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NO.57你媽沒教你進門前要敲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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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寢殿內室,龍鳳喜燭安靜的燃燒著。

    撒在繡花的綢緞被麵上的寓意‘早生貴子’的各類幹果已經被宮女收拾下去。飾演公主的寒染著一身殷紅的嫁衣,端莊的坐在床的邊角。她望著遠處書桌前模糊的身影,手指攪動著喜帕,又期待又緊張。

    她在等那人過來。

    那人卻守在桌前,手持書卷,遲遲沒有動作。

    轉眼喜燭已經燃了大半兒,公主終究還是失了耐性,拿了件兒披衫朝那人走了過去。

    鈴鐺聲輕輕作響,那人猛然驚覺,起身繞過了書桌,偏頭作禮:“公主殿下。”

    “駙馬莫要拘謹,你我已成夫妻,又何須這般見外呢?”公主稍稍將她安坐,一張俏臉兒難掩嬌羞。她把披衫搭在那人的身上,輕啟朱唇,主動邀約:“時候不早了。駙馬,咱們該就寢了。”

    飾演溫如沁的是柳清鳶,她已經換下了拜堂時的吉服,此刻一襲淡紫色的錦衫,頭戴墨色束發,腰懸玉佩,腳踩一雙鑲邊的黑色錦靴,整個人看起來淡雅如風,清新俊逸。

    麵對公主的邀約,她的眼底難掩惶恐。

    “公主,顧念習慣秉燭夜讀,尚無困倦之意。不如公主先行就寢,臣願為公主守夜。”溫如沁自稱顧念的時候,她的眼底掠過一抹相思。她恪守禮儀,不敢近身公主,步步後退,終是以椅子作為阻擋,避免了兩人的接觸。

    公主眼中難掩失落,她望著溫如沁,一雙藍色的眼眸憂傷彌漫。

    她轉身欲往內室,走了兩步又回眸凝視:“駙馬,你就這般畏懼本宮嗎?”她微咬下唇,帶著讓人於心不忍的委屈,投入了溫如沁的懷裏。

    分不清是戲裏還是現實,寒染演的太過逼真,柳清鳶頓時呼吸停滯,雙手懸在半空,許久沒有動作。她的耳邊響起了寒染蠱惑的聲音:“駙馬。”於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仍舊身處戲中,該做的,是繼續將角色演下去。

    “公...公主。”她的聲音顫抖,想要掙脫開這個恐怕暴露自己的擁抱,卻無能為力。

    公主把臉貼在她的胸口,似乎有些疑惑,抬眸細瞧了眼她白皙的脖頸。片刻之後,公主的態度似乎發生了逆轉,她主動離開了溫如沁的懷抱。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苦澀和嘲諷:“駙馬有心為本宮守夜,本宮豈能辜負?這便睡了。”說罷,她扔掉了攥在手裏的喜帕。喜帕飄落腳底,被她不經意的踩上一腳,髒了原本的模樣。

    “cut!”劉匡鑫激動的聲音給這場戲畫上了完整的句號,所有劇組人員都暗自鬆了口氣。終於順利且完美的拍完了。

    從下午兩點到現在接近晚上七點,柳清鳶一次次的出現ng,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導演真的會上演片場大暴走。好在寒染沒什麽架子,對新人也相當耐心。否則,隻怕會撂挑子走人。

    “走走走,趁著時間還沒到,把寒染的下一場戲給拍了,盡量一次過啊。”劉匡鑫指揮著劇組工作人員,趁著暫時沒有開始下一場鏡頭,他把柳清鳶叫到了旁邊,語氣盡量緩和:“感覺怎麽樣?”他問。

    “嗯。”柳清鳶微咬下唇,對自己浪費了大家那麽長的時間而感到抱歉:“導演,我不是故意...”她的話還沒說完,劉匡鑫擺擺手,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的,所有拍戲的不管好壞都在趕進度爭效率。你第一次拍戲,ng次數多也很正常。我說句心裏話吧,演技不錯,就是功課還做不到家。你得知道啊,這拍戲不是光看演技的。你得學著去分析,去琢磨鏡頭會怎麽走,站在哪裏能讓燈光呈現出來的角度最適宜。”

    “當然了,這些東西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很多專業生都不可能立刻上手的事兒,何況你一個非專業的呢!但是我告訴你,一名真正的演員,她是不需要導演像教學生一樣劃重點,給步驟的。你得會看,看別人怎麽演,怎麽去處理這些東西。為什麽我們會要求試戲?就是因為沒有哪個導演會有耐心讓你一次次把正式拍攝當教學試練,膠卷要花錢的啊!咱們其它設備的運作,也都少不了經費的消耗!”

