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夭夭人怎麽樣？”練了半日劍，全身都已濕透，坐下來一氣喝了好幾杯桃花露，內丹果然是個好東西，不僅讓她感覺身子輕飄飄的，而且充滿了力量。

    離痕說，他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內丹的功力好像被她完全吸收了，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擁有了一千五百年的修為。

    一千五百年，什麽概念！就像在做夢，突然從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為了武林高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少來啊，別沒事亂點鴛鴦譜！”離痕揚起尾巴跳入花枝間，懶得再跟瀟暮雨浪費唇舌。

    “喂！怎麽說走就走了，話都沒說完呢。”不就是隨便問問嘛。

    ……

    現在她和桃夭夭處的還不錯，可能要歸功於彼此敞開心扉的原故，總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暮雨按照規定，必須穿過桃花陣才具備發鳩山弟子的初步資格，這也是我為什麽駐守在桃林的原因。”每個前來拜師的都是如此，隻有成功挑戰桃花陣才能去往起雲洞。

    “好，我會全力以赴。”關於陣法的東西她沒有任何接觸，不過倒是想試它一試。

    就在近兩日，桃林的奇人異士也多了起來，其中不乏一些修為高深的上仙小神和名門望族，看來這發鳩山老母的號召力果然非同一般。

    而在這群人當中，她見到了兩個老熟人，蛇王鳳瀲夜和他的王後咼華裳，兩人一出現就成為全場焦點，有不少阿諛奉承的人都上前去攀談附勢。

    瀟暮雨和離痕靜靜地站在角落並未參與其中，但從那些入耳的言語裏也大概得知，鳳瀲夜是陪著咼華裳前來的。

    若論實力，這位蛇王後的修為不低，在諸界都是出了名的，極有可能會成為擇徒的熱門人選。

    “加油小雨。”離痕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聽說老母此次的擇徒標準與往常不同，與修為名號什麽的無關，隻求一個字：緣。”

    “真的麽？”如果不論武功背景的話，豈非省掉了很多步驟。

    “嗯，老母性情一向古怪難以捉摸，能讓她看上的人總有其獨特之處，所以萬不可掉以輕心。”單從起雲洞盛名遠播的三百六十二名弟子就能看出，實力的強悍不在於數量而在於質量，幾乎每一位發鳩山弟子都有著獨當一麵的才華和謀略。

    “謝謝你離痕。”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會退縮的吧，當初離開霧蓮山也不全是想要拜師的念頭，更多的是狐族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說白了就是與狐族沒有任何瓜葛，又怎能堂而皇之的一直賴在那裏呢，佳佳和塗山祁焱的人生她幹預不了，就像他們參與不了她的人生一樣。

    “怎麽謝？不如以身相許吧。”有著幾分認真，又透著幾許玩笑，離痕的喜怒哀樂總是讓人難以探究，可能這就是狐狸精明的地方，善於隱藏所有能隱藏的東西。

    “拉倒吧，我可配不上你。”瀟暮雨往一旁側了側身子，“我看夭夭就很不錯！”

    “你又能耐了是不？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來二去，兩人鬥起嘴來，在旁人眼裏就像一對正常打情罵俏的小夫妻。

    鳳瀲夜也是注意到了的，起初有些驚訝瀟暮雨的出現後，又漠然恢複到以往冷冰冰的神態。

    “夜，你看什麽呢？”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咼華裳在角落處尋到了正在打趣兒的兩人，男子一襲紅衣瀲灩風華，像是狐族赤焰堂的堂主離痕，而身旁的女子雖樣貌平常，但散發出來的氣質獨特非凡，似乎……在哪裏見過。

    聰明一如咼華裳，從不認為鳳瀲夜會對離痕突然感興趣，那個女人才是真正吸引夜目光的人，以至於又讓她多端詳了幾眼，這不就是當初大鬧冥府的瀟氏暮雨麽？和狐王妃關係不錯的那個女鬼。

    當時她並未將此女放在心上，一來瀟氏暮雨和自己毫無瓜葛，二來是覺得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威脅，不論容貌還是地位都不足以為懼。可就在剛剛明顯不同了，夜的眸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太長，長的讓她有些驚慌，要知道以往，夜從未如此專注過一個除自己之外的女人。

    “沒什麽。”鳳瀲夜收回視線，眸子裏閃動著意味不明。

    ……

    “歡迎大家來到桃花林，林中有上百種桃花陣，隻有破解桃花陣的人才能去往起雲洞，現在考核開始！”桃夭夭停留在半空，認真闡述著一些相關事宜，“另外，任何人不得攜帶幫手，全憑自身能力來破解！”

    桃花林究竟有多大沒人清楚的知道，隻知道此次參選的人一同接受了桃花陣的考驗。

    瀟暮雨一踏入陣中仿佛就進入到另一個世界，周圍一片山清水秀，且花香四溢，不時還有成群的蝴蝶從眼前飛過，敢情讓她來度假的？嗬嗬！

    順著小路向前走，才發現腳下似乎沒有觸感，低頭一看，雙腳不沾地！哇哈！居然有機會實現了她淩空而飄的願望！

    “怎麽回事？”還沒來得及享受，身子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脅迫，然後噗通一聲紮進湖中，“救命啊！咳咳……”誰來救救她。

