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是人們最不願去的地方，卻也是最人潮擁擠的地方，童素幫司才在掛號處排隊，掛急診，到最後看到醫生，已經過了半小時有多。

    在童素和李淑的眼中觸目驚心的傷勢，在醫生的眼中卻是小傷，告訴李淑注意事項之後，便打發他們去縫合傷口。

    縫合室內，司才正抬著傷口，像是砧板上的豬肉一樣任人宰割，醫生在旁清理著，仔細將傷口和擦傷裏的灰塵擦掉，甚至掀開傷口往裏麵探，司才一陣呲牙咧嘴，手臂忍不住動了動。

    李淑眉毛一豎，一巴掌拍下去：“老實點！”

    司才愁眉苦臉地不動了。

    “叫你逞英雄，活該。”李淑罵道，但是語氣卻十分溫柔。

    李淑雖然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支持了司才剛剛的行為，但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哪有不心疼的？她雖然嘴上責怪了司才一句，但是手卻輕輕拍著司才的後背，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也覺得我是英雄。”司才絲毫沒有抓住重點，搖頭晃腦，得意洋洋，似乎還在回味剛剛自己那精彩絕倫的一球。

    “？”李淑嚴重懷疑自己是怎麽把司才養這麽大的？真的不是垃圾桶撿來的嗎？

    童素全程圍觀，看見司才那個樣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卻見司才趁李淑不注意轉過頭給她做了一個鬼臉，童素丟了個白眼給他，嘴角卻微微上揚。

    這邊醫生已經完成了清理消毒工作，從一旁的櫃子中拿出工具包，詢問道：“要打麻藥嗎？”

    “打。”這是李淑。

    “不打。”這是司才。

    兩人對視一眼，李淑狠狠瞪了司才一眼，又轉向醫生。

    “打。”李淑堅持。

    “還是不打。”司才搖頭。

    “你們快點決定。”醫生不耐煩了。

    李淑皺眉，不懂向來怕痛的兒子為何這麽堅持，她一雙杏眼微微一轉，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看戲的童素，再看向鼻子微微冒汗的司才，恍然大悟。

    李淑微微一笑，悠悠然開口：“素素，這快接近中午了，你也餓了吧，快去吃飯吧，我在這陪著就行。”

    童素見李淑點名到她，唰地就站直了身體，笑著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阿姨，我還是等司才處理完了，我們再一起去吧。”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順便給我和司才打一份。”李淑把錢塞進了童素手裏，將童素忽悠出了門。

    看童素終於走了，李淑呼出一口氣，這當媽的真不容易啊。

    童素走出醫院門口，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太陽正當頭照，路上行人遮陽傘的傘麵滾燙。

    冷暖交替，童素剛剛被冷氣吹拂過的皮膚一陣發麻，童素搓搓手臂。

    醫院外麵一條街都是幾乎餐館，天氣炎熱，幾家花店和水果店的老板們正拿著噴瓶不斷噴水，努力保持著好看和新鮮。

    童素隨便挑了家餐館快速吃完飯，打包一份快餐和一份粥就奔回了醫院。

    沒料到李淑和司才已經等在了走廊裏，司才手臂已經被包紮完好。

    他這幾個星期都不能練球，因為傷到了手肘的部分，還必須一直伸著手臂，不能彎曲。

    “這麽快就好啦？”

    “醫生技術好，”李淑拿起包，“我們走吧，還要去拿藥。”

    司才和童素走在後麵，李淑走在前。

    童素拉拉司才的衣服下擺，小聲問道：“我現在才想起來，你們後麵是不是還要比賽啊？那你的傷……？”

    “沒事，省的比賽還早呢，”司才嘿嘿一笑，“我早問過教練了。”

    “看來你還不笨嘛，”童素眼睛咕嚕一轉，露出狹促的笑容，“你到底有……”

    童素還沒問完，司才就轉移話題：“快走，我媽走遠啦。”

    “喂，你……”童素看著司才溜得飛快，無奈地追上去。

    童素直到最後也沒能知道，司才這次到底有沒有打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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