得了。”
餘柏林點頭道:“澈之說的是,是我急躁了。”
封蔚笑道:“難得看你急躁,你多急躁幾次沒關係。”
餘柏林歎氣。封蔚真是正經不了幾秒,立刻打回原形。剛還覺得這人挺成熟挺可靠,瞬間形象就崩了。
不過趁著日光未消,餘柏林看書速度又快,還是看了一些書,並做了不少筆記。
第二日他去內閣時,便被人叫到洪敏之麵前,聽洪敏之說要暫時調他去鴻臚寺,負責屬國代表來朝一事。
“你是代表內閣前往,如何行事,想來你心中自有準則,本官不再多說。”洪敏之道。
餘柏林忙行禮道謝。
洪敏之又問了餘柏林一些屬國之事,發現餘柏林的確對其較為了解,不了解的隻是屬國官場高層之事。這也符合餘柏林生平。
那些屬國地形地貌、風俗民情,都是民間的人有心,就能知道的。洪敏之又知餘柏林舅舅馮努為皇商,暗地裏行海商之事,餘柏林隻要留心,大可讓馮努搜集消息。
至於官場高層之事,那些算是較為機密之事,普通百姓很難得知。
洪敏之見餘柏林所知範圍和他推測大概類似,就將提前擬好的書單給餘柏林,讓他去各衙門書庫檔案庫憑書單調閱,書單上加蓋了內閣的章印和他的私印。然後洪敏之便讓餘柏林提前回家,並且直接等著去鴻臚寺,這幾日不必再來內閣,好好準備迎接屬國之事。
餘柏林便將自己工作交接了一下,回到家開始啃書啃資料。
洪敏之書單上大部分書籍,都是封蔚已經拿回來的。剩下少許,是鴻臚寺檔案庫才有,需要走程序借閱。
封蔚本想等著他哥下旨,明確此時之後,餘柏林可憑旨意直接借閱。在那之前,他扛回來那些書,已經夠看。
現在見洪敏之提前給了加蓋私印的書單,就不必等著皇帝陛下下旨了。
鴻臚寺也知道這次帶隊者將是餘柏林。現在已經沒人再小瞧餘柏林年紀小。六元及第自不用說,進翰林院不過短短幾月,就憑被於桂洲破格推薦,並且以一篇傳世之作,打動聖上和閣老,輪值內閣。
輪值內閣又不過一兩月,被聖上直接點名,並被洪首輔極力推薦,擔任接待屬國使者的重責。
餘柏林不及弱冠,這嶄露頭角的速度如此駭人,足以證明其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這等年輕人,比那些四五十歲的老臣子還要難纏。
餘柏林進鴻臚寺後,雖然旨意還未下發,鴻臚寺卿居然親自來迎。
鴻臚寺卿乃是正三品,餘柏林不過是從六品的翰林院編纂,離正三品差得遠。
但餘柏林不僅是有“儲備內閣”之稱的翰林官,還已經輪值內閣,鴻臚寺卿的折子遞上去,還得從餘柏林等人手中過一遍。皇上和閣老意思是,餘柏林辦完這件事之後,還要繼續在內閣當值。鴻臚寺卿自然對餘柏林很是客氣。
這次輔佐餘柏林的是鴻臚寺右少卿田狄。鴻臚寺右少卿為正四品,也是朝中高官,這次卻隻是幫餘柏林打下手。
鴻臚寺其餘官員,隻是在餘柏林這裏混了個眼熟。鴻臚寺本來就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實權部門,少卿之下,居然連和餘柏林正經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餘柏林被左右兩位少卿全程陪同,受到十分隆重禮遇。
內閣和翰林地位之高,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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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敏之給餘柏林放假的第二日,邊有內侍召餘柏林入宮,宣讀旨意。
