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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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痕也受了傷,支撐著將一粒丹藥送進瀟暮雨嘴裏後才變回原形,本來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又虛弱的不成人樣!

    “呸!”什麽東西?瀟暮雨悠悠轉醒,邊擦拭著嘴唇邊起身,搞什麽?難不成想將她活埋了!

    煩躁的抖落身上的土葉,好一番上下梳理。

    哎媽呀!嚇死了!眸光流轉間,見狼人倒在不近不遠的距離死不瞑目,是死了?還是沒死?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來回試探幾次後才徹底的卸下心防,好在死翹翹了,狐狸呢?火火在哪裏?

    “喂!離痕!”瀟暮雨扯著嗓子,開啟三百六十度全麵擴音加高音,縱然相隔十幾米外也能聽得十分真切,起碼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失望的是,沒有回應,狐狸沒有作出半點回應,難道丟下她一走了之了?算了,還是先找找看吧。

    “火火,臭狐狸,你快出來!”不放過任何可躲藏的角落,幾經搜索後,終於在一處積滿落葉的坑窪裏瞟見了一抹紅色,像是尾巴末端的一截。

    頓時心跳變得加速,顧不得腳下好走不好走,邁開大步就直衝上前,嘩啦嘩啦……撥開層層落葉,果然是渾身癱軟的狐狸!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嘴角還留有幹涸的血漬,雙眸緊閉,蜷縮著身子,彰顯出此刻的無助和憔悴,瀟暮雨突然有些心疼了,但這種心疼和情愛無關,隻是以單純的朋友之名。

    將離痕抱在懷裏,才發現他真的很瘦弱,且渾身滾燙滾燙的,發燒了……

    摸摸索索,尋了處不大的山洞暫且住下,況且天色漸晚,繼續趕路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山裏的溫度通常較低,尤其到了夜間,更是涼意習習,冷的難以入眠。瀟暮雨把狐狸放在了裏側,用自己的後背替他擋去冷空氣的侵襲。

    轟隆!轟隆隆!陰晴不定的天氣說變就變,突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夾,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嘀嗒,嘀嗒,隻打的樹葉沙沙作響。

    瀟暮雨是非常害怕打雷的,身子緊隨著蜷了蜷,轟隆!又一聲襲來,仿佛近在耳畔,於是雙臂牢牢將狐狸抱在懷裏。

    因為山洞不是很大,也並不深,所以她的後背很容易就被灌穿進來的雨水打濕了。

    好冷……冷的上牙打下牙,嘴唇也變得有些微微發紫,可即便如此,仍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變,比起自己,狐狸更需要嗬護。

    一個身上滾燙如火,一個身子猶似寒冰,兩人相互依偎著,也算是各取所需……

    中間瀟暮雨有刹那的醒來,摸摸狐狸,還在,又放心的睡去,嗓子好像有點疼……

    究竟過了多少個日夜無人知曉,最後還是離痕先醒來的,他用尾巴掃了掃一旁熟睡的臉頰,企圖讓人趕快清醒過來。

    “傻瓜!”期間發生的事,離痕不是一點不知情,這個女人用身軀替他擋去風雨,抱在懷裏悉心保護,其實就算瀟暮雨不管也死不了,稍微緩一緩就好了。

    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他看到了她的為人,看到了這張平凡容貌下隱藏的人格魅力,善良,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善良,而他,很慶幸遇到的是她。

    “幹嘛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瀟暮雨翻了個身,隻覺得四肢無力,喉嚨生疼,看來扁桃體發炎了,一發炎緊跟著就是發熱,這是她從小不變的體質,“讓我再睡會兒。”迷迷糊糊的,也不管離痕願不願意,又扭頭睡去……

    離痕守著她,就像她守著他一樣,快了,再翻過一座山就是發鳩山了。

    經過一夜的修養,瀟暮雨恢複的還不錯,看上去精神飽滿,活力了不少,離痕不知從哪弄來一些野果,酸中帶澀難吃的狠,一口下去牙齒都要酸掉了。

    勉強用過之後,兩人繼續上路,為了讓狐狸更好的休息,瀟暮雨自願擔負起開道領路的差事。

    “對了火火,你多少歲了?”不知怎的,就好奇了起來。

    離痕微微一怔,隨後默默思索了幾秒鍾,“八千六百歲。”不知不覺間,自己已活了近萬歲,看似如神般仙愜意,實則更多的是滄海變桑田的無奈。

    “八千六百歲?不會吧!真的有八千六百歲嗎?”怎麽看他都不像個老人家,還是說狐狸一族都是這個樣子,像塗山祁焱兄妹就是最好的範例,年歲大不說,個頂個的貌美如花,原來如花這個詞不僅可以用來讚美女人,也可以用來襯托男人。

    “嗯。”要不是瀟暮雨今日問起,隻怕他都不記得活了多久,千年來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修煉的日月星辰都換了方位,想想這種感覺並不怎麽好。

    “一定很枯燥吧。”狐狸修行她是有些了解的,據說要完成曆劫後才能晉升,有點類似於人間的考級,一級一級來,一級一級考,最終通過了才能拿到榮譽證書,真是不容易啊。

    “這就是生存法則。”離痕的表情淡淡的,淡的好像家常便飯,現在的他正處於七尾階段,離八尾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加油。”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給予狐狸滿滿的力量,人生之路本就坎坷,任誰都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候,能做的隻有不斷充實自己,盡可能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般認真的瀟暮雨是離痕沒見過的,因著她的話,他心中燃燒的火苗也越燒越旺!

