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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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本天師獨門秘製‘嗜血蚓’的蟲卵,豈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

    徐福聞言,頗為自得,撫著下巴胡須,得意非凡。

    “你究竟想怎樣?”

    穆圖吸口氣,定了定神,發現剛才那種讓人,恨不得立刻死去鑽心疼痛,已經消失,便盯著對方冷冷道。

    “本座說了,本座還缺一名持劍童子。”

    徐福看向穆圖,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道。

    “何況你妹妹還沒有抓到,本座已經頒下了追殺令,隻要你同意,本座未嚐不可放你妹妹一馬,你仔細想想吧,哈哈。”

    聞言,穆圖先是一喜,妹妹穆語嫣果然逃脫了,複又麵色大變,聽到對方竟然頒布了追殺令。

    要真是讓四大統領,這類武林人士出手,自己妹妹根本沒有任何活命機會。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要逼自己成為他的手下,但對身懷異術,權傾朝野的徐福而言,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隻得按照對方所說去做,才可以換得妹妹一命。

    “我答應了。”

    思及此處,穆圖麵無表情,答應了對方的要求,跟著他站了起來,身後兩人還想要阻止,被徐福揮手製止。

    “嘿嘿,這才是聰明人,識時務者方為俊傑。”

    聞言,徐福點點頭,似乎已經料到穆圖會這樣選擇,接著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扔給了他,他就喜歡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

    “拿著,這塊令牌可以讓你自由進出皇宮內的大部分地方。”穆圖看著手中金色令牌,心中一動。

    “本座實話告訴你,就連大內密庫都在內。”徐福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大內密庫?”穆圖握緊了手中令牌,然後看向徐福。那可是大梁皇室存放珍惜寶物的地方,自然有無數武學典籍和神兵利器在內。

    “不知到我父親會怎麽樣?”

    “自然是再也見不到了。”徐福神色不變。

    “這就是與本座做對的下場,你可要吸取教訓。”

    “你已經是死人了,以後穆圖這個名字自然不能在用,就叫幽冥吧。”徐福沉吟片刻說道。

    穆圖深吸口氣,雖然已經猜到了父親的結局,不過真當對方說出來,穆圖還是不能自己,心中憤怒異常,隻是他臉上神色平靜,不露絲毫異色。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麽?”穆圖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忍不住問道。

    “嘿嘿,不久你就會知道了,好自為之。”

    ……

    五年後。

    清河府。

    深夜子時。

    清河府府城內,房屋鱗次櫛比,此時,早已漆黑一片,也隻有李府依舊還亮著燈光。

    作為曆任府尹宅邸,此間大院,自是修建的極為闊氣,青石相間的院牆,爬滿青苔,給人一種曆史的沉澱。

    院內自有天地,錯落有致的布局,讓人興歎不已。比起一些豪門巨閥也不遜色,還多了一分士族深宅,才有的幽深與底蘊。

    “老爺還在前廳陪客人麽?”

    此時,李府後宅,一間裝飾典雅的臥房中,府尹李明遠的發妻正坐在床上,納著一雙鞋子隨口問道,她聲旁陪著一名乖巧伶俐的少女丫鬟。

    “稟夫人,老爺還在陪著閬州刺史飲酒。”丫環乖巧答道。

    “嗯,知道了,你去讓福媽做碗醒酒湯,給老爺留著。”她將手中繡花針在頭上磨了磨接著道,說完便低頭繼續納鞋。

    少女則乖巧的出了臥房。

    ……

    “惟之兄,來滿飲此杯。”

    李宅前廳,此刻燈火通明,下人不時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進房內,突然一道略帶醉意的話音,緊跟著在房間內響起。

    “明遠兄,好說,好說。”

    又是另一道帶著稍許醉意的話音,緊隨其後,然後就是兩人碰杯飲酒的聲音傳來。

    “此番惟之兄,難得來我這小小清河府,還請多待幾天,讓本官盡盡地主之誼,哈哈,來惟之兄,再飲一杯。”

    房內,一名四十許左右的中年男子,留著三縷長須,麵色周正,此時微紅著臉,正是清河府府尹李宓,字明遠,他正拉著身旁一名麵色紫膛,孔武有力的中年人,不斷勸酒。

    “明遠兄,太客氣了,如今某既然升任閬州刺史,離這清河府也不遠,自然是要多多走動才好。”

    中年人嗬嗬一笑,也不推辭,端起酒杯,仰頭就飲,甚是豪放。

    “哈哈,惟之兄,果然爽氣。”

    李明遠見此,自是高興不已,同樣端起酒杯,頭一仰,就將杯中酒全部飲下,跟著再吐出一口渾濁的酒氣。

    “據說惟之兄,此番出任閬州刺史,全是雍王殿下,一番保舉,不知可有此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已經有些微醉的李明遠,看似隨意問道。

    “不錯,這次某出任閬州刺史,可以說是雍王殿下一力促成。”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兩人本就是相熟好友,叫惟之的中年人,也不否認點頭道。

    “這次某前往閬州一定要做出一番業績,給朝中諸位看看,也給雍王殿下漲漲臉。”