封庭還借此機會,說為了讓餘柏林在使臣麵前更加牛逼哄哄一些,不被看輕,還特意賜白澤服。
白澤服和麒麟服一樣,不在文武百官之列,而是有公伯侯等有爵位之人以及駙馬。翰林官這一群體十分特殊,待遇很高,其常服可以不限品階。餘柏林這種從六品的修纂,平時可以穿三品文官常服。賞賜更是隨心所欲。
雖說翰林常被破格賜服,但那是指翰林這個群體。就單個人而言,賜服當然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穿著白澤服去接待屬國使者,那使者一看,就知道來迎之人為皇帝親信,臉上諂媚笑容都要多幾分。
聽聞洪敏之給餘柏林放假,讓其在家仔細讀書讀資料之後,封庭十分高興,決定物盡其用,跟陳曦說了一聲,太子這幾日放假,跟著餘柏林學習屬國之事。於是餘柏林回家之事,不僅帶回來白澤服和聖旨,還牽著兩小孩。
一聽可以在餘柏林家住好幾日,大寶小寶興奮不已。三人在馬車上擠作一團,黏黏糊糊,抱抱蹭蹭就沒停過。
京衛營該訓練的都依照計劃訓練著,封蔚也閑著,餘柏林放假在家,他也自己給自己放了假。看見大寶小寶來了,很高興的將小寶拎走,帶著他和苗苗去給他們講我朝收拾屬國的打仗故事。餘柏林則領著大寶來到書房,和他一起看那一堆資料。
大寶作為太子,對這些屬國多一些了解,不是壞事。
說是看,其實是餘柏林一邊看一邊給大寶講。書中和資料中純粹記錄,寫得枯燥無味,餘柏林講出來,就成了生動的故事。
大寶開始還要自己翻一下,後來就直接趴餘柏林懷裏,聽他講了。
看書之後給大寶講故事,接受大寶星星眼崇拜,餘柏林看書的效率也高了許多。他一邊整理所看資料寫成筆記,一邊給大寶講解為什麽自己筆記為什麽要這麽做,給人講述一遍,他心中脈絡也清晰不少。
大寶雖然聽得很高興,但有些擔憂會不會打擾餘柏林。
餘柏林笑道:“給大寶講解,我反而記得更深了。大寶要是什麽時候看書看得煩躁,也可以將所學講給小寶聽,當小寶的小老師。給別人講課的過程,也是自己回憶整理的過程。當別人聽懂了,自己對知識的了解也就更深了。”
大寶使勁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我跟小寶講,當小寶老師。”
大寶正愁著,弟弟也要啟蒙了,他卻有點不信任弟弟的啟蒙老師。
他當初遇到的啟蒙老師就不好,幸虧後來有林接過他啟蒙之時。隻是現在林公務繁忙,聽父皇說,以後還要為他講課,恐怕沒時間替弟弟啟蒙。
現在聽餘柏林這麽一說,大寶豁然開朗。若是啟蒙老師教的不好,弟弟聽不懂,他可以私下自己教弟弟啊。
大寶有了這個“教導弟弟”的這個目標之後,聽課更認真了。
暉朝規定,隻上朝時才穿公服。幾日之後,餘柏林穿著白澤常服,去了鴻臚寺,召集此次一同接待屬國使者的官員議事,秀了眾人一臉。
田狄看著餘柏林身上白澤服,語氣略酸:“餘編纂真是聖眷隆厚。”
餘柏林微笑道:“過獎過獎,承蒙陛下厚愛,下官慚愧慚愧。”
田狄默默咽下一口血。餘柏林再這麽秀下去,他會忍不住套他麻袋的!
餘柏林繼續微笑,倒也不再刺激他了。
此次休憩時,餘柏林已經定下了接見屬國的大致計劃。
揚我們大國國威肯定是要揚的,秀我們大國國力肯定是要秀的。隻是那種聽別人一籮筐好話,就賞賜一堆金銀珠寶的事,實在是太傻了,絕對不能做。
不僅是金銀珠寶,什麽武器工具之類提高國力和生產力的東西一律不給。
餘柏林道:“這些東西是不能留下我們的印跡的,隻要給他們,他們強大起來,不會讓他們記得我們的好。每次將武器賜給他們,他們仿造了之後,哪次不是反砍我們一刀?”
鴻臚寺此次被點去接待的官員都不是迂腐之人。他們一聽就明白了。
田狄道:“那我們要賞賜什麽?”