    “下場沒你的戲,到時候你就坐我旁邊,看看寒染是怎麽處理這些的。這方麵,你真的需要多向她學習討教。還有,等拍完以後,我給你看看你那些ng的片段,自己好好感覺一下。清鳶,作為導演我希望你能演好這個角色。現在還隻是開始,你犯錯也好,不懂也好都沒關係。但是我希望你能在這部戲裏一點點的成長起來,如果你做到了,我相信你會從中受益很多。加油吧!”他拍了拍柳清鳶的肩膀,吹著口哨繼續指揮劇組布置新的場景道具。

    當天晚上,柳清鳶見識到了作為一名成熟演員的卓越表演水平。

    寒染的獨角戲一共兩場,分別是知道駙馬真實性別時的痛苦和掙紮以及溫如沁告知實情後的矛盾。兩場戲中間隻換了一套服裝,同時布景也有所替換。

    柳清鳶像個乖巧的學生坐在劉匡鑫的身邊,目光在鏡頭和拍攝現場間不斷來回。寒染的鏡頭感非常強,她能夠在短時間裏找到最佳的角度,讓鏡頭裏的角色看起來更立體生動。這些超強的鏡頭處理能力,是柳清鳶所不能的。不論是燈光角度的把握還是鏡頭移動速度的推算,寒染都能遊刃有餘的借用這些外界因素讓自己的表演更加完美。

    原來,演技對於演員來說隻是基本功,如何快速的入戲,把握最佳的鏡頭以及分析每個導演的拍攝手法,才是衡量一名演員是否優秀的主要因素。尤其當柳清鳶看過自己多次ng的片段以及尚未進行後期剪輯的片段,她更加確定了自己在這方麵的欠缺。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自然要改變這些現有的缺失。

    《本文《影後》由獨家發布,作者為柳自寒。請大家支持正版。》

    那天以後,不管有沒有柳清鳶的戲份,她都會早早的出現在片場。或者在演員排演時從旁觀看,或者在劇組工作人員進行布景時拿著一些相關的資料邊學邊配合即將要演的劇情進行練習。哪怕工作人員已經把道具撤走,她也會站在原地,腦子裏想象著周圍的布景,拍攝的角度以及自己所能控製的最佳鏡頭方向。偶爾的,她也試著在拍攝前順著劇情去想象導演所構思的畫麵,盡管有些差距,卻已經不再偏離太多。

    漸漸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柳清鳶的成長。

    她的變化幾乎是驚人的。

    從第一場戲的緊張無措乃至不斷ng,到第二場戲她盡量調整狀態,卻仍舊因為數次ng被劉匡鑫罵的狗血淋頭。再到接下來的一場場數不清的戲份,柳清鳶的ng次數越來越少,有幾次甚至一氣嗬成,連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險些被她帶入劇中,忘了現實。

    她的狀態越來越好,對出演的角色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分析和體會。盡管她還是不能像寒染一樣對鏡頭和燈光有著相當敏銳的覺察,但她已經開始懂得利用外在因素調整自己在鏡頭中出現的畫麵。

    對於第一次出演角色的柳清鳶來說,這樣飛躍性的突破無疑是一種奇跡。

    當劉匡鑫朝柳清鳶豎起大拇指真正認可她的時候,隻有她自己知道,為了不拖累劇組,為了完成這次的蛻變,她受了多少煎熬,又付出了比普通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而所有這些辛苦的背後,隻有一個最簡單不過的理由。

