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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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著數著日子,餘柏林就到了該回京述職的時候。

    封蔚的書信已經來了好幾遭,每封書信都是滿滿的抱怨,看得餘柏林心情都不好了。

    做人不能這麽負能量。

    封蔚的抱怨還是老幾樣,想餘柏林了,皇帝大哥皇後嫂子太嘮叨了,大寶小寶都很調皮了(大寶小寶:???),朝中的人都和他對著幹了。看著他抱怨,好似全天下都在欺負他,他就一朵嬌弱的小白花似的。

    餘柏林嘴角抽搐不已。

    這信中的話,也就隻能聽一半而已。

    說向他信,說朝中有人彈劾他信,說大寶小寶調皮餘柏林絕對不信。大寶小寶多聽話啊。

    至於陛下和娘娘是否嘮叨,這個他作為當臣下的還是別腹誹了。

    在餘柏林回京之前,曾毓托他照顧自己弟子,上一屆北疆解元吳懷。

    吳懷去年進京趕考,遺憾落榜。因為北疆路途遙遠,曾毓便寫信,舉薦吳懷成了家中旁係一家人的私塾先生,一邊教書,一邊準備三年後繼續考試。

    曾家雖然還有人在京城,但因為曾毓的政治抱負和家中人不一樣,除了已經外放做官的兩位同胞兄弟,曾毓和其餘人都很生疏,其感情還不如同窗好友。

    等餘柏林回京城後,曾毓就更放心了。

    兩人共事這幾年,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把弟子托付給餘柏林,曾毓最放心。

    “若是你能留在京城最好,若是你又要外放,就拜托你找個妥帖的人照顧了。”似乎餘柏林回京,曾毓就完全要當甩手掌櫃了。

    餘柏林笑道:“成,別怪我教壞你弟子就成。”

    按理說餘柏林回京述職的時候,曾毓也應該一同回京。但因為曾毓直接得了任職的調令,便直接啟程去關外了。

    隨行的還有工匠農人和軍隊,他們將要建立新的行省。

    從北疆調往關外,看似官職品級沒有降低,還從按察使變成了布政使,但因為關外在朝中人心中是貧瘠之地,許多人都認為曾毓左遷了。

    特別是一些知道曾毓抱負的“自家人”,私下更是對曾毓嘲笑不已。

    你看你眼巴巴的效忠一個根本不知道你是誰的人,現在還不是被人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當曾毓的兄長把族中一些人的話帶給曾毓,問曾毓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時候,曾毓隻是一笑而過,直言這是自己請求的。

    人總是要有些遠大的抱負。有什麽,比治理一塊未開發之地更能讓他為陛下分憂呢?

    陛下給了足夠的人和錢,以及足夠的自由權力,還有餘柏林與他詳細討論過的計劃。若都做到這份上,自己還不能做出點成就來,那也就別談成為肱骨之臣了。

    曾毓是無論別人閑言閑語,都不會改變自己決定的人。

    而皇帝陛下也不會白白讓臣子受委屈。

    在隨著調令下來的,還有另一封聖旨,授曾毓為從一品榮祿大夫,加封柱國。

    柱國為從一品文勳,乃政績卓越者才能授官。

    而且一般而言,無論是文散官還是文勳,都是和本身官職持平的。曾毓為布政使,為從二品。而京官又對外放官員有一個品階的壓製,也就是說,曾毓若回京城,也就是從三品到三品的樣子。

    皇帝陛下破格給曾毓授予從一品的文散官和文勳,就是表明曾毓並非如他人所想的那樣,是被左遷了。而是皇帝陛下信任他,才讓他去掌管新建立的行省。

    而且散官品階和文勳品階,也代表著曾毓在皇帝陛下心中的位置。也就是說,如果曾毓在任期間沒出亂子,隻要回京城,一個二品官是沒得跑了。

    至於為什麽不是一品或者從一品,因為暉朝自建國以來多次改革官製,最高實權官職,如尚書等,最高隻有正二品。一品和從一品都為榮譽虛階,比如三孤三少之類。

    而輔政大臣雖然為文武之首,但實際上隻是有權力,沒品階的稱號而已。

    曾毓接到聖旨的時候,餘柏林還沒離開。

    曾毓笑道:“沒想到我倒是比你先得到授勳了。”

    餘柏林並不嫉妒,他笑道:“你是多少年的狀元,我又是多少年的狀元?我到了你這年齡,照樣文勳加身。”

    曾毓道:“說不定等你回京就文勳加身了。你這次功勞這麽大,陛下也該給你賞賜。你之前不是在吏部嗎?說不定這次就提拔你為吏部侍郎,待我回京述職的時候,還得在你手上述呢。”

    餘柏林歎息道:“這個不一定。”

    那要看封蔚留不留在京城了。若是皇帝陛下又讓封蔚去哪裏打仗,說不得他還是會隨行。

    畢竟以封蔚那浪到沒邊的脾氣,換一個後勤官,兩者一定會互相拖後腿,說不得還會延誤軍機。

    曾毓點頭,沒有多問。

    畢竟餘柏林身份不一般,陛下有很多不放心讓其他人做的事,都會讓他和德王兩人去做。的確並不一定會和其他官員一樣,資曆到了一定地步,就安安穩穩的待在京城。

    ......................................