    ……

    “前麵就是濁漳河,過了河就是發鳩山了。”兩人的腳程不算慢,要不是中間生病耽擱了好幾天,隻怕早就到了。

    “哇!好美的景色!”心情豁然開朗,仰望是浮雲朵朵藍天清澈,低聞是泉水叮咚碧波潮湧,而遠處,峰巒疊翠,雲霧繚繞,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既視感,“喂!發鳩山你好,我叫瀟~暮~雨~,我~來~啦!”山間,回蕩著興奮的呼喊聲。

    相較於她的好心情,離痕心裏就有些鬱悶了,護送她到發鳩山,自己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很快就是離別……

    夜,滿月高掛,與周圍的景色生成一副絕美的意境來。

    一人一狐,並肩坐於濁漳河畔,相顧無言,唯有花與畫。

    “火火,是我眼花了嗎?怎麽好像有個大美女在跳舞。”瀟暮雨揉揉眼睛,沒錯啊,河麵上空的確盤旋著一位絕色美人,身姿豐腴,墨發垂肩,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更驚爆眼球的是,輕紗裹玉體,迷人的身段若隱若現,每一個動作都能輕而易舉的撩撥心弦,性感中不乏妖嬈。

    “不要看她!”離痕發出一記嚴重的警告。

    可為時已晚,絕色美女已近在咫尺,圍著兩人不住的舞動腰肢,迷離的桃花眼,隻一眼就讓人泥足深陷,瀟暮雨就是如此,仿佛被攝取了心神,呆呆的坐在原地傻笑不止。

    “該死的!”離痕低吼一聲,當機立斷的咬上她的手腕,一口下去毫不憐惜,隻有這樣才能迫使瀟暮雨快速清醒過來。

    “哎喲!”這一招效果還不錯,直疼的她淚意斑駁呻吟不止,臭狐狸!真是心狠嘴又辣!

    絕色美人並沒有因此放棄,繼而朝著離痕發起總攻,一張口吐出幽幽的香氣來,舌尖肆意挑逗著他緊抿的尖嘴。

    偷偷觀望的瀟暮雨差點笑抽,這是什麽邏輯?對著一嘴毛的動物也能下得去嘴?真夠可以的。

    然,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絕色美女轉眼化成了一條淺藍色的發光鯉魚,波光粼粼的,體積看上去跟火火不相上下,魚嘴正奮力得啄著狐狸嘴。

    原來是條鯉魚精!一條魚和一隻狐狸,這樣的配對也能擦出火花?心裏可笑歸可笑,但眼下絕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必須想辦法盡快讓狐狸走出魔怔。

    瀟暮雨想學著離痕的方法咬他一口,可剛近身就被超強的氣流彈開,不僅如此,鯉魚精釋放的法力逐漸將自身包裹其中,就像一個體積超大的圓球與外界徹底隔絕。

    怎麽辦?

    就在束手無策的時候,眼前再次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她看到了什麽?魚和狐狸的身體上空各出現了一道幻影,影子是剛才的人形鯉魚精和一位身著紅衣的男子,男子盤膝而坐雙眸緊閉,俊美的五官泛著冷意,蹙起的眉頭彰顯出心中的不滿。

    該不會是……火火吧?火火的人形化身?瀟暮雨驚訝的合不攏嘴,雙眼瞪的比銅鈴還大。

    鯉魚精繼續遊走,大膽的攀上離痕的脖頸,一隻纖纖玉手不時伸進衣衫撫摸著他那健碩的胸膛……

    瀟暮雨看得麵紅耳赤,縱然電視劇裏演過不少,可真實的還是頭一回,哎!她現在越活越像個古代人了,思想不覺間變得這麽保守。

    “火火你是不是瘋了!你的修為呢?你的法力呢?怎能任由一個妖精如此放蕩!”還是說,他本就是心甘情願的。

    這一嗓子吆喝,情況非但沒有好轉,而且還愈演愈烈,鯉魚精嘶啦一下剝掉離痕的衣衫,露出一側精致的鎖骨。

    狐狸的肉體好像對鯉魚精有著致命的誘惑,從瀟暮雨的角度來看,兩人就好像粘連到了一起,真是的!“離痕你搞什麽?人家都要把你整個人剝光了!”還有這條臭魚精,想男人想瘋了吧!能要點臉不?

    罵罵咧咧的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強光閃過,離痕終於睜開雙眼,眼中燃燒的是雷霆之怒,嘴角肆意的是死亡之笑,而後砰的一聲,強光炸開,一切恢複如常,鯉魚精消失不見,離痕的人形幻影又漸漸沒入到狐狸的軀體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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