    “惟之兄,聽說雍王殿下最近在朝中動作頗多?”李明遠眼珠一轉,意有所指道。

    “如今朝廷昏聵,妖道禍國,還好有雍王殿下這樣的賢王,要不然朝政早就愈發糜爛不堪了。”不知想到什麽,中年人不禁破口大罵起來,讓李明遠麵色大變。

    “惟之兄,慎言,慎言——”

    “李大人,今日我家大人有些醉酒失態,還請見諒,下官這就將我家大人接回去。”

    這時,站在中年人身後,一名一直未做聲的苦臉男子,走上前來,抱了抱拳,不動聲色說道。

    “嗬嗬,不礙事,廂房都已經收拾好了,怎麽能讓惟之兄去睡驛站呢,不成不成。”李明遠憨態可掬的搖搖手。

    “來人,帶這位大人和張刺史下去休息。”說完,他拍拍手,立刻進來兩名健壯下人,將醉酒的張刺史扶了起來。

    “下官告辭——”苦臉男子向著李明遠抱拳道。

    “本官沒醉,放開某家,明遠兄來我們接著喝。”

    張刺史掙紮著,還要從下人手中起來,可是怎麽也使不上力氣,隻得徒勞無功。

    “嗬嗬,惟之兄,暫且休息,明晚我們繼續。”李明遠笑著揮揮手,讓下人趕緊將張刺史帶下去。

    吱嘎一聲,房門被下人打開,接著幾人魚貫而出。

    苦臉男子當先走出,淩厲的雙眼,射出有如實質的光芒,環視四周,顯出他高絕的武學造詣,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苦臉男子這才讓開房門。

    這時被兩名下人扶住的張刺史,跌跌撞撞走了出來,李明遠則是跟在最後,還在不斷吩咐下人小心,不要磕著刺史大人。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大人小心——”

    倏地,苦臉男子,一聲厲喝,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精鋼長劍,隨手一抖,長劍化作一道精芒,斜向著張刺史身側刺去。

    又疾又狠,勁風呼嘯。

    而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柱邊,在苦臉男子劍氣之下,突然多出一人,沒有任何征兆,就在張刺史一臂之隔,一名黑衣蒙麵的瘦高身影,目露森然之色,盯著爛醉如泥的張刺史。

    “好膽,來人有——”

    李明遠見此異變,張嘴就要呼喊,卻被那人目光一掃,後麵刺客兩字怎麽也喊不出來,隻覺對方眼中似有無盡殺意,隻要自己將刺客兩字喊出,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

    緊跟著來人動了,他先是向左側移去,引著苦臉男子長劍也跟著變招,刺向其左胸,接著突然身子一躥,鬼魅似的出現在張刺史右側。

    苦臉男子大驚,這一下對方使出的身法,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做到,似有鬼魅相助,絕非人力可為。

    就在這時,李明遠一個激靈,隻感覺周圍溫度陡降,森冷異常,緊跟著他便見到了星光。

    是的,是星光,猶如天空中點點繁星,湛藍晶瑩,卻也致命。

    等他眼中異象消失,一切又回到了現實,他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原地,不曾動彈,身後就是剛才飯廳的門檻,身前地上卻多了兩具屍體。

    苦臉男子和張刺史,兩人一動不動,倒在地上,至於刺客,哪裏還有什麽刺客,似乎從未曾出現過。

    “來人,來人,有刺客——”

    不久整個清河府忙作一團,無數人家在睡夢中被驚醒。

    注定無眠。

    ……

    半個月後。

    鳳陽郡。

    一名身材頎長,麵容俊雅,瘦削的弱冠男子,緩步走進了鳳陽郡的城門。

    男子身穿一襲黑色長袍,神情冷漠,看起來有些陰冷,白皙的麵容裏泛起一股詭異青色,讓人乍一看不覺得什麽,可是細看的話隱隱有種不舒服。

    他站在頗具古韻的城門後,目光冷厲,掃過身前鳳陽大街,皺了皺眉。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郡縣,也能如此熱鬧。

    大街兩邊,人流絡繹不絕,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攤點、店鋪,鱗次櫛比。

    身穿花衣的少婦,略顯羞澀的少女,正在討價還價的商人,各種聲音匯集在一起,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他,有些無措,但這也隻是瞬間失神。

    下一刻,男子一聲輕笑,深吸口氣,身上氣息,倏地一變,一股溫暖和煦,讓人如沐春風的儒雅氣質,從他身上溢散而出,使得他身邊一名經過的嬌俏少女,羞澀的瞟了他一眼,又趕緊低頭走過,心如鹿撞。

    男子微微一笑,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些,他一邊打量沿街商鋪,一邊不緊不慢的向著大街另一頭走去,時間還早,所以他並不著急。

    鳳來酒樓。

    坐落在鳳陽大街正中央,占地就近四間店麵,樓高五重,是鳳陽郡的標誌性建築,每日可謂是賓客盈門,生意興隆。

    男子駐步站在酒樓前,立刻就被裏麵一名小二注意到了,趕緊跑了出來。

    “這位爺,可是要用餐?”

    小二身穿短衫,卻也漿洗的極為幹淨,肩上挑著一張抹布,整個人透出一股子機靈勁兒。

    “五樓可還有位置?”男子隨口問道。

    “有,有,爺樓上請——”

    聞言,小二立刻在男子身前帶路,吆喝起來。

    “五樓,貴客一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