    因封蔚確定不會再回到北疆了,北疆的軍權交到了張珊手中。

    張嶽在得知此事之後,直接向皇帝陛下遞了請辭的折子。

    他兒子在邊*攬軍事大權,他這個當老子的為了給兒子讓路,不讓兒子被猜忌,這文臣之首肯定是當不下去了。

    張嶽心裏很委屈。

    還會有其他文臣,有和他同樣的煩惱嗎?為什麽他一介狀元,書香世家,養個兒子跑去從軍就算了,還晉升的這麽快?

    封庭在接到張嶽請辭的折子的時候有點懵。

    張嶽是他親手提拔的內閣輔臣,也是文輔中最年輕的一位。誰都知道,張嶽最終是會到首輔的位置上去的。

    所以張嶽請辭,讓封庭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張嶽真的生病了?

    幾近試探之後,封庭才知道,原來是張瑚任北疆都指揮使的事。

    封庭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張瑚任都指揮使和張嶽任文輔有什麽關係。

    “張瑚是張中堂的長子。”鄭牧無奈提醒道。

    “啊?”封庭這才反應過來,苦笑道,“我倒是把這一遭給忘記了,那怎麽辦?”

    鄭牧沉默不語。你當皇上都不知道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封庭埋怨道:“我又不會猜忌他,何必呢?”

    鄭牧歎氣道:“陛下當然不會猜忌張中堂,但其他人卻會盯著他們一家,樹大招風,德王不就是個例子?德王好歹還有你撐腰,都不斷有人接連不斷的彈劾他。張中堂再得你信任,比得過德王?”

    “那怎麽辦?”封庭也為難了。無論是張嶽還是張瑚,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都不想放棄啊。

    “陛下實在無法抉擇,不如召張中堂來,問問他的建議吧。”鄭牧十分黑心的教皇帝陛下甩鍋。

    封庭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第二天便召來了張嶽,直言道,你文輔的職位是不可能辭的,而張瑚立了赫赫戰功又不可能不賞,封蔚離開北疆之後也必須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朕想不出來解決的方法,你來想吧。

    張嶽n臉懵逼。雖然咱是輔臣,但咱是文輔啊!陛下您軍事上的事問我幹嗎?

    封庭十分厚臉皮道:“你兒子的前程,不問你問誰。”

    張嶽心中一連串省略號。

    一般來說,舉薦做官這種事,自家人不是應該避嫌嗎?哪有陛下您這麽做的?

    張嶽愁的快把胡子都拔掉了。

    若是他知道這餿主意是鄭牧出的,哪怕鄭牧是人見人怕的金刀衛指揮使,張嶽也會拿掃帚打上門去。

    ....................................

    餘柏林並不知道老師被人給“坑”了。因為封蔚北疆的職位已經辭了,那王府也就用不上了。

    餘柏林在走的時候,還得打包好北疆留在王府的這些人和財產,帶不走的還得賣了。

    比如那王府,封蔚就來信,說讓他賣了。

    “留在那裏又不給我賺錢,我還得每年花錢去打整。”封蔚信中道,“打理宅子的錢,都夠我再買一座了。”

    餘柏林歎氣。好吧,封蔚習慣與其他人不同。若是其他宗室,肯定不會賣掉王府。

    不管缺不缺錢,那是麵子。

    但對於封蔚而言,麵子能比金子可愛?

    因這是王府,賣的時候還暫且沒人敢買,都在觀望。於是餘柏林處理外其他產業之後,將宅子托付給張瑚,讓張瑚掛著賣,待賣掉了把銀子給他就成。

    本來餘柏林準備按照慣例給張瑚“提成”給辛苦費。但被張瑚拒絕了。

    “先別說你我之間關係,”張瑚道,“就說這是德王的宅子,他老人家要聽說我還收你錢,我還能好?”

    當了封蔚這麽久的副將,張瑚深知封蔚死不要臉的性子。

    據說他曾經欠劉千戶一百兩銀子,拖了幾年都沒還,還是長青還的。

    長青那時候還沒做官,能有多少錢?

    想想就可怕!

    (遠在京城的封蔚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嗯,一定是長青想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