    掙紮著想上岸，奈何腳踝似乎被什麽東西纏住了，致使身體越來越往下沉，難道是水鬼？或者水怪一類的？

    腦子裏一片混亂，因為長期泡在水裏的關係導致四肢有些麻木，連連喝了好幾口湖水，她想怕不行了，好累……

    “剛開始就要放棄麽？”一道責備的聲音傳來，卻不見任何人影。

    是小金！“小金你在哪？”

    “蠢女人！成功絕非易事，能靠的隻有自己……”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之後又歸於平靜，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

    小金……臉上分不清是湖水還是淚水，總之鹹鹹的，小金說的沒錯，沒有誰能跟著誰一輩子，也沒有誰能幫襯著誰一輩子，人總是孤獨的，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去，酸甜苦辣都要自己償遍。

    戰勝心底的恐懼，猛的一躍向岸邊撲騰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看輕了！

    起初也想使用法力的，畢竟一千五百年的修為不用白不用，可老天偏跟她作對似的，莫名奇妙的就給禁封了！封了武功，就等於斷了她的羽翼，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差別。

    嘩啦……憑著毅力，終於上岸，先喘口氣兒再說……

    另一個桃花陣裏，咼華裳遇到的是一群猛虎圍攻，至少有六七頭的樣子。

    “大膽孽畜！”搖身一變，變回粗壯無比的蟒蛇形態，一口就能吞進去一頭猛虎。

    可猛虎不是紙老虎，戰略一調整，就從四麵八方將紅蟒圍在中央，攻擊也隨之而來。

    咼華裳應付的頗為吃力，縱然有三頭六臂也難以突破猛虎的圍攻，不留神就被虎爪撕掉了一片蛇鱗！

    嘶嘶！紅蟒被徹底激怒了，狠戾的瞳眸散發著嗜血的光芒，巨大的蛇尾一甩就將猛虎拋到了高空，緊接著噴出團團火焰將其燃燒殆盡，整個過程耗時較長，自然費了不少氣力。

    每個陣裏都不止一種難關，少的設有幾種，多的十多種，全部都是對拜師者整體素質的一種摸牌，其類別堪稱五花八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不少半途而廢的人去而複返，均是垂頭喪氣的揮揮衣袖黯然離去，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走的時候灰頭土臉，這發鳩山老母的號召力縱然再強，那也得有實力的人來挑戰不是？

    好在瀟暮雨和咼華裳都堅持了下來，與為數不多的一百二十六名拜師者一同前往起雲洞。

    若說桃林闖關是碟開胃小菜的話，那麽接下來老母親自考核就是一道精美大餐。

    聽了這麽多關於發鳩山的傳聞，瀟暮雨今日總算見到了傳說中的大神，還以為老母有多老呢，除了一頭銀發外，其餘的都跟正常女人一樣，個頭兒不高也不算矮，大概一米六八左右的樣子，身形纖瘦，氣質溫和，怎麽瞅都不像一個脾氣古怪的老人家，還是說她老人家深藏不露呢？

    回頭再看一身淡藍素衣，襯托的五官嫻雅脫俗，一對出彩的柳葉蛾眉起到了關鍵性的點睛之筆。

    什麽叫眉目如畫，瀟暮雨算是見識到了，老母的美中沒有媚，也沒有魅，完全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然之美，整體看來和年輕時候的林青霞特別相像，除了與生俱來的秀美外，亦不失錚錚男兒的英豪之氣！

    這是老人家該有的形態麽？瀟暮雨心裏忍不住嘀咕起來。

    “諸位能來到起雲洞，想必並非什麽等閑之輩，不過要想成為我起雲洞的正式弟子也沒那麽容易，都說文武不分家，接下來我們就來掂量掂量大家的文采！”

    一語既出，全場嘩然，老母性情果然不定，當眾人奉武學為宗旨的時候，卻被她出其不意的摒除在外，這讓潛心修行的仙魔精怪情何以堪啊！

    “怎麽？不會都怕了吧？”老母掃視全場，嘴角溢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都說天下之大臥虎藏龍，她發鳩山需要的就是這類人。

    “不怕！”

    “我們不怕！”

    人群中有幾個膽大的，完全不懼老母強大的氣場震懾，他們就是抱著希望來的，不能僅憑一句話就嚇得屁滾尿流！

    一共一百二十八名拜師者，因著老母剛才的話也有默默退出的，現時還剩餘九十六名，而老母最後給出的名額是一十八名。

    與瀟暮雨一排的人當中，有個比較特別的，說他特別可能是因為身材比較高的原故，目測能達到一米九的海拔，有種鶴立雞群的畫麵感。

    許是注意到瀟暮雨的眸光，男子轉過頭來對望一眼，這一眼所表達的信息頗多，有疑問，有不解，當然也有冷漠和微不可察的友好。

    不知怎的，瀟暮雨就是感覺到了那一絲微乎其微的友好，她看得出他的眼神很清澈，裏麵沒有憤怒，沒有殘酷，沒有蔑視……有的隻是好奇和探究，但不可否認，他的眸光同樣很犀利，犀利到讓她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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