    她,柳清鳶。

    絕對絕對,不可以讓林清越失望。

    和寒染的對手戲已經完成了多半。陸諾從其他片場趕回來,為了趕劇集進度,劉匡鑫立刻安排他和柳清鳶的戲份優先。

    陸諾的個人部分已經拍完,剩下不算多的和柳清鳶的戲份,所有人都認為應該會非常順利的進入最後的殺青階段。

    然而現實和想象永遠不能重疊。

    最開始顧念和溫如沁相遇的鏡頭拍的還算融洽,但是到後來,溫如沁的芳心暗許終於得到回應,顧念以現代人的方式打算親吻她的時候,拍攝現場有些難以想象的尷尬。

    柳清鳶對親吻這場戲似乎有著非常強烈的抵觸。

    麵對陸諾俊朗帥氣的臉,他的靠近,他的痞笑,柳清鳶步步後退,直到被抵在布景牆,陸諾傾身靠近,反被她大力推開。“不要!”柳清鳶的反應似乎有些激烈,她的呼吸急促,眼底閃著晶瑩的淚花,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對方觸碰自己。

    “cut!”劉匡鑫從座位站了起來,對剛才的情形感到莫名其妙:“怎麽回事?”他看著柳清鳶,對她的反應難免不能理解。

    這都什麽年代了,別說吻戲,床戲都一大把的人在拍,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嗎?前段時間他還誇讚柳清鳶的演技越來越好,這才幾天?就給他整出這麽個景兒?玩兒呢!

    “導演,我...我拒絕這個吻戲,可否略過它不拍了。”柳清鳶快哭了。

    “不行!”劉匡鑫很認真的拒絕了她的提議:“每個鏡頭的戲都有承上啟下的作用,怎麽可能說刪就刪?還有,作為演員你這樣未免太不專業了!我又沒要求你倆玩兒濕吻,就嘴巴貼一下,一秒鍾的事兒,我給個特寫也就搞定了。你這是幹什麽?都這麽大了,你以為真活在古代啊!”

    “可是...”

    “沒什麽可是!來,重新給我調整好心態,再來!”劉匡鑫回到座位,目光緊盯著鏡頭,心裏七上八下。他有些擔心,柳清鳶到底能不能演下這場戲。

    劉匡鑫的擔心終究成了現實。

    一整天,整個劇組陪柳清鳶在片場為了一個親吻鏡頭耗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到最後,劉匡鑫連罵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頹在那裏,苦口婆心沒用,罵她更是改變不了什麽,連寒染去勸都沒有半點兒成效。“收拾收拾,明天繼續!”劉匡鑫甩掉手裏的本子,他承認,他快被柳清鳶打敗了。

    劉匡鑫回房間以後給林清越打了個電話。在他之前,陸小然已經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林清越。接聽電話以後,對方沒給劉匡鑫發牢騷的機會,隻說了一句“我現在過去”就匆忙掛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劉匡鑫就開始準備昨天沒拍完的戲份。

    等到陸諾和柳清鳶就位以後,林清越悄悄的出現在人群當中,和陸小然一塊兒遠遠的望著他們的拍攝。這段時間,陸小然每天都有向她匯報柳清鳶的表現。從無數次的ng,到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認可,所有這些,林清越即使沒有在她身邊,也一清二楚。

    她開始為柳清鳶感到欣慰,同時也不斷加班做出最好的發展計劃。畢竟不是現代人,林清越一次又一次修改著對柳清鳶的發展方案,也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那些有著過分鏡頭的劇本。她認為,《竊玉偷香》這部戲隻有一個簡單的嘴唇觸碰,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然而接到陸小然的電話以後,林清越知道,她錯了。

    和昨天的情況一樣,開始的時候還好,偏偏到了兩人親吻的那一秒,柳清鳶的狀態總會接近崩潰,然後用力推開陸諾,最終不能順利完成規定的鏡頭。

    林清越把這些看在眼裏,當所有人壓著心裏的焦躁為即將重新開始的鏡頭做準備的時候,她無視了周圍的劇組人員,徑直走到柳清鳶的麵前,在她驚訝的目光裏,冷冷的說:“跟我走,去你房間。”

    沒有外人打擾,林清越站在靠窗戶的那張床的旁邊,看著跟隨她進來的柳清鳶:“為什麽會那麽抗拒?隻是一個普通的親吻,你之前可以演的那麽投入,為什麽這次不行?給我原因。”

