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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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宜風全副心思都在懷裏的芊芊身上,哪裏還能聽得到身後大叔的聲音。
他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衝進了醫館大門,不住的高喊,“哪位是柳郎中?快幫我看看我娘子病情!”
一位青袍中年男人走上前,聲音客客氣氣,“我就是柳郎中。”
任宜風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焦急的神色中透出一絲喜悅,“柳郎中,快救救我娘子!”
柳郎中示意任宜風將芊芊放到榻上平躺,伸手探了探芊芊脈搏,又翻看了她眼瞳,神情有些凝重。
“尊夫人染了風寒,若早些送來,熬幾帖湯藥服下應該就無大礙,但她耽誤了幾日病情,若要根治,怕是要細心調養了。”
以前的任宜風從不求人,但現在,他卻在求一個縣城的小小郎中,“柳郎中,請你一定要好好救治我娘子,不論要用多昂貴的藥方,你隻管開口,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說罷,任宜風掏出幾錠銀子放到柳郎中手裏,“這些錢你先拿著,待醫治好我娘子,我另有重謝。”
手中的幾十兩銀子足足是柳郎中在縣城給當地百姓開方子醫病一年的收入。見任宜風這樣大方,柳郎中假意推脫了一番後,連忙起身去給芊芊開藥。
任宜風在芊芊榻邊蹲下,握住了芊芊冰涼的小手,對著昏迷不醒的人兒不住的自我埋怨,“都怪我,我應該再快些趕路的,若早些來看大夫,也不至於讓你病得這樣重了。”
見她唇上幹涸著,任宜風也顧不上柳郎中還在場,口裏含了水,哺喂到芊芊嘴中,一氣喂了三四次,直到她唇上終於又泛出了光潤才罷手。
任宜風才剛將水囊放下,柳郎中已經寫好方子過來了。他將白紙黑字的方子遞到任宜風眼前,指著上麵幾味藥給他看,“你看看,這些都是難得的稀有藥材,放眼整個平川縣也隻有我這間小小的醫館還藏著幾錢。看你對你夫人情深義重,我便將這些藥都給你夫人用上了。”
任宜風再看也是一知半解,如今,他也隻能將救治芊芊的希望寄托在眼前這位柳郎中身上了。
“柳郎中,你快些去給我娘子抓藥,若你這邊忙不過來,你告訴我藥房在哪兒,我自己去熬藥。”
柳郎中笑了笑,“這倒不用,醫館裏有學徒,待抓好了藥,他會熬好了送過來的。”
任宜風點頭致謝,想耐著性子等待,但終究忍不住,還是催促了聲,“那便勞煩你們快一些了。中午時候外麵下了一場雨,我娘子雖然沒淋到雨,但我憂心她又受了寒,再耽擱下去,我擔心她身子受不住。”
柳郎中倒也體恤任宜風一片深情,立馬快步將方子遞給了前來的學徒,吩咐他去抓藥熬藥。
等待的功夫,柳郎中又再細細察看了一番芊芊身子,聽著她薄弱的脈息,柳郎中眉頭越蹙越深。
任宜風越看越忐忑,小心翼翼的問,“我娘子她怎麽樣了?”
柳郎中先是搖了搖頭,才問,“尊夫人之前可曾滑過胎?”
任宜風心猛的一揪,沉著眉點了頭,“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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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郎中得到了確認的答案,頭搖得更厲害了,“尊夫人當時怕是喝了滑胎藥,那藥藥性狠辣,陰毒至涼,以至於寒毒積存在體內久久不得去,平日裏雖然看不出來什麽異樣,但若是再受了涼,內力外力齊齊發作,若要痊愈,著實得好生將養個兩三年才行。”
聽柳郎中一席話,任宜風思緒百轉千回。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便是衝去靈隱閣殺了溫儀這個虛偽毒辣的老道姑!
沒想到,她居然對芊芊用了至陰的毒來落胎,芊芊的身子怕是無形之中已經落了病根,難以痊愈了。
再回想起這段時日,他們幾乎日日歡好,盡管如此,芊芊卻一直未有身孕,怕也與之前服下的滑胎藥脫不了幹係!
任宜風腦中一片混亂,一句話憋在喉間半天也沒出來,想要咽下去,可又被心間那股酸楚逼了出來,“柳郎中,我娘子她……以後可還能受孕?”
柳郎中似麵有難色。
任宜風看懂了,垂下頭不再言語。
他將芊芊的手握得更緊,心疼得像被萬箭穿心,呼吸都凝滯了。
他的芊芊怎麽會落得如此一生淒苦。
剛出生沒多久便滿門盡滅,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兒。
因為溫儀這個前任師父的別有用心,學了十多年的武功不過是做了無用功。
好不容易遇見了心儀的男子,結果他還是她滅門仇人的兒子。
再後來,懷有身孕卻被溫儀這個所謂的表姑下毒謀害,以至於落得可能終身無孕的後果……
那些人,一個個看似道貌岸然,實則做盡了無恥下作之事,卻還口口聲聲打著江湖正義的旗號要對別人趕盡殺絕。
那些人,與黑魔教又有何區別呢?
任宜風倒覺得黑魔教上上下下比那些狗屁名門正派要坦蕩得多!
任宜風將芊芊冰涼的小手舉到唇邊,在她手心落下一個吻,像春雨滋潤大地,像夏夜的涼風拂過發絲,像秋日的黃葉飄蕩搖曳,像冬雪輕輕融化在無波的湖心。
他不在乎芊芊還能不能有孕,隻要她一直在他身邊就好,簡簡單單兩個人也可以過上平靜無憂的生活。
隻是,那些傷害過芊芊的人他絕不會放過,芊芊身上所受的這些苦,他要一樣一樣還回去,叫那些做盡了惡事的人生不如死!
眼角湧上一股熱流,任宜風傾下腦袋用袖口拭去。
他不能讓芊芊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他還要擔當起保護她的責任,若她醒來時,卻見自己流下了男兒淚,他該如何向她解釋?
任宜風逼迫自己將酸楚全都吞咽回腹中,不想在麵上表露出一絲一毫,他重新鎮定了神色,讓自己看起來隻是尋常擔憂自己妻子身體的丈夫。
任宜風重新將目光投回還在給芊芊診病的柳郎中身上,問他,“柳郎中,我娘子的病可有辦法醫治?”頓了片刻,他又解釋,“我的意思是,除了風寒之外,其餘病根可能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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