餘柏林道:“我們自然要給他們最能顯示我們泱泱禮儀之邦的東西。”
比如四書五經,比如詩詞歌賦,比如各種樂器。
金銀珠寶什麽的太俗了,咱們直接上升到精神層麵吧。
田狄等人看餘柏林,跟看大魔頭一樣。
田狄幹咳一聲,道:“聽聞餘修纂殿試所做策問之一,就是此內容?”
餘柏林微笑道:“陛下正是因為那篇策問,才點了下官負責此事。”
田狄等人一臉“你真是黑!”的表情,心裏躍躍欲試。
鴻臚寺平時沒什麽事做,等到有事做的時候,又要對那些他們看不上的蠻夷做所謂禮遇之事,看著他們送來幾隻野獸幾根草藥幾匹粗布,就一車一車金銀巾帛瓷器拉回去,十分肉疼。
特別是文宗好臉麵,每次屬國來朝,都是大筆賞賜。
像餘柏林所說這樣“禮遇”,雖然覺得有點太黑,但是他們心裏舒爽啊。
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
餘柏林隻是拋磚引玉,這群經常和夷人打交道的官吏一個比一個精,隻是沒人開拓他們的思路罷了。
餘柏林起頭之後,他們的損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冒,力求做到不但要讓屬國使者心裏不舒服,占不到便宜,還要讓這群土包子感歎咱們大暉朝就是繁榮強盛,禮儀之邦。
餘柏林聽他們討論得十分熱烈,適時的提意見,道咱們不僅要“歡迎”他們,還要顯示出對他們很了解,每一寸國土都很了解。為此,他特別寫了一些關於那些地方地貌特征,風俗民情,甚至特產之類。大家在和使臣們聊天時,可以時不時的帶出一句。
比如我們這個人造園林的湖光山色漂亮嗎?比起你們那裏著名的xx湖如何?聽聞你們xx湖特產xx魚,外麵吃不到啊。可是我覺得和我們暉朝的魚的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對了,聽說你們的xx湖還有什麽傳說?
田狄等人看餘柏林的眼神,再次跟看大魔頭一樣。
要是我們表現得對他們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這群使臣還不得嚇死?
損!太損了!高!實在是高!
於是他們再次結合餘柏林提議,繼續補充完善。
餘柏林和鴻臚寺中官員摩拳擦掌,曆經三天激烈討論,終於在好幾個官員付出了黑眼圈的代價之後,定下了此次章程,並且由餘柏林親自提筆總結書寫,遞交給皇帝陛下。
田狄摸了摸自己嘴角烏青,道:“長青啊,你怎麽連身手都這麽厲害。”
餘柏林道:“朝宗兄,小弟家境貧寒,所以練就了點保命的功夫而已。”
田狄捂著自己嘴角烏青的地方,眼神哀怨:“你真的是文臣嗎?”
你一定是文臣中的叛徒!
餘柏林慢悠悠道:“聽聞朝宗兄擅騎射,家傳刀法更是聞名。”
你還好意思說我?至少我沒什麽家傳刀法。
田狄更加幽怨了。是啊,他從小習武都打不過餘柏林,餘柏林一定是文臣中的叛徒。
在鴻臚寺打遍諸位同僚無敵手的田狄第一次遭遇敗績,連他的上司大理寺卿都樂嗬嗬的圍觀了一下,實在是讓田狄十分吐血。
餘柏林接手此事之後,有資格直接向皇帝陛下遞帖子。
不過他還沒進宮呢,封庭聽說他們鴻臚寺這一個像一潭死水一樣的、一點都沒有暉朝文臣普遍特性的部門,居然討論的十分激烈,特意出宮圍觀,看餘柏林是不是有吃虧。
聽說田狄還不在鴻臚寺的時候,和同僚“討論”可從未吃過虧。
封庭喝著餘柏林親自釀造的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的葡萄酒,叼著封蔚藏起來的一天就隻準自己吃一根的紅薯條,看著餘柏林那如同一本書似的折子,拍著桌子道:“有意思。”
餘柏林和封蔚都死魚眼看著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