    “我...”柳清鳶低著頭,麵對林清越的時候,她前所未有的緊張。

    為什麽那麽抗拒?對她而言,親吻隻限於和自己打算相伴一生的人。麵對陌生的男子,柳清鳶隻想堅持自己的執著。她不想把自己的吻獻給別人,更別說她從未和任何人發生過親吻。對她而言,初吻是難忘的,應當被作為一輩子的美好去珍藏。而不是如此隨便的獻給一個和自己演對手戲的陌生人。

    柳清鳶的沉默讓林清越強忍著極大的不爽,“說啊!”她抱著雙臂,有些失去耐心:“我放著工作不做跑過來不是看你在這兒悶不吭聲的!”

    “那是我的初吻!”柳清鳶的情緒有些激動,她低著頭,眼底淚光閃爍:“我隻是希望它是屬於你的,可我也知道,還不是時候,我還不夠資格。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能讓我留著它?”

    一聲長長的歎息劃過,林清越盡量轉移視線,語氣突然就緩和了下來:“清鳶,我能理解你。但是這裏終歸是現代,很多東西是不需要太過刻意的。如果我說,你必須把這場吻戲拍下來呢?清鳶,你之前的表現很出色,為什麽要執著於這些呢?隻是一秒鍾的吻戲,不會過多深入,僅此而已。”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想到柳清鳶要和別人有著過於親密的接觸,林清越的心總會感覺憋悶。

    望著林清越近在咫尺的臉,聽著她情緒不明的話,柳清鳶的心徹底受到了打擊。“你說何必執著?你還說必須把這場吻戲拍下來。”她悄悄握緊拳頭,突然有種想要打破此刻的衝動。既然注定要演下這場戲,那起碼不要讓自己的初吻留有遺憾。

    這樣想著,柳清鳶以林清越反應不及的速度抱住了她,閉上眼睛送上了自己的唇,使其彼此相貼。

    心跳加劇,呼吸炙熱。柳清鳶第一次真正意義的體會到唇瓣的柔軟和飽滿,和臉頰的親吻不同,這樣直接的唇和唇的相貼讓柳清鳶有種如在雲端飄忽感。她如此迷戀林清越的唇,像中了古老的蠱毒,完全的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林清越的眼睛始終睜得很大,她的呼吸同樣急促。直到漫長的一分鍾結束,柳清鳶終於滿足的後退,滿臉的嬌羞,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就滿足了?”林清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分不清是在生氣還是在回味。

    “我...並非故意,隻是想把初吻...留給你。”柳清鳶解釋道。

    “是嗎?”林清越貼近她,“你還真是容易滿足。不過,既然你想把初吻留給我,那不如來點兒真格的吧。”

    “什...唔。”話還沒說出來,柳清鳶的唇已經被林清越堵住。

    又開始了剛才的循環,兩個人的唇瓣相抵,柔軟且美好。可是,這樣根本不夠。林清越逼著柳清鳶後退,兩個人同時跌到床上。一聲悶哼過後,林清越輕輕的閉上眼睛,心底的悸動難以掩飾,她探出舌尖反複勾勒著柳清鳶的唇縫,隨後伺機而入,勾著對方的小舌相舞纏綿。

    原來,接吻是會窒息的。

    柳清鳶臉上的紅暈透到了耳根,她閉著眼睛,盡管生澀,卻足夠深情投入。綿長而細膩的吻沒有結束,林清越主動扣住了對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

    直到...

    陸小然咋咋呼呼的闖了進來,“清鳶,清越姐...”她正要說話,反被床上深情擁吻的兩個人驚呆,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她的嘴巴張的老大,幾乎可以塞進一整個雞蛋。“導...導演...喊...拍...拍戲。”陸小然已經開始結巴了。

    意識到陸小然的突然闖入,林清越首先反應了過來。她若無其事的起身,將自己微亂的衣服整理好,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呼吸。“找到感覺了麽!找到的話就滾回去把戲拍好!”她故作嚴厲,拎著包徑直朝門口走去。

    走到陸小然身邊的時候,林清越斜了她一眼,“你媽沒教你進門前要先敲門嗎?”說完,直接摔門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